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就是一場消耗戰,不僅要消耗彈藥物資,更要消耗人的生命,雖然在戰術部署、裝備和總兵力上具有絕對優勢,東北軍在快速消滅對手的同時也伴隨著大量的戰鬥傷亡,特別是在易守難攻的東線戰場。


    即便如此,帝國中央陸軍東北國防革命軍還是完整的完成了總戰略規劃。


    從1911年4月5日至4月10日,五天時間中,東北軍向東西兩大戰場累計投入兵力44.8萬人,征用民兵民夫一百四十餘萬,挽乘馬45萬匹,投入了超過兩千門的火炮,總計發射炮彈32.5萬發,修建臨時鐵路52公裏長,修建的臨時道路、工事超過400公裏長,殲滅日軍和朝鮮軍官兵10.3萬人,俘虜2.18萬,消滅了日軍四個師團、三個預備旅團和一個炮兵旅團,重創日軍第六、第十師團。


    1911年4月11日傍晚時分,東北軍前線主力已經陸續推進到泰川郡、龜城、定州、寧邊、博川,很多年後,這些地方恰好是北朝鮮的核基地密集區。


    宋彪也在這時抵達博川,親自在前線觀察日軍的備戰情況。


    大寧江和清川江在博川、安州之間形成了一個三角洲,以百米高左右的丘陵坡為主,此時就是日軍的防禦重點,朝鮮人稱之為安北嶺。


    宋彪在大寧江北側的崗哨前觀察日軍的陣線,陳其采和馬爾托斯將軍也陪同在他的身邊。一起觀測。


    朝鮮這個民族很奇怪,有時候仔細想想就隻能用猥瑣兩個字來形容,不管是間島事件,還是蘇岩礁事件,從上到下都能充分流露出這種詭異的民族個性,簡直就是亞洲的波蘭。


    簡單兩個字總結此民族——犯賤。


    用一個字來總結,賤!


    平均寬度不足百米。入海口最寬處不足三百米的河道被朝鮮稱之為江,對麵的清川江也是如此,百米高稱之為嶺。在中國,這地方充其量就是個台、堡、坡,沒有七八百米根本沒有資格稱嶺。


    一個國家的領土到底要有多大才算大。多一個平方公裏真的很有必要嗎?不管是政客,還是統治者,為了這根本不屬於自己的一平方公裏的領土就要鬧的全國難安,鬧出戰爭,鬧到死傷幾十萬人,真的有必要嗎?


    宋彪拎著馬鞭,在淡淡清涼的傍晚海風中遠視南方,心裏浮想聯翩,在和東北軍的戰爭中,日軍徹底失算。根本沒有預料到會有如此強大的攻勢,結果被他一口氣推進到博川。


    日軍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避開朝鮮半島的沿海鐵路線,從寬甸到博川這條線,圍繞大大小小的盆地。依靠四十萬的人力和馬匹建立一條補給通路,使得日本海軍的作用完全無法發揮出來。


    從朔州到泰川,第一鐵道旅和遠東鐵路總公司正在緊急抽調當地的朝鮮勞力修建鐵路,在珍珠口和太平灣的大斜哨河道口子炸船填江,即便是三百噸級的日本海軍小艇也無法北上,籍此。遠東鐵路總公司迅速鋪設了水泥橋墩修建第二條鐵路橋梁,將原本就延伸至永甸鎮的鐵路繼續延伸到朔州。


    這種臨時鋪建的鐵路具有很多不可靠性,以後總還是重新鋪設,但就戰爭時期而言,絕對還是很重要的一個運輸捷徑,但這隻是做出如此之姿態罷了。


    現階段的主要物資補充還是依靠人力和馬力,在直隸、東北和朝鮮本地抽調的一百多萬勞力,六十多萬匹馬開始不斷的利用朔博通道運輸物資,足以保證東北軍打一場從博川到平壤的大規模戰役。


    宋彪看著遠處,想了想,和陳其采問道:“聽說日軍的第十一師團已經到了福岡,正要海運到漢城增援?”


