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兵臨城下(10)


    沮鵠皺起了眉頭,麵『露』難『色』,問道:“侯爺,你不是說要救我父親嗎,為什麽要罵文醜?”


    “別問那麽多,隻要你在趙軍麵前一『露』臉,那袁紹肯定會將你父親放了的。”高飛輕描淡寫地道。


    沮鵠將信將疑,問道:“有那麽簡單?”


    高飛點了點頭:“你想想,沮授被袁紹關入了大牢,你是沮授的兒子,袁紹要是知道了你跑到了我的軍中,他做何感想?他一定會以為你父親通敵,這樣一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下令斬殺你的父親,而以你父親的聲名,其餘眾將能不求情嗎?以你父親的『性』格,他一定會選擇大義滅親,袁紹也會親眼來看你父親如何殺你,隻要你父親一出城,你就把你父親帶走,然後離開戰場,這樣就可以了。”


    “就這麽……這麽簡單?”沮鵠驚詫道。


    高飛道:“就這麽簡單,你趕快罵,最好罵的全城都知道你沮鵠在這裏,但是除了罵文醜,你還可以罵袁紹,袁紹的氣量小,他一定會上當的。”


    “萬一我袁紹一怒之下真的將我父親殺了怎麽辦?”


    “不會的,沮授在眾將的心目中是個好形象,有的人寧願舍棄『性』命也會救你父親的,你之前說的袁熙、韓猛不都是豁出去『性』命去救你父親的嗎?相信我,一旦袁紹真的要殺你父親,其餘的將領都會一起站出來製止的。”


    沮鵠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罵,我一定要把袁紹罵出來,然後救我父親!”


    話音一落,沮鵠策馬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人前,張嘴便是一頓大罵。別看他年紀小,他可是和地痞流氓一起混過的,什麽汙言穢語都能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點著文醜、袁紹的名字便開始大罵。


    高飛見沮鵠罵的很投入,而且就連文醜背著老婆和別人的老婆廝混的事情也都說出來了,他聽的很起勁,臉上同時浮現出來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西門的城樓上,文醜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他第一眼看見沮鵠從高飛的隊伍中間走出來,還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可仔細看清楚以後,發現罵他的那個人正是沮鵠,而且把他的風流韻事都如數家珍地給說了出來,氣的他火冒三丈。


    “『奶』『奶』個熊!這沮授的兒子怎麽跑到高飛的軍隊裏了?來人,快去請主公和沮授到西門來,很急!”文醜氣的吹胡子瞪眼的。


    沮鵠還在謾罵著,把他從市井上聽來的小道消息都說了出來,而且就連文醜和顏良老婆偷情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也被他說的有板有眼的,再經過他後麵添油加醋一番,假的也成為真的了。


    守在城門上的士兵心中都是一陣竊喜,有的將目光移往了文醜身上,對文醜充滿了質疑。


    “看!看什麽看?那挨千刀的小子是在汙蔑我,根本沒有那回事!”文醜威武剛猛的形象立刻在士兵的心目中大打折扣,他也自覺臉上無光,仿佛他現在被當眾扒光了衣服一樣。


    士兵們都立刻扭轉了頭顱,不敢再看。


    沮鵠胡『亂』罵了一通,罵的口幹舌燥。


    這時,趙雲從後麵適時地遞給了沮鵠一個水囊,報以微笑地道:“喝口水,歇會兒,接著罵,主公說你罵的效果不錯,那文醜都已經暴跳如雷了。”


    沮鵠苦笑道:“還好我在市井有過幾個狐朋狗友,從他們那裏知道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消息,否則我也不會知道文醜有那麽多風流韻事。”


    “咕嘟咕嘟”的喝了兩口水,沮鵠喘了喘氣,剛把手中的水囊給了了趙雲,正準備轉身,便聽見背後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大喝:“孽子!”


    沮鵠連忙轉身,定睛看見他的父親沮授氣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身邊站著的那個身穿金甲、頭戴金盔的少年正是袁熙。他登時傻眼了,不知道城內發生了什麽事情,便急忙跑到護城河邊,大聲問道:“父親,你被救出來了?”


