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人“將領”在理解《孫子兵法》之時總是會經常提到“不戰而屈人之兵”,而且重點通常是在“不戰”,而“屈兵”,孫子的願意是不通過直接的交戰,通過其他的方式盡可能的瓦解對手的抵抗意誌,削弱對手的軍事裝備,減少對手的軍事實力,此為“屈”。


    在《戰爭論》中,卡爾.馮.克勞塞維茨同樣對此有著單獨的章節去解釋,比起孫子,克勞塞維茨則更加注重“屈”的結果,要求所有的戰爭策略都要為最終消滅敵人的抵抗實力而服務,這個思想在整個一戰、二戰期間都貫徹於德軍的行動中。


    宋彪的思想重點在於消滅對手,而非簡單的“屈”,更非單純的“不戰”,不戰實際上是為了戰而服務,戰爭是永遠無法避免的,這是人類的天性。


    革命在這個時代被清晰的分割成光複革命和共和革命兩種,孫逸仙說光複會的革命是漢族同胞的革命,而同盟會的革命是更進一步的追求民權、民生、民主的真正革命。


    雖然第二十鎮內部的革命勢力交錯複雜,除了光複派、共和派之外,還有大量的立憲派成員,可如果有機會讓這支部隊暫時放下武器起義,共同對付清政府的北洋新軍,宋彪也願意付諸努力。


    回到指揮所,宋彪就在參謀部主持了一個小的軍事例會,讓蔣政源和陳蔚去做寶瑛、潘矩楹、楊正坤的工作,光複會在第二十鎮內部職務最高的是黃本璞、王孝縝。兩個人都是標統,相當於營長,蔣政源和寶瑛是同學,陳蔚則是潘矩楹、楊正坤的同學,這幫人都是留日士官生。


    想要讓第二十鎮在明天就放棄抵抗,光靠勸說是不行的,還要有恐嚇、斷後和強攻的各種招法。曉之以理,說之以情,威之以武。再斷其後,燒其糧。


    東北革命軍這邊想了很多辦法,先打一陣子的巨炮嚇一嚇。再發傳單宣傳各種大道理,誇大東北新軍的實力,又派人去溝通,不行就來硬的,再不行就強攻。


    這個時候,第二十鎮的統製寶瑛和其他軍官也急於聯係東北革命軍,寶瑛就想派潘矩楹到革命軍做說客,他這邊已經收到了載灃的電報,讓他去和宋彪談判,繼續開出各種條件。甚至是邀請宋彪當攝政大臣,還要立藩封王。


    潘矩楹不肯去,因為他覺得宋彪不會談,他就勸寶瑛直接投降。


    寶瑛就說,如果你想要投降。那就直接去投降吧,我繼續留守在山海關,關在人在,關亡人亡。結果,潘矩楹就沒有去投降,他和楊正坤、黃本璞等人商議之後。得知了東北革命軍那邊的消息,索性就聯合楊正坤等人去綁架寶瑛起義,結果等他們再回去才發現寶瑛已經帶著一隊親兵收拾一些細軟金銀跑了。


    消息傳到東北革命軍這邊之時,陳武正要夜襲響水峪。


    宋彪這天晚上沒有睡,淩晨三點多的時候還在指揮所裏和參謀部整理作戰部署,聽到這個消息,宋彪是很高興的,高興之餘,心裏也琢磨以後要如何處理第二十鎮。


    這個鎮和第二十一鎮、第二十三混成協不同,裏麵的同盟會成員很多,處理不好的話,以後會有很多的後遺症。


    第二天上午的大清早,宋彪短暫的睡了兩個小時就被蔣方震喊醒,說是潘矩楹和楊正坤已經過來拜見他。


    聽到這話,宋彪翻身而起,和蔣方震問道:“張亞虎那邊進駐山海關了嗎?”


