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想要成為一個船舶製造強國,所需要做的工作將是非常多和繁瑣的,這條路也必然很艱難,如果隻靠市場機製的自行運轉,恐怕就是發展三十年也未必能追趕上去。


    這就肯定需要特殊的計劃、特殊的政策,不僅需要像遠東財團這樣的商業機構長期投資和穩固的發展,也需要政府製定長期的計劃,製定各種培育和輔助政策,包括像船舶學校的發展,航運業的扶持,港口的大範圍擴建,基礎工業的整體提升。


    宋彪對此確實是給予了非常高的厚望。


    隻不過口號可以喊的很偉大,事情做起來都是細節問題,歸根結底則都是錢的問題。


    21世紀,錢是美金。


    20世紀上半葉,錢就是黃金白銀。


    一個國家沒有黃金白銀,那就別談任何偉大的複興之類的話題,否則隻是像阿基諾三世那樣到處丟人現眼……年是中國的神武元年,新年號的普及使用代表著舊王朝被徹底的推翻,代表著新王朝的建立和新秩序的到來。


    然而。


    在整個世界範圍內,德國都是一個傲慢到極致偏偏擁有超凡實力的強大帝國,在歐洲、西亞、中非、南非都和英國瘋狂的競爭著,在歐洲大陸和俄法同盟的競爭也愈發激烈、愈發具有壓迫性。


    在德奧同盟和法俄同盟的關係已經徹底無法調解之後,英國試圖抽身而出。單方麵和德國簽訂海軍條約,避免德國直接威脅它的海洋霸權,眾所周知,如果這一次的談判破裂,英德就將最終徹底走向戰爭。


    一場全麵的歐洲戰爭正無法避免的在激烈的軍事競賽中爆發。


    孫子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德皇和整個德意誌帝國都沒有意識到他們並不是一個必須高貴到統領世界的民族。也不可能同時戰勝所有的對手,他們或許並不想通過一場世界大戰來決定自己的未來,他們想用最為強大的軍事力量逼迫對手放棄競爭。而事實是即便這種強大的軍事力量令人感到絕望和恐懼,也沒有一個國家願意放棄保護自己的本能。


    雖然在很長的時間裏,德國一直支持東北軍。而這種支持的意義就在於牽製英日同盟和俄國,在中日辛亥戰爭中,德國繼續選擇支持東北軍則是為了在中國獲得更多的利益和特權,擴大在中國的租借地,而非所謂的國家和民族的友誼,更不可能放棄手中的利益。


    表麵上,德意誌帝國和新的中華帝國一直在就新的合作進行深入的洽談,實際上,德國根本無意作出任何讓步,即便是在美日放棄了原有的特權後。


    即便宋彪在朝鮮半島打了一場極其漂亮和驚撼世界的大勝仗。向世界範圍內的歐美力強證明了中國陸軍的實力,大幅提升了中華帝國的國家地位,改善中國在國際世界的外交環境,但這絕不意味著歐美列強會願意放棄他們在華的一切特權。


    外交局勢一直處於某種複雜的僵持中,中國既無法倒向德奧同盟。也無法倒向英法陣營,除非英德之間進一步的徹底決裂,否則,這種圍繞著中國不平等條約的國際政治僵局就無法打破。


    對於這樣的將於,宋彪也沒有很好的對策,他隻能選擇繼續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為中國爭取一個更好的結果。


    總的來說,他還等得起。


    從東北巡視船舶工業返回京師,控製著西南軍事力量的同盟黨人羅佩金在多方的勸說和斡旋下,和平放棄手中的軍權,前往西安陸軍士官學校擔任校長一職,也沒有接受宋彪的那張六十萬銀圓的支票。


    如此一來,在全國範圍內的軍閥就剩下廣東的龍濟光和廣西的陸榮廷,以及位於甘肅寧夏和新疆地區的馬家軍。


    就在宋彪決定著手強硬對付龍濟光和陸榮廷的時候,沙俄帝國的陸軍大臣馬德尼道夫將軍以一種閃電般的方式忽然抵達北京。


    畢竟是曾經的軍事上級,聽說馬德尼道夫將軍作為沙皇的特使親自抵達北京,宋彪特意派中央軍部總參謀長蔣方震和外相歐陽賡前去迎接。


    大約是仗著和華皇之間的特殊關係,馬德尼道夫將軍下了火車站就直接要求前往皇宮覲見華皇,同樣是忌憚他和皇帝之間的舊關係,歐陽賡在直接請示了皇帝之後,親自和蔣方震一起將馬德尼道夫將軍送到了中南海。


