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6號。
蘇南，金陵。
新街口商圈，遠方在金陵最大的百貨商場。
李東在監察部部長周海東、華東區總裁張明鐸、蘇南省分公司總裁趙洪剛等人的陪同下，視察了蘇南地區排名前三的百貨商場。
恰逢周六，商場中來來往往的客戶很多。
新街口百貨商場的商場經理引領眾人往三樓而去。
走上扶梯，商場經理有些感慨道：“在金陵，或者說蘇南，乃至全國，新街口商圈的百貨之爭都算是最激烈的。
有成立時間70年以上的中央商場，有90年代銷售額就突破9億的友誼華聯商廈。
還有曾經被譽為華夏百貨商店之首的新百，00年單店銷售額就突破過13億。
加上新百控股的東方商城，生意也很不錯。
還有後來本土係和外來係的擴張，蘇寧、大洋百貨、金鷹商城，以及06年一期開業的德基廣場。
在新街口，我們遠方商場隻能說中庸。
這和我們的定位有關，中低檔百貨為主，另外就是地方不大。
而且我們的主營業務也不是百貨商場類型，管理方麵也存在一定的差距。
綜合下來，我們在這邊的競爭力還是太弱了。”
李東聞言微微點頭，新街口的百貨之爭，不單單聞名於蘇南，在全國零售圈中也很出名。
沃爾瑪、國美、蘇寧這一係列的大型零售集團，都想來這分杯羹。
不過這裏老牌商場太多，而且都是以百貨商場經營為主，單店經營很難活下去。
幾家大型零售集團，在這邊名氣不大，最大的還是那幾家百貨商場。
遠方在這邊，沒有取得突破性發展，其實很正常。
見董事長沒有不高興，商場經理微微鬆了口氣，繼續道：“上半年業績統計，我們遠方商場其實還算不錯，銷售額突破了3億。”
半年時間，銷售額破3億，全年下來起碼能達到7個億，算是很好了。
起碼在遠方百貨體係當中，新街口商場能進入前三。
不過李東還是問道：“其他幾家呢？”
“那個……”商場經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液，有些忐忑道：“我們和其他幾家不能單比銷售額……”
“我知道。”
李東揮手打斷道：“他們都屬於綜合體係列，和我們不一樣，你直說就是，難道你覺得我會追究責任？”
商場經理訕笑一聲，怕的就是這個。
對於自家的董事長，其實不少人都有些害怕。
中央商場這些百貨商場，其實和遠方體係不同，不能單比銷售額。
可這種事李東不是沒幹過，他和淘寶就在比這個。
按理說，淘寶一家以b2c為主的電子商城，就不應該和遠方比才對，可李東偏要這麽幹，誰能說什麽。
別看遠方百貨商場上半年銷售額破了3億，實際上在新街口真算不上什麽。
李東既然說不追究責任，經理也不那麽擔心了，繼續道：“中央商場那邊，上半年財報公布，截止到6月30號，營收22億。
金鷹購物中心16億，新百那邊，上半年營收9億……”
經理一連說了好幾家，最差的大洋百貨，上半年營收也達到了5億。
有錢逛德基，沒錢去大洋。
光從這點來說，大洋隻是中低端的代表，連大洋都有5億，可見新街口的生意到底有多火。
遠方在新街口的商場，投資不算低，光是租金對一般人來說都是天文數字。
半年3億，看起來不錯，實際上和其他商場一比，也就那樣。
聽完經理說的這些，李東摸著下巴道：“那這麽說，我們在新街口，也才堪堪排入前十，連前五都進不了？”
經理苦笑，肯定的啊。
別說前五，前十都懸，不過應該差不多。
總之，在新街口這邊當經理，他壓力還是很大的。
現在他就怕李東不了解行情，覺得業績差了，趁機發落他。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說明這裏競爭激烈，又先說了自家的營業額，讓李東有個先入為主的觀念。