    蔣方震道:“已經進駐了,正準備讓第二十鎮接受整編,暫駐灤州,後續改派他們南下進攻天津。”


    讓第二十鎮參與進攻天津是一個臨時的考慮,估計未必能打得贏,但可以阻止滿清權貴們往天津逃跑,而東北革命軍主力就能直接進攻京師,特別是蔡鍔、孫樹林的第一騎兵師可以直接插過去攻打保定。


    宋彪從勤務兵那裏接過毛巾,簡單的擦洗一番,漱口之後就匆匆去會議室裏接見潘矩楹和楊正坤,潘矩楹這個人比較有趣,你說他是革命黨吧,他似乎也不太過激,後來跟過袁世凱,袁世凱死後一直在直係軍閥,最後又給張作霖當過高等顧問,在此之後就不了了之了。


    楊正坤則是同盟會的成員,和張紹曾是一起加入的同盟會。


    兩個很複雜的人。


    宋彪到了會議室裏,就見到兩位年近三十的中青年軍官坐在會議桌旁邊,陪著他們坐在一起的是陳蔚,陳蔚是溫州人,在光複會也屬於很早的成員之一,此前一直是在浙江從事軍事教育工作,後來到遠東陸士擔任教員,去年進入參謀二處擔任二等參謀官。


    見到宋彪進來,陳蔚立刻起身敬禮,潘矩楹和楊正坤稍微怔了一刻,隨即也起身效仿陳蔚敬禮。


    宋彪回禮之後,道:“都坐下吧。”


    陳蔚坐下來,潘矩楹和楊正坤也微微有點猶豫的坐了下來。


    宋彪在自己的總司令位置上一坐,看了潘矩楹和楊正坤一眼,這兩人看起來都還是比較年輕的,應該說如果不是良弼的上台,他們現在估計也當不上協統,但眾所周知,正是良弼在全國範圍內大規模的使用和提拔留日士官生,結果導致新軍大麵積被這些具有革命意識的青年將領所掌控。


    在袁世凱死後,這些青年漸漸從當年的熱血青年變成了現實主義者,又逐漸被中國的第一批晚清軍閥所淘汰和利用。


    很可惜的一代人。


    宋彪考慮了片刻,才和潘矩楹、楊正坤答謝道:“非常感謝你們能響應起義,東北革命軍的起義是一場光複革命之起義。目標是推翻滿清皇室,建立以漢族為主導的新國家,推行偉大的中華民族複興。所以,我們推翻滿清隻是革命的第一步,建立新政權,建立新憲法,推行責任內閣製。讓能者治國,讓賢者論政,此為革命的第二步。我們的第三步則是要中華民族人人富足。人人享有政治權利,人人普選總理,讓人民治國。現在。我們還處於光複革命的第一步,還需要我們團結起來繼續努力。”


    潘矩楹當即稱讚道:“總司令說的極好,我們都以您為總司令,還請您正式擔任中華革命軍的總司令,正其名,行光大之中華革命。”


    陳蔚也道:“是啊,總座,現在不是謙虛推讓的時候,如今隻有您有實力推翻滿清統治,中國不能群龍無首。您是真龍之首,自然應該稱中華革命軍的總司令,高舉光複革命領導之旗幟,統領全國光複革命,統帥全國革命軍同仁。”


    宋彪想了想。和陳蔚吩咐道:“這個提議很好,參謀部這邊要問一問各鎮將領的意見,如果大家都沒有異議,我們就全體改稱中華革命軍,東北革命軍納入中華革命軍的第一軍,江浙閩徽四省革命軍劃歸第二軍。湘鄂贛的部隊納入第三軍,直隸地區屬於第四軍,魯豫兩省的革命部隊屬於第五軍,晉陝甘寧的部隊屬於第六軍,四川雲貴編入第七軍,兩廣編設第九軍。”


    陳蔚當即點頭,道:“總座,我這就去給各部和各地起義部隊發電,詢問各部的意見!”


    宋彪頷首,示意陳蔚可以立刻去辦理。


    等陳蔚離開之後,宋彪就和潘矩楹、楊正坤詢問了寶瑛的下落,以及第二十鎮內部的一些情況和軍餉、槍支、彈藥的儲備問題,寶瑛早已逃之夭夭,乘了火車直接往天津逃亡,其他的問題倒還好。


    第二十鎮是良弼特別重視的一支武裝,訓練水平很一般,槍支彈藥以德械為主,主要使用毛瑟gew98式步槍,也有少量北洋六鎮淘汰下來的夏利曼步槍,配屬火炮是54門m1906型88mm克虜伯速射野炮,配屬機槍營擁有18挺馬克沁水冷機槍和6挺金陵製造局的仿製品,還有兩門六轉神機炮(格林轉輪機槍)。


    別的都是假的,54門m1906型88mm克虜伯速射野炮絕對很漂亮,足以可見良弼對這支新軍有多麽重視。


    大致詢問一番之後,宋彪就和潘矩楹、楊正坤隨意的感歎道:“所以說良弼這個人還是不能說深通軍事啊,二十鎮既然是要防守山海關為主,那就應該多列裝機槍和工事炮,88毫米的克虜伯速射野炮確實很不錯,但這是野炮啊,多配一點重榴炮和加農炮,效果不是更好嗎?37和47毫米的機關炮也可以多買幾挺啊。”


