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隻那麽一眼,他便毅然決然走進了候機室,再沒有回頭。.訪問:.。


    淩晨的英國機場,彌漫著一層淡淡的薄霧。


    機場路邊停靠的老爺車型號的勞斯萊斯,半開的窗戶‘露’出駕駛位上尹流光被黑超遮住的俊臉。在一票從機場裏走出的人中,一眼便看見縮著肩膀,低著頭‘抽’‘抽’嗒嗒的瘦小身影。


    他笑著搖搖頭,摘下墨鏡,衝她招手,“白癡,這裏。”


    隻見她慌‘亂’地抹了抹眼睛,這才急急地走到他身邊,開了車‘門’上車,不太自然地瞄了他一眼,“小尹尹……”


    尹流光把著方向盤偏著頭,定定看著她腫得像核桃似的眼睛,笑著問道,“白癡,你哭多久了?”


    “沒多久,就是我哭著哭著停不下來了。”她無奈地說。


    聲音都破得樣子了,還沒多久。


    尹流光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從西裝裏掏出一個信封丟給她,“我隻知道他回法國了,具體去了哪裏還沒查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他去哪兒了。”她訥訥地補上一句。


    “那你跑來這裏幹什麽?”他的臉上‘露’出被完敗的表情,有這時間,她完全可以哭著飛去法國追人了。


    “還是你是來興師問罪的?”他又狡猾地一笑,那些什麽刺‘激’他的主意全是他出的。會有這麽個結局,他之前也預計過。


    當初純粹是不想讓他好過,特意整整他罷了。他早知道,以沈洛北什麽都悶到骨子裏的‘性’子,他要知道他和她訂了婚,就算內心多麽向往,他也斷然不會開口。


    隻有她這個白癡,才會相信他的計劃。


    “都不是……不是五年的時間還沒滿麽?”亮晶晶的眼睛苦惱地回望著他,她咬了咬‘唇’,接著說,“我先回來陪你,等時間到了……”


    “你最好是今天晚上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尹流光惡狠狠磨了磨牙,“‘交’往時間向來是我定下的,什麽時候輪到‘女’人來指手畫腳了。(.棉、花‘糖’小‘說’)現在我不想陪你玩了,五年的時間就放屁去吧。你趕緊地,該幹嘛幹嘛去。”


    “小尹尹……”才止住眼淚的大眼又濕潤了。


    蘇想南扯著他的衣袖,真的不舍,心裏像被割‘肉’似的,一塊塊地疼。


    “你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要走就走得痛快一點。”尹流光拍拍她的頭,啟動了車,駛向位於白宮附近的莊園。


    “飛機會直接送你去法國,到了之後,你報地名,他們會送你去。”他一邊看著,一邊說,顯然他都準備好了一切。


    蘇想南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今天真是糟糕透頂了,眼淚跟洪水泛濫了似的。


    “小尹尹……”她蹭了幾下,直起身慢慢傾向他,就要朝著他的臉‘吻’下去。


    尹流光一手把著方向盤,另隻手豎起食指按住她的‘唇’將她輕推開,“想南,我的原則就是從不和與我無關了的‘女’人有任何的接觸,別讓我破例。”


    “哦……”她尷尬地撫住‘唇’,覺得自己這舉動也實在有夠唐突了,“我不是想‘吻’你啦,隻是剛好看見有隻蟲子想把你拿掉。”


    “那謝謝你了?”尹流光哂笑,“對了,沈洛希出院了,不過被老頭子接回家去,以後也沒辦法出‘門’了。”


    他太偏執了。蘇想南惋惜地搖搖頭,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他一直單方地認定當年是沈洛楠調換了身份,就連知情人留在警察局清清楚楚的供訴也不相信。


    沈洛北是他的哥哥,同樣沈洛楠也是他的哥哥,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的孩子。


    這麽深的成見,估計到死那一天,他也不會消除。


    ☆☆最終話☆☆


    這裏是巴黎阿爾卑斯山下的小鎮,清晨的威風中夾雜著濕潤的‘露’珠,清新得讓人心曠神怡。


    靠近林間的一棟度假別墅的‘門’緩緩開了,穿著簡單白t恤、棉長‘褲’的沈洛北伸了個懶腰,朝著林間最深處走去。


    遠遠地,一抹粉紅的身影背對著他。


    有些瘦小的身影依靠著一塊高大的石碑,她像是睡著了,腦袋一下一下往下垂著,短發不停地在霧中劃出簡潔的弧線。


    不覺地,‘胸’口輕輕一跳,他忘了呼吸般,腳下不由加快走到她身後。


    枯朽的樹木被踩中的聲音意外地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她打了個綿軟地嗬欠,回頭一看,眼睛頓時瞪得老大,驚喜地從地上爬起來,“你來了?我都等你兩個多小時了。”


