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廢物!”趙煜臉色陰沉,喝斥道:“都滾!!”他很少如此動怒,俊美的五官都有些扭曲,目光陰森,過了許久才緩緩消散開。()“也好。”他忽地勾起嘴角,自言自語輕聲道:“阿沅……,這樣就等於確認你還活著,哥哥就放心了。”


    ----很好,很好。


    把暗衛們重新叫了進來,吩咐道:“伺機而動,不論什麽方式,隻要把人活捉回來就行。”說著,又是一聲冷笑,“用過一次的法子,下次就別在用了,不靈光。還有朕的妹妹身手挺不錯的,都打起精神,去吧。”


    “是。”暗衛們如同影子一般消失了。


    趙煜穿了一襲深紫色的寬大袍子,輕輕一揮衣袖,麵如冠玉、豐神雋朗,又帶著九五之尊的雍容華貴,真是說不盡的意態風流。


    他看著湛藍無雲的清空,輕聲道:“阿沅,哥哥等你回來。”


    而在遙遠的東羌帝都,出雲王府內,慕容沅正在雷老虎取了鋼釘,然後重新縫合,忙了小半天功夫。因為端木雍容一直站在旁邊,虎視眈眈,搞得雷老虎渾身不自在,眼見弄完了,忙道:“多謝小羽,多謝。”


    聶鳳翔“哧”的一笑,見自家主子沉著臉,又趕緊忍住了。


    “剩下的,就讓別的大夫來


    。”端木雍容忍了很久了,可是這個活計,隻有慕容沅做起來最得心應手,----總不好為一點點不痛快,就不管心腹大將的腿了。叫了大夫接替後麵瑣碎,然後問她道:“累了嗎?”


    “還好。”慕容沅在清水盆子裏麵洗手,擦幹淨了,放下袖子,然後舒展筋骨進了屋子,往美人榻上一歪,“就是貓的腰酸。”


    端木雍容在旁邊坐下,說道:“這些天我讓給整個王府重新加強了戒備,街麵的各個點兒,也讓人埋伏妥當,可以出門了。”


    ----該麵對的終歸還是要麵對的。


    慕容沅心神微凝,“嗯,就今天去吧。”


    端木雍容叫人備了馬車,招呼她,“好了,我們走。”他有一雙深黑冰涼的眼眸,特別深邃,看向“屬於自己的女人”時候,又帶了一點柔和,“跟著我,沒事的。”


    慕容沅盡量不去看他的眼睛,輕輕點頭,“我知道。”


    今兒又有不同,端木雍容居然不騎馬,改坐馬車,----兩人同乘一輛,自然而然的處在一個幽閉的小空間裏麵,就算什麽都不說,孤男寡女也夠曖昧旖旎的。馬車“得得得”的往前行進,端木雍容又是身寬體闊的身板兒,慕容沅總是時不時的碰著他,有一點點不自在,但也沒有提出異議。


    端木雍容心情挺好的,小家夥不抗拒和自己共乘一輛馬車,說明有進步了。


    隻是眼下是陪她去處置殺父仇人,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一路沉默無聲,然後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宅子,----誰也想不到,出雲王別院的密室裏麵,關押著曾經的西羌大將淳於化!當然了,現在已經是喪家之犬了。


    那天端木淵的宴席上出了事,端木家的人自顧不暇,淳於化見沒機會套近乎便急著回去,畢竟身份特殊,在外頭晃蕩很不安全。結果半路還是著了道兒,奇怪的是,被人抓了起來,卻一直好吃好喝的關在這兒。


    知道今天見到端木雍容,才驚疑不定,有點醒悟,“是你?!”又迷惑,為什麽把自己關了這麽久?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殺人不過頭點地,要殺便殺,想折辱我斷斷不能!”


    端木雍容根本就不看他,也不理他,反正鐵鏈子拴著的安全得很,看向慕容沅,“等下你想怎麽出氣都行,沒事,有我在旁邊替你看著


    。”


    他神色冷冷的,目光堅毅沉穩有如巨石重重落地。


    淳於化如今雖然落魄不濟,當初也是統領幾萬大軍的威武將軍,前呼後擁的,何曾受過這等屈辱?被人當做耗子一樣來戲耍,滋味可不好受,不由怒道:“這小丫頭片子又是誰?!”


    慕容沅凝目看了過去,看著那熟悉的、猙獰的麵容,看著殺父仇人,當初一幕幕慘烈景象又浮現出來。她一聲冷笑,“你忘了?你要我眼睜睜看著父親死去,看著母親受辱,你還要把我也……”惡心的說不下去,利劍一揮,在他大腿上切下一片肉,“淳於化,你全都忘了嗎?”


    淳於化先是吃痛不已,繼而吃驚,“你、你是……?!”他打量著慕容沅,雖然眼前這個女子十分陌生,但她說的那些話,不正是自己跟沁水公主說的嗎?仔細看了看,忽地大叫,“妖女!我記得你的眼睛!你是……”


    端木雍容在旁邊冷笑,“小羽,沒事的,外麵聽不到裏麵的聲音。”


    淳於化咆哮起來,“小賤*人,你居然賣身給端木雍容來殺我!”


    “看來小羽動作不夠利落。”端木雍容臉色沉沉的,自己拔了刀,手起刀落,在淳於化的身上切了一刀,再切了一刀,四、五、六……,他問:“怎麽樣?有骨氣的,再多罵幾句試試!”