    陳其采道:“是啊,情報部已經通過多個渠道證實了這一消息,隻是戰爭打到了這個份上,對於日本陸軍現有的水平,全軍上下基本都有了一個評斷,不管各自心裏的評價是高是低,總的來說也不過如此,並無可怕之處,一個師團過來實在是起不了多少作用。我們目前是四十萬大軍橫掃朝鮮半島北方,兩天後就將進一步南下決戰,全殲日本滿洲陸軍,不等日軍繼續增援,我看這場戰爭基本就可以結束了,日軍再打下去也沒有多少益處。”


    宋彪微微頷首,卻提醒道:“別說在世界戰爭史上,就是在中國的戰爭史上,幾十萬大軍被幾萬部隊擊潰的事情也屢見不鮮,不要掉以輕心。”


    陳其采道:“陛下遠見,回去之後,我就讓參謀部電令各部戒驕戒躁,務必繼續保持原有的戰鬥力,爭取早日擊潰朝鮮半島的所有日軍。”


    宋彪嗯了一聲,雖然他並無沒有這方麵的規劃。


    朝鮮南部的地形比北部還要複雜,補給更為艱難,他確實沒有繼續攻打下去的設想,突破到漢城就算是極限了。


    參謀部的一名尉官匆匆趕來過來,將電報簿交給陳其采。


    陳其采將電文打開看一眼,和宋彪提醒道:“陛下,日本海軍旅順艦隊已經抵達南浦,暫時沒有直接到定州威脅朝鮮沿海鐵路。”


    宋彪並無意外的哦了一聲,道:“日本這一次真的是大意了,明明是他們賭上國運的一戰,其實真的沒有做好完全之準備。”


    陳其采想了想,道:“陛下聖明。”


    宋彪的這番話並沒有說錯,日本確實沒有想到陸軍潰敗的如此厲害,從彼此的傷亡率來看,日軍在義朔戰役中的表現並不算太差,他們傷亡和被俘12.5萬人,隻有不足一個旅團的兵力南撤到安州,而東北軍傷亡4.3萬人。可東北軍的戰後補員速度極快,主力部隊可以大規模從巡防軍抽調二線兵力補充損傷,各巡防軍新編團則從東北和直隸魯豫152個縣的新兵訓練營抽調了7萬名新兵。


    戰爭就是消耗,特別是“人”的消耗。


    東北軍肯定不能怕消耗,而且要勇於消耗“人”,因為東北軍是靠整體優勢作戰,而不是依賴士兵的單兵素養。戰爭永遠是殘酷的,大浪淘沙,血海淘金。剩下來的自然就是精銳。


    宋彪一直是如此認為的,他隻是從來沒有這麽說,因為這樣說法實在是太殘酷。太沒有人性,可事實是戰爭本無人性可言。


    戰爭也是血腥的。


    雖然安州戰場還沒有開始流血,可在兩天之後,這裏注定將會血流成河,身為日本滿洲陸軍的總司令官大島義昌大將此時當然要率領部隊撤離安州,可他能向哪裏退?


    現在隻要他撤退,東北軍就會一路南下占領平壤,日軍甚至連破壞鐵路的時間都沒有。


    大島義昌手中還剩下第二師團、第二炮兵旅團、兩個總預備步兵旅團和一些零碎的輜重大隊之類的兵力,加起來不過4.5萬人。


    就在宋彪的眼前,日軍一直在強化工事。隔著五百米左右的距離,他們監押著幾千名朝鮮人沿著大寧江南加固防線,增修土壘。


    宋彪大致看了一遍,感覺意義不是很大。


    日軍顯然也很清楚,他們將工事的主要強化區集中在安州郡北部的雲穀山地區。那一片的山勢連綿成片,四周則是平原和丘陵地區,雲穀山脈延綿四十公裏長,十二公裏寬,北至安州,南至平壤。可以說是平壤之北的天然要塞。


    大島義昌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勇氣守在平壤之南,其所依托的正是雲穀山地區。


    天色漸晚,宋彪漸漸也看不清對麵的景色,他返回前線指揮部召開作戰會議,如果按照日俄戰爭的那種節奏,大軍推進到博川之後,怎麽也要修建工事,調整幾天才會發起全麵的決戰。


    那是日俄戰爭時期的速度,現在則不同了,如果日軍不能適應這種新的作戰特點,那隻能是日軍自己的事情,從今天晚上的9點開始,第三步兵師就將繼續從定邊發起對介川日軍的包圍戰,繞道山路,直接包抄介川日軍的後路,同第十四步兵師前後合圍日軍的第四預備旅團,逼迫日軍分兵支援。


    如果日軍支援,第十五步兵師會在清川江南側實施伏擊,如果日軍不救援,兩個步兵師前後夾擊消滅第四預備旅團,直接南下順川、江東,十二小時突擊行軍50公裏,進逼平壤,直接切斷日軍第二師團的退路。


