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的父親老實忠厚,臉上的表情也隨著柳芽的心情變化而變,見兩個年輕人,一個隻會惹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不高興,一個則是輕聲細語,逗得柳芽直樂,在他的心中,好壞就是這麽簡單,尤其是他更相信自己女兒的眼光,因為柳芽從來沒和男孩子這麽親昵過,在他們那裏,像柳芽這個年齡的女孩早就有婚約了,可柳芽一直堅持不找,而他也沒勉強柳芽。[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看了看低頭不語的焦代平,他便知道那孩子肯定在動壞心思,自己老實,也沒見過什麽世麵,怕自己跟著再讓柳芽遭白眼和委屈,心中便有了想法,盯著龍弈看了一會,這才開口對柳芽說道:“妮妮,我和你換換位置,我有幾句話對這個小夥子說。”


    柳芽點了點頭,換了一下座位,坐到裏麵後,便將腳上的涼鞋一脫,盤腿坐在了座位上,越過自己的父親從龍弈手中拿過了那本時間簡史,強迫自己看了起來。


    龍弈在聽到柳芽父女的對話後,也沒多想什麽,他隻是單純的認為柳芽和自己的動作太親昵了,這位大叔不想自己的女兒吃虧才提出換座位的,便淡淡一笑,起身從行李架中拿出了一包吃喝的東西,有飲料也有零食,不過不是他買的,是他在上車前送行之人買的,這半年多他到底在哪,除了周圍的人,誰也不知道。


    遞給柳芽一筒薯片和一個mp5,待柳芽戴上耳機聽歌時,才遞給中年人一瓶飲料,自己也打開了一瓶喝了幾口,也沒說什麽話,往靠背上一靠,便想假寐,卻被柳芽的父親攔住了。


    “小夥子,我有件事想求你,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所以求求你幫幫我。”


    龍弈聞言臉色頓時現出了驚訝之色,先前一切都是風輕雲淡的,對什麽都不以為意,可當他聽到柳芽的父親說出求這個字眼時,還是忍不住驚了一下,因為他了解眼前的這位農民大叔,他有著農民共有的樸素、實誠和忠厚,最難能可貴的就是骨子裏那種不服輸,和天鬥和地鬥的倔強,想讓這種人說出求這個字眼來,即便不比登天難,也差不到哪裏去,一旦說出這個字眼,不是遇到了過不去的坎,便是做出了重大的決定,這就是z國農民典型的可愛之處。[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大叔,你別這麽說,隻要我能幫上忙,你盡管開口就是,我知道的,你們輕易不求人,我也擔不起這個字眼,有事你盡管說就是。”


    龍弈正色說著,沒有了先前的淡然,也沒有了對柳芽的那種幽默,更沒有對焦代平的那種不屑,這是一種尊重,是對炎黃民族優秀品質的尊重,更是對農民大叔們的尊重。


    “我想在下一站下車回家。”柳芽的父親低聲說著,像是怕被柳芽聽到,刻意壓低了聲音,“你也知道,我們那裏不富裕,我如果跟著妮妮到了b市,吃住都要花錢,b市哪裏都要錢,就是去公共廁所都要錢,而我這副打扮,自己雖然無所謂,可妮妮肯定會遭到白眼和委屈,就像剛才那樣,所以,我想求你幫我照顧一下妮妮,把她送到學校去。”


    龍弈一聽便愣住了,他千思萬想都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事,不過他也理解一個父親的苦心,雖然心中有些不落忍,但又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而柳芽的父親以為龍弈不願意,一臉為難之色,便想再次開口相求。


    龍弈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大叔,我覺得妮妮一片孝心,你要是不聲不響的離去,她肯定會不高興的,即便是明白你的苦心,可她的孝心卻也沒法盡到了,這對她來說不公平,對你來說也不公平,你想想看,你和嬸把妮妮養大,供她讀書,孩子懂事,知道帶你出來逛一逛,這是她的孝心,百行孝為先,她都不以為意,你更不應該在意,父親是座山,是兒女們的靠山,如果你這座山逃跑了,肯定會給她留下陰影的,妮妮還小,就算受點委屈她都覺得值得,因為你是她父親……”


    “可我……我們除去妮妮的學費和我回家的路費,也就剩下不到一千塊錢,妮妮還得吃飯,還得買生活用品,我不想她把時間花在怎麽賺錢上,她還小,以前沒時間玩,悶頭讀書學習,現在好不容易熬出來了,又要為錢發愁,我……”


    “大叔,你是為這個啊?”龍弈嗬嗬一笑,神色也輕鬆了很多,笑道:“那就不用擔心了,咱爺倆遇上,就是緣分,我在b市還有幾個朋友,對那地麵也熟,這樣吧,你就跟著去b市,我給你們做導遊,所有的花銷都是我的,就算是了了妮妮的一個心願,別讓她帶著遺憾孤身留在北京,差一步你就把她送到山頂了,還差最後這一哆嗦?”


    “不行,那不行。”柳芽的父親急忙擺手說道:“說什麽我也不能花你的錢,你也是學生,錢也是父母的血汗錢,哪能亂花。”


    “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龍弈笑著小聲說道:“我在b市還有點產業,不差這點,而且我還有自己的一個店鋪,為你花的錢就算是妮妮借我的,等她周末時去我店裏打工還債就是了,你既然現在就想把她托付給我,那麽我照顧她以後你也應該放心,對吧?”


