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開搭在身上的被子,她跳下床,赤著腳跑進洗手間,“沈洛北,不管你有沒有時間,我們現在就說清楚!”


    她被傷心衝昏了的腦子,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其他。(.好看的小說嘩啦拉開淋浴間的玻璃門,她鼓著勁兒又加重語氣地吼了遍,“你告訴我,你到底在生什麽氣?”


    騰騰水汽中,沈洛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側過身伸手想抓掛在外麵的浴袍,卻被衝動中的蘇小魚誤以為是又要走,被她利索地抱住了。


    緊繃的太陽穴狂跳,沈洛北吸了口涼氣,還是忍不住大吼,“蘇小魚,你到底在幹什麽?”莫名其妙地在他淋浴的時候跑進來,更該死的是她還抱著他什麽也沒穿的身體直磨蹭。


    “你不告訴我你到底在生氣什麽,我睡不著。”蘇小魚固執地緊緊貼在他身上。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鬆手!”


    好好清理了一番,軟得像麵條似的蘇小魚披著大大的浴袍,被沈洛北抱著出洗手間。


    “咦,你什麽時候開燈了?”她詫異地看著臥室內亮起的壁燈,記得她跑進洗手間找他算賬的時候,燈都是滅著的啊。


    “……不知道。”沈洛北把她放在床上,轉身又進洗手間,翻出個吹風機來。


    他才把吹風機的電源線插在床頭,“北哥哥……”落地窗前幽幽地傳來一句低喚……


    錦伊穿著條白裙站在虛掩著的窗簾邊,兩眼無神,臉色煞白。蘇小魚被嚇了一大跳,沒留意到她抓著窗簾那緊握的拳頭。


    暈死!蘇小魚拍著胸口喘了幾口氣,她一聲不吭站在那裏,跟個女鬼似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這麽晚了,還沒睡?”沈洛北把吹風機塞給蘇小魚,臨走還不忘交代,“自己把頭發吹幹。”


    “知道了、知道了。”蘇小魚不耐煩地衝他揮揮手,錦伊那直勾勾的眼神讓她慎得慌。


    沈洛北走過去撇開錦伊抓著窗簾的手,發現她手心涼得厲害,眉頭陡然一挑,“穿這麽少還亂跑,快點去睡覺!”


    “北哥哥……你答應過我……”錦伊反抓住他的手,太過用力,指關節都泛白了。


    她瞪大的美目惶惶地注視著他,夢囈一般不停重複著,“你答應過錦伊,你答應過我,對不對,你沒忘對吧?”


    轟隆隆的風聲中,蘇小魚看著那隻秀氣骨感,號稱國際級珠寶設計師的手八爪魚般覆在沈洛北才抱過她的手上,眼皮一跳。(.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心裏像吞了塊發黴的蛋糕,她趕忙轉過了頭。


    “我沒忘。”沈洛北聲音倏爾轉冷,口氣不由地帶著些不耐,“該記得我都記得,你現在馬上去睡覺,不要再無理取鬧。”


    “我沒有……”錦伊惶恐不安地搖搖頭,“我隻是怕……北哥哥,你不會怪我今天晚上做的,對吧?我玩玩的,你別和她、和她……”


    到了最後,低低的話突然變成了抽泣。她飛快地看了眼床上背對著她們的蘇小魚,軟軟地蹲下去,掩麵哭了起來。


    “北哥哥,你不可以……”


    沈洛北挑了挑眉,目光瞟向床邊,還好,她什麽也沒看到。


    “起來,去把臉洗了,讓嶽安熱杯牛奶喝了,安安靜靜地睡一覺。”沈洛北用著僅剩不多的耐心把她拉起來,拉出門外。


    走廊幽暗的燈,襯得錦伊眼神愈發哀怨。


    看她蒼白的臉上滿是淚水,沈洛北歎著氣無奈地勾著手指抹去她眼下的淚,“長這麽大了,怎麽還這麽愛哭?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許再對小魚胡鬧。聽到了沒?”


    自始至終,是他把她疼得驕縱把橫。可到底,她也妹妹一般被他照顧了快十年。他隻有冷著臉硬著口氣將她訓斥了一通。


    “嗯、嗯……”錦伊點頭如搗蒜,然而聽到沈洛北那般親昵地叫她小魚,她才忍住的眼淚又決堤了。


    不動聲色瞥著他不時望向門口臉上一片焦躁,她眼裏泛起涼意。


    “那我去睡了,北哥哥,晚安。”她垂下眼遮住眼中的傷心,快步走出走廊。


    她很少有這麽聽話的時候,現在這樣溫順倒讓沈洛北覺得反常。


    眯著眼看著她走下樓梯,沈洛北沒多餘的心思去想,打開臥室的門。


    “哄表妹睡覺了?”蘇小魚裹在被窩裏,擠眉弄眼玩笑地問道。這都多長的時間了,她都把頭發吹幹了。


    “……”沈洛北勾起唇角,懶懶笑了笑,翻身上床。


    “沈洛北……”悉悉索索的聲音中,她滾到他身邊,頭擱在他枕頭邊上,圓溜溜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他,一副有事商量的神情。