要不然先報別人家的營收，再報自家的，這種落差感，肯定讓李東不滿。
這也是在商場混的開的一大法寶，連心理學都給用上了。
李東見他這幅表情就知道自己說中了，又道：“那利潤方麵如何？”
說到利潤，經理倒是鬆了口氣，連忙道：“我們和別人不同，我們主要是自營，招商不多。
淨利潤方麵，大概能達到10%。
上半年，我們淨利潤超過了3000萬，下半年不會低於這麽多。”
“還不錯。”
李東誇了一句，遠方超市的平均利潤也就在8%左右，百貨商場類的利潤其實還要低一些，主要就是人工和租金。
能達到10%，在同類型的商場中，算是很高了。
接下來李東沒再問這些，而是開始巡查店鋪。
至於具體的營收、利潤之類的，這兩天會有專人核查，李東主要就是了解個大概。
實際上在來之前，他也看過報表，不過隻有自家的，商場這邊不會閑到把別人的業績也匯報上去，那豈不是打自己臉。
將遠方商場逛了一圈下來，李東和眾人一起下了樓。
遠方商場，和中央商場距離不遠，雙方隔著一條街，和大洋百貨也很近。
李東下樓的時候，剛好對麵的中央商城門口也前呼後擁地出來一群人。
雖然隔得有些遠，可李東眼力還不錯，一眼就認出了對麵的是誰。
祝義財！
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碰到他，李東笑了笑，朝對麵點了點頭。
對麵的祝義財幹巴巴地回應了一下，早在李東看到他之前，他就看到李東了。
李東要來蘇南巡查，他也收到了消息。
就是沒想到，會是在今天，而且剛好在巡查新街口門店。
祝義財之所以出現在這，和李東目的差不多。
中央商場實際上就是祝義財控股的商場，對中央商場，祝義財甚至比雨潤還要看重。
一家年銷售額超過40億以上的大型百貨商場，資金來源穩定，回款速度快，又是老牌商場，祝義財費了不少功夫才完成了控股。
原以為撤出江北之後，就和李東沒交集了。
沒想到，這家夥偏偏和自己作對，在自己對麵開了一家商場。
祝義財心中暗自鄙夷：“開了又如何，還真以為全國都得圍著你轉！”
遠方商場在新街口這邊，名聲不顯，銷售額也就隻有中央商城的七分之一，祝義財當然看不上對麵。
在他看來，李東這就是故意惡心自己的。
新街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哪不能開商場，偏偏在自己對麵，明擺著找茬麽。
雖然整體實力不如遠方，可在新街口，吊打李東不要太容易。
心裏得意歸得意，祝義財也沒傻到真說出來，那樣就徹底撕破臉了。
他和李東關係可說不上多好，之前被李東擺了一道，最後還是壁虎斷尾，放棄了江北的生意才得以脫身。
現在再和李東對上，對麵那家夥就是瘋子，別又盯上自己了。
見對麵李東還在看著自己，祝義財有些別扭，勉強笑了幾聲，接著接朝李東示意了一下，直接鑽進了車裏。
跟在他身後的商場高層還有雨潤高層，都感覺有些丟人。
董事長平時可不這樣，今天有些舉止失措了。
眾人心裏誹謗，恐怕是真被李東嚇怕了。
不過誹謗歸誹謗，雨潤的人還真有些怵李東。
平時中央商場這邊就經常擠兌對麵的遠方，以前李東沒來也就算了，現在李東在這，他們還真怕李東找茬。
人的名，樹的影，加上又在李東身上吃了虧，心裏陰影。
哪怕明知道，遠方觸動不了中央商場的利益，大家也不想和他頂對。
幾位高管，見董事長都退避了，哪敢說什麽，紛紛上了車。
……
遠方商場門前。
李東剛準備伸手，結果卻見到祝義財直接跑了，有些訕訕道：“這家夥也太傲了吧，我就打個招呼，又沒讓他請客吃飯，用得著跑這麽快嗎？”
周海東幾人都繃著臉，怕自己笑出來。
祝義財在江北，被李東和許聖哲折騰的夠嗆，幾乎算是丟盔棄甲逃出了江北。
