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心中不安,端著碗筷止步不前,停靠在窗邊,隔著輕紗,悄悄地聽著屋裏的動靜。


    長道不曾發言,倒是一旁的遠卿來了興致,問道:“是什麽東西?裹得這般嚴實,想必是什麽值錢的寶貝吧?”


    “不是。”長庸竟然開口回答了。一般情況下,冷酷傲人的長庸是不會理睬遠卿的調侃的,隻會假裝沒聽見,然後麵無表情地斜眼走開。這一連貫動作遠卿早就習以為常,司空見慣了。


    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遠卿的眼睛也瞪得滾圓,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望著長庸的眼神也變得格外的......


    格外的曖昧!


    “你幹嘛?”長庸見他這般模樣,一臉嫌棄地問道。


    確實遠卿的表現略顯浮誇,長庸雖說高冷又毒舌,不過相處久了便也能感受到他不為人知的一麵。


    “你是長庸嗎?我怎麽感覺不像啊?會不會被調包了?還是幻術變出來的?”遠卿神秘兮兮地懷疑起身邊的長庸。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沒有見識過幻術,現在不一樣了,不僅見識了幻術的厲害,還為此吃了不少苦頭,自然不敢麻痹大意,放鬆警惕。


    這一次長庸卻變得和往常一模一樣了,沒有理會神經兮兮的遠卿,而是轉身與長道說道:“這是泫瀟遞來的。”


    泫瀟這個名字在這一個非常時期裏顯得有些讓人頭疼。一個不明身份的陌生奇女子,一個能掀起大風大浪的強者,一個對他們極其不友好視他們為敵人的陌生人。


    她是何人還猶未可知,現在又不明不白地給長庸送來一封信和一個木盒,到底是何用意?


    對了,剛剛還在這裏的夕靈現在去哪了?


    長道暗想不妙,大聲叫道:“夕靈!”


    那聲音大得出奇,仿佛整個不大不小的氹奉村都能聽得到大師兄的聲音。


    “我在廚房幫著小媛洗碗,怎麽了?這麽急著叫我?”夕靈應聲,慌忙從廚房裏跑出,氣喘籲籲地趴在門上說道。


    看到夕靈還活生生地站在這裏,長道這才放下心來,倒吸了一口涼氣,緩緩說道:“沒事,你去吧。”


    夕靈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般,雲裏霧裏地捉摸不透大師兄的意圖,皺著眉頭準備回廚房繼續幫著小媛,不巧發現正在窗邊站著的安寧,正要朝她喊道。安寧發覺,便示意讓夕靈不要出聲,不要驚動屋裏的長道他們。


    夕靈會意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小聲問道:“安寧,聽到他們說什麽了嗎?”


    原來夕靈也這麽好奇,說得好聽是好奇,說得不好聽就是八卦。女孩子不就是以聽八卦為自己終身的愛好嘛,成天樂此不疲地在一起討論,甚至是交換各自的意見。


    安寧無奈地搖了搖頭,答道:“他們還沒有說到重點。隻是說小媛拿來的那封信和那個木盒是泫瀟給長庸師兄的。剛剛大師兄叫你怕是以為你已經被泫瀟抓了去了,現在看來並沒有那樣。”


    也難怪大師兄會擔心夕靈被泫瀟抓去,泫瀟在自己都無力回天扭轉局勢的時候,還不忘把夕靈一齊帶走。最後急紅了眼拚命想要帶走夕靈,如今再次前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夕靈心累,自己就真的這麽弱嗎?好好待著也會被人憑空一聲不響地擄了去?現在竟然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了,還這麽守護大家,一起完成使命?


    “夕靈,你快聽,長庸師兄好像剛才又說什麽了。”安寧還真的很熱衷於趴在薄薄窗戶紙上,隔著一層輕紗,聽著屋裏的交談聲。不僅熱衷,還很有技術,一發現屋裏有人動了動嘴便要屏氣凝神地將耳朵豎起來聽個仔細,不放過任何微小的細節和有用的信息。


    這一次安寧聽得真切,竟然索性把手上的雜物丟在了一邊,平心靜氣地繼續聽著屋裏長庸他們的談論。


    遠卿出於第二次調侃照舊像往常那樣碰了一鼻子灰,這才有半分相信麵前的長庸還是之前的那個長庸。當然遠卿的智慧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一句調侃既能從淺層次地試探出長庸的真假,又能慢慢套出長庸的話,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上麵沒有署名,你怎麽知道是泫瀟給你的?”


    這一點遠卿不是很明白,沉不住氣又搞不清楚,便隨口一問。


    “是彼岸花。”


    長庸想到長道恐怕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便繼續解釋道:“我在氹池遇到泫瀟的時候,正好看見小媛姑娘死去的丈夫,當然那隻是他的魂魄罷了。而這朵彼岸花就是他的魂魄親手交給泫瀟的。”


    長庸拿起木盒裏的東西,遞給了長道他們。


    血紅的花色,耀眼奪目,好像真的曾經被淋過活人的鮮血似的,那鮮血仿佛要從花蕊中滲出一般。雖然脫離了土地的滋養,卻還紅得那樣鮮活,簡直不可思議。花蕊更像一個還未開花的花苞,而外圍布著的這些一條條一根根的紅色花瓣環繞著花蕊散開卻又慢慢向上想要包裹住血滴子般的花蕊。


    這朵花的顏色和模樣簡直詭異,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懼。


    遠卿望著,便覺著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好不瘮人,又頓感奇怪,喃喃自語道:“俗話說,紅花配綠葉,才子配佳人。怎麽這朵長得詭異,就連一片葉子也沒看到啊?”


    “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生生世世,歲歲年年,花葉永遠無緣相見,隻能生生相惜,惘然惆悵......”


    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聲音,自帶回音的說著這一段話。


    整個屋裏都回蕩著空靈幽怨的回聲,更加恐怖靈異。


    但是眾人用心一聽,這聲音怎麽好像有些熟悉呢?


    小博?!


    這小家夥剛才還哭哭啼啼,哭著喊著向夕靈認錯,趁著夕靈不在屋裏的這一小會兒便開始繼續折騰大家了。


    遠卿二話沒說,抓起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一頓狂敲,佯裝生氣地說道:“你這家夥真是不消停,還想被揍是不是?快講些正經事,這彼岸花你知道多少就講多少,千萬別遺漏下什麽。”


    “我講我講。”小博扯了扯剛才有些哭啞了的嗓子,繼續講道,“我曾經看過一本書,那裏麵確實記錄了一些關於彼岸花的事情。不過也不是很全麵,隻是一些皮毛。”


    相傳,彼岸花是開放在通往幽冥地域的黃泉路兩旁,是整個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顏色有如鮮血,是一種靈異氣氛很重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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