    宋彪原本的安排是明天下午再和馬德尼道夫將軍見麵,但對方既然直接要來覲見,他也不打算拒絕,隻是這樣的安排讓他稍微有點意外。


    馬德尼道夫將軍乘坐有華皇皇室徽章的中華轎車一路前往中南海的時候,宋彪正邀請了擔任國土資源大臣宋教仁談龍濟光、陸榮廷的事情,這兩個人首先是同盟會的會員,但又不是民主黨的黨員,身為民主黨副主席的宋教仁也不知道該如何協調,但他和龍濟光之間有一些共同的朋友。


    如今還是內憂外患之際,宋彪不到最後,還不打算直接出兵鏟除龍濟光,雖然他已經重新將第二步兵師壓回到長沙,準備調動位於長沙、武漢、南昌的三個新兵師圍剿兩廣,而第二步兵師負責在後麵壓陣,以及在關鍵時刻擊潰敵軍的主力部隊。


    正談到一半,歐陽賡就打電話到內廷秘書局,直接向皇帝請示馬德尼道夫將軍之事,宋彪同意了馬德尼道夫將軍的要求後,將電話緩緩的放下來,心裏琢磨馬德尼道夫將軍為什麽如此著急。


    宋教仁不明就裏的看著皇帝,聽了幾句話。大致猜想是新來的俄國特使要求直接會晤。


    此時的宋教仁正處於一個很不錯的狀況中,他組建的中國民主黨在國會的席位遠少於同盟會最初的預估,在答應給出五個內閣成員席位後,因為孫先生和黃興不滿安排而退出,結果就剩下三個席位,可他宋教仁的席位倒是真心很不錯,皇帝對他的安排仍然是非常厚道和客氣的。


    帝國立法規定。土地貿易一律需要繳納稅收,這倒不歸國土資源部管束,但如果是農業土地轉變為工商土地。這一轉的過程中一定需要國土資源部的審批,並且要繳納一筆不菲的增值稅和農耕地保護稅。


    這是一方麵,國土資源部同時還有另外幾個厲害職權。一是所有礦業資源的開采審批和牌照都在國土資源部的控製中,二是國家疆域劃分、調查、勘探同樣歸屬國土資源部負責。


    這三大職權太重要了,而集中在一個部,宋教仁堪稱是帝黨之外的內閣成員中,實權最重的一位,甚至還要強於袁世凱的交通大臣。


    此前談到羅佩金退出西南後,宋彪就立刻讓宋教仁重點安排一個綜合探險隊到西南地區勘察疆域,對於和緬甸、越南劃分較為模糊的地方,一概要極力爭取,特別是對和藏南交界的野人山地區。以及緬甸北部爭議區,務必要投入重金勘察,並且做好強行開發和移民的準備。


    國土資源部是經費最為充裕的行政部門,這點錢對國土資源部而言絕對不是大問題,國土資源部甚至還有一個邊疆調查局的下屬單位。這個單位基本就是準軍事機構。


    宋教仁當然很高興,既有權,又有實事可辦。


    正是在這種親疏有別之下,宋教仁在民主黨內就是親皇帝的一派,對孫派和黃派都有很大的牽製作用。


    見皇帝神色凝重的在黃銅杆的煙嘴上點著一根煙,良久沒有說話。宋教仁頗有點擔心的和他問道:“皇上,是不是此次俄國派遣特使過於特別,或者是對方太無禮數了?”


    宋彪想了想,道:“談不上無禮,對方是老朋友了,到了北京就要見我很正常。我隻是覺得米哈伊爾大公剛走了沒多久,沙俄就重新派遣了新特使,應該是很想將中俄之間的一些問題速度處理好。沙俄雖然號稱是歐洲壓路機,擁有上百萬的陸軍,可畢竟是麵對著德國,如果你覺得陸軍部那邊將軍們心裏不怵,多半是假的。咱們現在要和俄軍交戰的話,我有**成的把握輕鬆擊潰俄軍,但如何是麵對德國陸軍,規模在三十萬之上,我就頂多隻有三四成的把握。這裏麵的道理,恐怕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懂。”


    宋教仁不懂軍事,但覺得皇帝既然如此說了,那便不會有假,畢竟皇帝是亞洲拿破侖。


    俄國沙皇特使即將到來,皇帝總是需要時間準備迎接,宋教仁這就準備告辭,道:“陛下,那臣下先回避了。”


