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兵臨城下(16)


    五百重步兵手持盾牌、鋼刀,邁著穩健的步伐,每向前走一步地麵上都會發出一聲“轟”的沉悶而又齊整的聲音,時而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聲音,顯得是那麽的鏗鏘有力。


    左右兩翼的重騎兵沒有動,而是繼續嚴陣以待,但是每個騎兵都顯得有點躁動,紛紛在摩拳擦掌。


    張郃單槍匹馬,矗立在左右兩翼的重騎兵中間,目光中散發著自信的光芒,緊緊地盯著即將和趙軍接觸的重步兵,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笑容。


    韓猛帶著手持木樁的趙軍士兵走在最前列,見燕軍的重步兵移動了,便朗聲道:“衝!”


    一聲令下,韓猛和排在第一排的九名士兵便迅速加快了腳步,將長長的木樁端平,舉著那木樁便朝前猛衝了過去。


    燕軍重步兵見到韓猛等人衝了過來,都不可置否的笑了,在他們的眼裏,刀槍劍戟都無法傷到他們,區區幾根木樁更是不在話下。重步兵們依然邁著堅實而又鏗鏘的步伐,步步為營地向前推進,每十名重步兵排成一排,每十名重步兵為一列,分散出來五個頗有層次感的小步兵方陣,以鋼鐵的意誌舉起了手中的盾牌,握緊了手中的鋼刀,準備收割趙軍士兵的頭顱。


    兩軍相鄰,近在咫尺,韓猛等人舉著長長的木樁便撞上了對麵的燕軍重步兵,但聽見“轟”的一聲巨響,燕軍衝在最前排的重步兵居然被木樁給撞飛,身體向後翻到,又撞上了後麵的士兵,頓時前麵三排的重步兵一個個被趙軍用木樁撞翻在地,使得原本的步兵方陣頓時停了下來。


    “快,繼續衝!”韓猛看準時機,衝身後的士兵大喊了一聲。


    韓猛身後的士兵聽到命令,第二排、第三排迅速分散到了左右兩翼,都紛紛端平了木樁,舉著木樁從左右兩翼開始衝撞燕軍重步兵,利用那長長的木樁將燕軍重步兵推倒一片,而後麵趕上來的士兵則用手中的木樁不停地敲打在燕軍重步兵的身上,木頭和鋼鐵敲打過後發出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字排開,全部壓上去!”張郃看到這一幕,自信滿滿的心裏吃了一驚,便急忙大聲喊道。


    燕軍重步兵後麵的四個百人方陣紛紛散開,共同排列成為了一堵堅實的牆,然後一起向趙軍壓了過去。


    倒下的重步兵雖然並沒有受到什麽損傷,可是卻很難再爬起來,一方麵耳朵裏總是聽到敲擊的震『蕩』聲,使得他們無法再聽到外音,另一方麵趙軍士兵手中舉著的長長的木樁可以在很遠的地方就一次接一次的將想要爬起來的人再次推倒。


    韓猛見自己的計策生效了,而張郃又將所有的重步兵壓了上來,他也毫不猶豫地道:“全軍出擊,隻要不讓敵軍近身,我軍就能勝利。”


    一聲令下之後,趙軍士兵紛紛從吊橋上湧了下來,一字排開在護城河的岸邊,舉著木樁向前衝擊。


    燕軍重步兵一邊用盾牌阻擋,一邊掄著手中的鋼刀揮砍,可是由於敵軍所持的木樁夠粗,鋼刀一經砍了上去,刀刃便直接陷進了木頭裏,還沒有來得及拔出來,便見木樁一掃,便將他們的身體弄得東倒西歪。


    “朝麵門打!”韓猛看到了重步兵最為薄弱的地方,那頭盔下麵的麵甲雖然可以防禦住鋒利的箭矢不被『射』 進去,可卻無法防禦的粗大的木樁,他隻輕輕將木樁朝重步兵的麵門上一撞,整個木樁的柄端便覆蓋著重步兵的整張臉,在猛烈的撞擊下,頭盔下麵戴著的麵甲便會撞著臉龐。


    隨著韓猛的一聲大叫,其餘的趙軍士兵也都紛紛看準了機會,開始用木樁撞向敵軍的麵門,一時間弄得敵軍的重步兵都紛紛放下了手中的盾牌和鋼刀,捂著他們的臉大聲地叫喊。


    張郃看到這種情況,立刻下令道:“騎兵出擊!”


    左右兩翼的重騎兵開始向前奔跑,人、馬皆披著重甲,騎士的手中持著長標,馬頭兩側也『插』 著兩根長槍,就像是馬匹的兩個尖銳的犄角,開始攻擊趙軍的左右兩翼。


    雄渾的馬蹄聲響起,韓猛看到來勢洶洶的騎兵,眉頭登時皺了起來,在他看來,那雖然隻有五百騎兵,可是威力卻遠在重步兵之上。他很清楚這支騎兵會給自己的部隊帶來什麽樣的災難,如果硬碰硬像打重步兵那樣衝上去,雖然能夠衝撞下來一些騎兵,可是馬匹身上的所攜帶的長槍就會刺穿自己士兵的身體。


