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回來……


    婚禮前的一秒,蘇小魚還是這麽對自己說。(.棉、花‘糖’小‘說’)可,外麵早已經鬧開了鍋。


    她坐在旁邊休息室裏心急如焚地等著,周圍難得的沉寂卻仿佛如狂風驟雨像她襲來。


    啪嗒……芸姨從門外進來,美麗的眼睛裏有著一絲極易看破的慌亂,“小魚……你先等等,外麵的賓客我先應付著,還有,我已經告知神父婚禮舉行的時間推到北出現為止。”


    她心虛地揪著手中的方巾,有一件事沒有說出口。


    從巴黎飛回的每一班班機裏都沒有查到沈洛北的名字……


    蘇小魚強撐起笑顏,拿起麵前的捧花站了起來,“芸姨,沒關係,我現在就去教堂等他吧。”


    新郎沒出現,要是新娘也不出現,也許會猜得更加離譜。芸姨累了一上午,臉上的疲態那麽明顯,她不應該隻讓她一個人麵對。


    她相信他馬上就會回來……


    由幹爹帶著走過紅毯,來到少了新郎的神父前,蘇小魚努力保持最得體的笑容,從腦海裏思索出蹩腳的客套詞,“不好意思各位,沈洛北他有點事情耽擱了,希望大家包涵。”


    底下坐著的,隻有和沈洛北關係好的金賢熙三人,還有神偷他們,寥寥幾人。


    沒有人議論,也沒有人嘲笑,蘇小魚站在神壇下,目光直直盯著大大開著的門口。那些和煦的陽光隨著正午的到來,而有些刺眼。


    一刻鍾過去了,半個鍾頭也過去了……


    沉寂仿佛即將下大雨的烏雲,籠罩在明亮的教堂裏。蘇小魚笑得臉都僵了,穿著高跟鞋的腳也酸到不行,她緩緩閉起疲憊的眼睛。


    “他不會來結婚了。”大門外傳來一把蒼老的聲音,卻是被攙扶著的沈晟。


    自他走進教堂,蘇小魚的腳就開始發抖,隨著他的走近,站得軟了的身子幾乎支持不住。


    “爸爸,你不是回國複診,你怎麽也來了?”芸姨臉上變得很難看。


    沈晟站在離蘇小魚五步遠的地方,陰鷙的眼輕蔑地盯著她,不屑地冷笑,“別等了,他根本沒回國,更不會來這婚禮。小丫頭,夢做做就好,當真了丟的是自己的麵子。”


    “不要你管!”蘇小魚鼓起勇氣回道,一瞬間她又恢複了堅持下去的勇氣,“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信,他一定會回來。(.$>>>棉、花‘糖’小‘說’)”


    沈晟手杖杵著地,笑著點點頭,“那我們就一起來等等。”在仆人的攙扶下,他在前排的一張空椅上坐下,饒有期待地對視著蘇小魚那憤怒的眼睛。


    捧著捧花的手握成了小拳頭,“等就等!”


    這一天,蘇小魚不知道站了多少個小時,換了無數的站姿,踩著高跟鞋的小腿已經站得麻木了。


    神偷哐當站起身,冷著臉衝到神壇下,心疼地摟住她幾近佝僂的腰,“別等了,這北大少爺我們高攀不起。”


    “早點知道,又何必遭此羞辱呢?”沈晟斜著眼,冷傲地睨著台上的鬧劇。


    芸姨去教堂外第n次給沈洛北打電話,仍然是沒人接聽。一回來,見著眼前的情景,也不去阻止。


    這婚禮……今天恐怕是沒希望了……她不敢勸,可有人來把死心眼的小孩帶回去休息一樣,也好。


    “我不要……”蘇小魚倔強地站在那兒,眼淚簌簌地流下,“他會回來……他會……”


    “小魚,聽你師兄的話,我們先回去,這婚禮改天再辦也是一樣。”蒼鷹看著她被淚水打濕的蒼白的臉,心疼地勸道。


    蘇小魚喉頭堵得說不出話來,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滾,嗚咽著隻是搖頭。


    “再等等吧,北不會無緣無故不出現。”霍雲翔不忍地開口,他從未看過倔強到這種程度的女孩子,沒有哭鬧,沒有撒嬌,明明就已經快到絕望的盡頭了。


    同樣有所改觀的還有莫梓琛,他坐在底下幾乎是將手機的鍵給按沒了。


    僵持中,莫梓琛驚喜地站起來,“小魚,北的電話通了。”


