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手中再度凝聚出一根靈箭,十分認真的建議,“不如,你再試試就好了?”


    “……”北堂軒,“姬清,你想要的,就是羞辱我嗎?”


    他不知道被姬清射中了多少次,不管是頭上也好,還是身上也好,甚至……就連他的屁股上,都被射穿了一個洞!


    衣衫早就襤褸不堪,而頭上的羽冠因為歪到了一邊,被他氣急敗壞的扯了下來,狠狠的丟在了地上。[]


    北堂軒一張俊臉上滿是憤怒的潮紅,幾乎像是一隻被激怒的,暴怒的惡狗。他披散著一頭黑發,身上的衣衫雖然看得出是用極為華貴的衣料做出來的,但是卻仍舊狼狽得猶如喪家之犬!


    當初高高在上,一言可定人生死的淩水國太子,如今居然狼狽成了這副樣子。


    羞辱他?


    那自是當然。


    姬清杏眸微彎,清眸黑亮,“我不僅想要羞辱你,還想要你的命。”


    “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會怕你?”北堂軒怒吼。


    “你不怕我,為什麽不敢從烏龜殼裏麵走出來呢?”姬清輕蔑的反問道,“難道不是因為你發現你這個烏龜殼雖然不能完全抵禦我的靈箭,卻依然能減少很多的威力,所以才一直呆在裏麵不出來?”


    北堂軒當真是傻子,會站在裏麵一直讓她羞辱嗎?


    當然不可能。


    他現在之所以在堅持,一直停留在防禦陣法之中,隻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出來之後,會變得更加狼狽,更加容易被趕盡殺絕罷了。


    姬清的靈箭威力極大,特別是昨日他們一群人殺了許多靈獸衝擊積分之後,將靈獸的內丹都收集了起來,她拿了其中的大半用來喂五行珠,如今五行珠的威力也更加增強了一些。


    隻是,北堂軒的防禦陣法也不是全然沒用,在防禦陣法的防禦之下,姬清射出的靈箭雖然看似能一穿而過,無視陣法的防禦,但實際上威力卻減少了九成,隻能對北堂軒造成為數不多的傷害。


    北堂軒也是發現了這一點,這才會堅持站在其中。


    如今的他雖然看起來十分的淒慘,但是卻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隻是沒有了往日的風度翩翩了而已。


    “難道你會嫌命長,趕著去送死?”北堂軒毫不客氣的冷嘲反諷,“我現在隻是審時度勢而已,你最好不要讓我找到漏洞,不然今日我逃過這一劫,來日我定然送你們上黃泉路!”


    這話說得氣勢十足,但是實際上北堂軒自己心中都沒有什麽底。<strong>.</strong>


    現在看來,他的劣勢十分的明顯,幾乎是完全沒有勝算的。


    不過,他這話倒是提醒了姬清。


    姬清心中一道念頭閃過,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她還一直以為北堂軒是一個多聰明的人,可是沒想到卻這麽的愚蠢,死到臨頭還嘴硬,甚至為她排查漏洞,出謀劃策……


    “嗬……”姬清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手中的靈箭再度亮起,這一次她用的是金火靈箭,淡金色的靈箭之上縈繞著赤色的光芒,姬清刻意將赤色光門弄得十分的璀璨絢爛,將一枚小巧的玉簡隱藏在赤色的光華之中。


    手中的靈力不斷朝著玉簡之中注入,等到玉簡吸收了足夠多的靈力之後,她眼眸微眯,清聲喊道,“太子殿下,這一次是小腿哦!”


    北堂軒,“……”


    她的話,還能信嗎?


    他眼神陰鷙的看著姬清,全神戒備。


    靈箭破空,刺破了靈力罩朝著北堂軒的身上刺去,北堂軒牢牢的盯著靈箭的方向,眼看著靈箭離他隻有一尺之遙了,頓時一個旋身,堪堪躲開了靈箭,隻是被靈箭的箭尖給擦到了衣擺罷了。


    鋒利的靈箭劃破了北堂軒的衣袍之後,狠狠的刺入地麵。


    就在靈箭沒入地麵的一刻,無數的火球陡然爆裂開來,北堂軒雖然早有預料的避開,但是卻架不住這防禦陣法太過結實,竟然將姬清射出來的火靈箭爆發出來的威力都罩在了陣法之中,可是半點兒也沒有泄露出去。


    這不亞於在一隻倒扣的大碗之中放上了一串鞭炮,而北堂軒則是一隻可憐的,被倒扣在碗中的頑強蟑螂。


    這一次的火靈箭,著實讓姬清也有些驚喜。


    沒想到,用來掩飾劍陣的火靈箭居然這麽的給力,她心情極好,也為了讓北堂軒無暇發現劍陣的存在,為劍陣激發爭取一炷香的時間,又倏倏射出了兩箭。


    一箭,一箭,又一箭。


    北堂軒躲避不及,一身衣衫原本隻是襤褸,現在已經快要衣不蔽體了。


    火球將他的衣服燒得這裏一個洞,哪裏一個洞,比金靈箭的破壞力要大得多,北堂軒裸露出來的肌膚也變得越來越多。


    雖然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陰險小人,但是長相英俊,身材也還算不錯,幾乎半裸的上半身能讓人清楚的看到他堅實的腹肌,一塊塊排列著,幾乎能想象得到手指戳上去那堅硬的觸感。


    姬清倒是沒有在意,不說過去的深仇大恨,讓她壓根就沒有將北堂軒當人看,更別說的當成一個男人……就算是現在,北堂軒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個活靶子而已。


    靶子,也就和練功場的木頭人或者射箭專用的稻草人一般。


    對於修煉所用的木頭人和稻草人,難道她還會仔細去看它們的身材是不是強壯有力嗎?