    宋彪微微頷首,稍加思量後又繼續說道:“關於龍濟光和陸榮廷的事情,還是由你委托中間人做最後的通牒吧,我最後再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他們確定繼續負隅頑抗,年底之前,我會以叛國罪和漢奸罪送他們上斷頭台。在中日戰爭和戰前,他們同日本的各種密謀密約,我想他們心裏是最清楚的,不要以為我都不知道。至於西南疆域勘察的問題,要秘密辦理,用四五年的時間一步步完成,不要急,不要大張旗鼓,不要過早暴露,你要將這個事情辦好。”


    宋教仁躬身道:“請皇上放心,臣下一定會非常謹慎小心的辦理,絕不會出任何差池。”


    宋彪再次點頭,目送宋教仁離去,隨即又將袁金鎧和蔣作賓招進來,吩咐他們緊急做好迎接沙皇特使的準備。


    一個小時後,馬德尼道夫將軍乘車抵達宣政園,直接在一等內侍官蔣作賓的陪同下前往皇帝的辦公廳覲聖,皇帝在宣政園的正式辦公地點就是辦公廳,禦書房在辦公廳的東側,從主廳到禦書房之間有一道九丈長的用金色玻璃封閉的走廊相連接,走廊外側假山環繞,竹林幽靜。


    一般的情況下,宋皇帝都是在禦書房處理公務。辦公廳的主廳明光閣則用於日常接見外國公使,或者是需要接見較多的內閣大臣時,以及處理更為正式的公務。


    在馬德尼道夫將軍抵達宣政園之前,宋皇帝也重新移駕到辦公廳的主廳明光閣。


    進入主廳,馬德尼道夫將軍很得體的上前向皇帝行躬身禮,並且奉送上沙皇尼古拉二世饋贈的國禮,禮物用非常隆重的飾金木盒裝起來。裏麵是一柄按照本溪軍刀規製標準製作的恰希克軍刀,工藝璀璨,裝飾無比奢華。擁有鎏金刀鞘,鑲嵌著數十顆明亮的藍寶石、祖母綠、黃寶石。


    宋彪將這柄軍刀抽出一半察看一眼,就知道這確實是一柄真正的名貴之刃。工藝精湛至極,並且在刀身上銘刻著羅曼諾夫皇室和中華帝國皇室的兩個皇室徽章。


    帝國皇室的徽章是明代團龍紋結構的三龍環珠紋,又有漢代的紋路風格和龍紋特征,古樸雄健,設計的很是複雜,但也確實有傳統中國皇帝文化的特征。


    宋彪說不出清楚沙皇尼古拉二世是純粹的饋贈貴重禮物,還有另外有更深的寓意,就將禮物先收下,邀請馬德尼道夫將軍到花園的走廊裏坐下來。


    這個時間段正好是俄國人喝上午茶的時候,宋彪就請馬德尼道夫將軍在花園裏喝茶。並且和他各點燃一根雪茄煙,坐在這裏享受上午時光的悠閑。


    這種悠閑總是相對的,在俄法和德奧同盟的軍事競賽日漸緊張之時,身為沙俄帝國陸軍大臣的馬德尼道夫將軍總是有著太多的工作要做,而宋皇帝同樣沒有太多的悠閑時間。


    可畢竟是難得相聚。如今的宋彪又貴為華皇,原本想快點切入正題討論緊迫事務的馬德尼道夫將軍,也隻能跟隨著宋皇帝的節奏,暫時不急著談論條件。


    宋彪和馬德尼道夫將軍客套了幾句,詢問了馬德尼道夫將軍這些年的情況,然後才道:“你來的很突然。在米哈伊爾大公離開後,我並未想到俄國會這麽快的重新派出特使,更沒有想到會是你親自過來,沙俄帝國的陸軍大臣閣下!”