    蘇小魚後背僵直,看向莫梓琛的眼裏湧出了她所有的希望,他現在在哪裏?到底出什麽事了?心裏有一百個一千個疑問,可她又後怕地想捂起耳朵。


    莫梓琛對著電話,不知道在說什麽,隻是臉色越來越難看。


    “小魚……”他握著電話,抱歉地看著她。


    這表情多麽熟悉,小時候每次歐碧晴帶她去遊樂園玩卻總也不能實現的時候,她就是拿著這樣抱歉的眼神看著自己。


    仿佛一大盆冰水澆在發燙的身體上,蘇小魚身子晃了晃,隻聽見莫梓琛說,北今天有事,不能回來了,婚禮延期。


    冰涼的心忽然疾速地下沉,蘇小魚抿了抿唇,腦子裏突然覆上一團昏黑,身子軟軟地栽倒在神偷懷裏。


    他終究還是沒有回來……


    摩天輪緩緩旋轉著,底下的人兒變得如同螞蟻般大小。一隻五彩斑斕的氣球從窗戶邊上飄過……


    好漂亮的氣球……她踮起腳探出身,手指觸碰到氣球光滑的表麵,再往前夠一點點就可以……再多一點點……


    嘭……氣球爆炸了。


    眼前的一切變成了黑漆漆的黑洞,像一個漩渦拉著她不停往下墜。腳下一空,耳邊全是風簌簌如狂吼的聲音……


    “啊……”蘇小魚睜開眼,撞入眼簾是高高掛起的床簾。


    擁著被子慢慢坐起來,茫然地打量著四周熟悉的裝飾,後知後覺地揉了揉頭,摸到被汗濕的短發。


    她怎麽回沈宅來了?


    啪……微醺的黃光溫暖了整間房。


    “醒啦?”神偷沒好氣地踢上門,端著個托盤在床邊坐下,立刻有馨香的魚粥的味道在床邊彌漫。


    蘇小魚低低應了聲,沒好意思看他,心裏難受更不想說話。


    可是肚子不受控製,一天沒吃東西聞到魚粥的香氣立刻就咕咕叫得格外響亮。她揪著手指,頭垂得更低。


    “先把粥給喝了,有了力氣再接著哭。”


    陶瓷的勺子叮叮當當磕在碗沿,神偷又夾了碟開胃的菜在粥裏,一塊送到她嘴邊,“張嘴!”


    哽咽著吞下熱噴噴的粥,蘇小魚抬起眼看看神偷板起的臉,嘴唇輕輕一扁,眼淚怎麽忍也沒忍住,啪嗒掉在空空的勺子裏。


    “哭什麽哭,吃東西不許哭!”剛才說讓她哭的是他,現在不讓她哭的也是他。


    神偷眉揪成一團,看她憔悴的眼神,就著袖子就給她抹了淚,一勺子的粥又喂她嘴裏。


    “你說你,以前鬼精靈鬼精靈的,怎麽一碰到沈洛北就變成個傻大妞。你自己扳著手指給我數數,你被他騙了多少次,你犯傻呀你!”


    “我也不想……是他說……”蘇小魚吞下他不停喂來的粥,使勁憋著不哭出來。


    婚禮現場新郎不出現,這就已經夠丟臉的了,還有什麽臉再這裏哭哭啼啼。


    “好了、好了,是他騙術高明對吧?”神偷放輕了聲音,沒那麽嚴厲了,“以後長個腦子,不要他說什麽你全都信了。”


    “是你們讓我去找他的,再說了,他又沒悔婚,隻是有事來不了。”


    話還沒吃完,就吃了顆爆栗。神偷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擺出教訓的嘴臉,“你還對那混蛋有幻想?就我所知,像這種臨到婚禮新郎落跑大多是反悔了,又怕像你這種一根筋的女孩子死纏著不放,才會說什麽延期的鬼話。他是在等你自動領悟,然後……”


    “然後什麽?”


    蘇小魚正耐心地聽著神偷諄諄教導,門口冷不丁響起清冷的聲音。沈洛北逆著光站在門口,陽光的影子將他周身圈出一個昏暗的影子。


    隻有那雙如往常一般清淺的褐眸氤氳著琥珀的光芒……


    蘇小魚才為了他說了話,可是看見他,內心裏還是抑製不住地湧出一股委屈,賭氣地將神偷拽到身前,擋住他的視線。


    “方便讓一下嗎?我有話和她說……”沈洛北慢慢走進房間,雖是詢問的話,語氣卻容不得他說“不”。


    “北少,謊言一次能當真,未必次次都能。”神偷顧不上客氣,瞥了他一眼,目光卻凝了一刻。


    看著神偷真的走了,蘇小魚軟軟地倒回床上,把又忍不住流淚的臉壓在枕頭上。


    身邊的床沿塌了一下,她還沒來得及往一邊滾,就被一雙大手禁錮在了溫熱的懷裏。輕輕的吻落在她發絲間,“對不起,對不起……”


    印象裏,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說“對不起”。


    不管是他將咖啡灑在她鞋上,還是上一次他騙了她錦伊的事情,他都沒有說過“對不起”。以他的性子,對不起這三個字似乎是和他沾不上一丁點的關係。


    他真是對她有愧疚嗎?蘇小魚弓著背,抿緊了唇,眼淚濕潤了羽睫。


    她滿心期待著今天的婚禮,甚至昨天晚上竟然興奮到翻來覆去睡不著。可是他一句有事情,婚禮要延後,這樣就可以了嗎?


    她翻過身,推開他的胸膛,濕潤的眼瞪向他,“是你說今天辦婚禮,是你說讓我打扮漂亮一點,是你說這次一定會好,可是我像個白癡一樣等了你一天,你才來說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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