    在此期間,第一步兵師、第二十二步兵師會在清川江和雲穀山區一帶持續發起攻擊,牽製住日軍,使得日軍不能輕易後撤,最後由第四、第十五步兵師切開日軍第二師團和兩個總預備旅團,三天之內繼續完成對日軍第二師團的圍攻,爭取用五天時間殲滅這4.5萬人的部隊。


    一切的標準隻有一個字,那就是“快”,越快越好,不給日軍任何調整的餘地。


    第二天,當黎明的陽光從東側的清川江上照亮大地,遠處的炮聲轟鳴不時傳來,響徹大地,在大寧江防線上,東北軍的火炮不斷迸發,尖銳的炮聲此起彼伏,在日軍的防禦工事上連綿轟炸。


    輝煌壯麗的進攻序幕從這一刻正式拉開。


    進攻不是幾萬名士兵一衝而上就能擊潰對手,那樣隻會給對手的機槍陣地輕易撕碎人群,同樣的,沒有任何犧牲也不能指望有所收獲,進攻就是要堆砌人命。


    為了盡早實現實現突破安州防線和介川防線的目標,在收繳日軍的火炮後,第二炮兵旅擴編為第二炮兵師,布置在安州戰場,擁有422門火炮,而威力更為強悍的東北第一炮軍則位於寧邊地區,以1782門身管火炮的力量對介川防線的一個旅團實施瘋狂的轟炸,以至於相隔二十公裏遠的距離都能聽到那連綿不絕的爆炸聲,仿佛是火山的大爆發,大地也隨之顫栗。


    很難想到1782門火炮千彈齊發是何等壯觀之場景,在安州防線。僅僅是422門火炮的進攻就在天空掀起了瘋狂的彈雨,加上迫擊炮的近距離破防,日軍在整條防線上都不斷遭受爆破和破壞。


    宋彪采取了多點進攻的方式,六個步兵團同時在多點分散開進攻,拉開十公裏長的攻擊線,迫使日軍難以分清重點和主力部隊。


    至於在定邊戰場,日軍大概很難想象兩千多門火炮究竟是如何在兩天的時間運輸到定邊、博川。又是如何保障這些火炮的彈藥,因為雙方走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路,日軍無法理解也是很正常的。


    在整個戰場上。從錦州到沈陽,從沈陽到本溪、寬甸、丹東,到朔州、定邊、博川。東北軍征調的民夫、民兵總員已經超過兩百萬人,從東三省和內外蒙抽調的馬匹已經繼續增加到六十萬匹,達到了預先的要求。


    日軍很難想象的事情總是很多,更難想象的是兩千門火炮發射的彈雨宣瀉而下又是何等的場景,雖然這樣的情況在一、二戰中算是很常見的情況,可在亞洲,這還是亞洲戰爭史上的第一次。日俄戰爭期間,雙方的火炮加起來也未達到這個規模,而在中日辛亥戰爭中,加上迫擊炮。一場大規模戰役中的火炮投入數量就能達到八千門,而這裏麵大約有70%是屬於東北軍。


    在安州戰役中,這個比例進一步擴大到90%的程度。


    從火炮到機槍,從迫擊炮到衝鋒槍,從霰彈槍到自動裝填步槍。從榴彈筒到擲彈筒,從兵力數量到物資補給,東北軍占據著真正的絕對優勢,不管日軍的作戰水平如何,將官水平如何,這都是難以彌補的差距。在整體上,雙方的作戰思想、主導方針更是抗美援朝戰爭和日俄戰爭之間的差距。


    45年之差距,真的不是日軍可以輕鬆扭轉的。


    說到東北亞的戰爭史,人們總是會想到上甘嶺戰役和203高地戰,這是兩場非常慘烈的戰役,但也是非常罕見的戰役,幾乎很難遭遇到類似的情況。


    以日軍的裝備水平和訓練素養,他們有能力在安州重複203高地的慘烈陣地戰,實情近乎於此。


    大寧江血流成河,大多都是東北軍將士們的鮮血,為了衝過這條百米寬的河道,東北軍很快就付出了慘重的傷亡,幾千人的戰亡數量在宋彪這位總指揮官看來已是很低的損傷,如果反過來是日軍進攻,他可以在兩個小時內讓日軍傷亡數萬人,並且根本無法渡過河道。


