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朝堂上麵已經炸開了鍋!


    武帝陰沉著臉,朝靖惠太子質問道:“現在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你這個逆子有何話說!”原本是不信太子能做出這種事的,可是……,那寫著自己生辰八字的巫蠱小人,身上紮滿銀針和符咒,叫自己如何能夠不生氣?就算不是太子做的,他蠢到讓人換上了君父的巫蠱小人,也該活活打個爛羊頭


    !


    更何況,此刻被群臣七嘴八舌一說,不免也有一點點信了。


    最要緊的是,不管自己信與不信,隻要太子不能洗清巫蠱之禍的嫌疑,他這個儲君之位就毀了!整個朝廷將會是多大的動蕩?這件禍事又會牽扯多少人?想到此處,不免一陣心血翻湧難抑。


    靖惠太子麵色慘白慘白的,艱難道:“兒臣絕對沒有……、沒有要對父皇行巫蠱之術的念頭!”有些搖搖欲墜,強撐解釋,“原是認識了一名修為頗深的道長,他說隆慶的那塊墳地不僅偏僻,而且風水不好,這樣會讓隆慶魂魄被鎮難以超生。”忍不住帶出一絲惶恐之音,“所以……,要選用一隻臘鵝頌經九九八十一天,用以辟邪,然後鎮埋在墳下改善風水。”


    當即有人冷笑插嘴:“頌經?分明是在行巫蠱之術詛咒皇上!”


    又有人附和,“是啊,太過牽強了。從來沒有聽說臘鵝可以辟邪的,再說了,臘鵝在哪兒?挖出來的,明明白白就是巫蠱小人啊。”


    “此事或許有蹊蹺……”


    “蹊蹺?那可是太子殿下祭奠隆慶公主,哦不,祭奠謀逆之人的東西,必定是慎之又慎,旁人怎麽可以隨便動了手腳?自然是……”


    此刻議論紛紛的人,派係個別,但肯定都不是太子黨一派。這種關頭,太子黨是不敢輕易插嘴的,因而聲音越演越烈,大有一人一口吐沫,就要把太子給淹沒的架勢,靖惠太子獨自跪在金鑾殿中間,叫人看了,有一種珠玉即碎的可惜。()


    姬暮年在後麵靜靜地看著他,感受他承受的壓力,——朝堂爭鬥有多凶險,經此一事,就算是個蠢人也該長點心思了吧。


    前世的時候,哪怕皇帝為了太子的儲君之位,最後將那道士推出來做替罪羊,但是仍然難堵悠悠之口,且就連皇帝本身,也對太子起了猜忌之心,失望就更不用說了。後麵的幾年裏,太子的儲君地位一直搖搖欲墜,整個人也越發頹敗,每每總是借口去外省辦事,以此回避在京城之中的壓力。


    而郗皇後,更是畏畏縮縮嚇破了膽,在後宮之中不敢得罪任何人,半分皇後架子也無,隻知道以討好皇帝而自保,母子兩人都過得十分艱難


    。


    這一世,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眼看周圍群臣一人說一句,有心坐實巫蠱之禍,靖惠太子就快要撐不住,姬暮年終於朝伯父遞了一個眼色,——自己資曆尚淺,不便在這種場合隨意開口,而太子也吃到了教訓,再不幫忙,讓他這一國儲君暈倒在朝堂上,就太難看了。


    “諸位稍安勿躁。”姬師堂是正二品的中書令,就算達不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崇高地位,但說話亦是相當有分量的,頓時讓朝堂安靜下來,“現如今,雖然在太子殿下的祭奠之物裏,發現了巫蠱小人,但多半都是別人做的手腳,一切尚未定論,還是等捉到那個道士,讓人對質再定罪也不遲。”


    靖惠太子渾身早已被冷汗濕透,就連回頭看一眼表示感激,都不能夠,整個人像是被僵住了,一點兒都動彈不得。


    繼而不免又有些懊悔和埋怨,要不是信了姬暮年的話,早早的將二皇兄陷害自己的事情鬧開,他是不是……,就不敢如此恣意妄為了?或許,或許吧。


    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去責怪任何人了。


    而豫王在另一旁冷冷看著靖惠太子,看著姬家的那些黨羽,——反正都是打了標簽的太子黨,不論站不站出來都得下水!站出來,不過是等下死的更快一些!心下冷笑,麵上卻是一丁點兒得意都沒有,有的,盡是兄弟謀害君父的憤恨和震驚!


    “啟稟皇上!”很快有侍衛趕來回報,“城外清虛觀的隻剩下幾個小道童,那個涵虛子道士並不在道觀,說是一早出了門,去訪友,現下正派了人按所說之地趕去!”


