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安寧!“夕靈的喊聲大的出奇,仿佛整個客棧都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長道在夕靈身後追著,既擔心她自己跑太快受傷,又擔心她的嚷嚷聲打擾安寧靜養。但此刻的擔心都已經用不著了。夕靈大步跑到安寧的房間,安寧也正癱坐在床上,身旁的尹良似乎正在給她喂藥。


    夕靈看到這一幕,鼻子酸酸的,斜眼打發一邊的尹良道:“走走走,讓我來。”


    尹良看到夕靈好好的,沒病沒痛的,哪裏還顧得上她朝自己使小性子,高興的熱淚盈眶的,說道:“少奶奶你竟然活過來了!太好了!”


    “好什麽好!”夕靈一把奪過尹良手中的湯藥,罵道,“我不是讓你好好護著安寧的嗎?她現在這麽虛弱,你倒是生龍活虎的,還打起了我的長庸師兄!嗬嗬,本事見長啊,尹兄弟!”


    尹良訕訕一笑,不敢多言,隻好打岔道:“我去給安寧姑娘再買些補血的藥回來。”隨後就一聲不吭地走出去了。


    “跑的倒挺快的,就是不幹正事。”夕靈望著尹良的背影還不忘罵上兩句。


    安寧微微一笑,強擠出病態的笑容,為尹良開脫道:“尹大哥也是奉命行事,你也別怪他了。”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夕靈不屑道,說完之後又立馬換了一種口氣對安寧說道:“來,安寧,乖乖張嘴喝藥。”


    安寧忍俊不禁地喝下一勺湯藥,拆台似的說著:“不就是奉你這個張家少奶奶的命咯。”


    “現在連你也要拿這事打趣我嗎?”說罷便徑自放下手中湯藥,伸手上前對著安寧的胳肢窩說撓就撓,全然不顧房裏還有旁人。


    “哎呦哎呦,快饒了我吧少奶奶。”安寧變著花樣地打趣夕靈。夕靈氣得無話可說,隻有繼續對安寧施以“酷刑”小懲大戒。


    長道悶聲笑著,安寧才察覺房裏還有旁人,便示意夕靈噤聲,看了一眼原來是長道之後,便皺眉問道:“長庸師兄呢?”


    夕靈扶她起來,順便答道:“大師兄說,長庸師兄去了皇宮,然後按計劃行事。”


    “可是,大師兄為什麽還在這裏啊?”


    長道不答,夕靈便坦言道:“長庸師兄是一個人去的,大師兄一直都在隔壁照顧我。”


    安寧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輕聲說道:“那長庸師兄一個人豈不是很危險。”


    “放心吧,長庸師兄心思細膩,為人機警,不會出事的。”夕靈拍著胸脯向安寧保證道。


    長道也應合著點了點頭,隨後又道:“皇宮人多口雜,如果兩個人反而目標太大,容易暴露,分開行動,又怕行動不一致,互相牽扯,事倍功半。”


    安寧聽罷,眼神黯淡無光,瞬間沒了剛才與夕靈打鬧時的好氣色。


    夕靈見狀,剛想著再寬慰幾句,卻聽到了急促的上樓聲,以及熟悉的大嗓門。


    “少奶奶,少奶奶!”


    聽到這稱呼,再聽著這聲音,夕靈暴脾氣立馬就噌噌上來了:“死尹良,和他說了幾百遍了,叫我夕靈夕靈!”


    夕靈抓狂般地吼著,吼完一抬眼,便看到了門口抱著一堆藥材的尹良。夕靈順勢抓起桌上一個茶盞,雙指指尖用力向尹良砸去。


    尹良眼尖,嬉皮笑臉地閃過身,繼續沒臉沒皮地往房裏奔來。


    茶盞本應落地而響,就算沒有砸個粉碎,也應該有個與大地母親親密接觸的聲音。夕靈的指力不弱,茶盞帶著的力道不小,難不成砸到誰了?


    夕靈也沒多想,趕忙推開尹良去看茶盞的去向,沒砸到想要砸的人也就罷了,千萬別傷及無辜。遂來到房門口,四處張望,看看茶盞到底去哪裏了。


    “幾天不見夕靈的脾氣真是一點都沒變,不錯,我喜歡!”


    說話的人手上拿的就是夕靈剛剛一氣之下用來砸尹良的茶盞。


    夕靈看到說話的人,竟然有些委屈的想哭。


    尹良、長道聞聲而來,便也看到了他們幾日不見的故人。


    “遠卿?”長道不敢確定地問著,因為此時的遠卿與之前大不一樣,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係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


    這還是原來那個草莽匹夫,山野刁民嗎?!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果然有理。


    遠卿滿眼笑意,直直地站在夕靈麵前,比劃了兩下,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像長高了一點。”


    夕靈一把將他推開,罵道:“走開!你是說我矮咯!”


    “你是矮啊。”遠卿看到夕靈氣呼呼的樣子笑意更濃了,又道,“可是怎麽辦呢?我就是喜歡你啊。”


    “切,誰稀罕!”夕靈轉身便逃,遠卿擒住她,摟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走。


    一旁的尹良看的咧嘴偷笑,長道則是盡量不聽不看,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怎麽回來的?不是應該在天牢裏嗎?”


    遠卿不舍地放開了夕靈,拉著她進了房間裏,待到大家都聚在一起之後,又讓尹良關緊房門,慢慢講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當今皇上早就不是二十年前下令斬殺平陽王府的那個皇帝張畢世了,二十年過去了,談不上改朝換代,隻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的皇帝是二十年前平陽王的故交淮惠王的兒子張憲,而張憲小時候與遠卿又是好友。自從平陽王出事後,淮惠王深知昏君無能便早已經有了發動政變的心思,隻是苦於時機尚未成熟,又加上不想頂著謀朝篡位的罵名,便暗中悄悄政變,逼著張畢世傳位於其侄子也就是淮惠王的親兒子張憲。


    夕靈一知半解地聽著,遇到不清不楚地便問:“既然是這樣,為什麽還要找人抓你殺你?還要連累我們家!”


    遠卿笑道:“那是他的計策。他想找我,我想這也是我父親的遺願。但是又不能推輕易翻前任皇帝的命令。即便是錯誤的命令,為了大局,為了局勢穩定,為了皇家的顏麵,現在為我們家翻案還遠遠不是時候,畢竟政局尚未穩定,朝中仍有反動勢力蠢蠢欲動。至於江都沈家,隻是做樣子給世人看罷了。”


    “可是尹良說了,我們家的宅子都被官府封了,爹爹和娘親都被抓走了。難道這也隻是做樣子嗎?!”夕靈帶著哭腔質問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靈之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束並收藏神靈之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