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店的店長來的很快。
李東掛斷電話不到十分鍾，東平店長孫長峰就氣喘籲籲地小跑了過來。
遠方超市距離袁家小區沒多遠，孫長峰雖然有車，可這時候去車庫取車浪費的時間比跑步都慢。
大老板相召，孫長峰哪敢怠慢，也顧不上取車了，一路小跑著就趕了過來。
他還沒到跟前，袁中慶就認出了他。
見李東一個電話真的把遠方的店長給召了過來，袁中慶滿是訝然。
等回過神來，袁中慶才慌慌忙忙地對李東道：“小李，這……這真來了？那咱們快帶孫經理回家去坐，這裏可是花園，你看我，都忙忘了。”
李東聞言笑道：“沒事，孫店長不在乎這些細節的。”
袁中慶還想再說什麽，孫長峰已經走了過來。
緩緩平息了一下氣息，孫長峰隔著老遠就伸手笑道：“李……李先生，你看我沒來遲吧？”
李東上前一步和他握了握手，笑眯眯道：“沒遲沒遲，孫店長，咱們可是好些日子沒見了，最近還好吧？”
孫長峰嘴角微微顫動，連忙笑道：“還好，多謝李先生掛記。”
兩人別扭地客套了幾句，等李東介紹起袁中慶，孫長峰這才鬆了口氣。
大老板也不知道玩什麽幺蛾子，偏偏讓他裝不熟悉，孫長峰心裏別扭的不行。
能裝不熟嗎？
如今遠方愈加壯大，李東威望也越來越高，大老板就站在旁邊，他心裏滿是壓力，怎麽能裝著沒看見。
不過不管李東要做什麽，孫長峰都知道眼前的袁中慶不能小覷。
李東在電話裏跟他叮囑了幾句，特意讓他來談無中生有的買賣，動動腦子想想也知道眼前的一男一女說不定就是大老板的什麽關係。
所以當袁中慶自我介紹是中慶服裝店的老板時，孫長峰頓時目露敬色道：“原來是袁總，久仰大名了！以前一直聽說中慶服飾的老板是東平的能人，可惜無緣一見，今兒見到袁總，榮幸之至啊！”
袁中慶一臉的尷尬，孫長峰客套的話讓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這話一聽就太假了，他不是沒見過孫長峰，可惜孫長峰根本就不記得他。
這也不奇怪，袁中慶可能比孫長峰有錢，可二者社會地位完全不對等。
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孫長峰那是縣委和縣政府的座上賓，而他袁中慶，去了縣裏，領導們沒幾個帶正眼看他的。
服裝店的小老板而已，哪怕他在青陽市區都開了門店，可那也隻是小老板，小生意人。
而孫長峰呢，別看他隻是個店長，可他是遠方的店長，遠方集團在東平的最高負責人。
遠方集團，那是江北省都算是頂尖的大集團公司。
他們集團在東平的負責人，自然比袁中慶這個小生意人社會地位高。
所以袁中慶雖然和其他幾個商人之前和孫長峰見過麵，可孫長峰並不記得這茬，也根本沒想起來袁中慶是誰。
袁中慶心裏雖然不是滋味，不過他畢竟是做過多年的生意的，臉上的尷尬之色很快就收斂了起來，笑嗬嗬道：“孫經理太過誇讚了，小本生意而已，孫經理才是東平的大人物。
在東平，哪怕沒聽說過縣長，那也得聽過遠方孫經理的大名才對。”
這下輪到孫長峰尷尬了，這話平時說說也就罷了，孫長峰聽了隻會得意不會尷尬。
可今兒真正的大老板在這呢，說這話不是寒磣自己麽。
不過袁中慶畢竟說的是奉承話，孫長峰也不好說什麽，隻好幹笑著點頭。
袁中慶和孫長峰正客套著，一旁的袁母連忙道：“孫經理，您看您來我們也沒什麽準備，咱們回屋坐吧。我去菜市場買點菜，咱們中午在家吃點，孫經理中午千萬可別走。”
孫長峰還沒來得及拒絕，袁中慶就道：“還在家吃什麽，你趕快去天湖大酒店訂一桌，中午我做東，孫經理一定得賞臉！”
孫長峰滿臉苦笑，扭頭看了一眼李東。
李東挑了挑眉，笑嗬嗬道：“袁叔，阿姨，咱們還是先別客氣了。吃飯的事再說，先談生意要緊。”
孫長峰如釋重負，連忙道：“對對對，先談生意，袁總，那咱們就現在談？”
