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所有能做的,卻惟獨忘了保護好她。<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wщw.更新好快。


    如果真是她想要離開。


    那麽她離開了也好,大概她也想念從前那個叫做“蘇小魚”的‘女’孩。


    而自己,也許終有一天會忘記她。


    蘇小魚喪事在風神裏辦的,很隆重。


    喪事之後的第三天。


    一輛黑‘色’的車由風神地下停車場駛出,一路疾馳,最後徑自駛進機場。


    “喂,我媽怎麽樣了?”


    車還往停靠在機場邊際的‘私’人飛機駛去。


    後車的‘女’人趴在車窗邊,頻頻回頭去看來時的路。


    “那天她好像沒有來,是不是生病了?那一天你說她暈過去了……”


    “沒事,她躺兩天就會好。”


    “我是第二次來機場登機耶,下一次……”


    “怎麽,舍不得了?白眼狼?”


    “哪兒有……”


    55樓辦公室,正翻閱文件的沈洛北忽然抬起頭,下意識地看向落地窗外。


    似乎有什麽從眼前一閃過去……


    眨眨眼……窗外依然是空曠的天。


    午後人來人往的街頭。


    劉明從711出來,手上拿著一盒‘精’裝的香煙。看向停靠在街邊的賓利,眼裏多了些無奈。


    一大早去了市郊陵園回來,入了市區第一件事情卻是買煙!


    微微歎了一口氣,他躬著身輕輕敲了敲車後座緊閉的車窗。


    “沈總,你要的煙。”


    墨黑的車窗緩緩落下。


    沈洛北接過煙,眼不經意瞟過來往的人群,忽的被定住了。


    車‘門’很快被打開,劉明避之不及被撞了個趔趄。


    沈洛北長‘腿’邁下車,頎長而略顯清瘦的身影匆匆跑向街角。


    半眯起的褐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前麵那道嬌小的背影,她挽著一個男人從便利商店出來。從背後看,她仰著頭,舉手比劃,似乎在和男人說什麽話。


    緊抿的‘唇’輕輕地開啟,卻突然發不出片刻的聲音。


    隻猶豫了片刻,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影蹤。


    沈洛北捏捏緊繃的太陽‘穴’,追到街角的十字路口茫然四顧,終究是再看不到。


    “沈總。”


    劉明氣喘籲籲地追上來,額頭還留著被撞出的紅印,“您又看到小魚了嗎?”


    沈洛北默不作聲,卻是打開手中快要‘揉’皺的煙。(.無彈窗廣告)‘抽’出一根點燃,狠狠吸了一口,快步走向跟著駛來的車。


    劉明歎息著咋咋舌,往周圍望了一眼。不知剛剛總裁看見的是幻覺還是認錯了人,人群之中哪兒找得到蘇小魚的身影。


    眼看著沈洛北上了車,他也趕緊跟了上去。


    煙缸裏剛剛點燃的煙嫋嫋燒著,車廂裏不一會兒又彌漫著濃烈的煙味。有些辛辣,聞過之後又留有一絲微酸的味道。


    沈洛北很少會吸煙,很多時候他都點燃煙放煙缸裏讓它自己燃滅。


    劉明回過頭想說什麽。可一看見騰起的煙霧裏,沈洛北倚在窗口看著窗外,也不知是在發呆還是想什麽。


    突然之間劉明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麽了,將身轉了回去。


    其實隻要一通電話,不到一天就可以查到她的所有消息。好幾次他都有衝動先斬後奏找人去查,但每一次想到談起這個話題時,總裁堅決的態度,都隻有作罷。


    隻是,何必又何苦呢?


    半山上,綠樹茵茵,半空中鳥兒飛過低鳴的聲音清晰而寧靜。


    白‘玉’墓碑前,香燭才燒了一半。


    舉著一支還未點燃的香燭,半蹲在墓碑前的男人回過頭,指著明顯才剛剛‘插’上去沒多久的香燭,問,“這支香燭怎麽辦?”


    “喂,你不會被我帶笨了吧。”


    ‘女’人跳下半米高的欄杆,彎下腰奪過他手中的香燭,並靠著‘插’在那支燃著的香燭邊。


    回過頭,衝竊竊笑的男人努努嘴。


    “這樣不就成了,還‘挺’好看的。”


    “白癡,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男人戳戳她的頭。


    ‘女’人吐吐舌頭,不再接話。


    等他點燃了新的香燭,才收了笑,認認真真跪在墓碑前。


    又是一個初冬,被陽光照透的石板倒是有一種溫潤的暖和感。


    ‘女’人碎碎念著,又彎下腰連磕了四個頭。


    她還要磕下去,便被男人扯住了胳膊。


    “你又發什麽瘋了?磕一個就好了。”


    “我再磕一個就滿了。”撇開他的手,她低下頭端端正正磕上最後一個。


    直起身來,水靈靈的眼久久地凝視著冰冷的墓碑上那張陳舊的老照片。


    “阿嬤,白眼狼來看你了。以前你老是說我是白眼狼,好像我還真的蠻忘恩負義。你看我,都這麽久了才來看你。你是不是經常罵我啊,好幾次我吃著好吃的,就狂打噴嚏。當時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罵我了。可是你的份我都有幫你存著啦,你看……”


    她說著,嘩啦打來旁邊鼓鼓囊囊的袋子。


    各種各樣的水果、蛋糕、還有熟食擺了一地。她又‘摸’出一套還未拆封的衣服,拿了打火機就要點燃。


    手突地被按住,男人黑著臉看她無辜的表情,“白癡,你是不是想馬上被管理員趕出去?我不是說不帶衣服的嗎?”