    武帝眼中的陰霾之色更濃了,沉聲道:“下去吧。”


    而剛剛沉寂的朝堂頓時又熱鬧起來,“訪友?是趕緊逃走了吧?還是被……,殺人滅口也未可知呢。”聲音不大,剛剛夠大家都隱隱聽見。


    “夠了!”武帝一聲斷喝,“都給朕閉嘴!有什麽話,等抓到了人再議!”心下卻是一片不安,不論那道士是太子指派的,還是別人,此刻多半都早已被滅口了,或者逃得遠遠的,哪裏還能夠抓得住?當下之際,還是想想怎麽保住太子吧


    。


    或是……,不保?一陣難抑心痛湧了上來。


    這個兒子得的艱難,不光郗皇後對他愛若珍寶,自己也是多有寵溺和縱容,才會養出他這一副毫無心機的性子。或許,是自己錯了。既然他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就該從小嚴厲培養,吃點苦頭的!而不應該整天護著他,從來都舍不得讓他承受風吹雨打,以為他寫得一手好字,做的一手好詞,隻要求學上進就夠了。


    武帝穩穩地坐在龍椅上麵,心口疼得厲害,還不能當著臣子們的麵前去揉,更不能叫太醫,否則太子又要再多一條罪名,——忤逆不孝氣病君父!


    可是這個逆子,何曾知道自己對他的一片慈愛之心!蠢笨如斯!!


    *


    “媽的!”大郡王立在門口大聲喝道:“把門給我砸了!”接著便是“轟隆”一聲,郊外一處別院的大門轟然倒下,“走!進去捉了那個道士活活打死!”


    那個死道士給自己的那些房中秘書藥丸,居然有毒性!最初用著效果特別好,後來漸次差了一些,自己便多吃幾粒補上。誰知道如此一段時間過去,就算一次三、五粒也沒有效果,自己不敢再吃得更多,索性停了藥。想著是最近弄婦人弄得太多,身子掏空了,也是有的,耐著性子在府裏調養了幾天。


    哪知道,昨兒居然……、居然他*媽的不行了!甚至一口氣,又重新吃了五粒藥也還是不行,看那小賤*人眼裏閃過的失望,一怒之下,就把她給活活掐死了!今兒麽,就是來找臭道士算賬的!


    大郡王領著人衝進了院子,屋裏一陣搜查沒人,繼而來到後院,果然看見一身道袍的涵虛子,背對這邊,正坐在蒲團上掐訣誦經,明知道後麵有人來了,居然連頭都沒有回一下,瞧著越發讓自己上火!


    “死道士!!”大郡王越發的怒不可遏,上前就是狠狠一記馬鞭子,在涵虛子的背上抽出一道血印,“咕咚”一聲,對方居然徑直倒了下去!不由吃了一驚,“這……”自己才抽了一鞭子,而且是在背上,不能就這麽死了吧?倒不是怕打死人,而是覺得事情十分蹊蹺。


    大郡王等人都轉到了對麵,去查看,有侍衛上前踢了涵虛子一腳,露出正麵,隻見一張臉煞白煞白的,而胸口上則有一道劍傷,鮮血染紅了前襟,看顏色似乎才死了不久的樣子


    。而那傷口又細又薄,隻得寸許,像是一劍插中心髒,甚至沒有透傳後背,就讓人趕緊利落死了!


    “大郡王,有些不對勁啊。”


    “他*媽的,居然有人搶在小爺前頭動了手!!”大郡王罵罵咧咧,心情還在昨夜不能人道的憤怒之中,心下當然也覺得奇怪,但是怒氣不消,揚鞭在涵虛子的身上狠狠抽打,“死道士!就算死了,小爺也要將你抽個稀爛!!”


    正打著,忽地一陣整齊的跑步聲傳來。


    大郡王吃驚的停下鞭子,驚疑道:“什麽人?”怎麽事情越來越奇怪了,荒郊野外的,除了自己,和殺死涵虛子的殺手,怎麽還有第三撥人?隱隱覺得不安。


    來人是皇帝身邊的禁衛軍大統領厲如海,他大手一揮,身後的禁衛軍便分作兩隊沿牆根跑去,間隔幾步站好,訓練有素的將整個後院包圍起來。厲如海上前,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大郡王?”再看看倒在血泊裏麵的道士,皺了皺眉,“皇上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把這屍體帶好!”


    大郡王也是認得他的,結巴道:“這、這……,和皇祖父有何關係?”


    “這事說有點複雜,下官一時也說不清楚,總之是奉了皇命來捉拿涵虛子。”厲如海不想激起對方的逆反心理,客氣道:“既然大郡王剛巧在此,知道此間詳情,那就勞煩跟下官一起回宮,也好做一個見證。”


    做一個勾結道士陷害太子行巫蠱之術,再殺人滅口的見證!


    大郡王還是一個十五、六的少年,且心思都用在了女人身上,哪裏懂得這裏麵隱含的玄機?況且即便他知道,也不好違逆,難道還能違逆皇命敢不去嗎?因而隻得晦氣的點了點頭,不耐道:“行了,行了,我跟你走一趟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留言似乎比較少,大家是不是不喜歡看權謀內容?但是這一段跳不過去,講完這一段就上jq好嗎?看在某顏勤奮雙更的份上,那啥……,小妖精你們懂得~~~每一條留言就是一滴雞血,打了雞血的某顏動力十足~~


    壯士,留下鮮花再走!!否則留下**…………【喂,你夠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公主很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薄慕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薄慕顏並收藏公主很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