袁中慶見兩人都不提吃飯的事，也不好再說，隻好道：“那我們回屋談，這裏也不太方便，連口水都沒，也太怠慢了。”
袁中慶勸了幾句，李東見他們兩口子堅持，微微朝孫長峰點頭。
孫長峰見李東沒意見，也順水推舟答應了回屋再談。
……
袁家。
幾人剛上樓，袁母正在開門，隔壁門又開了。
之前和李東說話的那個中年婦人開門就出聲道：“老袁，剛剛有人……”
話說到一半，中年婦人看到李東也在，有些尷尬地笑道：“那個，沒事了，我剛想說這個小夥子來找你們呢。”
說著，中年婦人又略顯詫異道：“小夥子，你那兩穿黑西服的同伴走了？”
中年婦人話音落下，袁中慶夫婦便有些奇怪道：“小李，你還有朋友也一起來了？怎麽不喊過來一起坐坐，這都到家了，人現在還在嗎？”
李東輕咳一聲笑道：“回去了，就是我倆朋友，剛剛下樓就走了。”
“走了？你看，這多不好意思，到家門口了，連口水都沒來及喝。”袁中慶叨咕了一句。
李東有些無奈，這兩口子還真夠客套的。
好在周海東兩人沒上樓，不然還得客套一陣才行，李東敷衍了兩句，等袁母開了門，幾人進了屋，袁中慶才放下了這話茬。
一進屋，袁母也開始忙活上了。
家裏沒開水，袁母又是燒水，又是拿吃的，等看到水果吃完了，袁母還非得下去買水果。
李東見她忙活的不停，連忙勸道：“阿姨，您也來坐吧。袁叔和孫店長談生意，您也來聽聽。”
袁母急忙道：“不了，不了。你們談就行，我還是下去買點水果吧。”
“不用麻煩了，袁大嫂也坐吧，你這忙的，我都不好意思坐了。”孫長峰見李東都勸了，也跟著勸了一句。
袁中慶見狀便道：“那就別去買了，待會小雪不是要回來了嗎？給小雪打個電話，讓她早點回來，路上帶點水果。”
袁母連忙點頭，匆匆走到一旁拿起座機電話打了起來。
因為都在客廳，袁母也沒說什麽，簡單提了一句來客人了，讓袁雪帶點水果回來便掛斷了電話。
等袁母也在沙發上坐下，東平人慣有的客套前奏才算是正式告一段落。
客廳一安靜下來，孫長峰也不等袁中慶開口就直奔主題道：“袁總，是這麽回事，這不馬上入冬了麽，遠方最近準備在各家門店開一個皮草專區。我們最近也一直在尋找合作商，剛好聽李先生說你這邊有一批皮草，這可是解了我們燃眉之急。
袁總，你這邊能拿出多少皮草？”
袁中慶有些愣神道：“三百件。”
“聽李先生說，都是黃鼠狼皮的大衣？”
“對，是黃鼠狼皮的，不過做工還不錯，和貂皮的差不多……”
袁中慶解釋了一句，孫長峰等他一說完就拍了拍腿道：“好啊！這正是我們需要的，袁總，這次我還真是來對了！”
袁中慶和袁母一頭霧水，這就叫好了？
遠方的人談生意都是這麽談的？
可接下來更讓他們大跌眼鏡的事發生了，孫長峰也不提看貨的事，直接道：“袁總，那這樣吧，你們回頭把這三百件皮草運到我們店裏去，或者我直接讓人過來拉。
我給你兩個方案，第一，我們直接收購你的皮草，一千塊錢一件，貨到就付款。
第二，你把皮草放我們超市自營，我們收一部分進店費，等皮草賣完了統一結算，你看你覺得哪種更合適？”
袁中慶張了張嘴巴，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旁邊的袁母也是震驚的不行，好一會才期期艾艾道：“孫經理，一千塊錢一件？”
“對，你們要是嫌低了，那咱們可以再談。或者你們就自營，價格應該會更高一些，不過回款需要一段時間。”
袁中慶和袁母對視一眼，接著兩人就麵麵相覷，這確定是遠方超市的店長？
沒看貨不說，袁中慶甚至自己都沒開價，他就主動幫著開價了，這年頭生意這麽好做了？
兩口子被震的不行，人都有些呆了，李東在旁邊見到了，幹咳一聲笑道：“孫店長，要不再加點，咱們也是老熟人了。一千二一件吧，袁叔那些皮草我都是看過的，質量還不錯。
咱們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容易，幾萬塊錢的事，反正你們也不虧。”
