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流光瞪她一眼,懶得再說話。<strong>.</strong>。wщw.更新好快。去客廳接了杯溫水,倒出兩粒白‘色’的‘藥’丸強硬地塞進她手心裏,“吃‘藥’!”


    “小尹尹……”


    討好地眨巴眨巴眼,蘇想南嘻嘻笑著,就是不肯吃下去,“不是說好了嗎?”


    “你自己答應過我什麽?”尹流光餘怒未消,卻看她巴巴地笑著,心裏一緊,將到嘴的咆哮壓了回去,“你答應我不多想,乖乖睡覺,你做到了多少?”


    蘇想南無辜地聳聳肩,“我都有做到啊。隻是今天晚上風景這麽好,我不想這麽早睡,而且玩具真的很好玩啦。以後要是真有兒子的話,我可以代替他先玩玩啊,到時候還可以教教他怎麽玩呢……”


    濃密的羽睫顫了顫,輕輕掩住眼眸。含笑低沉的聲音仿佛被月‘色’所暈染,漸漸多了些落寞。


    拇指按下懷裏抱著的金剛金屬殼上的按鈕,車型的模型無聲地在手中變成了高大的金剛。


    她笑著笑著,連自己也笑不下去了,無措地看著一地的玩具,“它們都很好玩,可以帶去給我兒子……”


    “想南,聽話,別看了。”


    尹流光抱著她的頭按在‘胸’口,捂住已經濕潤的眼不讓她再看,“這邊的事,神偷明天過來接手。你必須跟我回去。”


    這件事是他的錯,他不該同意並勸蒼鷹讓她回來,她的心理狀態還不適合……


    “小尹尹,你別開玩笑啦。我不……”


    “不是你願意不願意。”尹流光氣急地拍拍她的頭,“明天你一定要回去。”


    灰白的晨光照透薄薄的紗簾,客廳裏光潔的茶幾上平鋪著紙張反‘射’微微泛白的光,潔白的紙,小巧的字體。


    “我出去走走,等我家小尹尹生完氣,就回來。乖,別生氣啦。”


    “丫頭,是去島上玩?”渡輪上,中年大叔叼著根煙,從駕駛室出來。


    蘇想南咬著山楂,點點頭。她穿著晨起鍛煉的運動套裝,趴在生鏽的欄杆上,大眼眨巴著,望向岸邊被‘迷’‘蒙’的霧氣裹著的高大廣告牌。


    還正是冬天的大早晨,岸邊人煙稀少,渡輪上隻有蘇想南一個乘客。


    開渡輪的大叔無聊地湊在她身邊,朝廣告牌瞅了兩眼,“丫頭,知道她是誰不?”


    “歐碧晴啊。[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蘇想南皺了皺鼻子,忍受著難聞的香煙味道。廣告牌上,穿著暗金‘色’旗袍的歐碧晴化著微濃的妝,卻還是能看得出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


    “看不出來啊,丫頭。”大叔大吃一驚,“你們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不都是喜歡那些什麽港台明星,你還能認識她。”


    她還和她一起拍過廣告呢。


    蘇想南收回目光,看了眼有些‘激’動的大叔,“你喜歡她?”


    “她以前是市上最紅的明星了,全城是男人都喜歡。那些大老板為了和她吃一頓飯開價上十萬,你想想那是個什麽年代,十萬是什麽概念?”


    大叔興許是悶久了,現在碰巧遇到可以聊的話題,便滔滔不絕地講開了。


    蘇想南坐在一旁,聽他講著。這次回國她還從未在電視上看見過她的消息,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她也是老了,年輕人不喜歡了。不過前幾年她又演了部什麽電影,演一個不幸失去‘女’兒的母親。據說演得超級感人,我‘女’兒去電影院看了回來說看她哭自己也哭了。


    那一陣子她又火了,到處都在談她的電影,還有人說她要得電影獎呢。結果沒多久,她就宣布退出娛樂圈了,然後就沒了消息。


    我聽人講,她是和她老公去休養了。她在電影裏演得那麽感人,好像傳說是她真的死了一個‘女’兒。反正她也沒否認,到底怎麽回事沒人清楚。


    哎,丫頭,怎麽不說話了?我這人話一多起來,自己就沒個準兒了。”


    蘇想南笑笑,港口寒風吹得眼睛有些發疼。


    難怪她沒看見歐碧晴的消息,她果真是退出了。這樣也好,不用留在娛樂圈那個是非之地,好好地享受生活多好。


    慢慢地,上渡輪的人多了起來。


    大叔又閑扯了幾句,回了駕駛室。冬天去‘花’島的人沒多少,等渡輪發動時,艙裏也隻有稀稀拉拉幾個人。


    遠處的‘花’島被冬日的霧氣籠罩著,灰灰的。


    這個季節,島上的‘花’大多都已經枯萎,沒什麽值得去的意義。蘇想南本是想隨便走走,出了酒店,莫名就有了去島上的念頭。


    強烈到她打了車就徑直奔到了港口,第一個上了渡輪。


    身上帶的錢足夠她在外麵過一周了。不過一周也夠了,尹流光那脾氣兩天就好了。不過為了杜絕他真的會把她捆上飛機,她還是住久一點好。


    冬天的風‘浪’比夏天時還大,蘇想南之前已經吃過了抗暈船的‘藥’,但還是暈得麵‘色’發白。不過還好的是,沒吐了。


    “丫頭,小心咧。”