    不過……


    姬清不在意,不代表某人不在乎。


    看著北堂軒身上那可憐的,搖搖欲墜的幾片破布,拓跋烈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黑,終於忍不住皺眉冷然問道,“北堂軒,換一件衣服。”


    北堂軒一怔,皺眉看向拓跋烈,卻聽得拓跋烈清冷中蘊藏著怒意的聲音再度響起,“換一件衣服,如果你不想讓我也出手對付你的話。”


    他不介意讓姬清多玩一玩,但是他絕對無法容許她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北堂軒,“……”


    姬清,“……”


    死寂。


    姬清自然是知道拓跋烈為什麽會提出這個要求,這個男人小心眼又愛吃醋,這個要求在她看來再正常不過了。


    北堂軒也懂,但是……


    真他娘的憋屈!


    他就像是一隻活動的靶子一般,在這裏狼狽求生,居然還要被要求衣衫整潔?所以,現在他連靶子都算不上了,最多也就算一隻在用性命取悅姬清的狗嗎?


    北堂軒原本就因為氣憤而變得潮紅的俊臉,現在完全變成了豬肝色,陰鷙的眼神凶狠得幾乎能射出刀子。


    “不換?”拓跋烈凝眉看向北堂軒,突地收回了目光。


    他走到姬清的身邊,突地禁錮住了她的身體,封印了她的靈力。接著,在姬清驚詫又覺得這一幕有點似曾相似的複雜心情之下,淡然的從翔龍戒之中取出了一塊紗巾,將姬清的視線給遮住。


    姬清,“……”


    做完這一切,拓跋烈朝著防禦陣法走去,手中的天羅槍朝著北堂軒一指,“我們試試?”


    北堂軒,“……”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油鍋之中,身心皆是煎熬。


    可笑!


    可惡!


    可恨!


    可是,偏偏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我穿!”北堂軒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兩個字。


    他從空間法寶之中拿出了一套衣服,忍著屈辱穿在了身上。


    拓跋烈眼眸在北堂軒身上淡淡掃了一眼,收回目光。


    很好。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讓姬清再玩玩好了。


    “你繼續。”拓跋烈收回封印住姬清丹田的靈力。


    “拓跋烈!”姬清剛一活動自如便將臉上的紗巾給撤下,又黑又亮的杏眸瞪著拓跋烈,“他身材又沒你好,你至於這麽吃醋嗎?”


    “你還真看了?”拓跋烈眼眸一凝,清冷的視線不愉的看向姬清,“你真想看,回去我讓你看個夠。我比他強壯。”


    姬清俏臉緋紅,“……”


    這個男人,是不是弄錯重點了?


    “我現在可是沒有心情繼續了,也沒有心情看你,你直接將他這個烏龜殼給劈開吧。”


    姬清的話音一落,一道白光陡然從北堂軒的腳底下衝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了無數白色光點,猶如利劍一般的迅疾沒入地麵地中。


    氣勢龐大,令人側目。


    劍陣,成了!


    姬清心頭一喜,催促拓跋烈,“老是射箭多沒意思,還是追殺他比較刺激。”


    劍陣成了,北堂軒想跑也困難了,她可不願意傻傻的射箭,也沒有耐心真的登上三日,所以讓北堂軒先在劍陣之中困上一陣,等到劍陣消耗了他的實力之後,再來一場追殺比較好,不僅確保萬無一失,也十分的省時間。


    讓北堂軒在絕望之中奔逃,在生與死之間煎熬,這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


    她就算恨透了北堂軒,卻也不願意成為他那樣的惡人,所以她不會真的將扒皮抽骨那一套使出來,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但是能讓他死得更加的坎坷曲折,她卻很樂意去做。


    拓跋烈,“……”


    無奈的收回目光,他頷首,“好。”


    手中的長槍再度被緊握在手中,拓跋烈隨意而淩冽朝著靈力罩刺出一槍。


    他的長槍並沒有姬清金靈箭的破甲能力,所以雖然威力比姬清射出的箭要強大不少,但是卻無法穿透靈力罩。隻是隨著拓跋烈一槍槍刺出,靈力罩不停的晃動之下,漸漸變得不穩定起來。


    北堂軒站在陣中,神色莫名。


    他現在沒有了剛才的狼狽,能安安靜靜的站立在這裏,似乎終於得以鬆上一口氣,可是……他的心卻在不斷的墜落,又墜落。


    他突地有一種感覺,這一次,也許他當真是在劫難逃了。


    恥辱,當真是恥辱!


    原本以為他換一身衣服,便能堅持更久的時間,他大不了忍辱負重換取這一次的留下性命,日後再卷土重來,再收拾他們。


    可是,沒想到他就算換了衣服,拓跋烈卻還是要對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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