    潘矩楹點頭同意。


    楊正坤則道:“總座,良弼這個人其實也考慮過很多事情,他大致和我交談過幾次,我聽他的意思似乎還有意在四五年內反攻東三省的想法,這才特意批購克虜伯速射野炮,想以此壓製東北軍的三英寸露西亞野炮和7厘5的山炮。”


    宋彪嗬嗬的笑著,和楊正坤道:“這個人考慮的問題真是太多了一點啊,如果我真的這麽好對付,他還用買野炮嗎?”


    頓了頓,宋彪又道:“隨他去吧,我估計你們第二十鎮一起義,寶瑛這麽一逃跑,他這位陸軍部尚書怕是幹不下去咯,就算繼續幹下去,加上舊軍和禁衛軍,他手裏差不多能抽調出十三四萬人的部隊,新軍有七個鎮的兵力。我現在的想法是讓你們稍作整頓,等我的主力兩個師殲滅灤州和開平縣等北洋軍第三鎮,你們就出兵天津,牽製住天津馬廠的北洋第四鎮,為東北革命軍聚集主力殲滅北洋軍的第一、第二、第六和禁衛軍創造機會,搶在北洋第五鎮收回之前,消滅其他五鎮,則滿清必亡。”


    楊正坤和潘矩楹激動不已,紛紛請戰道:“總司令,讓我們第二十鎮一起去攻打北洋第三鎮吧,曹錕這個人水平很一般,純粹是靠拍袁世凱的馬屁才當上了統製,一戰可滅。”


    宋彪笑了笑。


    北洋軍的第三鎮也是個悲劇,這個鎮原先在袁世凱手中的時候是心腹嫡係。確實不是因為曹錕這個人有能力,而是曹錕聽話,相比之下呢,段祺瑞、馮國璋都太有能力,袁世凱心裏也不是很放心。


    等到了良弼的時代,曹錕急忙再拜良弼為師,他每次說到良弼都擺出一副視其為尊師的姿態。確實很得良弼的歡喜,於是就將第三鎮繼續留在灤州和開平一帶,讓曹錕負責給第二十鎮殿後。


    可曹錕畢竟是袁世凱的心腹。良弼也防著一手,還真就有用寶瑛的第二十鎮牽製曹錕的用意,在裝備配置上就比第二十鎮弱了一截。特別是火炮上照舊采用了日本仿製克虜伯的m1903\05型75mm野炮,質量不如德國的原裝炮,槍械是日造三十式6.5mm步槍,機槍是24挺哈奇開斯機槍,以及幾挺日造38年式重機槍。


    良弼防一手,曹錕就悲劇了。


    日本仿製的克虜伯m1903\05型克虜伯75mm野炮就是所謂的38年式野炮,除了75mm之外,日本還從德國仿製了……口徑的輕榴炮,克虜伯m1905型120mm輕榴炮本身就有點悲劇,日本仿製之後更悲劇。很早就從德日兩國退役……口徑則一直用到了二戰結束。


    和東北新軍大規模列裝的三英寸露西亞野炮相比,德國……型克虜伯野炮在自重、彈丸重、射角、射速、倍徑的數據都大致相同,唯一的差別在於口徑、初速和彈道,三英寸露西亞野炮的彈道(2個夾角度的差別)較為低伸。炮彈初速則高出很多(超出……威力更大,射程更遠(超出1600m),差別完全不像是一個重量級的火炮。


    除了長行程管退技術,三英寸露西亞野炮就是法國施耐德m1897型火炮的三英寸口徑翻版,更為低伸的彈道則是俄國人自行改進後的結果。


    因為早期大清新軍各鎮大規模使用克虜伯m1903\05型75mm野炮。在國內存量較多,也為日本38年式野炮大量湧入國內製造了很多空間,山西、四川兵工廠都有仿製,隻是質量很差而已。


