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早早聽不見,又看不見,這還真是難事。


    未免引起騷動,女人上前捂住了早早的口鼻。


    “唔……”早早的驚慌是正常反應。


    沒法解釋,女人隻好將早早擄到角落。


    “這怎麽辦?”女人看著早早發急,嚐試著拍拍她的肩膀,試圖讓早早明白,她對她並沒有惡意。沒法溝通,真的是個大問題,她再怎麽聰明這種情況下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


    早早在掙紮中,感受到來自對方明顯示好的意思。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梔子清香。


    “唔……”


    早早拍拍女人的手,指指自己的嘴巴。


    女人不明所以,“你想說話?”


    早早聽不見,隻能重複著動作。


    “哎呀,真是……怎麽辦?”女人嘀嘀咕咕自言自語,皺眉道,“不管了,你要是大叫,我就一掌拍暈你,管你是不是他妹妹!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啊!”


    話是這麽說,小心翼翼的移開了手。


    “哈!”早早喘著氣,急不可耐的開口,不但沒有大叫,而且刻意壓低了聲音,“你是女孩子。”


    “……”女人一愣,不由笑了,“挺聰明啊!這一點倒是像他。”


    早早一把握住她的手,急道,“我聽不見,你可以在我手上寫字,我能感覺到……你不想害我,是這個意思嗎?”


    “嗯?”女人再度吃驚,他這個妹妹,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腦子這麽機靈,很對她的脾性。


    想了想,拉住早早的手。


    我見過,梁雋邦。


    “什麽?”早早一怔,不由露出喜色,“真的?他還好嗎?”


    女人笑笑,拉住早早的手。


    人沒事。


    早早鬆了口氣,點點頭問到,“你是雋邦的朋友?”


    現在哪裏是說這些的時候?女人沒有回答,而是問到。


    這麽晚了,你幹什麽去?


    早早反應過來,忙說到,“我想知道龍騰的隨從發生了什麽事。”


    隨從?女人一愣,這個她倒是知道的,畢竟是龍騰身邊的人事變動。不過,女人搖頭輕笑,早早大晚上跑出來,就是想要調查?膽子真夠大的。


    為什麽不直接問龍?


    早早想了想,皺眉說到,“我這麽說好像不合適,可是我……覺得有問題,我怕雋邦有危險。”


    “哈!”


    女人忍不住笑了,拉著早早,問了她一個問題。


    既然這麽擔心,怎麽不跟他走?


    “嗯?”早早歪著腦袋,滿心疑惑,“跟雋邦嗎?為什麽你會這麽問?”


    女人覺得這麽說話實在太費勁了,這怎麽說的清楚?


    有沒有更好的辦法跟你溝通?


    “噢!”早早恍然。


    她養傷這段時間,周圍的人都避免和她說太複雜的話,所以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但真要說點什麽事就很不方便了。


    早早拉住女人,“有助聽器的,不過,用多了對我的恢複不好……龍騰沒有讓我戴了。”


    女人一聽,忙問在哪兒。


    “龍騰收著了,應該在他房裏。”


    話音剛落,女人已經站了起來。


    不要動,就在這兒等我。


    “哎!”早早來不及說更多,她已經走了。


    很奇怪的感覺,早早此前絕對不認識這樣一個人,可是卻這樣選擇信任了她。她是什麽人?好像很有本事,對這裏也很熟悉的樣子。


    她現在是去龍騰房裏取助聽器了嗎?龍騰還沒有回來,可是還是擔心她會不會有危險。


    事實證明,早早的擔心是多餘的。


    沒過多久,早早感覺有人往她耳朵上戴東西。


    “你回來了?”早早忙自己接過,熟練的戴好、開開。


    “聽見了嗎?”女人蹲在她麵前,期待的看著她。


    早早皺了皺眉,扶著耳朵點點頭,“聽見了。”


    “呼!”女人長舒口氣,笑了,“太好了……這麽說話方便多了,龍二爺……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或者我應該說……”


    說到這裏,頓了頓,看向早早,“都是紅顏惹的禍?”


    “嗯?”早早不免詫異,“你這話什麽意思?”


    “哈哈!”女人爽朗的一笑,“聽不懂嗎?我本來是想說紅顏禍水的,不過……你長得這麽漂亮、這麽可愛,又是……呃,又這麽知書達理,我覺得紅顏禍水這詞兒不適合你。”


    其實,她原本是想說,你是他妹妹,怎麽好用紅顏禍水來形容?


    “……”


    被人這麽說,早早卻沒有生氣,反而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女人生出幾分好感。


    “你性格真好。”


    “那是,誰不這麽說?”女人笑意更濃,隨性而天真。“來,接著剛才的,說你的事兒吧!長話短說……”


    “好。”早早點點頭,“就從紅顏禍水說起吧!”