    馬德尼道夫將軍則道:“我必須如實的和您稟告,陛下,我國皇帝對於您未能按照此前的約定將旅順港的租借權交給我國,甚至要求我國放棄在達爾尼的租借權之事是非常生氣的。恕我直言,華皇陛下,如果沒有我國皇帝一貫的支持,您很難取得今日的成就,所以隻是看著這一點,您也應該滿足我國皇帝的一些很小的合理要求。”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陛下,我此次前來就是希望盡快的解決這件事,不要損傷中俄兩國的長期合作戰略,請您折中的看在我的情麵上,允許我國和貴國各自退讓一步,達成一份對雙方而言都是很體麵的新盟約,我們完全可以拋棄彼此的一些成見和不合理的要求,繼續緊密的團結起來,保持在一個陣營裏以應對國際世界。”


    宋彪答道:“是啊,我也是這樣考慮的。”


    他隻能說馬德尼道夫將軍來的機會非常好,運氣不錯。


    宋彪此前之所以想要乘機解決各國租借地和特權問題,也是看著機會合適,想要乘機擴大利益和收獲,但在基礎原則上,最重要的必須回收的實權是海關權和關稅自控權利,此外才是其他特權和庚子賠款,最後是租借地問題。


    聽到宋彪這個正麵的答複,馬德尼道夫將軍迫不及待地提議道:“陛下,請允許我建議兩國以最簡單和最快的方式來處理這個問題吧,雙方在原有的要求上各退一步,首先,我國要求得到至少為期三十年的旅順軍港租借權和在旅順的陸軍駐軍權;第二,我國希望兩國能達成一份相對中美之間更為牢固的合作關係,以此為基礎,我國不僅願意放棄在華特權,以平等之姿態締結中俄同盟,還會強硬的逼迫法國和其他的盟國接受與之類似的盟約。”


    宋彪淡淡的抽著雪茄,過了片刻才解釋道:“同意將旅順軍港租借給俄國,這是我在簽訂《軍需物資租借條款》時的一個承諾,實際上,我也並無意否決此事,隻是相比旅順問題,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解決山東和膠澳租借問題。如果我先同意了俄國的要求。對於我以談判方式收回膠澳租借地是非常不利的。關於這一點,我和米哈伊爾大公也強調過。隻是現在看來,想要通過談判解決膠澳問題的難度太大,幾乎是不可能的。”


    馬德尼道夫將軍當即就道:“那就訴諸武力吧,如果不能真正的戰勝對手,就不能收回曾經失去的領土和尊嚴,這是一個強者稱王的時代。我尊貴而足以號稱亞洲拿破侖的皇帝陛下,俄國和沙皇陛下完全有能力支持您完成這一夙願,以中俄兩國的關係。現在實際上隻是欠缺一份真正具有威懾力的同盟協議。”


    宋彪沒有急於回答,他沉默的繼續抽雪茄,喝了一口武夷紅茶。心裏慢慢琢磨其中的利弊。


    真實的政治是殘酷的。


    中國最大的出口國是德國,每年向德國出口的大豆、生絲、茶葉等農產品總額約在三千萬英鎊左右,同樣的,德國也是中國第二大的進口國,即便不考慮軍事進口,每年從德國進口的機械、車床、染料、化工產品也高達兩千四百萬英鎊。


    如果沒有一戰中的德國外貿中斷,事實是中國和德國不能相互為難,沒有中國出口的優良大豆,德國很難維係其在全球油脂工業的霸主地位,甚至連國內食用豆油的保障都是問題。同樣的,沒有德國的機械車床和高端染料、化工原材料,中國民族工業也要停擺。


    如果中國選擇加入法俄同盟陣營,導致中德關係分裂,雙方都將遭受嚴重的經濟創傷。德國的部分工業難免要承受一段時間的減速,而中國工業進一步的發展也將被停滯。


    想到此處,宋彪才和馬德尼道夫將軍說道:“中國的問題是非常複雜的,如果我們和德國交惡,這就意味中國每年將要損失三千萬英鎊的出口,法國和俄國很難在貿易上彌補這樣的損失。同樣的。中國的工業水平還處於一個較為低級的階段,每年需要從德國進口大量的設備、染料、化工原材料和車床。雖然在理論上,中國可以從法國、美國和俄國獲得這些物資,可就經濟性和性價比而言,包括工業的適應能力而言,難免還是遭受到巨大的衝擊,最關鍵的問題在於當中國出口受阻,那就沒有足夠的外匯進口這些機械設施和工業原材料。所以,不是我不想加入俄法同盟,依靠同盟的力量解決中國和德國之間的不平等條約及租借地問題,而是經濟限製政治的轉變,政治限製著軍事的轉變。”


    馬德尼道夫將軍默默點頭同意,道:“我能理解您所麵臨的特殊情況,我們俄國人總是說有收獲就會有付出,有得到就會有失去,得到財富,就會失去健康和友誼,這是多麽正常的事情。在我來此之前,我和到我國訪問的法國外交大臣雷蒙.普恩加萊閣下對此做過探討,如果中國擔心和德國關係變差,而導致經濟受損的話,法國願意向貴國支出一個長期的貸款協議,正如法國曾經向日本和俄國給予巨額的信貸一樣,有了這樣一筆巨額的長期貸款,您完全無需擔心中國的經濟和財政問題。”


    宋彪問道:“每年能有多少貸款?”


