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昏迷時,能感覺有人扛著她走來走去。接著口中被喂了什麽東西,耳邊傳來說話聲,有好幾個人。她想努力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卻感覺聲音離她越來越遠。


    接著,感覺有人走近,在她臉上摸著。不一會,有什麽東西從她臉上揭開。


    她大驚。


    有人揭開了她的麵具!


    蕭清想掙紮,卻渾身無力,就連指尖也提不起半分力氣。


    這時,耳邊傳來一個女聲,“沒想到她麵具下竟是這番姿容,誰能想到名動天下的大將軍,竟是個女人…”


    蕭清指尖一動,因為那個聲音,她認得!


    是容月秋!


    怎麽會?!


    她大意了!竟然落入容月秋手中!原本以為她最近安生了很多,不會察覺她的身份,但她還是低估了她的能力!


    隻是,她臉上的易容是需要特殊的藥水才能卸下。而這藥水她之前就用完了,一直沒能向鬼穀子老頭再要,容月秋又是從何處弄來的?


    但還未及細想,有人便走過來粗暴地扯起她的衣服。身上一涼,蕭清想張口說話,卻發不出絲毫聲音。想推開周圍的人,身體卻仿佛灌了千斤重,使不上一絲力氣。


    他們究竟想幹什麽?


    接著,她便再次陷入黑暗中。


    **


    當蕭清睜開眼時,周圍一片漆黑。


    身下硬邦邦的,冰涼地貼著她身體。她艱難地撐起身體,環顧四周。


    四四方方的牢籠,沒有一絲光亮。難道她在地牢中?想站起來,身上卻沒力氣,蕭清想起自己昏迷時,有人給她灌了什麽東西,難道是這個原因?


    隻是若是普通的軟筋散,應該對她沒用才對。


    手腕被一條鎖鏈禁錮,長長的鏈子拴在地牢一角。她掙了掙,鏈子打在鐵籠上,發出“匡匡”聲響,莫名地刺耳。


    單憑力氣,根本掙不開鐵鏈!


    蕭清眉宇微蹙,盤腿而坐,運氣調息。竟發現自己丹田處無絲毫內力波動!


    連內力也被封住了!


    蕭清臉色微沉,容月秋準備得還真是周到。


    她細細聆聽,發現周圍沒有一絲聲音,十分安靜。須臾,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她打量起四周來。這才發現,她似乎並不是在地牢中。


    她所在的是個不大的鐵籠中,而之所以光線黑暗,是因為鐵籠外麵罩了一層黑布!


    這樣的情景,讓她聯想到了狩獵場上,被關著的虎獸!


    難道…?


    這在這時,遠處有腳步聲靠近。不一會,蕭清聽到幾個人說話的聲音。


    “快將籠子推出去!一會該來不及了!”


    “你說這籠子裏關的是什麽?上麵竟這麽重視?”


    “還能是什麽?肯定是從各處進獻入京的奴隸唄!你們不知,這批進獻的奴隸水準極高,還有不少絕世美人呢!”


    “當真?哈哈,等會怕是有好戲看了…”


    一陣猥瑣的笑聲後,接著鐵籠動了起來,而蕭清心越來越沉。


    被揭下的易容,破爛不足以蔽體的衣服,封住的內力…再加上‘奴隸’,容月秋在打什麽主意,她大約明白了。


    蕭清臉色越發冰寒。


    好陰毒的手段,想讓她當眾受辱麽…


    鐵籠晃動,須臾,她聽到沉重的開門聲,接著一陣嘈雜聲瞬間湧入!蕭清坐在鐵籠內,聽著外麵的聲響,沒有動作。


    她無法求救,因為一旦求救,就等於自揭身份。容月秋應該是知道這點,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


    攏了攏衣服,目光掃過身體。隨身攜帶的薄刀全不見了,以她現在的身手,很難掙脫腕上的鎖鏈。


    忽然想到什麽,忙探向脖頸,那裏空空一片,隨身攜帶的冰藍吊墜不知所蹤。


    蕭清麵色微沉。


    這時,她聽到外麵傳來高亢的聲音,“參見祁皇陛下,此乃我留西國進獻上的賀禮,請您過目。”


    須臾,蕭清聽見一道熟悉的幽涼之聲,“留西國有心了。”


    那瞬間,她胸口一窒,一股酸楚湧出。


    她竟如此大意,沒有看出那人的偽裝。很明顯當時出現在她麵前的男人,並不是真正的元祁。容月秋身邊何時出現易容術如此高超之人?連她都蒙蔽了去,就算當時她心不在焉,也不該如此輕易就上當。


    難道,除了容月秋,還有別人?


