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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通神在人的身體裏的時候,那個人身上會變得滿身都是詭異的邪氣。


    黑色的青筋會如同茶葉蛋身上的紋路一樣,布滿一個人身上全身的肌膚。同時被附身的人,會失去意識,變得殘酷殺戮嗜血。


    甚至那方麵的**,也會變得無比的強烈。


    我抓著瑞士軍刀的手腕在不斷顫抖,淚水如同泉湧一般的奔湧而出。心口更是像塞了一塊冰冷的冰塊一樣,讓人感受到窒息的冰冷。


    五通神和張靈川爭奪著同一個身體,正一邊痛苦的嘶吼,一邊抱著腦袋。他的眼中帶著殺戮血腥的紅色,手指甲也變得無比的長。


    尖叫嘶吼的時候,還企圖進一步侵犯我。


    可我卻沒有勇氣將刀尖刺入張靈川的喉嚨裏,失聲大喊出來:“張靈川,我求你回來吧。我……我真的下不了手……求求你回來,救我!!!”


    那一瞬間,他那雙殺戮的眼睛突然就變得如同月光下的清流一般的溫和。他單手撐在地麵上,盡量和我的身體保持距離。


    另一隻手將我握著瑞士軍刀的那隻手的手腕握的更緊了,“胡說,我從……未從未對蘇芒有過任何非分之想,你別忘了。我!!是張府後人,絕七情六欲之人。”


    “不要……不要。”我發現我的力氣根本就沒有張靈川大,他強迫握著瑞士軍刀把他給殺了。


    刀尖已經紮入了他柔軟的肌膚中,血流從張口肆意流下。


    我的心也涼透了,拚命搖著頭,“靈川,我不想你死,不要死……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蘇芒……我……請你相信我,不要聽……五通神亂說。我、我從來都沒有過,那樣的想法,相信我……求你了。”他尖銳的刀鋒劃破了他的喉嚨,血液從他的嘴裏也在不斷不受控製的往外湧。


    然後,兜頭全到了我的臉上。


    他那樣苦苦的哀求我,求我相信他。


    我當然相信張靈川,五通神說的話,又怎麽能相信呢。


    我的手使勁的在張靈川鐵鉗一樣的手中掙紮,我這樣被他控製著,是能夠感覺到刀鋒正在殘酷的切斷他喉嚨內部的身體組織。


    氣管、食道、經絡、皮膚血管……


    “我信你,我相信你。你絕七情六欲,心思並不同普通人一樣駁雜不純。五通神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求你……求你不要在傷害自己了。”我手臂上的肌肉抽筋了,卻還被他控製的動彈不得。


    “張靈川,你是不是有病!!!你這是在自殺!!!”五通神在尖叫著,越是尖叫張靈川口裏和傷口的血就更是奔湧的厲害。


    最後,他的雙眼變得沒有任何的神采。


    手指頭也變得冰冷無力,讓我有辦法可以掙脫他的束縛。


    他就這麽倒在地上,身體還沒有完全死透,在冰冷的夜色中輕輕的顫抖著,可我知道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他也活不了來了。


    那口不斷震動的棺材,五通神的謾罵聲在裏麵變得陰冷,而又殘暴:“好疼啊,張靈川,別讓我出來。出來我定會讓你最心愛的人……備受侮辱,痛苦不堪。”


    那口棺材裏頭的五通神似乎被傷了元氣,在裏頭不斷的暴走。


    棺材在整個磚廠裏頭,如同一輛碰碰車一樣橫衝直撞的,想要將沉重的海柳木撞裂開。好在海柳木質量比水泥都要堅固,從那麽高的山上掉下來都沒有損傷。


    經過這些混亂的碰撞,也隻是棺材板上的釘子有些快要脫出來。


    它一直這麽撞下來,肯定是能出來的,但是隻要中途被人製服住,那必然是沒有機會再興風作浪的。


    可我這時候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心像是被重物無數次撞擊一樣的疼痛,我的手茫然無措的去擦張靈川唇邊的血液。


    他吐血來的血,就跟不要錢一樣,瞬間就將我的雙手也染紅了。


    自己的唇顫抖個不停,我的心寒了,變得脆弱異常,“五通神,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為什麽要害我唐家,為什麽要殺靈川?”


    我覺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變得眼前一片的黑暗。


    緊緊摟著張靈川逐漸變涼的身軀,牙齒咬住下嘴唇,將哭泣的聲音全都悶進了喉嚨裏。我沒有了當年的記憶,所以隻是一心要調查唐家失蹤的原因,可心裏從未有過恨意。


    可此時此刻,我心頭的恨意在翻湧。


    恨不得掀開棺材,就把裏麵的五通神撕成碎片。


    “蘇芒,別怕……他沒有機會,剛才他就鬥不贏我……我……必不會讓他得逞。不管他在棺材裏,怎麽在掙紮,都是垂死的掙紮。”張靈川氣管是被生生的割斷的,卻還強行的用那種漏了風一樣的聲音說話。