    從步槍到機槍,從機槍到火炮,第三鎮的這種差距一旦被東北新軍的主力師抓住,特別考慮東北軍的炮步協同作戰理論已經成型,結果可能是會非常悲劇的。


    因為武器上完全占優,楊正坤和潘矩楹都想去打北洋第三鎮,可他們的第二十鎮就未必打得過曹錕,不管怎麽說,第三鎮也是老牌部隊,訓練水平還是很可靠的。


    聽了楊正坤、潘矩楹積極請戰的意思,宋彪笑了笑,和他們兩個人說道:“兵貴神速,怎麽打第三鎮的問題,我們昨天晚上就已經部署過了,今天中午12點整,我們的騎兵部隊會直接將第三鎮的兩個混成協切開,第二步兵師,也就你們所知道的第十二鎮新軍會插上去,從正麵打掉一個協,第一步兵師會派兩個步兵團協助騎兵,在明天上午包圍第三鎮部署在開平縣的一個協,最終將兩個協同時殲滅在開灤地區。”


    說完這番話,他隨手從旁邊的桌子上取過來一張空白的信紙,用隨身攜帶的鉛筆在上麵劃出大致的作戰地圖,特別將兩個戰場的作戰距離標出來,道:“這是一個五十公裏的大作戰區域,兩個實際交戰點的戰線寬度都不足三公裏,派三個師上去意義不大。現在,我們唯一的擔心是清軍將駐紮在天津的第四鎮派上來救援,但據我們目前所知道的情報來看,第一,清政府陸軍部那邊還沒有這個命令,良弼到現在估計都不知道該怎麽辦;第二,雖然從天津到開灤的距離很短,還有鐵路,可第四鎮也不敢貿然衝過來,它就算接到命令也需要兩天的準備。兩天之後,我們這一仗已經基本結束,我們第一師和第三步兵師都已經陸續抵達開灤地區,我的第一炮兵旅也抵達灤縣,他這個時候派過來的部隊越多,我越歡迎啊。我不是不歡迎你們參加革命戰爭,而是計劃已定,速度第一。現在讓你們重新製定作戰計劃也來不及。特別是補給的問題,東北新軍對你們的了解還是不足夠保證支持你們在前線打仗,你們貿然上線,我後麵的後勤工作就會很亂。所以,你們現在不要急,關鍵是讓參謀部盡快摸清楚你們的情況。”


    潘矩楹此時無話可說,對於這些細節的問題。他肯定是懂得,可有時候也真的不太在意,現在聽宋彪一說就感覺關內新軍。包括北洋軍在內和東北新軍還是沒有辦法比的,問題不在裝備上,而是在現代軍事的參謀總部體製上。


    東北這邊還沒有打仗之前就將問題都考慮的很周到了。上陣之後就是亂槍打鳥,他們各路新軍的軍事思路就初級了,什麽都不想,衝上去臨時邊打邊想辦法,這肯定是幹不過別人的。


    想來想去,潘矩楹心裏還是不甘心,因為他們不是怕死,確實是想參加革命,他和楊正坤、黃本璞等人還有另外一個想法——宋彪問鼎京師早是大局已定的事,他們也急於表現自己。以後好混個一官半職的。


    楊正坤也是一樣的想法,就忍不住和宋彪建議道:“總司令,我們可以將炮兵拉上去打,咱們的88炮絕對比他們的75炮厲害啊,還可以節省東北新軍這邊的炮彈損耗。”


    宋彪豎起食指輕輕搖晃。道:“仗不是這麽打的,你們的m1906型88mm克虜伯速射野炮在我這邊沒有庫存炮彈,我的75、76和105炮彈的儲備量倒是絕對夠的,而且我在東北的四大兵工廠都能生產。我的計劃是這樣,你們去打第四鎮靠的就是火炮厲害,你們可以用火炮和機槍在前麵拖延著。不讓第四鎮組織大規模的反攻,當然他們不主動進攻是最好的事情,你們就在天津拖著他們,隻要你們能拖延半個月,我這邊清理了北洋軍的主力,咱們就贏了,少死一個革命同誌都是一種勝利。你們現在就將炮彈打光,那你們後麵怎麽去打第四鎮?”