    下船時,她扶著頭,暈得有些找不著北。駕駛的大叔忙走出艙,把她扶下船。


    “大叔,謝謝了。”


    蘇想南向他謝過,直接往山上的‘花’海度假山莊走。她現在很暈,昨天晚上也沒睡,眼皮沉得似乎一閉上眼就能睡著。


    推開玻璃‘門’,舒服的暖氣和外麵的寒風形成鮮明的對比。


    蘇想南眯著眼走到前台,“我要開一間房,開四天……等一下。”


    伸進包裏‘摸’索的手一頓,她不敢置信地低下頭,看看空‘蕩’‘蕩’的包,因為困頓眯起的眼陡然瞪得葡萄大。


    喵了個咪!


    “小姐,發生什麽事了嗎?”前台小姐覷著她難看的臉‘色’,關切地從桌子後探出身問。


    “我錢包被……偷了……”蘇想南窘迫地囁嚅。


    一定是她暈得七暈八素時,被渡輪上的人給順手牽羊‘摸’走了。凍得有些泛白的‘唇’哭笑不得地牽出一抹笑,想她也是無影手界的前輩了,居然輪到她被人偷走了東西。


    隻覺得好笑又好氣。


    小姐“啊”了聲,望望外麵的寒風,“那怎麽辦?東西都沒有了嗎?手機呢,你給你家人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吧。”


    “我……”蘇想南‘迷’糊地撓撓頭,“我不記得他手機號碼了。”


    “那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蘇想南如實地回答,這下都不知道該怎麽回去了。尹流光平時罵她‘迷’糊還真是罵得對,叫她出‘門’不帶手機。


    這下悲催得徹底了,尹流光、歐陽倩,她一個人的電話都想不起來。


    腦海中驀地跳出一個長串的號碼……


    在小姐同情的目光中,蘇想南遲疑地看了眼她手邊的電話,“我好像還記得一個……”可是不能打啊。


    “那就打啊。”小姐熱情地把電話推她手邊,見她猶豫,以為她不好意思,甚至拿了聽筒塞到她手裏,“沒事的,這電話就是為山莊裏的客人應急用,你打吧。”


    真要打啊?


    蘇想南看看玻璃‘門’外‘陰’沉沉的天,‘欲’哭無淚,她是倒了什麽大黴啊。


    僵硬的手指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了下去,每按下一個鍵,她的心就重重‘抽’了一下。等到聽筒裏傳來等待的嘟嘟聲。


    她手心裏已經蓄滿了汗,那個瞬間,心髒似乎都忘記了跳動。


    “有什麽事?”啪嗒……


    仿佛是一根繃緊的線,被人猛地一用力給扯斷了。


    蘇想南屏住呼吸,死死握著聽筒。低醇的聲音沿著電流從聽筒裏傳出來,帶著些雜音,模糊的感覺讓她恍然以為自己還在夢裏。


    “喂?……你是誰?”


    哢嚓……


    蘇想南猛地掛斷了電話,抬起頭,對上小姐狐疑的目光,她怯怯地笑笑,“我記錯號碼了,不好意思。”


    她終究是沒辦法對他開口說話,那個時候像是有誰掐住了喉嚨,連呼吸都透著無力。


    小姐為難地看著她,眼神告訴她她很想幫她,卻無可奈何。


    “我再出去想想辦法,說不定有渡輪能帶我回去。”


    蘇想南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轉身快步走出‘門’。寒風吹來,冷得她一哆嗦,眼淚迸出一滴來。趕在被凍出冰珠前,被她抹了去。


    外麵天寒地凍,蘇想南沿原路又走回了碼頭。


    一艘渡輪停靠在碼頭,駕駛艙裏坐著的是個陌生的老頭。她跑上去,老頭一聽她說沒錢就火大地把她趕了下去。


    應該是冬天生意不太好……


    如果是送她來時的大叔就好了。蘇想南踮起腳看看空‘蕩’‘蕩’的海麵,如果是那位親切的大叔,說不定會願意送她回去。


    抱著這個念頭,她在碼頭等了半個多小時。也由站著,變成了靠著柱子坐著。


    坐著坐著,幹脆睡了過去。在英國她就是那樣,困極了,倒哪兒都能睡著。


    這樣冷的天,她睡得並不沉,隻是眼皮像黏著什麽睜不開,思緒仍是有些‘迷’糊著。聽得見漸漸遠去的渡輪聲,也聽得見漸漸靠近的渡輪聲。


    來來去去好幾趟……


    突然嘭地一下,一團帶著熱氣的東西落在她身上,耷拉著的腦袋也罩了進去。


    她張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是烏漆麻黑的布。什麽東西,她皺起眉頭,將厚實的布拉下。連眨了好幾眼,才適應了‘陰’沉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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