    鮮血染紅了河道,四個浮橋順利搭建起來,有三個步兵團已經衝過了日軍的第一道防線。


    在條件簡陋的戰線指揮室裏,陳其采將最新情況匯總上來呈交給宋彪過目,此時,第一步兵師已經搶占了清川江鐵路大橋。


    這個消息讓宋彪略感意外,他沒有想到日軍精銳主力的第二師團居然沒有破壞這座大橋。


    陳其采沉默無聲的站在宋彪身邊,等待皇帝對此作出新的評估和決定,以他的水平自然明白皇帝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如果一開始就將火炮部隊集中在安州防線,那就無需分兵突襲平壤,而且能在兩天之內結束清川江戰役,在此殲滅日本滿洲軍的第三軍。


    他不敢言語,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責。


    宋彪將最新的十幾個戰況情報整理一番,重新在作戰地圖上標注出各部隊突進到的位置,腦海裏不停的計算著新的變化,局勢變化的太快,超出了他最初的預估。


    仔細的思索片刻後,宋彪不緊不慢的調整自己此前的錯估,吩咐陳其采道:“電令張孝淮,要求第四步兵師務必要在一個小時之內掐斷安平線,阻止日軍第二師團的後撤,將各師的炮兵團集中起來,全力支援第四步兵師。電令各炮兵團,要求各部不急於覆蓋對手防線,要側重於縱深襲擊,兩個步兵師要善於用迫擊炮解決小的堡壘和機槍點。此外,將第十五師和第二十二步兵師派上去,電令介川地區各師務必在中午之前擊潰日軍第四預備旅團,不計一切代價,各新編團可直接上陣,明天之前要將東北炮軍轉移過來集中火力針對安州防線,讓工兵旅和輜重旅做好相關準備工作。”


    陳其采點著頭稱是。隨即問道:“陛下,第三和第十四步兵師還需要繼續南下嗎?”


    宋彪並不打算糾正自己的戰略布局,道:“必須要南下盡早占領平壤,切斷平京線鐵路。此事或有爭議之處,但是事已至此,各部必須繼續堅持原有的作戰方針,與其臨時改變方針。不如加快,速戰速決。”


    陳其采再次頓首,這就匆匆走了出去。其實他昨天就考慮過不同的提議,可他不敢冒險提出來,畢竟對麵是日軍最為精銳的第二師團。


    在陳其采走後。宋彪將韓麟春喊了過來,和他一起將日軍的部署情況重新在地形圖上標注出來,試圖猜測大島義昌此時的真實想法。


    在多支部隊被迫撤離戰場後,日軍主要還是退往雲穀地區,而非嚴守鐵路線,由此可以看出,日軍還是要死守雲穀,利用山地優勢和東北軍拖延下去。


    雲穀一帶的地形很複雜,想要速攻下來的可能性比較低。


    宋彪在此推算後,還是決定繼續提前速攻平壤。在此基礎上用多個師團圍攻日軍,此時就不急於速攻,而是要力求減少犧牲,逐個敲掉日軍的據點。


    到了下午4點,東北軍的主力部隊已經越過清川江。切斷了第二師團後撤的退路,直到這時,東北炮軍的部分炮兵團才轉移到安州戰場,為各主力部隊提供支援。


    第十四步兵師以極大的犧牲殲滅日軍第四預備旅團後,就地整修,第三步兵師率領兩個新編團南下進攻平壤。一路速攻,隨著第十五步兵師的投入,在安州戰場,宋彪已經用四個步兵師、1400門火炮圍攻日本第二師團、第二炮兵旅團和僅剩下的一個總預備旅團。