    女人點點頭,咂嘴到,“嘖!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不過現在看來,龍二爺應該是看上你,想要把你占為己有了。”


    “……”早早驚愕,滿臉不可置信。


    “梁雋邦來找過你,他綁過龍騰,讓我給你捎過信、要帶你走……這些,你是不是都不知道?”


    早早茫然,“不知道,怎麽會?”


    情緒激動起來,龍騰瞞了她這麽多事?為什麽?


    “嗯。”女人點點頭,“我看到你這又聾又瞎的,瞬間就明白了,你肯定是一無所知。”


    又聾又瞎……這女孩還真是直率。


    女人接著說,“不過梁雋邦不知道啊!他回長穗的時候,沒有等到你,那個樣子啊……就像全世界都拋棄了他一樣。大概是以為,你不要他了。”


    “怎麽會這樣?”早早急的要站起來,“龍騰竟然!”


    “別激動。”女人拍拍她的肩膀,“我看到你這樣,也相信不是你的意思。不過,龍二爺就不好說了……他明明是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告訴你,而且,藏著助聽器,就是不想讓你知道更多吧!”


    “……”早早腦子裏亂的很,還是沒忍住騰地站了起來。


    “哎,你要去哪兒啊!”女人搖搖頭。


    早早雙手緊握著導盲杖,臉漲得通紅。“不知道,可是我現在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


    “你要去找梁雋邦?”女人詫異。


    “嗯。”早早鄭重的點點頭。


    “哎。”女人歎息著,跟著站起來,“你怎麽去啊?又聾又瞎的。別說你又聾又瞎,你就是看得見、聽得見,就憑你自己,又怎麽去啊!沒見到梁雋邦,自己先掛了!”


    “我……”


    早早被她說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可是緊握的雙手卻泄露了她的心思。


    女人看到了,癟嘴笑笑,戳戳早早的臉蛋。


    “嗯?”早早疑惑不解,慍怒還未退散。


    “嘻嘻。”女人笑了,神秘兮兮的問到,“這麽喜歡啊?其實,龍二爺也不錯啊!人長得帥,論家世、條件,可不比梁雋邦差……你跟著他,將來可就是……”


    “別說了!”早早皺眉打斷了她,“你幹嘛跟我說這些?”


    看她真生氣了,女人抬起手認錯,“好好,不說了,開玩笑而已。”


    靜默片刻,女人拉住早早的手。


    “嗯?”早早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哎,我帶你去吧!”女人一咬牙,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早早愣住,不敢相信的重複,“你,帶我去?”


    “是啊!”女人揚聲,“我說的不夠明白嗎?你這樣子,我真擔心你辦出蠢事來!這內院裏的每一個,包括最疼你的龍二爺,你統統都不是對手!”


    早早抿著嘴苦笑,這才想起來問她。


    “我能問問,你是誰嗎?你對我們的事情這麽清楚,你是?”


    “嗯?”女人眼珠子一轉,為難的神色不過轉瞬即逝,伸手將早早攬進懷裏,對著她的耳朵吐氣,“我也喜歡你啊!你不知道罷了,你這麽招人喜歡,暗戀的人多了,哈哈……”


    說著,照著早早臉頰‘吧唧’親了一大口。


    感歎道,“嗯,真香、真軟、真滑。”


    早早怔忪,不知該做何反應。這女孩,才是真的……可愛。


    “你現在乖乖回去躺著休息。”女人附在她耳邊,“要把你從這裏帶出去沒有那麽容易,你又什麽都不會……記著我的話,要讓龍騰完全相信你,他那麽寵你,你知道怎麽做了?”


    “……”早早張了張嘴,皺著眉點點頭。


    “來。”女人扶住早早,“我送你回去。”


    送早早回了房,早早忙拉住女人,“我要怎麽找你?”


    “嘻嘻。”女人淺笑,“我會來找你的!你放心,我答應別人的事,從來沒有失信的,我一定帶你去見梁雋邦!”


    “嗯。”早早點點頭,“謝謝。”


    女人轉身要走,早早卻再次叫住了她,“哎,我……”


    “怎麽了?”


    “我能聽聽你的聲音嗎?”


    女人愣住,她的聲音是變音處理過的。要知道,他們這種人,在真實的狀況下被人聽見自己的聲音或是見到真容,都是大忌。


    “不行嗎?”早早見她沒說話,有些失望,“我隻是覺得你很親切,我看不見,所以才想聽聽……”


    “沒關係,可以給你聽。”


    女人取下了變音器,她原本的聲音傳入早早耳朵裏。


    軟糯、伶俐,好像琉璃珠子落在地板上的感覺。早早不免吃驚,“聲音聽起來好小啊!我還以為,你會比我年長,你很年輕啊!”


    女人勾唇笑笑,沒有回答,“嘻嘻,我走啦!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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