孫長峰現在也不管袁中慶把不把自己當傻子了，反正這是大老板幹的傻事，自己頂缸就頂缸吧。
李東話剛說完，孫長峰就點頭道：“行，那就一千二一件！”
“貨到付款，那我下午就讓袁叔給你送過去，你們那資金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們遠方信譽絕對有保障，絕對不會拖你一分錢！”
“嗯，那就行。”李東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轉頭對袁中慶道：“袁叔，我越俎代庖了，你看這條件怎麽樣？”
袁中慶此刻已經快崩潰了，他們倆確定不是在玩自己？
聽到李東問話，袁中慶臉頰都在顫動，好一會才呼吸急促道：“挺好的，我挺滿意，可是，小李，這……”
袁中慶說著看了孫長峰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孫經理，我和小李說幾句，您先坐一會。”
孫長峰坦然自若道：“袁總先去忙，我不急。”
袁中慶笑了笑，朝李東示意了一眼。
李東跟著他一起往陽台那邊走，等到了陽台，袁中慶還特意關上了移門，接著袁中慶便壓低聲音道：“小李，你確定這孫店長現在還在遠方當店長？”
李東強忍著笑道：“當然確定，袁叔要是不信，待會去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
袁中慶想想也對，這種事想打聽還是很容易的，可袁中慶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道：“那他……”
話說到一半，袁中慶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腦袋道：“他……他這沒問題吧？”
李東有些哭笑不得道：“袁叔，您別誤會。孫店長好的很，沒任何問題。我都跟你說了，遠方現在很急，要的貨也很多，他們要求的就是速戰速決。至於錢，遠方財大氣粗的，還能在乎這點錢？
你別看一千二一件挺多的，實際上他們超市賣出去，最少也得兩千一件。
一件那可就是好幾百的利潤，反正能賺錢，他們也不想浪費時間。
再說了，這不是還有我麽？
我和孫店長有交情，而且我導師和遠方的高層也有點關係，他看在我的麵子上，怎麽也得讓出點利潤是不是？”
聽李東這麽解釋，袁中慶覺得好像有些能說得通了。
可袁中慶總覺得哪有些不對勁，就當他準備再問的時候，李東打斷道：“袁叔，管那麽多幹嘛。下午就把貨拉過去試試不就知道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不給錢，你不給貨就是。
難道在大街上他們還敢搶你的？
不就是運費嘛，不行我幫你付，反正也就一卡車的事。”
袁中慶想想好像也是這麽道理，不過嘴上卻是說道：“你看你說的，你袁叔我是那種人嗎？小李，這生意要是真能成，袁叔肯定得好好謝謝你。客氣話袁叔就不說了，我話放這，要是成了，那剛剛你多要來的六萬塊錢就是你的！”
李東心裏好笑的同時也不得不說袁中慶這人做人夠大氣。
六萬塊錢，要是平時袁中慶拿出來那還沒什麽，可這時候，袁中慶可是債務纏身，這時候他能張口就拿六萬，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由此可見，袁中慶能從小縣城將店開到市區，能力還是有些的。
不過可惜的是，袁中慶思維還是陳舊了一些，沒能跟上時代的腳步，最後差點被人騙了個傾家蕩產。
想是這麽想，李東也沒多說，隨口道：“袁叔，還是趁早把生意給定下來再說吧，省的待會出變故。”
“對對對，是這個理。”
袁中慶一聽就連忙點頭，拉著李東一起進了客廳。