    潘矩楹和楊正坤更加無話可說了。


    他們這種火炮在國內確實是獨此兩家,就他們第二十鎮和禁衛軍有裝備,其他各支部隊都沒有,全國新軍籌建完成的新軍總計二十鎮(不含東北軍),各鎮的火炮基本都是以德式克虜伯75mm火炮為主……和m1906兩種都有,還有德造、日造、自造三種。


    所以,m1906型88mm克虜伯速射野炮在國內幾乎沒有後續補給可言。


    宋彪見潘矩楹和楊正坤都很尷尬,可能想法也比較多,就安慰他們說道:“你們現在首先不能急,陳蔚是管這方麵的工作,你們和他配合好,將本部的軍需物資單據總表填寫完,各種工作都交接好,讓第二十鎮和我們這邊無縫對接。要做到什麽標準呢,那就是你們部隊一天要消耗多少物資,多少種類,我們參謀本部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同時也基本可以保證供應,你們這個時候就可以上陣了。我們有句古話叫做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一點還是很重要的,其他包括你們的無線電設備,通信設備,聯絡方式,都要和我們對接,我們還要從沈陽抽調新的參謀官過來協助你們工作,就算一切都抓得很快,那基本也要五六天的時間。磨刀不耽誤砍柴功,不要急,真要上場的時候,你們將仗打漂亮點,那就是最好的革命。”


    潘矩楹這才答道:“總司令說的極是,我和正坤都是真的受教了。”


    宋彪這就起身和潘矩楹、楊正坤握手,告別道:“那你們就先去找陳蔚,在參謀部這邊將工作做好,包括人員有多少,軍餉的開支是多少,我們暫時還是要你們那邊的情況來,不足我們的部分呢,我們則給一定的補貼,其他的事情就不多說了,我這到現在還沒吃早飯。這個革命時期,我也來不及請你們吃頓飯,以後有機會,我一定給你們補上……這樣吧,你們既然來了,那我就讓勤務員多下一點麵條,加上肉絲,咱們吃他一鍋肉絲麵,就算是恭賀你們參加革命!”


    潘矩楹和楊正坤又很高興了,隻要宋彪不將他們當外人,那真是什麽都好談。


    正如宋彪所言。攻打曹錕第三鎮的準備已經是一切就緒,蔡鍔和孫樹林清晨時分就率領第一騎兵師的兩個騎兵團突擊行軍,下午三點之前就插入卑家店布防,將北洋軍第三鎮的第五協和第六協切割開,而張亞虎的第二步兵師則是通過鐵路快速包括第六協的東側,和蔡鍔東、西、北三麵夾擊,力圖在兩天內殲滅該協。蔡鍔的一個團同時還要承擔阻止第五協救援的任務。


    在拿下山海關之後,整個東北新軍的運轉隨即加快,全軍大量向永平府調動。陳武、劉賡雲直接率軍穿過響水峪,提前進入永平縣,張亞虎、張鴻逵的第二步兵師則以主力部隊前往灤州。趙庭柱、傅良佐的第一步兵師和單啟鵬的第二炮兵旅同樣調入永平縣,段蘭芳統管的錦州巡防軍總隊則負責接管整個山海關防線,以及和舊軍的零星交戰。


    舊軍主要都是八旗營、湘淮軍、各路地方舊兵,他們是吃滿清軍餉,任用的武官也都是舊式出身,不太可能輕易的參加所謂的革命,而且很分散,小規模的戰鬥還是有的。


    蔣雁行的第五步兵師、吳祿貞第五騎兵旅和許葆英的第一炮兵旅已經調至錦州, 此時留在關內的就是張孝淮的第四步兵師、吳元澤的第六步兵師、黃瓚的第三騎兵師、張樹元的第三炮兵旅、陳荊的第六騎兵旅和楊鐵生的東三省巡防軍。


    東北新軍6個步兵師、3個騎兵師、3個騎兵旅、3個炮兵旅,總計26.3萬人。此時已經有十萬餘人越過了山海關,分兵兩路向灤州躍進,而第二騎兵師和第四騎兵旅則繞過草原,將在三天後突襲張家口。


    一周之後,加上接近兩萬人的錦州巡防軍和六千人的阜州巡防軍。東北新軍接近20萬的兵力殺入關內,再加上關內的各路革命軍,清政府還拿什麽來抵擋?


    戰爭的車輪正在不斷向前翻滾。


    蔡鍔、孫樹林的第一騎兵師在1910年7月23日下午4點抵達卑家店,閃電一般將北洋軍第三鎮切割成兩半,這個時候的曹錕還完全不知道,他的本部是在開平縣。和盧永祥的第五協駐紮在一起,陳文運的第六協已經被包圍了。


    曹錕此時已經知道第二十鎮起義了,他對此也是早有預料,從開灤到山海關好歹也有75公裏的路程,就算是走鐵路,那也是陳文運那邊先被攻打。


    此時的曹錕沒有想到東北軍的騎兵早已殺至,他正在猶豫到底是革命呢,還是不革命,要舉起革命的話,他似乎和革命黨也沒有任何來往,往年太平天國也很厲害,全國都鬧,最後還不是被清政府給壓垮咯。