現在在蘇南遇到了，不破口大罵就算不錯，你還想讓人家請客吃飯。
幾人都沒吭聲，李東搖搖頭道：“這家夥還蘇南首富，白瞎這個名聲了……”
省分公司總裁趙洪剛弱弱道：“現在是蘇寧的張總為首富，尚德的施總第二，祝總隻排第三了。”
李東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上了車。
直到李東上車，趙洪剛才反應過來，頓時大為懊惱，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麽。
董事長怎麽說，自己聽著就是了，非要多說這一嘴。
……
車上。
李東也不管後麵人跟沒跟上，對周海東囑咐道：“蘇南這邊，遠方前後投資不下百億，是重中之重。
今年業績雖然沒下滑，可相對來說，也沒增長太多。
按理說，08年金融危機，奢侈品和高端定位的商場，生意可能會受到一定影響。
但是對我們這些中低端百貨企業而言，應該會有一定的增幅才對。
生活再艱難，吃飯穿衣總是需要的，可今年蘇南上半年的業績並未上揚，和去年下半年持平，這不應該。”
周海東點頭道：“這點不單單李總您在注意，集團早就在注意了。
不單單是監察部，之前袁總也親自來蘇南召開了座談會，孫總也來過幾次。
大問題，暫時沒查出來，主要還是小問題太多了。
之前並購了常客隆和永樂，接收了部分蘇果門店，導致我們在蘇南這邊，體係較為混亂。
今年上半年，還鬧出過幾起門店店長帶著旗下員工集體跳槽的事件。”
坐在另一側的張明鐸一聽這話，連忙解釋道：“李總，跳槽是有，不過事出有因。
那幾家門店覆蓋麵重合，資源浪費，我們正準備關停。
結果被幾位店長得到了消息，以為我們放棄了他們，所以才憤而離職，事後我們已經進行了安撫。”
李東蹙眉道：“這事你們要警惕，第一，你們大區的決定為什麽會提前泄露出去？
第二，上下溝通不順暢，明知道他們剛進入遠方體係，人心惶惶，為什麽不多安撫，事到臨頭了才火急火燎地安撫。
第三，憤而離職，一個‘憤’字，足以說明很多東西。
遠方的待遇不算差吧，同比而言，我們算是很不錯了，為什麽會憤怒？
蘇南這邊，靠近江北，大的毛病我想你們也不敢犯。
可小毛病卻是不斷！
人事浮沉，員工歸屬感弱，企業文化宣傳不到位。
之前並購時代的時候，我來看過一次，效果還不錯，員工服務盡心。
現在呢，我雖然沒看到，可也聽到不少人說過。
蘇南這邊的服務質量直線下降，員工不耐煩，管理層虛浮於事。
這幾年，恐怕是實體零售最後的黃金階段了，誰的業績不在增長。
蘇南倒好，整合了數家的資源，業績卻是不變，糊弄誰呢！”
張明鐸臉色發白，沒敢吭聲。
李東繼續道：“你是華東區總裁，該管的都要管才行！滬市那邊沒交給你，是因為滬市市場剛開發，需要耗費的精力比較多。
陳總現在在那邊，遲早會回到總部，到時候華東區的管理還是歸屬於華東大區。
不要老是想這些，做點實際的成績出來。
真要有了成績，我李東沒虧待過誰。
指望勾心鬥角上位，在我這裏行不通！”
李東的一番蘿卜加大棒，讓張明鐸心有戚戚。
滬市遲早會交給華東區管轄，這就是蘿卜，可勾心鬥角上位，這就是誅心之言了。
張明鐸臉色變換了一陣，過了一會才低聲道：“李總，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了，接下來就配合審計小組這邊做好工作，不要設置阻礙。
我人就在這，有問題可以直接跟我說。
同樣的，我狠話放在這，不要以為蘇南投資大，人員複雜，我就不敢動了！
惹急了我，蘇南我直接一刀切，幾億十幾億的損失，我能承受！”
李東淡淡說了一句，接著就不再理會幾人，閉眼小憩。
其他人卻是噤若寒蟬，別人說這話，他們還敢不信，李東說這話，不敢不信。