李東掛斷電話不到十分鍾，東平店長孫長峰就氣喘籲籲地小跑了過來。
遠方超市距離袁家小區沒多遠，孫長峰雖然有車，可這時候去車庫取車浪費的時間比跑步都慢。
大老板相召，孫長峰哪敢怠慢，也顧不上取車了，一路小跑著就趕了過來。
他還沒到跟前，袁中慶就認出了他。
見李東一個電話真的把遠方的店長給召了過來，袁中慶滿是訝然。
等回過神來，袁中慶才慌慌忙忙地對李東道：“小李，這……這真來了？那咱們快帶孫經理回家去坐，這裏可是花園，你看我，都忙忘了。”
李東聞言笑道：“沒事，孫店長不在乎這些細節的。”
袁中慶還想再說什麽，孫長峰已經走了過來。
緩緩平息了一下氣息，孫長峰隔著老遠就伸手笑道：“李……李先生，你看我沒來遲吧？”
李東上前一步和他握了握手，笑眯眯道：“沒遲沒遲，孫店長，咱們可是好些日子沒見了，最近還好吧？”
孫長峰嘴角微微顫動，連忙笑道：“還好，多謝李先生掛記。”
兩人別扭地客套了幾句，等李東介紹起袁中慶，孫長峰這才鬆了口氣。
大老板也不知道玩什麽幺蛾子，偏偏讓他裝不熟悉，孫長峰心裏別扭的不行。
能裝不熟嗎？
如今遠方愈加壯大，李東威望也越來越高，大老板就站在旁邊，他心裏滿是壓力，怎麽能裝著沒看見。
不過不管李東要做什麽，孫長峰都知道眼前的袁中慶不能小覷。
李東在電話裏跟他叮囑了幾句，特意讓他來談無中生有的買賣，動動腦子想想也知道眼前的一男一女說不定就是大老板的什麽關係。
所以當袁中慶自我介紹是中慶服裝店的老板時，孫長峰頓時目露敬色道：“原來是袁總，久仰大名了！以前一直聽說中慶服飾的老板是東平的能人，可惜無緣一見，今兒見到袁總，榮幸之至啊！”
袁中慶一臉的尷尬，孫長峰客套的話讓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這話一聽就太假了，他不是沒見過孫長峰，可惜孫長峰根本就不記得他。
這也不奇怪，袁中慶可能比孫長峰有錢，可二者社會地位完全不對等。
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孫長峰那是縣委和縣政府的座上賓，而他袁中慶，去了縣裏，領導們沒幾個帶正眼看他的。
服裝店的小老板而已，哪怕他在青陽市區都開了門店，可那也隻是小老板，小生意人。
而孫長峰呢，別看他隻是個店長，可他是遠方的店長，遠方集團在東平的最高負責人。
遠方集團，那是江北省都算是頂尖的大集團公司。
他們集團在東平的負責人，自然比袁中慶這個小生意人社會地位高。
所以袁中慶雖然和其他幾個商人之前和孫長峰見過麵，可孫長峰並不記得這茬，也根本沒想起來袁中慶是誰。
袁中慶心裏雖然不是滋味，不過他畢竟是做過多年的生意的，臉上的尷尬之色很快就收斂了起來，笑嗬嗬道：“孫經理太過誇讚了，小本生意而已，孫經理才是東平的大人物。
在東平，哪怕沒聽說過縣長，那也得聽過遠方孫經理的大名才對。”
這下輪到孫長峰尷尬了，這話平時說說也就罷了，孫長峰聽了隻會得意不會尷尬。
可今兒真正的大老板在這呢，說這話不是寒磣自己麽。
不過袁中慶畢竟說的是奉承話，孫長峰也不好說什麽，隻好幹笑著點頭。
袁中慶和孫長峰正客套著，一旁的袁母連忙道：“孫經理，您看您來我們也沒什麽準備，咱們回屋坐吧。我去菜市場買點菜，咱們中午在家吃點，孫經理中午千萬可別走。”
孫長峰還沒來得及拒絕，袁中慶就道：“還在家吃什麽，你趕快去天湖大酒店訂一桌，中午我做東，孫經理一定得賞臉！”
孫長峰滿臉苦笑，扭頭看了一眼李東。
李東挑了挑眉，笑嗬嗬道：“袁叔，阿姨，咱們還是先別客氣了。吃飯的事再說，先談生意要緊。”
孫長峰如釋重負，連忙道：“對對對，先談生意，袁總，那咱們就現在談？”
袁中慶見兩人都不提吃飯的事，也不好再說，隻好道：“那我們回屋談，這裏也不太方便，連口水都沒，也太怠慢了。”
