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兵臨城下(38)


    混戰剛一開始,袁譚、王修和他們的部下便處在了下風,一是人少,二是軍心渙散,那些意誌不堅定的士兵,見飛羽軍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立刻繳械投降,連象征『性』的抵抗都沒有。


    有的趙軍士兵倒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哪知道這邊一抵抗,那邊就被衝過來的飛羽軍士兵斬殺了。


    袁譚帶著親隨向一側突圍,他扭頭看到自己和王修被飛羽軍的士兵隔開了,心下一橫,也不再理會王修了,隻顧著帶著百餘名親隨騎兵猛烈地向外殺。


    陳到從高坡上俯衝了下來,大喝一聲“閃開”之後,前麵的飛羽軍士兵便迅速地讓出了一條道,他單騎從那條道中衝殺過去,衝著向外突圍的袁譚便大喊道:“哪裏走?”


    袁譚聽和飛羽軍的士兵進行打鬥,連續攻了好幾招連一個敵軍都沒砍死,不由得暗暗地謾罵了起來。他的罵聲剛落,便聽到陳到從正麵衝了過來,同時也聽到了陳到的那聲大喝。他暗暗地想道:“擒賊先擒王,隻要先斬殺了敵軍主將,敵軍就會自潰而退……”


    “誰要逃了,來吧,我可不怕你。”袁譚藝高人膽大,他仗著自己的武力過人,“駕”的一聲大喝,便策馬朝陳到奔跑了過去。


    兩馬相交,袁譚首先出招,手中握著的長劍便刺向了陳到的肋下。


    “當”的一聲脆響,陳到用右手握著的鴛刀格擋下了袁譚的攻勢,他雙腿夾著馬肚,左手握著的鴦刀迅速地朝袁譚的脖頸揮砍了出去。


    鋒利的鴦刀在太陽光線的折『射』下發出了一道光芒,刺得袁譚的眼睛睜不開,這道光芒轉瞬即逝,鴦刀從袁譚的脖頸上劃過,一顆人頭便脫離了身體,鮮血向噴泉一樣從脖頸的動脈上噴出,濺出兩米多高。


    袁譚的人頭還在空中飛舞,陳到急忙用右手握著的鴛刀刺了出去,直接刺中了袁譚頭顱的麵門,刀尖『插』著袁譚的人頭隨著他的馬匹奔跑。


    陳到急忙勒住了馬匹,掃視了一眼混『亂』的戰場,將右手握著的鴛刀高高舉起,讓被刀尖『插』著的袁譚的頭顱高高的亮了起來,朗聲喊道:“袁譚已死,汝等還不放下兵器投降,更待何時?”


    聲音如同滾雷般震動著每個在場的趙軍士兵,他們看到袁譚被陳到梟首,都沒了戰心,一個接一個的繳械投降。


    “放開我!”王修被廖化牢牢的抓住了身體,掙脫不開,不由得大聲喊了出來。


    陳到扭頭看了一眼王修,便問道:“你是何人?”


    “他就是袁譚的軍師,青州別駕王修!”廖化將王修推到了陳到的前麵,朗聲說道。


    陳到望了王修一眼,問道:“你可願意投降?”


    王修道:“寧死不降!”


    陳到冷笑了一聲,對廖化道:“此人是個義士,廖將軍,你把他放了吧。”


    廖化好奇地道:“放了他?”


    陳到點了點頭,緩緩地解釋道:“袁譚已經失去了青州,冀州也即將被一分為二,袁氏已經大勢已去,他一個青州別駕掀不起多少風浪。把王別駕放了,讓他好自為之吧。”


    廖化鬆開了抓著王修的手,衝王修喊道:“你走吧,以後別讓我再遇見你。”


    王修不但沒走,反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滿臉哭喪地道:“我王修無能,不能力挽狂瀾,致使青州丟失,我對不起你啊主公……”


    “哦……”陳到突然打斷了王修的話,輕描淡寫地道,“我忘記告訴你了王別駕,現在你的主公是袁熙,不是袁紹了,袁紹和他的小兒子袁尚一起過世了。現在我又殺了袁譚,這袁氏一門就剩下袁熙一個人了,還被圍在了鄴城裏,你就算死了,也是白死,沒有人會看見你是為了袁氏而死,我隻會對外宣布你叛變投敵,被袁譚發現後所殺……”


    “你……你……你好歹毒啊……”王修指著陳到氣的話都說不好了。


    “哈哈哈!歹毒嗎?你們這些所謂的名士,整天就隻知道怎麽提高自己的名聲,整天也隻會想該怎麽樣青史留名。今天你要是死了的話,那你就會遺臭萬年。我家主公現在正在用人之際,缺的就是你這樣的文士,你要是投降給我家主公,非但能夠保住『性』命,說不定還能名垂千古。”陳到笑道。


    王修仔細地想了想,隨後便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道:“罷了,罷了,我願投降……”