蘇南，金陵。
新街口商圈，遠方在金陵最大的百貨商場。
李東在監察部部長周海東、華東區總裁張明鐸、蘇南省分公司總裁趙洪剛等人的陪同下，視察了蘇南地區排名前三的百貨商場。
恰逢周六，商場中來來往往的客戶很多。
新街口百貨商場的商場經理引領眾人往三樓而去。
走上扶梯，商場經理有些感慨道：“在金陵，或者說蘇南，乃至全國，新街口商圈的百貨之爭都算是最激烈的。
有成立時間70年以上的中央商場，有90年代銷售額就突破9億的友誼華聯商廈。
還有曾經被譽為華夏百貨商店之首的新百，00年單店銷售額就突破過13億。
加上新百控股的東方商城，生意也很不錯。
還有後來本土係和外來係的擴張，蘇寧、大洋百貨、金鷹商城，以及06年一期開業的德基廣場。
在新街口，我們遠方商場隻能說中庸。
這和我們的定位有關，中低檔百貨為主，另外就是地方不大。
而且我們的主營業務也不是百貨商場類型，管理方麵也存在一定的差距。
綜合下來，我們在這邊的競爭力還是太弱了。”
李東聞言微微點頭，新街口的百貨之爭，不單單聞名於蘇南，在全國零售圈中也很出名。
沃爾瑪、國美、蘇寧這一係列的大型零售集團，都想來這分杯羹。
不過這裏老牌商場太多，而且都是以百貨商場經營為主，單店經營很難活下去。
幾家大型零售集團，在這邊名氣不大，最大的還是那幾家百貨商場。
遠方在這邊，沒有取得突破性發展，其實很正常。
見董事長沒有不高興，商場經理微微鬆了口氣，繼續道：“上半年業績統計，我們遠方商場其實還算不錯，銷售額突破了3億。”
半年時間，銷售額破3億，全年下來起碼能達到7個億，算是很好了。
起碼在遠方百貨體係當中，新街口商場能進入前三。
不過李東還是問道：“其他幾家呢？”
“那個……”商場經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液，有些忐忑道：“我們和其他幾家不能單比銷售額……”
“我知道。”
李東揮手打斷道：“他們都屬於綜合體係列，和我們不一樣，你直說就是，難道你覺得我會追究責任？”
商場經理訕笑一聲，怕的就是這個。
對於自家的董事長，其實不少人都有些害怕。
中央商場這些百貨商場，其實和遠方體係不同，不能單比銷售額。
可這種事李東不是沒幹過，他和淘寶就在比這個。
按理說，淘寶一家以b2c為主的電子商城，就不應該和遠方比才對，可李東偏要這麽幹，誰能說什麽。
別看遠方百貨商場上半年銷售額破了3億，實際上在新街口真算不上什麽。
李東既然說不追究責任，經理也不那麽擔心了，繼續道：“中央商場那邊，上半年財報公布，截止到6月30號，營收22億。
金鷹購物中心16億，新百那邊，上半年營收9億……”
經理一連說了好幾家，最差的大洋百貨，上半年營收也達到了5億。
有錢逛德基，沒錢去大洋。
光從這點來說，大洋隻是中低端的代表，連大洋都有5億，可見新街口的生意到底有多火。
遠方在新街口的商場，投資不算低，光是租金對一般人來說都是天文數字。
半年3億，看起來不錯，實際上和其他商場一比，也就那樣。
聽完經理說的這些，李東摸著下巴道：“那這麽說，我們在新街口，也才堪堪排入前十，連前五都進不了？”
經理苦笑，肯定的啊。
別說前五，前十都懸，不過應該差不多。
總之，在新街口這邊當經理，他壓力還是很大的。
現在他就怕李東不了解行情，覺得業績差了，趁機發落他。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說明這裏競爭激烈，又先說了自家的營業額，讓李東有個先入為主的觀念。
要不然先報別人家的營收，再報自家的，這種落差感，肯定讓李東不滿。
這也是在商場混的開的一大法寶，連心理學都給用上了。