    沈洛北抬起眼,瞥向她。


    “那個……從明天開始我沒時間陪你吃午餐了,我報了很多輔導班,時間很緊的。可能晚餐也沒辦法一起吃了,可是如果你想吃夜宵的我可以陪你……”畢竟她也想和他在一起,做什麽都好。


    “還有啊,我想把你公司的工作辭了。畢竟是靠你關係進去,雖然沒什麽人講,可是還是很沒麵子啦,等我真正學成歸來,我會靠自己本事找一份工作。


    而且,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擅長什麽,雖然秘書處的工作我也做得不錯,但是我都沒有認真考慮過究竟什麽是我擅長,什麽又是我喜歡的。正好現在有時間去學點東西,我也正好想想我到底應該做什麽。”


    她絮絮叨叨半天,無非是想辭職,可是又怕他想太多。


    “隨你的意思去吧。”沈洛北睇著她發亮的眼睛,抿起輕笑。她終於沒那麽迷糊了……


    “行!”蘇小魚點點頭,順勢就將頭枕在他頸窩,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還真是百聞不厭。


    “對了,”悶悶的聲音又從他頸間傳來,蘇小魚厚著臉皮,抓抓他的手,“我沒工作這段時間隻有拜托你幫忙養我了。”


    好像是有點沒出息吧……可隱隱的心底裏又覺得,被他養著會是件幸福的事情。


    同一時間,沈洛北也因為那低低的一個“養”字挑起了深邃的長眸。“好啊,沒問題。”就這樣養她一輩子,也很好。


    早上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著抱著的人,而一邊她的被子大喇喇地落在地毯上。蘇小魚困窘地撓撓頭,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他被窩裏了。


    “被撓了,該起床了。”沈洛北啼笑著坐起身,“最後一天上班也不能遲到了,要有始有終。”


    對吼,最後一天她更要賣力工作了。


    馬上要結束在秘書處的工作了,蘇小魚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飛快地換了衣服,幾下洗漱好,嘴角還帶著牙刷泡沫就往外麵衝。


    “回來!”沈洛北把她抓回洗漱台,拿著他自己的洗臉毛巾又替她馬馬虎虎洗過的臉抹了一把。


    蘇小魚一愣,望著鏡子裏的他撲哧撲哧笑了起來。


    “笑什麽?”看她滴溜溜轉動的眼睛,沈洛北心裏明了,絕不是什麽好事情。


    “嘿嘿嘿……”蘇小魚彎著嘴角,往他身上一靠,“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我好像多了個爸爸……哈哈哈哈哈哈!”


    沈洛北上揚的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那你要叫我一聲嗎?”心情大好,他也忍不住跟著她開起玩笑。


    “那我不是自己做我的媽了?不要、不要!”蘇小魚按照她自己那奇怪的邏輯胡想著,搖了搖頭,“要不你做我奶爸?”


    咚……許久沒吃過的爆栗落在額頭。


    原本輕鬆的氛圍,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給打亂了。一向做事有規矩的嶽安,一大早卻格外急促地敲響了門。


    “嶽叔叔,怎麽了?”蘇小魚跑出洗手間,打開門。


    門外是格外著急的嶽安,一看到從她身後走出的沈洛北,他忙雙手遞上一張紙條,“北少,錦伊小姐今天一早就不見了。”


    “如果北哥哥要是煩了錦伊,我可以走了。”


    薄薄的紙上隻有短短的一行字,上麵似乎還有淚痕。沈洛北握著紙條的手驀地收緊,幾乎要將紙條捏碎。


    蘇小魚瞥著紙上的字,心裏也是咯噔一跳。無緣無故地,她去哪兒啊?


    “喂,沈洛北,你還不趕緊去找她啊!”她搶過他手中的紙,重重推了他一下。雖然錦伊做事是夠討厭又老發神經,可是以她柔柔弱弱的性子跑到外麵不定出什麽事。關鍵她還寫得那麽嚴重……


    走什麽走,好像要去死似的……


    “讓嶽安送你去公司!”沈洛北拍拍她的頭,回臥室裏拿起西裝和車鑰匙。


    他急匆匆跑到樓下,撞見平靜站在門口的沈洛希,“北,我們不能讓她出事。”


    “我知道,我會把她帶回來。”沈洛北不悅地擰起眉,煩亂的心裏愈加焦躁,“你放心,她沒事。”


    她最會用的就是離家出走來發泄她的不滿,一不開心就樂此不疲上演這番鬧劇。


    沈洛北揉揉太陽穴,心底忽然生出些無力感。


    寂靜而荒涼的墓園,長長的甬道盡頭,沈洛北停下腳步看著坐在深黑墓碑旁的白衣,煩躁地擰緊眉心,一股子不耐煩湧出心底。


    這樣周而複始且無聊透頂的遊戲,什麽時候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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