    “後退!”韓猛當機立斷,第一個主動撤退,同時大聲呼喊道。


    他的話是喊出去了,可是自己手下的士兵正忙著敲打重步兵,那乒乒乓乓的碰撞聲掩蓋住了他的聲音,除了他身邊的幾個親隨聽見了以外,其他的人都渾然不覺。


    重騎兵以氣勢雄渾地向前衝了過去,騎士們都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長標,看著趙軍士兵正在專心致誌地對付那五百重步兵,而自己的兄弟們又在趙軍士兵的**下痛苦不堪,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怒火,抖擻了一下精神,同時發出一聲暴喝。


    聲音如雷,傳入趙軍士兵的耳朵中時,還未來得及回頭,側麵的士兵便直接被重騎兵撞飛,有的直接被長標『插』 死,一根長標上接二連三地將趙軍的士兵穿成了一串。重騎兵斷然丟棄了手中的長標,從腰中抽出了鋼刀,在趙軍士兵的陣形裏往來衝突,揮動著手中的鋼刀砍下了不少趙軍士兵的腦袋。


    慘叫聲頓時移形換位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趙軍的陣營裏響了起來,原本略占上風的趙軍士兵因為沒有任何防備,被重騎兵這麽一衝,隊形便潰散了,加上燕軍重步兵也接二連三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重拾武器、盾牌戰鬥,使得趙軍士兵的陣形『亂』成一團。


    重騎兵將趙軍士兵攔腰截斷,趙軍士兵齊整的隊形『蕩』然無存,後軍一見到韓猛退回、前軍失利,紛紛朝後退去,加上對於燕軍戰力的恐懼心理,使得趙軍潰不成軍。


    韓猛一邊撤退一邊懊悔地看著被燕軍重騎兵阻斷的士兵,又看了看燕軍軍容整齊,心中暗暗地叫道:“難道燕軍真的是不可戰勝的嗎?”


    張郃揪著的心這時落了下來,見重騎兵夥同重步兵在一起收割著趙軍士兵的頭顱,便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好險,若是韓猛指揮的是燕軍的話,這次估計就是他勝利了,可見精銳的士卒是多麽的重要。”


    徐晃見張郃勝利了,也鬆了一口氣,急忙來到了張郃的身邊,問道:“是否以得勝之師進行攻城?”


    張郃搖了搖頭,道:“趙軍隻損失了數百人士兵而已,城牆上站的士兵還是密密麻麻的,韓猛雖然這次敗陣給我,可是守城上卻對不會掉以輕心,攻城的話隻會徒增傷亡而已。”


    徐晃道:“諾!”


    張郃看著韓猛逃回了城,吊橋也會逐漸升了上去,他看了一眼城樓上『插』 著的“趙”字大旗,便自言自語地道:“鄴城已經成為囊中之物,早晚我都會親手砍下那麵大纛,將燕軍的大旗『插』在鄴城的城樓上!”


    徐晃聽後,緩緩地道:“將軍,主公早已經和呂布有了約定,鄴城攻下之後,歸屬於呂布的晉軍所有,隻怕要將燕軍的大旗『插』在這座城樓上,還需要有一段時間才可以。”


    張郃笑道:“主公要的不隻是一座鄴城那麽簡單,他想要的整個河北,包括呂布的並州,主公現在以退為進,其實是在增加呂布那顆膨脹的野心而已……對了,龐將軍呢?”


    徐晃道:“我擔心將軍有失,便讓龐將軍去請主公了……張將軍,是我太低估了你的實力,請見諒。”


    張郃道:“無妨,剛才我也差點輸掉了這場戰鬥,韓猛這個人一定要說服過來,死了太可惜了。”


    徐晃見張郃對韓猛如此推崇,他沒有說話,心中隻是在想:“不知道我和韓猛誰高誰低?”


    …………


    鄴城北門外,高飛帶領著黃忠、趙雲、陳到、文聘、褚燕等將已經擺開了攻城的架勢,一輛輛投石車被架了起來,士兵們整齊地排列在那裏,兩萬精銳馬步全部鋪開,看上去很是雄壯。


    高飛一身戎裝,矗立在隊伍的最前列,身後一字型排開眾位將軍,他緊緊地盯著城樓上的蔣濟、辛評、馬延、辛毗等人,扭臉對黃忠道:“開始發動攻擊,先用投石車朝著城牆的一點猛攻,要砸出一個缺口來!”


    黃忠還沒有來得及答話,便見林楚奔馳而來,當即抱拳道:“啟稟主公,晉軍在西門外的大營被文醜所攻破,晉軍大將成廉戰死,營壘被燒,現在文醜帶著一萬馬步軍正在西門外紮營,想和鄴城形成掎角之勢。”


    “主公——”龐德策馬狂奔,一路奔馳了過來,大聲喊道,“張將軍他……”


    “張郃怎麽了?”高飛急忙問道。


    龐德喘了口氣,道:“張將軍和韓猛打賭,以一仗小戰決定勝負,若張將軍輸了,他就主動撤去南門之圍。”


    高飛眉頭皺起,問道:“雙方戰力如何?”


    龐德道:“敵軍一千,張將軍也是一千,指揮的是重步兵和重騎兵,而敵軍隻是一群扛著木樁的人……”


    “不用擔心,張郃贏定了,你回去告訴張郃,堅守南門,切莫攻城,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也不準再做這類約定。”


    話音落下,高飛將頭一轉,對林楚道:“呂布的事情,暫且放下,你去尋找呂布所在,將事情告訴給呂布。”


    “諾!”林楚策馬而走。


    高飛對黃忠道:“黃將軍,開始攻城!”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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