李東見他這幅表情就知道自己說中了，又道：“那利潤方麵如何？”
說到利潤，經理倒是鬆了口氣，連忙道：“我們和別人不同，我們主要是自營，招商不多。
淨利潤方麵，大概能達到10%。
上半年，我們淨利潤超過了3000萬，下半年不會低於這麽多。”
“還不錯。”
李東誇了一句，遠方超市的平均利潤也就在8%左右，百貨商場類的利潤其實還要低一些，主要就是人工和租金。
能達到10%，在同類型的商場中，算是很高了。
接下來李東沒再問這些，而是開始巡查店鋪。
至於具體的營收、利潤之類的，這兩天會有專人核查，李東主要就是了解個大概。
實際上在來之前，他也看過報表，不過隻有自家的，商場這邊不會閑到把別人的業績也匯報上去，那豈不是打自己臉。
將遠方商場逛了一圈下來，李東和眾人一起下了樓。
遠方商場，和中央商場距離不遠，雙方隔著一條街，和大洋百貨也很近。
李東下樓的時候，剛好對麵的中央商城門口也前呼後擁地出來一群人。
雖然隔得有些遠，可李東眼力還不錯，一眼就認出了對麵的是誰。
祝義財！
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碰到他，李東笑了笑，朝對麵點了點頭。
對麵的祝義財幹巴巴地回應了一下，早在李東看到他之前，他就看到李東了。
李東要來蘇南巡查，他也收到了消息。
就是沒想到，會是在今天，而且剛好在巡查新街口門店。
祝義財之所以出現在這，和李東目的差不多。
中央商場實際上就是祝義財控股的商場，對中央商場，祝義財甚至比雨潤還要看重。
一家年銷售額超過40億以上的大型百貨商場，資金來源穩定，回款速度快，又是老牌商場，祝義財費了不少功夫才完成了控股。
原以為撤出江北之後，就和李東沒交集了。
沒想到，這家夥偏偏和自己作對，在自己對麵開了一家商場。
祝義財心中暗自鄙夷：“開了又如何，還真以為全國都得圍著你轉！”
遠方商場在新街口這邊，名聲不顯，銷售額也就隻有中央商城的七分之一，祝義財當然看不上對麵。
在他看來，李東這就是故意惡心自己的。
新街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哪不能開商場，偏偏在自己對麵，明擺著找茬麽。
雖然整體實力不如遠方，可在新街口，吊打李東不要太容易。
心裏得意歸得意，祝義財也沒傻到真說出來，那樣就徹底撕破臉了。
他和李東關係可說不上多好，之前被李東擺了一道，最後還是壁虎斷尾，放棄了江北的生意才得以脫身。
現在再和李東對上，對麵那家夥就是瘋子，別又盯上自己了。
見對麵李東還在看著自己，祝義財有些別扭，勉強笑了幾聲，接著接朝李東示意了一下，直接鑽進了車裏。
跟在他身後的商場高層還有雨潤高層，都感覺有些丟人。
董事長平時可不這樣，今天有些舉止失措了。
眾人心裏誹謗，恐怕是真被李東嚇怕了。
不過誹謗歸誹謗，雨潤的人還真有些怵李東。
平時中央商場這邊就經常擠兌對麵的遠方，以前李東沒來也就算了，現在李東在這，他們還真怕李東找茬。
人的名，樹的影，加上又在李東身上吃了虧，心裏陰影。
哪怕明知道，遠方觸動不了中央商場的利益，大家也不想和他頂對。
幾位高管，見董事長都退避了，哪敢說什麽，紛紛上了車。
……
遠方商場門前。
李東剛準備伸手，結果卻見到祝義財直接跑了，有些訕訕道：“這家夥也太傲了吧，我就打個招呼，又沒讓他請客吃飯，用得著跑這麽快嗎？”
周海東幾人都繃著臉，怕自己笑出來。
祝義財在江北，被李東和許聖哲折騰的夠嗆，幾乎算是丟盔棄甲逃出了江北。
現在在蘇南遇到了，不破口大罵就算不錯，你還想讓人家請客吃飯。
幾人都沒吭聲，李東搖搖頭道：“這家夥還蘇南首富，白瞎這個名聲了……”
