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斐坐上車,茫然看著車窗外,這裏他絕對是來過的。,最新章節訪問:.。


    這些印記還在,就是具體的細節,想不太清楚。


    一定是父親告訴了母親自己過來,讓她照料一個失憶症患者。其實他來巴黎壓根不想見母親和婉柔。


    想起婉柔,殷斐腦袋又嗡的一陣疼痛。


    昨晚的記憶,太不好了。他寧願失憶的是這一部分。


    對他殷斐來說,這種記憶這種經曆,簡直就是羞恥,侮辱。


    沉著臉來到殷母的房子。


    單棟的小別墅。


    早就有‘門’房打開大‘門’讓車進去。


    殷斐還沒下車就看見殷母笑容滿麵的立在草坪上等他。


    “媽,你和婉柔真是消息靈通。有事嗎?”


    殷母目光含笑也含著另一層意思上前挎住兒子的胳膊:“大斐啊,媽今天‘挺’高興的,等會兒你要吃什麽?媽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


    殷母的臉上光鮮燦爛,完全看不出不久前還被氣的心髒病發作的樣子,讓人不禁懷疑那次發病是真是假。


    “不用。我不挑食,隨便好了。媽,您有事就說,我還有其他事情。”


    殷斐醋眉緊蹙,斜了突然看見的別墅客廳‘門’口的金婉柔一眼,修長手指下意識的彈了彈襯衫。


    尷尬。早上的事情剛結束,再麵對婉柔,從內到外全是尷尬。


    “來,兒子,進來嚐嚐小點心,早飯吃了嗎?”


    殷斐肚子咕嚕叫了一聲,確實沒吃。


    隨著殷母往客廳走,路過金婉柔身邊時,斂目,擦身而過。


    金婉柔也沒有做聲。


    提拉米蘇的香味彌漫在沙發周圍。


    茶幾上的小點心,咖啡,都已經備好。


    殷斐手指捏起一塊放進嘴裏。


    “媽,你手藝不錯。”


    殷母嘿嘿嘿笑了,從角落裏攬過金婉柔的肩膀:“都是婉柔給你準備的。這孩子,心裏眼裏隻有你。”


    “哦。”殷斐嚼了一半的點心嚼不下去了。


    “大斐啊,你和婉柔的事情,媽都知道了,看著你和婉柔終於修成正果,媽也是最開心的。過陣子,空了就把婚事辦了,你和婉柔的年紀都不小。”


    什麽叫修成正果?我和婉柔的事?


    殷斐扶額,昨晚,他到底有沒有做什麽?


    ‘毛’病就在於自己想不起來啊。


    男人粗眉微擰,忽然定定的看著殷母:“媽,這些年,你說你快樂嗎?”


    湛黑如墨的眸底有殷母看不懂的一抹情緒,類似憐憫的,一閃即逝。


    “你質疑你媽,什麽意思?”殷母正快樂著的情緒就像做過山車一樣,悠忽的摔下來。


    殷斐手指按著額角,頭痛。


    “媽,錦衣‘玉’食不等於‘精’神充實,我覺得您要是找點自己生活的成就感,更適合你的‘性’格,總比把希望和快樂寄托在別人身上要好。比如做做公益什麽――”


    “大斐!你在嘲笑我?”殷母不待殷斐把話說全,瞬間站起身,失態的打翻了咖啡壺。


    這小子是在嘲笑她無聊嗎?嘲笑她無所事事追著他結婚?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不理解她,怎麽連自己的兒子都嫌棄她?


    臉‘色’昏黃,不由得捂著心口,又重重的坐下沙發上。


    她不快樂嗎?她有錢有閑,有什麽不快樂的。


    但是她確實不快樂。


    她也曾是一個快樂過美麗過的‘女’人,十八歲的時候,就‘迷’戀上殷孝正。


    表白,結婚,被出軌。


    是誰讓她變得不快樂的,是殷孝正,這個人渣,這個下半身動物。現在,連他的兒子都來嘲笑自己了。


    殷斐依舊靠在沙發上,緊緊盯著她,這個母親的心靈這麽脆弱,薄脆的像煎餅,她的生活一定是空虛,寂寞,極度的孤單。


    甚至,內心裏,她都是不成熟的,自我而偏執。


    “媽,我是為你好,你和婉柔,完全有條件走出自己封閉的小圈子,比如你愛打扮,做做美妝生意啊,會演戲,辦個小劇團啊什麽的,不是都‘挺’好。”


    “斐哥哥,我有這樣的考慮哦,找點成就感,對噠,我以後要有好多小孩,然後帶他們在家裏開party。斐哥哥,這樣,你喜歡嗎?”


    金婉柔坐過來溫順的仰著頭看他深邃俊朗的臉,那樣子,那麽的卑微,虔誠。


    她的世界隻有他。


    殷斐側過臉,斂目,沒有看她,早上的一幕,真真的讓他對這個表妹失望之極,甚至有恨鐵不成鋼。


    金婉柔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憋約著嘴要哭,抬頭委屈的求救的看著殷母。


    殷母臉‘色’發青,走到離殷斐有段距離的地方,語氣生硬:“大斐,你媽是好是壞,都是生了你養了你,還輪不到你來嫌棄,我的意思是,你和婉柔昨晚,都那樣了,不能再拖了。男人做了就要擔當,不能白白委屈了婉柔。”


    殷斐垂眸,抿緊了薄‘唇’,睫‘毛’動了動,無力的蓋在了他深邃的眼窩上。


    都哪樣了?