    “你這個畜生!主公把你送出了城,你不去青州投靠袁譚或者隱居山林,何以轉投了燕軍?”沮授抬起發抖的手指著城下站著的沮鵠,大聲地罵道。


    沮鵠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向他父親磕頭,大聲地道:“父親,孩兒這也是為了救你啊,這才『逼』不得已……父親,你是怎麽被救出來的,二公子他……”


    袁熙皺著眉頭,看著沮鵠背後的高飛一臉的壞笑,他也大致能夠明白了,更何況沮鵠在城外,他在城內,消息互相不通,也是情理之中。他一把拉住了動怒的沮授,輕輕地道:“軍師,暫且息怒,我想,這是高飛在利用你們父子,再說,我在城中營救你的事情他在外麵也不得而知。他去轉投高飛,估計也是為了救你,因為此去青州路途遙遠,高飛也肯定會在路上設下關卡……”


    “唉!這個孽子!”沮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


    沮鵠還在地上跪著,趙雲突然策馬奔馳了過來,長臂一伸,直接將身材瘦弱的沮鵠給抱了起來,放在馬背上便帶回了本陣。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沮鵠一邊掙紮著,一邊大喊著。


    “別吵!”趙雲伸手便是一掌,直接將沮鵠給劈暈了過去。


    高飛等候在本陣那裏,他看到了城樓上出現了一絲不尋常的模樣,沮授、文醜、還有那個金盔金甲的少年,他不知道鄴城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可以預感到鄴城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指著穿金盔、金甲的少年,朗聲問道:“那人是誰?”


    “啟稟主公,那人乃是袁紹中子袁熙。”有認識的人回答道。


    “袁熙?袁熙怎麽穿戴著和袁紹一模一樣的盔甲?難道袁紹死了?”高飛的心裏一陣突兀。


    趙雲將昏過去的沮鵠交給了下屬,策馬來到了高飛身邊,拱手道:“主公,城樓上士兵的氣氛不是太對勁啊,昨天還是垂頭喪氣的,現在所有的士兵就像吃了什麽仙丹妙『藥』一樣,各個顯得生龍活虎。”


    高飛也同樣發生了這點異常,一轉身,衝站在晉軍大營轅門外的成廉喊道:“成將軍,你可知道城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成廉來到了高飛的麵前,回答道:“昨天城中一切平安無事,並無大事發生。”


    高飛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地道:“如果真是袁紹死了,那全城應該披麻戴孝才對,可如果袁紹沒死,那袁熙怎麽穿著袁紹的盔甲?這其中一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不行,我一定得把城內的消息『摸』清,不能貿然進攻城池。”


    趙雲道:“主公,你看,沮授既然被放了出來,那就說明城內確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屬下以為,應該派幾個斥候混進城裏,『摸』清城中狀況之後,才做定奪。”


    高飛望著那又高又厚的城牆,中間還隔著那麽寬闊的護城河,除了北門之外,其他地方都不可能混進城裏去。可是城牆很高,該怎麽樣攀登上去又是一個很頭疼的辦法了。就算人能夠進到城裏去,是否能出的來還是個未知之數。


    “卞喜、褚燕擅長飛簷走壁,可是卞喜的傷勢未愈,褚燕的身形太大,很容易引起注意,而其他斥候也沒有能夠攀爬那麽高的城牆的能力。主公,我們是不是佯攻城池,引誘他們出城,抓幾個俘虜來問問?”趙雲建議道。


    高飛道:“不,現在有沮授在了,袁熙能穿那一身盔甲,就說明他已經是接替了袁紹的位置了,袁紹到底死沒死對我們不重要了,重要是的我們要如何采取行動,沮授那一雙眼睛可在牢牢的盯著我們。”


    “主公的意思是,放棄消息的打探,直接攻城?”趙雲道。


    高飛點了點頭,道:“直接攻城,但不是從這裏,而是從北門。走,現在回去,到北門,架起攻城武器,開始攻打北門。”


    趙雲“諾”了一聲,招呼起所有的騎兵便離開了。


    成廉見高飛走了,自己也回營寨去了,表現的還是十分懶散的樣子。


    沮授站在城牆上,看到自己的愛子被高飛帶走了,他的心裏十分的難受。


    “軍師,高飛隻不過是想利用沮鵠,不會殺沮鵠的,請軍師放心好了,等擊退了燕軍,我一定會把沮鵠從高飛的手中搶回來。”袁熙安慰道。


    沮授搖了搖頭,朝袁熙拱手道:“主公,我並不是在為沮鵠擔心,而是在為沮鵠傷心,因為屬下已經決定大義滅親了,下次若是再看到他時,定然會讓人將其『射』殺,以絕後患。”


    袁熙感動的一塌糊塗,聽到沮授這樣說,他的心裏頗感欣慰,同時也為好友沮鵠感到悲哀。他暗暗地想道:“如果你當初聽我的話,去青州投靠袁譚,或許就不會有這麽一天了。”


    沮授歎了一口氣,擦拭了一眼泛出淚花的眼睛,掃視了一下城外的晉軍大營,目光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急忙問道:“文將軍,晉軍的營寨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文醜道:“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是這種狀態了……”


    “太好了,文將軍,趁敵營空虛,速速帶兵劫營,將晉軍大營燒個火光衝天!”沮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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