    整個戰役自爆發以來就沒有一分鍾的休息時間,炮火從未中斷,並且是越來越猛,雙方聚集在安州城南的銅錢嶺一帶,這是一座典型的火山嶺,山頂口為圓錐狀,形如銅錢。


    日軍在山嶺上建立了長期的防禦工事,以此堅守,而東北炮軍的火炮調集過來的數量越來越多,炮火瘋狂覆蓋著整個山嶺。


    這是日軍最後的大本營,一旦失守,日軍第二炮兵旅團就會直麵兩個步兵師的圍攻,撤退都來不及。


    一直打到傍晚時分,雙方死傷都很慘烈,山坡上屍橫遍野,鮮血也染紅了土坡,一大半的樹木都被炮火襲斷,到處橫倒,成了東北軍向上進攻的常用屏障。


    幾條山嶺小路成了雙方爭奪的重點,反複爭奪,彼此的鮮血早已塗滿盲腸小道,屍體堆積如山,在熊熊烈火中炙熱燃燒。


    從日俄戰爭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正是日本武士道精神最為瘋狂的階段,在這一時期,日軍的中下層軍官和士兵堪稱是瘋狂好戰,愚忠,不惜性命,在此前的鴨綠江和圖們江戰役中,朝鮮軍的兩個師團隻是遭遇20%的傷亡減員就潰不成軍,而日軍很多旅團、聯隊的戰鬥減員程度達到了50%仍能堅持作戰,甚至是在70%的傷亡率下,一些日軍部隊的官兵還可能有極其強悍的作戰意誌,極端情況下還會迎來近乎瘋狂的白刃格鬥和反撲。


    這樣的戰鬥意誌即便是東北軍都無法達到。


    從4月5日到4月10日的整個鴨綠江戰役期間,東北軍第一天總傷亡高達1.3萬人,即使是最低的最後一天也有超過兩千人的死傷,這種程度的人命消耗讓宋彪不寒而栗。


    隻是在決定和日軍開戰之前,宋彪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無論要付出多少代價,優勢就是優勢,勝利終究就是勝利。


    安州戰役是第一步兵師入朝以來真正負責主攻的第一場惡戰,趙庭柱和全師上下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打一場漂亮仗,以至於趙庭柱這位師長兼副西線副總指揮也親自上陣,率領最為精銳的兩個步兵團衝上銅錢嶺。


    此時在銅錢嶺的東北軍第一步兵師和日軍第二師團都是兩軍最為精銳的部隊,也代表著現階段中日兩國陸軍的最高水平。


    連續三次進攻都被日軍頑強守住後,趙庭柱急不可待的親自上陣。將全師的衝鋒槍都調集到第1011、第1012步兵團,組編了7個衝鋒隊,從其他各團和附屬的新編團大量抽調迫擊炮班、重機槍班,用兩個精銳步兵團同時插上進攻,另外調遣兩個新編團協同作戰,交叉推進。


    上甘嶺戰役可以證明,在這種山嶺工事區域。火炮的威力會被大幅度的削弱,此時就要靠更為精準的迫擊炮,特別是像東北軍裝備的m1910新式60mm迫擊炮。這種新型迫擊炮相對於此前在威力和射程上並不改進,但在射擊精度上的進步是很明顯的,六百米有效射程內的誤差可小於5米。


    單純比較士兵的訓練、作戰素養和士尉官的水平。即便是最精銳的第一步兵師也未必優於日軍第二師團,可能還差一些,但在裝備和戰術優勢上,雙方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前線指揮員的應變能力是非常重要的,幾次進攻失敗後,趙庭柱臨時做了大量的應急調整,用更強的火力和滲透戰術去撕碎日軍的防線,以及阻止日軍的反攻。


    中日辛亥戰爭注定是麥德森輕機槍和波普寧衝鋒槍一戰成名的好機會,東北軍在其他的裝備上相對於日軍並沒有絕對優勢,但在輕機槍和衝鋒槍的裝配數量上實在是讓日軍望塵莫及。


    日軍沒有裝備輕機槍和衝鋒槍。依舊是每個步兵中隊一挺重機槍,而東北軍在東西兩線戰場上大規模列裝1.1萬挺輕機槍和1.7萬支波普寧衝鋒槍,雙方隻要一交戰,日軍不管是進攻還是撤退,出了溝壕就隻能橫屍遍野。在日軍常規的一個旅團三公裏防線上。東北軍經常能抽調三千支衝鋒槍用於突防。


    即便是在抗美援朝時期,中美兩軍在火力上的差距也沒有這麽大。


    客觀的說,如果不是日軍官兵極其勇敢和強烈的不畏死的武士道精神,這個仗實際上是完全沒辦法打的,而且日軍在此前完全不知道東北軍列裝了如此大規模的輕機槍和衝鋒槍,包括在打北洋軍的時候。東北軍也沒有動用衝鋒槍這樣的裝備,全軍撤退到東北才緊急配發,而且一次性就配備了1.7萬支,增配的輕機槍則接近六千挺。


    麥德森機槍確實是很貴的,日本在海軍上的開銷太驚人,它自己也撐不住,舍不得給陸軍買輕機槍,包括日軍的軍事思維也沒有跟上時代的發展,它單純將輕機槍和重機槍對比之後感覺華而不實,價格還高,就沒有考慮到輕機槍應該列裝在班一級這樣的新思路。