    問題是我不知道我哪樣了?


    這兩‘女’人,油鹽不進,怎麽勸說都不行了。自從他失憶以來每天就是結婚結婚。


    除了結婚嫁人生孩子,她們還能不能有點其他人生的目標。


    腦海中忽然跳出一個人影,那麽閃亮般的存在。


    頭腦又一陣‘混’沌,起身。


    “媽,我還有事,先走了。”


    “艾,大斐――”


    殷母意識到或許自己說話重了,殷斐的腳步已經邁出客廳。


    殷母無奈的看著兒子。


    兒大不中留,終究不像‘女’兒乖巧聽話,就像婉柔,多好。唉。


    所以,她這輩子認定的兒媳‘婦’,隻能是婉柔。


    再說婉柔有什麽不好啊,美麗純潔可愛,知根知底,從小訂的親。


    真是哪哪兒都比那個勾引大斐生下野種的‘女’人強。


    胭脂出了希爾頓後到底被林可思纏著出去一起吃了中飯。


    然後找個理由回酒店。


    幸好林可思不知道她定了機票。


    晚上六點,胭脂終於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飛機上最怕的就是遇不到好旅伴。尤其這種經濟艙。


    胭脂身邊的乘客是個大胖子,男的,十分的胖,自己的座位全盤填滿不說,肩膀手臂那麽粗壯,自然也就占了胭脂這邊的空間。


    胭脂本就瘦弱,靠著舷窗,此時被他排擠的就像根稻草。


    龐大和纖細對比十分懸殊。


    胖子上來就蓋上‘毛’毯睡覺,不一會兒就打起呼嚕。


    胭脂在瘦小的噪音的空間裏,簡直跳機的心都有。


    隻好也扯快小毯子閉眼熬時間。十三小時啊,怎麽過?


    忽然涼冰冰的東西潑在臉上,嚇的一‘激’靈,睜眼:胖子是換了個姿勢,過於龐大的身子刮倒了胭脂麵前小桌上的礦泉水。


    蹙眉,無奈的翻翻白眼,眨眨眼。


    買機票用設麽軟件才能選到好鄰居?


    用手抹掉臉上的水。


    胭脂臂肘碰了碰胖子:“哎,你能不能注意點。”


    “啥?”胖子被胭脂懟醒,睡眼惺忪的瞄了胭脂一眼,對於睡眠被打擾非常的不願意。


    “你看――”胭脂指了指自己的身上,再指了指礦泉水瓶。


    “內什麽,我不渴,謝謝。”胖子異樣的看了胭脂一眼,咕噥一句轉身又睡過去,這次他還把‘毛’毯全都鋪到身上,從頭蓋到腳,深怕被非禮一般。


    艾瑪!買噶的!


    胭脂蹙眉無語,這樣胖的男人也會自戀,還自我感覺超級好的,真是第一次見。


    為了示威,胭脂也將‘毛’毯從頭包到腳,背對著大胖子,閉眼‘迷’糊著睡。


    ‘迷’糊了很久半夢半醒的,忽然覺得呼吸很清新,身邊的那種壓迫感消失了。


    胭脂惺忪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兒,餘光裏發現身邊的大胖胳膊沒有了。座位一瞬間敞亮許多。


    “夜餐你沒吃,餓嗎?”耳邊清亮的聲音,低低的聲音。


    胭脂心房一抖。


    這什麽情況?胖子蒸發了?連聲都變了?


    立時清醒,坐正身子,轉頭看見身邊的乘客,杏子眼睜的溜圓。


    “怎麽?我是外星人?”暗含著笑意的聲音。


    “金,入,正?你會變戲法?然後――”胭脂回頭四處尋找那個國寶級的胖子,周邊竟然沒有。


    “那個胖子是你變的?”太神奇了吧。


    金入正從自己包裏拿出一罐咖啡,遞給胭脂:“我要是會變的話,隻怕那一身胖‘肉’我也不知道往哪裏藏。”


    金入正綻開‘唇’齒笑起來很純真的樣子。


    胭脂沒接咖啡,擺擺手。


    “那你是哪裏來的?我剛才明明,身邊坐的是個胖子。”


    金入正不會告訴她,自己用頭等艙的座和這個經濟艙的胖子換的。


    他更不會告訴她,自己早就通知機場工作的朋友,隻要胭脂買哪一班次的航班就給自己也買一張。


    他更不會告訴她,從此以後,他就要追求她了。


    抿‘唇’似有似無的淡淡微笑把那罐咖啡易拉罐啟開,再次遞給胭脂:“夜餐過了,到天亮還有八小時,你難道有大力水手的菠菜嗎?”


    胭脂歪歪頭,肚子應景的嘰咕幾聲。


    不好意思的接過金入正的咖啡:“謝謝。”


    “沒想到會遇見你。”胭脂應付著話題心裏其實還是很奇怪身邊的本來是個胖子,那裏去了?


    “世界上巧合的事情不多,不過,還真讓你我都遇到了,比如說那次問路,金家人的身份,還有今天的同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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