袁中慶勸了幾句，李東見他們兩口子堅持，微微朝孫長峰點頭。
孫長峰見李東沒意見，也順水推舟答應了回屋再談。
……
袁家。
幾人剛上樓，袁母正在開門，隔壁門又開了。
之前和李東說話的那個中年婦人開門就出聲道：“老袁，剛剛有人……”
話說到一半，中年婦人看到李東也在，有些尷尬地笑道：“那個，沒事了，我剛想說這個小夥子來找你們呢。”
說著，中年婦人又略顯詫異道：“小夥子，你那兩穿黑西服的同伴走了？”
中年婦人話音落下，袁中慶夫婦便有些奇怪道：“小李，你還有朋友也一起來了？怎麽不喊過來一起坐坐，這都到家了，人現在還在嗎？”
李東輕咳一聲笑道：“回去了，就是我倆朋友，剛剛下樓就走了。”
“走了？你看，這多不好意思，到家門口了，連口水都沒來及喝。”袁中慶叨咕了一句。
李東有些無奈，這兩口子還真夠客套的。
好在周海東兩人沒上樓，不然還得客套一陣才行，李東敷衍了兩句，等袁母開了門，幾人進了屋，袁中慶才放下了這話茬。
一進屋，袁母也開始忙活上了。
家裏沒開水，袁母又是燒水，又是拿吃的，等看到水果吃完了，袁母還非得下去買水果。
李東見她忙活的不停，連忙勸道：“阿姨，您也來坐吧。袁叔和孫店長談生意，您也來聽聽。”
袁母急忙道：“不了，不了。你們談就行，我還是下去買點水果吧。”
“不用麻煩了，袁大嫂也坐吧，你這忙的，我都不好意思坐了。”孫長峰見李東都勸了，也跟著勸了一句。
袁中慶見狀便道：“那就別去買了，待會小雪不是要回來了嗎？給小雪打個電話，讓她早點回來，路上帶點水果。”
袁母連忙點頭，匆匆走到一旁拿起座機電話打了起來。
因為都在客廳，袁母也沒說什麽，簡單提了一句來客人了，讓袁雪帶點水果回來便掛斷了電話。
等袁母也在沙發上坐下，東平人慣有的客套前奏才算是正式告一段落。
客廳一安靜下來，孫長峰也不等袁中慶開口就直奔主題道：“袁總，是這麽回事，這不馬上入冬了麽，遠方最近準備在各家門店開一個皮草專區。我們最近也一直在尋找合作商，剛好聽李先生說你這邊有一批皮草，這可是解了我們燃眉之急。
袁總，你這邊能拿出多少皮草？”
袁中慶有些愣神道：“三百件。”
“聽李先生說，都是黃鼠狼皮的大衣？”
“對，是黃鼠狼皮的，不過做工還不錯，和貂皮的差不多……”
袁中慶解釋了一句，孫長峰等他一說完就拍了拍腿道：“好啊！這正是我們需要的，袁總，這次我還真是來對了！”
袁中慶和袁母一頭霧水，這就叫好了？
遠方的人談生意都是這麽談的？
可接下來更讓他們大跌眼鏡的事發生了，孫長峰也不提看貨的事，直接道：“袁總，那這樣吧，你們回頭把這三百件皮草運到我們店裏去，或者我直接讓人過來拉。
我給你兩個方案，第一，我們直接收購你的皮草，一千塊錢一件，貨到就付款。
第二，你把皮草放我們超市自營，我們收一部分進店費，等皮草賣完了統一結算，你看你覺得哪種更合適？”
袁中慶張了張嘴巴，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旁邊的袁母也是震驚的不行，好一會才期期艾艾道：“孫經理，一千塊錢一件？”
“對，你們要是嫌低了，那咱們可以再談。或者你們就自營，價格應該會更高一些，不過回款需要一段時間。”
袁中慶和袁母對視一眼，接著兩人就麵麵相覷，這確定是遠方超市的店長？
沒看貨不說，袁中慶甚至自己都沒開價，他就主動幫著開價了，這年頭生意這麽好做了？
兩口子被震的不行，人都有些呆了，李東在旁邊見到了，幹咳一聲笑道：“孫店長，要不再加點，咱們也是老熟人了。一千二一件吧，袁叔那些皮草我都是看過的，質量還不錯。
咱們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容易，幾萬塊錢的事，反正你們也不虧。”
孫長峰現在也不管袁中慶把不把自己當傻子了，反正這是大老板幹的傻事，自己頂缸就頂缸吧。