    山林間響起鳥兒纏綿的低鳴,熹微的晨光從濃密的枝葉間瀉下些絲半縷的光芒,她亮晶晶的眼睛通透如太陽,盛大驚喜的笑容讓耳邊的那縷光也失了‘色’。


    沈洛北如同在夢裏,半天沒有醒過神來。待她用力握緊他的手,他才回過神,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把你抓緊一點,你就不會跑了。”她莫名地來了絲羞赧,低頭盯著被她緊緊抓住的手。


    “你的頭發……”他幹澀地開口,撫住她齊耳的短發。


    “我自己剪的啦,有點醜你不許介意。”蘇想南甩甩頭,也‘摸’‘摸’‘亂’糟糟的短發,歎了口氣,“誰叫你好像喜歡短頭發的我多點。我留那麽長的頭發,你還對我愛理不理……沒辦法啦……而且我剪成現在的醜樣子,也沒人會要了,你要不養我我也沒辦法囉……”


    “你是說真的?你沒有和尹流光在一起?”深邃的長眸驀地亮了,閃爍奇異的神采。


    蘇想南猶豫了一下,不太自在地嘟噥道,“在一起是在一起過,其實我也嚐試過……不過後來……哎,不說了。”


    沈洛北點點頭,環顧四周,臉‘色’突地一變,“你一個來的?”


    “對啊。”


    “你長腦子沒長,既然你都能找到這裏來,為什麽不到別墅來找我?”他的語氣一下子凶起來。這既是無奈又緊張的語氣讓她好是想念。


    “沒辦法啊。”蘇想南聳聳肩,“誰叫另外一個沒腦子的人一直不肯要我呢。沈洛楠,不是我說你,你真的很沒種也。你以為尹流光有錢有身份對我也好,他身邊夠安全,留在他身邊就是對我好啦?你以為以前那些破事都是你的責任?雖然你是有些錯,就和現在一樣,你什麽都是憑你想的以為,你永遠不和我提,那樣才更是傷害我,你知不知道啊?”


    話音未落,她已經被他牢牢地抱住。她按住他輕顫的手,笑得想哭,“沈洛楠,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喜歡你這個悶葫蘆,可是我真的離不開你。”


    她們的緣分早在小時候的那場相遇,如同他的約定一般,有了實現。


    他總是什麽也不說,盡心盡力做著他自認為對她好的一切。她比他更懂愛一些,所以她要擔負起給他開竅的任務。


    沈洛北墳墓前的草地上,蘇想南放上她才摘下的野玫瑰,雙手合十鞠了一躬,“洛北哥哥,你好,我們見過一麵的,我叫蘇小魚。”


    “當時我和他被關在倉庫裏,他以大哥的口令‘逼’我和他換了衣服,開始我沒有同意。直到後來他生了氣,那麽心高氣傲的人跪下來求我,於是我和他換了衣服。


    我以為他們隻是會讓他受些皮‘肉’之苦的……可是最後不知道被誰報了案,綁匪衝進倉庫一槍打在了他‘胸’口,然後把他拖出去。


    再把他扔進來時,他早就已經死了。為了整個德斯特家族的穩定,爺爺命令我必須用他的身份。而且我也覺得‘挺’好,至少這樣我的負罪感不會這麽深。”


    沈洛楠站在她身側,凝著墓碑上年輕的麵孔說道。


    “我沒想過會遇上你,在機場看到你臉上的淚痣,還有林浩然叫你的名字……我常常在想,如果不能保護好你,那麽我幹脆就不要再來招惹你……”


    “放屁!”蘇小魚黑著臉吐槽道,覺察到此時環境不對,忙又對墓碑作了作揖,“大哥,你別生氣,主要是你這弟弟太欠扁了。你人都招惹了,孩子也有過了,我除了跟著你還能怎麽辦?”


    “對不起……”提起孩子,沈洛楠眼神倏然黯淡,同她一樣,那也曾是他心中的痛。


    “沒關係。反正以後還有機會……”她笑笑,想起了什麽,驀地止住笑,看向他,“喂,沈洛楠,你現在是不是窮光蛋了啊?”


    “我隻是把盛世送了出去,大家族的財權還是必須由我來管。”


    “切……”她瞬間有些失望了,“我還以為我能養你呢。”


    沈洛楠失笑,她腦子想些什麽他真是猜不透。


    “沈洛楠……”她又叫住他。


    “嗯?”


    “回家吧,我餓了……”


    “我們結婚吧……”


    “對不起,再相信我一次……”


    “我們會結婚,相信我……”


    耳邊是誰在說話,低醇的聲音,討厭的聲音……纖柔的手苦惱地捂住耳朵,‘毛’絨絨的腦袋往溫暖又綿軟的物體靠去。


    “喲,這是演哪一出?”


    明黃溫馨的別墅客廳,仰躺在沙發上的神偷支著頭,困‘惑’的眼看向從‘門’外進來的兩個人。尤其是那個裙擺‘亂’糟糟,蜷縮在尹流光身上,不停往他‘胸’口蹭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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