    陳到翻身下馬,一把抓住了王修的手,笑道:“太好了,王別駕,我正好有一事讓你去做,就當作是投降給我家主公的一份大禮吧。”


    王修笑道:“將軍無需再言,王修知道該怎麽做,不就是後麵的四千步兵嘛,給我一匹馬,我隻憑借著一張嘴,便可以將起遊說過來。”


    “很好,廖將軍,給王別駕準備一匹戰馬,送他出去。”陳到一臉笑意地道。


    廖化“諾”了一聲,便牽來了一匹戰馬,將戰馬的韁繩遞給了王修,同時說道:“這是上等的戰馬,塞外的鮮卑人飼養的,很有耐力,夠你奔跑一個來回的。”


    王修接過馬匹的韁繩,看了陳到一眼,便問道:“將軍,難道你不怕我一去不返,又或是帶領著那四千殘軍來給袁譚報仇嗎?”


    陳到嗬嗬笑道:“你有你的自由,而且這也是表明心跡的最佳時刻,就算你帶兵來攻我,我的部下無不以一當百,對付你那點步兵簡直不在話下,他們的生死在你的手中掌握著。”


    王修冷笑了一聲,道:“將軍雖然不殺我,卻已經等於將我殺了好幾次了,將軍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夠讓我走上絕路,我王修佩服。日落之前,我一定帶著那四千殘軍來投降,若是耽誤了片刻,就請斬我人頭。將軍,就此告辭!”


    話音一落,王修騎上馬背在廖化的護送下便出了包圍圈,之後單騎向來時的路奔馳了出去。


    “陳將軍,王修會真的把兵帶來投降嗎?”高林策馬來到了陳到的身邊,看到王修遠去的背影,便張嘴問道。


    陳到笑了笑,回答道:“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有聰明人的活法。何況臨行前主公曾有交代,多招攬青州來的將士、名士,以後還要依靠他們打回青州。”


    高林在高飛身邊待著的雖然很久,可是他卻不善於揣摩高飛的心思,隻是一個一切服從命令的好軍人。盧橫也是高飛最為依賴的人,最開始給高飛當親兵隊長,後來官職逐漸往上升,還曾經一度成為了鎮守範陽的一方大將,他聽完陳到的話後,心裏就能猜出七八分高飛心中的意思了。


    “收兵回營!”陳到大聲喊道。


    傍晚時分,王修果然帶著四千殘軍來找陳到,並且成功的勸降了這四千人。陳到見袁譚之事已經完了,便決定帶兵回鄴城外的燕軍大營,準備參加對鄴城的總攻。


    ……


    鄴城內外一片汪洋,從漳河傾瀉而下的洪水沿著早已經挖掘好的河道滾滾而下,護城河瞬間便溢滿了水,環繞城池一周後,川流不息的洪水被擋住了去路,找不到任何宣泄洪水凶猛的地方,便開始蔓延到了地麵上,很快便順著城門下麵的縫隙流進了鄴城裏。


    沮授站在城樓上,眺望著外麵傾瀉而下的洪水,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的洪水,城門的縫隙還是太小,宣泄不出的洪水瞬間便在城牆根上漲了起來,水位也越升越高。


    他凝視著城外的一道道連接在一起的土牆,再看了一眼這洪水,他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原來如此,高飛的智謀真是遠勝過我數倍,原來從開始圍城的時候便已經算計好了要用漳河之水來灌鄴城……”


    韓猛站立在沮授的身後,聽到沮授的這番話後,便問道:“軍師,你剛才說什麽?”


    沮授冷笑了一聲,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著外麵的土牆緩緩地道:“韓將軍,你看到外麵的那些深溝高壘,其實都是高飛事先算計好了,他的目的不是圍城,而是要水淹鄴城,你看看這四周,原本斷斷續續的土牆被連成了一體,那些深溝在洪水到來的時候充當起了蓄水池的作用,可以減少地麵上的積水,我真的很佩服高飛,竟然是如此的深謀遠慮……”


    韓猛聽沮授這麽一解釋,便看了一眼城外的土牆,見那些土牆又高又厚,和護城河形成了平行線,也是圍繞著鄴城一周,傾瀉而下的洪水雖然迅速漫過了護城河,卻被這一道土牆給阻隔住了,水流不出去,隻能向鄴城裏流淌,以至於水位不斷升高,城門那裏流淌的水也越來越多。


    “軍師,高飛真的有那麽神嗎?”韓猛費解地問道。


    沮授道:“韓將軍,你現在可是整個趙軍的主心骨了,文醜投降,顏良陣亡,唯一能夠依靠的就隻有你了,請你做好準備吧,也許明天天一亮,高飛就會傾盡全力攻打城池了,鄴城能否渡過這次危機,就很難說了。”


    韓猛道:“看來,我和張郃的決戰也應該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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