    我鬆開他,凝眸看著張靈川奄奄一息的樣子,“別說話了,別說話了!!我怕你死……我真的……”


    他冷冷的看著那口棺材,把那麵鎮屍鏡摟在懷裏,鏡麵對著自己的胸口,“去吧,把……鏡子歸位,你也是見識過幽都的……我……我會進輪回,我們還會再見的。”


    他的雙眼忽然間磕上了,白皙幹淨的臉上那般的清秀,臉龐上斑駁的血跡,恰似剛剛睜開的桃花,灼灼其華。


    我的手裏緊緊的握住了那麵鏡子,在這個世界上,僅僅隻會捉鬼之術,根本就不夠的。如果,我們今天哪怕有一個人,擁有劉大能那樣的伸手,結局就不會那樣了。


    我撿起了那麵鏡子,將它的鏡麵朝下,慢慢的走近那口橫衝直撞的棺材。


    它似乎很驚恐,很害怕我在一步步靠近,“滾開,聽見沒有,離我遠一點……”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我一點點靠近那口柳木棺材,手中的天雷地火甲胄符朝那口棺材直接打上去。


    它就好似凍住了一樣,停在了原地。


    棺材依舊在震動搖晃著,卻沒法在房間裏四處的移動撞擊。


    這是我第一次用甲胄符,還念了一段淨心神咒加持。


    金光淡淡的覆蓋在那口海柳木打製的棺材之上,我伸手摸住冰冷的棺材蓋上,“五通神,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鬼。但此刻,我蘇芒發誓,必將你和你幕策劃一切陰謀的存在,挫骨揚灰。”


    語氣冷的我自己都聽不出,是我自己的聲音。


    我相信五通神這種邪神一定不是真正幕後策劃一切的存在,它那種附身在人身上的把戲想想就丟人。


    一定……


    一定還有更厲害的角色,我沒有發現。


    我將鏡子往棺材上的凹槽一摁,那凹槽好似就是專門為那麵鏡子量身打造的一樣。鏡子一進入凹槽之內,就好似被什麽東西勾住了一樣,牢牢的嵌在上麵。


    突然間,那口海柳木的棺材就變得安靜了,也不在晃動。


    我站在那口棺材前麵,突然就變成了一座雕像一樣的存在,整個人都變得茫然無措了。我變得十分害怕麵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張靈川死了。


    他張府一門被滅,還有人給他收屍入殮嗎?


    如果沒親人為他入殮屍身,他的棺材是送去江城,還是張府的故地下葬?


    他有沒有熟悉的親朋好友需要通知的……


    這些冰冷而又讓人害怕的問題在我腦子裏晃過,我害怕的蹲在原地。隻覺得夜的黑暗與沉靜,將我完全的包裹,我好似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整個人都變得茫然無措,我伸手將毛衣的領口拉好。


    有些驚恐膽怯的蹲在腳下的磚頭上,整個人蜷縮著,我的額頭都快能接觸到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寶寶在肚子裏沉睡著,還不知道他的靈川哥哥已經不在了。


    悲愴的感覺沒有那般的撕心裂肺一般的強烈,反倒如同海潮一樣,不斷的拍打著我的喉嚨。好似要將我一點點的窒息,一絲絲的殺死。


    無名指的位置,不知為何有些冰冷。


    可我沒心思卻看,隻覺得有種心口千瘡百孔的感覺,嘴裏不自覺的喃喃的而語,“我……我不希望靈川死,他能不能不要死。”


    人有時候就是這麽脆弱,明知道無可挽回了,卻還是無法麵對現實。


    身後突然有一雙冰冷的手將我小心翼翼的環住了,那聲音妖媚而又陰冷,“寶貝,想老公了嗎?”


    是……


    是鷙月,他在這時候出現又是為什麽呢?


    五通神再殺我們的時候,他又在哪裏呢……


    “你……你來幹什麽。”我呼吸有些急促。


    “我也不想來這裏啊,可金凰戒指戒指認主這樣的大事,我怎麽能不來看看。我……也是被這股氣息吸引過來,不然你以為我願意進這髒兮兮的地方,弄髒我的衣服嗎?”鷙月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魅惑,語氣中透露著些許的桀驁之意。


    金凰戒指認主?


    我拿出那隻帶了翡翠戒指的手,它正在散發著白光。


    白光變成了一點點的散點,縈繞著我飛舞旋轉,最後如同成群結隊的螢火衝一般飛向張靈川。


    白色的散點似是精靈,將張靈川的傷口包裹著。


    “它們在救他?”我掙開了鷙月的懷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能抬頭去看鷙月的眼睛,想從那雙妖魅無雙的眼睛裏看到真相和答案。


    鷙月伸手摸了摸下巴,“恩?淩翊原來是這個用意,我這個哥哥心思真是越來越沉了……太難猜了,該死的腹黑男。”


    “他是什麽用意,他人呢?”我很想見到淩翊,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都沒有出現。


    他……


    他此刻到底在哪裏呢?


    鷙月突然**的笑了,“寶貝,他不要你了,所以隻有我來找你。你就跟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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