    “那怎麽辦,都帶來了?”


    趁他不備,素白的小手啪嗒按下打火機,嗖地一下點燃了。


    她狡黠地眨眨眼,“沒事,我們速戰速決。”


    盈盈燃燒的火光中,她看向墓碑上老人慈祥的笑容,嘟了嘟嘴,“阿嬤,這套衣服三萬八,‘挺’貴的吧。以前我一直說給你買衣服,你嫌‘浪’費錢不讓買。所以我覺得你是知道總有一天我會給你買最好的衣服。


    其實我都有在想你。經常做夢就夢見你,雖然老是罵我白眼狼,但是我都舍不得醒。被你罵罵也好,我吃好吃的時候就不會太愧疚了。”


    男人站在一側,聽見她嘀嘀咕咕的話忍不住笑。


    等她終於絮絮叨叨了半個小時,他貼在她身側跪下,莊重地對著墓碑作了個揖。


    “好了,起來了。”


    他站起來,連帶著將她擰了起來。“反正都回來了,想她的時候再來就好,別把‘腿’跪壞了。”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像……”


    水眸忽的閃了閃,她倏地閉上嘴。


    撞鬼的模樣。


    “好了,走吧,回去吧。”男人‘揉’‘揉’她披散在身後的長發。


    她嗯了聲,笑臉盈盈地對著老人說了再見。


    離開的時候,兩個人又去了旁邊的墓。


    ‘女’人別扭地看看墓碑上的字,眼睛一下張大了,“誰給我貼的照片啊,醜死了。”


    之前他不是給她講,墓碑上不會貼照片麽?那這上麵咧著牙笑得傻兮兮的‘女’孩是誰?


    “我也不知道。”男人置身事外地聳聳肩,戲謔地一笑,“我還是覺得以前的你可愛,怎麽辦?”


    “那我去死好了。”


    ‘女’人作勢要去撞墓碑,被他一把拉住。


    “好了,別鬧了。過些時候讓人來把這墓拆了吧。”


    “不要。”她搖搖頭,困‘惑’極了,“拆了幹嘛,留著以後我真的死了再來唄,我要陪著我阿嬤。”


    “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東西?”男人敲敲她的頭。


    還年紀輕輕,就已經盤算好了死後的事情。


    ‘女’人表情怔了一下,古怪地看看他。撇開了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喂,你怎麽了?”


    男人不明所以拉住她,他哪裏說錯了什麽嗎?


    “沒什麽,我就想快點回去了。而且你不是說要快點回去嗎,我們就快點回去吧。”她像說繞口令似的,劈裏啪啦說了一通。


    見男人還探究地盯著她,她心虛地撇開眼,隨即一愣。


    “天,快看,好小的墓。”


    男人無奈地歎了口氣,每次說不過他,她就轉換話題。


    目光一滑落在‘精’美的墓碑上,他也錯愕地愣在了當地。


    “吾兒沈念羽之墓。……楠。”


    “小孩子的墓啊。”他摟住呆在原地的‘女’人,把她的頭按在‘胸’口,“逝者已矣。”


    “我記得當時醫生說寶寶都成型了,也是個男孩……”‘女’人囁嚅著,臉上一片‘迷’茫。


    “嗯。”男人拍拍她的頭,“我看過,眼睛很像你,嘴像他。”


    她揪緊了他的手,喉頭像被誰掐住了,過了很久才發出幹澀的聲音,“走吧,我餓了,去吃東西。下次來的時候也替帶些玩具吧。這做爸爸的也真白癡,小孩子最喜歡的什麽也不知道。”


    “好啊,你喜歡,給他帶幾套衣服來也好啊,反正你也收集了那麽多,放著也是放著。”男人含笑的笑掃過遠處正往冒煙的墓碑跑來的管理員。


    把她從懷裏拉出來,揚了揚眉,“不過還是要速戰速決。”


    “啊?”


    她看向他示意的方向,窘迫地吐了吐舌頭,抓緊他的手,“那快跑吧。”


    市最高的旋轉餐廳。


    透過鋼化玻璃,市最漂亮的夜景盡收眼底。天已經黑透,像被極灰的油墨重重塗抹了幾筆。低處閃爍的星火,竟仿似隔著一個人間。


    桌上的煙剛剛熄滅。


    沈洛北仿佛有感應似的,將目光從窗前收回。


    看他姿態嫻熟地有點燃一支煙放著,霍雲翔戲謔道,“這五年和你在一起,我們哥仨不知道吸了多少二手煙。”


    “是嗎?”


    沈洛北淡淡抬眉,“你早點說就好。”說罷,伸手掐滅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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