    腦中思緒不斷,而就在這時,隻聽“嘩啦”一聲,一陣刺眼的強光襲來,長時間待在黑暗中的她不由眯了眼。


    罩在鐵籠上的黑布被揭開,周圍霎時一片安靜。


    沒有睜眼,蕭清也能感覺到有無數目光落在她身上。


    打量的,鄙夷的,嘲弄的,冷漠的。他們的目光如同探尋一種商品般,估量著她的價值。


    須臾,蕭清適應了光亮,緩緩睜開了眼。


    周圍全是人。


    華美的服飾,五彩的宮燈,窈窕的舞女。豪門權貴,世家子弟,各國王侯齊聚一地。明明是夜晚,但華麗的宮燈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而她正處在一個圓形的偌大空地中,四麵八方皆是高高的鐵欄,將欄內和欄外的人隔絕,如同一道跨不過的鴻溝。


    他們是高高在上的觀賞者,而她正是娛樂這些人的奴隸。


    這一幕,還真是熟悉。


    蕭清嘴角揚起一抹嘲諷。


    她想到初來異世時,也是這個景象。沒想到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點。


    這時,那位獻禮的男人開口了,“陛下,此乃留西國獻上的女奴,容貌絕美,身段窈窕。特別是那一身肌膚,雪白如凝脂,光滑細嫩,是不可多得的極品…”


    蕭清此時已經聽不到那男人的話,眼中隻有那個端坐在高坐上的男人。


    她與他,短短百步距離,卻感覺仿佛隔得好遠。


    她甚至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看到她了麽?如果知道是她,此刻他會是什麽反應?憤怒,擔憂,還是…漠然?


    目光一轉,她看到了坐在他旁邊的女人。


    雖然隔得很遠,但她還是看清了她,是曲飛鸞。今晚的她,真的很美。高貴,優雅,遙不可及。她坐在他身邊,舉止端莊。細心地為他布菜,親昵地靠近他耳邊低語,而一向冷淡的男人竟沒有拒絕。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是身份尊貴的異國公主,遠遠看著,兩人竟如此般配,仿佛一對璧人。


    而此時的她,衣不蔽體,如一件待估的商品,出現在眾人眼前。在他們眼中,她是命如草芥的奴隸,是供欣賞的玩具,低賤卑微,如一粟塵埃,不值一提。


    這就是容月秋想告訴她的麽?不,不是容月秋,應該是…鸞月公主。


    蕭清漆黑的眼望向高坐上的曲飛鸞,冰涼似玄鐵。這時,她忽然感覺到一道詭異的目光,轉眼就對上了元宸血紅的眼。


    一襲紅衣的元宸手執琉璃盞,深不見底的紅眸望著她。離得太遠,蕭清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感覺那道視線愈發詭涼,危險。


    她知道,他認出了她。


    但隻是一瞬,他便移開了目光,與身旁的貌美舞姬調笑起來,仿佛剛才的四目相對隻是她的錯覺。


    蕭清在周圍搜尋,須臾,她看到了梵君華。


    他不知看了她多久,一動不動。她知道現在他一定很擔心她,沒有猶豫,她移開了目光。


    現在唯一能救她的,隻有她自己的,誰都幫不了她,她也不想連累任何人。


    眼簾微垂,心中的不安逐漸消退,平靜如湖水。


    周圍的議論傳入耳中。


    “嗤嗤,好美的女人!瞧那身雪白的肌膚,玲瓏的身段,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絕品…不知嚐起來味道如何,真想試試…”猥瑣的聲音傳來,那目光似要將蕭清剝光。


    “是啊,這麽美的女子,真是許久未見了。以她的長相,就算是嫁入世家貴族為妾都行,如今…可惜了。”


    “哼,不過是個低賤的女奴,玩玩就行了,誰願娶她啊!也不知被多少人糟蹋過了,給我都嫌髒!而且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送上來的,還厚著臉皮獻給陛下,這留西國真是不識抬舉!誰人不知咱們陛下向來不近女色,除了鸞月公主人任何女子都看不上,這留西國還打這種下三濫的主意,也不嫌丟人!”


    “依我看啊,這女奴不僅入不了帝宮,恐怕根本活不過今晚。不過,若陛下開恩,說不定會將這女奴賞了人,哎…希望她別那麽快被玩死了…”


    …


    各種不堪入耳的聲音傳來,蕭清隻是安靜地坐在牢中,一動不動。


    席位上的容宵望著牢中的女子,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他猛地站起!


    他想起來了,這個女子不就是當時在青木原樹海湖邊見到的那個女子麽?她怎會成了奴隸?以她的身手,不該這麽輕易被抓才是。


    她是留西國人?那為何當時會出現在祁國境內?還成了被留西國進獻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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