省分公司總裁趙洪剛弱弱道：“現在是蘇寧的張總為首富，尚德的施總第二，祝總隻排第三了。”
李東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上了車。
直到李東上車，趙洪剛才反應過來，頓時大為懊惱，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麽。
董事長怎麽說，自己聽著就是了，非要多說這一嘴。
……
車上。
李東也不管後麵人跟沒跟上，對周海東囑咐道：“蘇南這邊，遠方前後投資不下百億，是重中之重。
今年業績雖然沒下滑，可相對來說，也沒增長太多。
按理說，08年金融危機，奢侈品和高端定位的商場，生意可能會受到一定影響。
但是對我們這些中低端百貨企業而言，應該會有一定的增幅才對。
生活再艱難，吃飯穿衣總是需要的，可今年蘇南上半年的業績並未上揚，和去年下半年持平，這不應該。”
周海東點頭道：“這點不單單李總您在注意，集團早就在注意了。
不單單是監察部，之前袁總也親自來蘇南召開了座談會，孫總也來過幾次。
大問題，暫時沒查出來，主要還是小問題太多了。
之前並購了常客隆和永樂，接收了部分蘇果門店，導致我們在蘇南這邊，體係較為混亂。
今年上半年，還鬧出過幾起門店店長帶著旗下員工集體跳槽的事件。”
坐在另一側的張明鐸一聽這話，連忙解釋道：“李總，跳槽是有，不過事出有因。
那幾家門店覆蓋麵重合，資源浪費，我們正準備關停。
結果被幾位店長得到了消息，以為我們放棄了他們，所以才憤而離職，事後我們已經進行了安撫。”
李東蹙眉道：“這事你們要警惕，第一，你們大區的決定為什麽會提前泄露出去？
第二，上下溝通不順暢，明知道他們剛進入遠方體係，人心惶惶，為什麽不多安撫，事到臨頭了才火急火燎地安撫。
第三，憤而離職，一個‘憤’字，足以說明很多東西。
遠方的待遇不算差吧，同比而言，我們算是很不錯了，為什麽會憤怒？
蘇南這邊，靠近江北，大的毛病我想你們也不敢犯。
可小毛病卻是不斷！
人事浮沉，員工歸屬感弱，企業文化宣傳不到位。
之前並購時代的時候，我來看過一次，效果還不錯，員工服務盡心。
現在呢，我雖然沒看到，可也聽到不少人說過。
蘇南這邊的服務質量直線下降，員工不耐煩，管理層虛浮於事。
這幾年，恐怕是實體零售最後的黃金階段了，誰的業績不在增長。
蘇南倒好，整合了數家的資源，業績卻是不變，糊弄誰呢！”
張明鐸臉色發白，沒敢吭聲。
李東繼續道：“你是華東區總裁，該管的都要管才行！滬市那邊沒交給你，是因為滬市市場剛開發，需要耗費的精力比較多。
陳總現在在那邊，遲早會回到總部，到時候華東區的管理還是歸屬於華東大區。
不要老是想這些，做點實際的成績出來。
真要有了成績，我李東沒虧待過誰。
指望勾心鬥角上位，在我這裏行不通！”
李東的一番蘿卜加大棒，讓張明鐸心有戚戚。
滬市遲早會交給華東區管轄，這就是蘿卜，可勾心鬥角上位，這就是誅心之言了。
張明鐸臉色變換了一陣，過了一會才低聲道：“李總，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了，接下來就配合審計小組這邊做好工作，不要設置阻礙。
我人就在這，有問題可以直接跟我說。
同樣的，我狠話放在這，不要以為蘇南投資大，人員複雜，我就不敢動了！
惹急了我，蘇南我直接一刀切，幾億十幾億的損失，我能承受！”
李東淡淡說了一句，接著就不再理會幾人，閉眼小憩。
其他人卻是噤若寒蟬，別人說這話，他們還敢不信，李東說這話，不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