    所以,他也是很猶豫的。


    正所謂不怕神級的對手,就怕神級的隊友。


    到了這天的傍晚,他才終於知道蔡鍔的騎兵部隊已經殺至卑家店,正在構建大規模的工事,而陳文運的第六協也已經被攻打了。


    曹錕二話不說,和寶瑛、盧永祥一起帶著部隊倉惶撤退,能夠運的東西和部隊就急忙乘鐵路南下天津,來不及運的都仍在營部不要了。


    陳文運倒是很彪悍,他在前麵大挖溝壕要和張亞虎決戰,又派人通知曹錕趕快救他,曹錕當時是讓陳文運堅持兩天,他立刻就來,結果當天夜裏跑了。


    陳文運死拚了一個傍晚加第二天的上午,死傷很慘,連續丟了四個陣地,這才知道曹錕已經跑了,他也二話不說就宣布起義了。


    宋彪這天中午就收到了如此混蛋的一份前線報告。


    此前的宋彪還不知道曹錕和陳文運一跑一降,正在和蔣方震、馬爾托斯等人在參謀部裏討論後續的作戰,討論的焦點是要將決戰地點設置在哪裏,主動出擊,以快製勝,而是誘敵前來打一場大規模陣地戰。


    蔣政源匆匆將電報送來,宋彪打開一看,知道張亞虎和蔡鍔已經大獲全勝之後,心裏的悲涼要遠多於高興,他不由得想要感歎,如果沒有東北軍,光靠這些人怎麽保衛國家?


    一槍未開就跑了?


    這是東北新軍和北洋軍的第一次正式交手,而曹錕身為第三鎮的統製選擇了臨陣脫逃。


    宋彪已經無話可說。


    他將手中的電報傳給將蔣方震和其他的參謀軍官,道:“我看我們還是要主動出擊,以快製勝,如果我們要等他們過來打陣地戰,恐怕要等幾年之久。”


    蔣方震看完電報之後也是一聲感歎,誰都沒有想到北洋軍的第三鎮居然這麽快就直接逃竄了。


    稍加思量,蔣方震和宋彪說道:“總座,我們現在可以直接拿下整個灤州,以灤州為中心,讓全軍南下,速勝速決,可以將第三騎兵師直接調下來,以快打慢,兩個騎兵師加一個騎兵旅快速包圍切割對手,步兵則沿著鐵路向前推薦,橫掃關內北方地區。隻要我們速勝的極快,日軍就算想要幹涉都來不及。”


    頓了頓,蔣方震道:“關鍵在於北洋軍恐怕也無心和我們對打,速勝的越快,後麵的抵抗越小。”


    宋彪考慮了一段時間,他倒覺得北洋軍遲早還是會抵抗的,隻是在第三鎮和第四鎮幾乎不能發揮戰力的情況下,第五鎮就遠在濟南,光靠北洋軍的第一鎮、第二鎮、第六鎮和禁衛軍想同東北新軍一決勝負,這實在是不太可能。


    對方是四個步兵師,他是四個步兵師加一個騎兵師、一個騎兵旅、兩個炮兵旅。


    想了想,宋彪還是擺了擺手,道:“如果外蒙有事,光靠臨時新編的一個騎兵旅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第三騎兵師不能動,黃瓚也還是很可靠的。此外,沈陽的俄軍大體不會動,可要動起來也是很頭疼的。”


    他這話說出來,蔣方震自然心裏明白。


    黃瓚是光複會的骨幹成員之一,他和楊鐵生在沈陽城裏守著,一個騎兵師加上一個巡防軍,還有張孝淮、吳元澤的兩個步兵師,他們就同時還起著監視俄軍的作用,又和俄軍一起震懾日軍。


    這裏麵的關係非常複雜,輕易是不能動的。


    既然宋彪這麽說了,蔣方震也就不再勸下去,反正以目前的部隊數量,再考慮北洋軍的戰鬥意誌,那真是足夠殲滅北洋軍了。


    蔣方震現在的一個擔心就是各省新軍都在起義,硬骨頭卻在他們這邊,等他們東北新軍將北洋軍擊潰之後,各省新軍都畫占了自己的地盤,大家又都是革命黨,清理起來就真的很難了。


    所以要速勝,盡快占領整個北方。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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