李東話剛說完，孫長峰就點頭道：“行，那就一千二一件！”
“貨到付款，那我下午就讓袁叔給你送過去，你們那資金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們遠方信譽絕對有保障，絕對不會拖你一分錢！”
“嗯，那就行。”李東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轉頭對袁中慶道：“袁叔，我越俎代庖了，你看這條件怎麽樣？”
袁中慶此刻已經快崩潰了，他們倆確定不是在玩自己？
聽到李東問話，袁中慶臉頰都在顫動，好一會才呼吸急促道：“挺好的，我挺滿意，可是，小李，這……”
袁中慶說著看了孫長峰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孫經理，我和小李說幾句，您先坐一會。”
孫長峰坦然自若道：“袁總先去忙，我不急。”
袁中慶笑了笑，朝李東示意了一眼。
李東跟著他一起往陽台那邊走，等到了陽台，袁中慶還特意關上了移門，接著袁中慶便壓低聲音道：“小李，你確定這孫店長現在還在遠方當店長？”
李東強忍著笑道：“當然確定，袁叔要是不信，待會去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
袁中慶想想也對，這種事想打聽還是很容易的，可袁中慶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道：“那他……”
話說到一半，袁中慶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腦袋道：“他……他這沒問題吧？”
李東有些哭笑不得道：“袁叔，您別誤會。孫店長好的很，沒任何問題。我都跟你說了，遠方現在很急，要的貨也很多，他們要求的就是速戰速決。至於錢，遠方財大氣粗的，還能在乎這點錢？
你別看一千二一件挺多的，實際上他們超市賣出去，最少也得兩千一件。
一件那可就是好幾百的利潤，反正能賺錢，他們也不想浪費時間。
再說了，這不是還有我麽？
我和孫店長有交情，而且我導師和遠方的高層也有點關係，他看在我的麵子上，怎麽也得讓出點利潤是不是？”
聽李東這麽解釋，袁中慶覺得好像有些能說得通了。
可袁中慶總覺得哪有些不對勁，就當他準備再問的時候，李東打斷道：“袁叔，管那麽多幹嘛。下午就把貨拉過去試試不就知道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不給錢，你不給貨就是。
難道在大街上他們還敢搶你的？
不就是運費嘛，不行我幫你付，反正也就一卡車的事。”
袁中慶想想好像也是這麽道理，不過嘴上卻是說道：“你看你說的，你袁叔我是那種人嗎？小李，這生意要是真能成，袁叔肯定得好好謝謝你。客氣話袁叔就不說了，我話放這，要是成了，那剛剛你多要來的六萬塊錢就是你的！”
李東心裏好笑的同時也不得不說袁中慶這人做人夠大氣。
六萬塊錢，要是平時袁中慶拿出來那還沒什麽，可這時候，袁中慶可是債務纏身，這時候他能張口就拿六萬，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由此可見，袁中慶能從小縣城將店開到市區，能力還是有些的。
不過可惜的是，袁中慶思維還是陳舊了一些，沒能跟上時代的腳步，最後差點被人騙了個傾家蕩產。
想是這麽想，李東也沒多說，隨口道：“袁叔，還是趁早把生意給定下來再說吧，省的待會出變故。”
“對對對，是這個理。”
袁中慶一聽就連忙點頭，拉著李東一起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