    結果就在中日辛亥戰爭中很痛苦的付出了非常慘重的代價。


    一名前線指揮員的優秀與否很大程度上就取決於他的應變能力,而這種能力一半來自於天賦和思索,另一半則來自於經驗和知識,一個好的將領要善於思考,在趙庭柱調整了進攻戰術和裝備後,很快就將第二師團的布防撕破,從兩條小路攻了上去,迅速將日軍的多條防線分割開。


    日軍的第四、第九、第十六步兵聯隊都被切割在三個地段,相互不能兼顧,東北軍第一步兵師則將最前沿的第四步兵聯隊包夾起來圍攻,同時用炮火壓製第九、第十六步兵聯隊。


    夜裏,日軍發起了一次白刃反撲,但是東北軍也是夜刃戰而著稱,沈陽兵工廠特製的照明彈在空中有接近3分鍾的滯留和燃燒時間,照明彈加輕機槍的組合更是日軍夜間刺刀攻勢的大克星。


    東北軍過去是用霰彈槍,現在連霰彈槍都不用了,衝鋒槍、輕機槍一起上,日軍來幾千就倒下幾千。


    在次日的上午9點,第一步兵師在三個新編團的配合下再次發動一波強悍的攻勢,殲滅日軍第九步兵聯隊,以傷亡3400人的代價殲滅日軍第二師團的主力,至此,日軍再也無能力對陣地發動反撲。


    在鴨綠江、圖們江和清川江戰役中,日軍大約有35%的傷亡來自於對關鍵要害地區的反爭奪,正常的部隊不會這麽做,因為在鴨綠江戰役中就已經清楚的證明,反攻東北軍防線的代價是很慘烈的,但是日軍的思維慣性很厲害,經常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與其說是愚忠、好戰和奮勇,不說是戰術思想僵化和不拿士兵當人。


    在銅錢嶺一戰,日軍四次反攻陣地損失的兵力占整個第二師團傷亡率的一半,很顯然,遇到第一步兵師這種東北軍主力精銳和機槍陣,日軍反撲的越猛,死的越多。


    1911年4月13日,清川江戰役基本結束,日本滿洲軍總司令官大島義昌在雲穀嶺破腹自殺,參謀長鬆永正敏被擊斃,日本滿洲陸軍在這一時期也損耗殆盡,總傷亡13.4萬人,被俘3.52萬人。


    日本軍部很奇怪的將這支部隊組編為“大日本帝國陸軍日本滿洲陸軍”,寓意自然是要一路攻入東三省,主戰區也是在東北,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全軍還沒有跨過鴨綠江和圖們江就被全線“圍殲”。


    經此一戰,東北軍的蔣雁行、趙庭柱、陳武等人也仿佛是躋身於名將之列,正如當年的宋彪一樣,用日軍的屍橫遍野為基石登上中**事名將的行列。


    將星閃耀的東北軍啊!


    英雄宛如蛟龍,起於草莽,在這風雲際會的時代裏抓住機遇脫穎而出,如璀璨之星照亮在這遼闊的大地上,讓國人為之驕傲自豪,讓敵人為之心驚膽戰。


    在挑起這場中日辛亥戰爭之前,日本曾經有三種推斷,第一種是日本陸軍戰勝東北軍,則繼續派兵北上,利用英日同盟和英法關係去牽製俄國,在不刺激俄軍參戰的前提下占領南滿地區,並在海軍的掩護下派出主力登陸天津,重新給中國再來一次八國聯軍攻占北京,徹底擊潰東北軍,將宋彪推翻,重新扶植新的政府,徹底踐踏中國人的自尊心;第二種是日本陸軍沒有戰勝東北軍,無法突破遼東山區,那就在鴨綠江防線據守,再以台灣為跳板,在海軍的協助下占領福建、海南,和廣東、廣西、雲貴的地方軍勢力合作,長期分裂中國;第三種是日本陸軍戰敗,退至平壤一線防守,繼續以台灣為跳板,即便不能占領福建,也要占領海南島,以海南島為跳板支持日本海軍的南下戰略,同時以海南島為據點支持兩廣、雲貴的南方地方軍。


    現在則完全是日本未曾預料到的第四種情況,開戰至今不過10天時間,東北軍就占領平壤,全殲了日本陸軍主力,雖然東北軍也付出了很慘烈的傷亡,但還有充裕的兵力繼續作戰,而日軍卻徹底喪失了在朝鮮半島和東北軍抗衡的資本。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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