    “這……這怎麽好意思?”柳芽的父親訕訕說著,不過說出這句話來,就算是同意了,從起初堅決地說不行,到說出這句話,完全就是兩種態度,因為龍弈不但說服了他,還提出了這麽一個讓他能夠接受的方案,既沒有讓他難堪,又能圓了女兒的心願,對他來說,就是兩全其美的辦法,龍弈的口才加上他心疼寶貝女兒的心,促成了這次談話的完美之局。


    龍弈和柳芽的父親小聲交談的一幕落進了焦代平眼中,此時的他一會皺眉低頭沉思,一會看看二人,眼底時不時會閃過一絲絲陰毒,柳芽戴著mp5聽歌聽不到二人的談話,而他卻聽得清清楚楚,一個歹毒的計劃逐漸在腦中形成,之後便閉眼假寐,想著自己的計劃,臉上竟然出現了一股得意的笑容,殊不知,他從一開始就挑錯了對象,龍弈要是好惹的,也不會隱匿行蹤半年多,更不會神秘到隱匿了這麽久讓赤龍和天龍隊的人找不到他,當然了以焦代平的身份,有可能接觸到,但知道的不會太多,因為他也是負責人子弟。


    從蘇省省會到b市也就四個小時,龍弈和柳芽的父親交談了一路,龍弈從其口中得知,柳芽自小就沒母親,母親在生她時出現了內出血,所在的醫院是個小醫院,被送到現成醫院後,卻死在了手術台上,所幸的是,柳芽命大,幸運地活了下來,為了她,也為了她的母親,柳芽的父親一直沒有再婚,一個人把柳芽帶大,而柳芽自小聰明懂事,考大學也是她唯一的出路,天道酬勤,讓她考入了z國排名第一的大學,接到通知書的那一天,縣長、鎮長都來了,讓他著實風光了一次,見到誰都笑得合不攏嘴。


    “不瞞你說,那一天我就覺得我這輩子值了,隻是妮妮跟著我沒享過一天福,別的孩子有的她沒有,早上上學前和下午放學後都要到地裏幫我幹活,早上幹一會活回家幫我做早飯,下午做好晚飯再去地裏,天黑回家後才寫作業,我……”


    說到這裏,柳芽的父親不禁抹了一把眼淚,不知怎麽了,他對龍弈根本沒有絲毫的戒備心,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那是竹筒倒豆子,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出來之後,又笑了,“說出這些事,心裏也敞亮了,以前總覺得壓得很,有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也不敢說,就是怕妮妮看出來……”


    “你是位好父親。”龍弈微微笑著說道:“隻要你在,妮妮就是幸福的,她的心就是完整的,你是她的依托和寄托,別多想了,現在你也算是熬出來了,再找個伴,給妮妮一個完整的家。”


    “謝謝……”


    列車緩緩駛進了b市車站,龍弈幫著柳芽提著行李,在前麵帶路,柳芽挽著自己的父親的胳膊左瞧瞧右看看,一會驚奇一會茫然,b市對她來說太陌生了,沒有了泥土的氣息,也沒有了野花的香氣,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到處都是人山人海,此時的她,猶如一隻剛出窩的雛鷹,拍打著翅膀想單飛,卻又害怕地躲在了父母的羽翼之下……


    如今b市的警衛檔次顯然升了不止一層,一下車,龍弈便敏銳地感覺到了一雙雙躲在暗處的眼睛在打量著自己,不多時便轉移到下一個人身上,每隔三四十米,便有一個安保人員和協警在巡邏,而在站台上,也設了警察辦公點,這一切沒有讓龍弈感到奇怪,因為在龍影邊防連時,他沒少聽到此類的消息。


    突然,一道人影從暗處衝了出來,身穿便服,直接衝向了龍弈,腳步顯得慌亂,神情卻是激動無比,在距離龍弈三米的地方時,龍弈忽然抬頭看向了他,一道銳利如同刀子般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來人神色一緊,怔在了原地,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目送著龍弈和柳芽父女離開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葉衡,當他得知龍弈還活著的消息時,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致命的一槍是自己開的,也是自己和其他四人親手將龍弈抬上的靈車,在為龍弈擦洗身體的時候,龍弈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特征,而現在,龍弈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此時的他,根本無法用激動來形容,如果非要用這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得加一個極限,萬萬分!


    龍弈在葉衡一現身的時候便感覺到了他,隻是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根本不適合相認,而他瞪葉衡的那一眼也包含了很多層意思,葉衡讀懂了,也停下了自己的舉動,龍弈也知道他能懂,那一眼的意思很簡練,保密、盡職、理解、寬慰和歉意。


    保密龍弈來京的消息,盡好自己目前的職責,理解他的心情,寬慰他不要內疚,不要有思想包袱,為葉衡這一年來所受的心靈煎熬而致歉!


    一切的一切,都在兩人對視的那一眼中,龍弈離開了,發了一會呆的葉衡卻笑了,這也是他一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一切的煎熬和愧疚,都隨著這一笑而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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