    馬德尼道夫將軍道:“這就要取決於您和中國內閣政府的態度了,我尊貴的華皇陛下,但如果要給一個預估的數額的話,我猜想總額絕對不會低於25億法郎。”


    宋彪哦了一聲,並沒有過於驚訝,因為25億法郎隻是約合一億英鎊,選低於法國向俄國提供的貸款數額,理論上來說,中國畢竟距離德國太遠,也不會有俄國那麽好的待遇。


    見宋彪並無任何驚喜之情,馬德尼道夫將軍知道這個數額對中國而言可能還是低了,相比中國每年對德國的出口總額而言,總額一億英鎊的貸款確實顯得很沒有誠意,但對法國政府而言,他們也很難承受更高的政府貸款,即便在法國外交大臣雷蒙.普恩加萊的計劃中,這一貸款也將分期六年撥付。


    以這樣的程度來彌補中德交惡對中國所造成的損失,那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彌補,所以,能否拉攏中國加入法俄同盟還是取決於中國到底有多大的決心收回在膠澳的領土權。


    宋彪很簡單的做了一個盤算,也更簡單的和馬德尼道夫將軍回答道:“恐怕還是要讓你失望了,因為這個數額的貸款根本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雖然我很希望加入俄法同盟,切實的維護國家的利益,並且以同盟的方式在世界中競爭,可事實是至少在十年內,中國無法失去德國這樣龐大的出口市場,我們承受不了這種損失,而俄法同盟也缺乏誠意來彌補這一點。”


    馬德尼道夫將軍匆忙勸說道:“毫無疑問,如果在同盟內部解決旅順港的問題,俄國也會盡力向同盟國提供一筆豐厚的貸款。在同盟內,我們會積極幫助中國恢複平等自由的環境,協助您從英國收回海關權和大部分的特權,以及大部分的租界,甚至包括上海租界,據說英國政府也是願意通過談判解決問題。”


    海關權對宋彪而言肯定是最重要的。


    雖然和美日簽署了通商條約,甚至是更為優惠的戰略互惠條約,但宋彪非常注重保護民族企業,並沒有將基礎工業市場向國外開放,隻要收回海關權,他就會迅速的逐步提高稅率,通過十年的時間將紡織、食品等輕工業的進口稅提高到25%的規模,逐步扼殺外國紡織品在華的出口空間。


    目前已經確認英德法俄都不可能輕易放棄在華特權和各種利益條款後,宋彪隻是漫天要價,唯一想要現在就收回的隻有海關權,其他都還好。


    所謂海關權,並不是自己處理海關業務,而是關稅製定權,這一權利實際上還一直牢牢控製在英國手中,隻要中國想要修訂關稅,就必須得到大英帝國的同意,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關稅抵押條文,這也是宋彪積極要求廢除庚子賠款合理性的原因所在。


    思考著俄法同盟開出的條件,宋彪在心裏繼續權衡了一段時間,這才和馬德尼道夫將軍道:“這是一個係列性的問題,我們需要一個更大的國際性會議來討論此事,那麽就在天津洽談此事,如果德國不願意出席,或者反對給予中國最基礎的平等和尊重,並在其他國家願意給予補償的基礎上,中國可以和俄法締結軍事同盟,共同一致應對德國的霸權主義。”


    馬德尼道夫將軍大喜過望,對俄國來說,中國是一個非常大的後援力量,一旦德俄交戰,即便中國陸軍不會參與實際的戰爭,通過軍事同盟的協議,俄國就能從中國獲得大量的後援物資,包括糧食、彈藥等等,甚至可以通過此前的軍需物資租借協議,向中國陸軍租借一部分緊急裝備。


    假如進一步的獲取了旅順港,俄法海軍在亞洲對德國遠東艦隊也將擁有更好的競爭態勢,並且有中國的本地支持,德國遠東艦隊勢力無法在亞洲地區威脅法國的殖民地安全。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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