    淳於化已經痛得連喘氣都喘不過來了,哪裏還能再罵?滿嘴噴著鮮血,艱難的咳嗽嘶喊道:“殺……,殺了我。”端木雍容又是狠狠一刀,不由淒厲慘叫,“啊……!殺了我……”


    慕容沅看著他的慘狀,血肉模糊、鮮血淋漓,聽著那一聲又一聲的悶悶慘叫,密室裏盡是腥甜鮮血氣息,讓自己心中熱血不停翻湧。當初的血腥景象再次浮現出來,越發清晰,----自己的絕望哭喊,父親的痛苦慘叫,母親的已然赴死,不由顫抖起來,夠了,夠了,自己不想再仔細回憶了。


    最終一劍刺向淳於化的咽喉,結束了他的性命!


    “哐當”一聲,她手中的利劍掉在地上,蹲身下去,眼淚簌簌的掉,----國破家亡、親人消逝,就算大仇得報,又如何呢?終究是一切都破碎了,再也回不去了


    。


    父皇……,阿沅心裏好難過。


    慕容沅的眼淚不停的掉,心中空蕩蕩的一片。淳於化死了,一直支撐自己的仇恨都沒有了,而趙煜……,想起他,那不隻是恨,更多的還是痛啊。想一想和哥哥騎馬上金鑾殿,想一想他說要一輩子保護自己,再想一想他後來的冷酷無情,想一想都痛,痛徹心扉、痛不可擋!可是現在隻剩下他了,隻能想他了,隻能日日夜夜的繼續痛下去。


    “小羽,你沒事吧?”端木雍容走過來俯身問道。


    慕容沅渾身顫抖,四肢百骸都是痛的,她大口大口的呼吸,驚慌失措去摸腰間的荷包,要拿那許久都沒有再吃的藥丸。


    “小羽!”端木雍容沉聲喝斥,“別吃了!”彎腰將她一把抱出了密室,到了外麵幹淨的地方,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裏,緊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吃藥,----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良藥!


    慕容沅覺得前路一片混混沌沌,白霧茫然,有一個高大俊朗的身影站在麵前,抱起了自己,他的胸膛寬闊安穩,他的雙臂沉穩有力,讓自己動彈不得,無法取藥,隻能從他的身體獲取溫暖,再接著,一陣陣溫暖的暖流從自己掌心傳來。


    甚至……,就連背後感受到他的心跳,都帶著奇異的力量,讓自己感到一絲安寧平定。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先是想掙紮,掙紮不出去,然後一點點控製住了那沸騰的熱血,一點點平緩下來,到最後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


    慕容沅軟綿綿的,靠在那寬厚結實的懷抱裏麵,慢慢停止顫抖。在這一刻,也停止了掙紮和思考,就這樣吧,往後什麽都不要去想了。


    ----自己真的是累了。


    *


    宇文極坐在茶樓上最好的一個觀光位置,早上得報,出雲王府有馬車出去,自己已經趕出來坐了一個時辰了。上次端木淵的壽宴之上,淳於化出席,後來卻一直都沒有回府,很有可能……,是被端木雍容抓去向她給邀功了。


    可是上次端木雍容帶著人出門,回來卻不見她。


    不知道是疑兵之計,還是出了別的岔子,自己隻能讓人不斷注視出雲王府,現如今再上門也不方便,免得端木雍容著急,又對她用一些難纏的手段


    !畢竟她的命是端木雍容救的,人在出雲王府,近水樓台先得月,自己不能再把她往端木雍容身邊推了。


    宇文極正這麽想著,就見出雲王府的馬車“得得得”行駛回來。


    端木雍容先從馬車裏麵出來,他……,居然和她共乘一車?!果不其然,接著那個嬌小的身影也探頭出來,端木雍容伸出手,牽住她,甚至還不著痕跡的攙扶了一把,將她護著下了馬車!


    宇文極看得滿心怨恨,握住拳頭,關節“咯吱咯吱”作響,----她該不會已經答應端木雍容了吧?不、不會的,至少還有三年孝期啊!可是若她真的已經答應了,自己又能再做什麽?如果她真的喜歡端木雍容了呢?不說自己沒法拆散他們,就算可以,也不能強搶了她,讓她傷心啊。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她沒有答應他,也沒有喜歡他!


    ----肯定沒有!


    宇文極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而一轉眼,那兩個人就已經進了王府,看不見,更是不免浮想聯翩,這個地方越發呆不下去了。


    回了宮,一心發狠要把端木淵徹底弄下台!


    當年母親小產而亡,如果是人為的話,絕對不會是後宮嬪妃,她們沒膽子動端木家的皇後!想讓母親騰出位置來的人,隻會是端木嫡支,比如端木太後和端木淵,太後因為穢亂宮闈而被活活燒死,現在隻剩下一個端木淵了。


    殺了他,報了仇,自己就去找她!!


    想殺端木淵的人可不止宇文極一個,出雲王端木雍容,朝中其他黨派,怕皇後位置被取締的端木皇後,想上位的二房端木江,以及東羌皇帝大人,----眾人拾柴火焰高,雪花片一樣的罪名,真的、假的,全部都被羅織起來。


    最終,權臣端木淵被諸方勢力排擠陷害,在獄中“畏罪自盡”,三個兒子也因參與父親的罪行,死了一個,另外兩個被罷免官職永不錄用。


    “聽說你要出宮?”端木皇後冷冷問道


    。


    一大早,宇文極剛要出宮,就被皇後的人給攔住帶了過來。雖然這位不是生母,對自己也談不上和善,但畢竟名分擺在那裏,該有的禮數還得保持,“是,兒臣出宮有點是要辦。”至少目前,彼此還是在同一條利益鏈上。


    端木皇後手指纖長,塗著鮮紅蔻丹,揮揮手,讓宮人們都退了下去。


    她站起身來,華麗的衣裙襯出她的雍容華貴、國色天香,緩緩轉回頭,眼裏光線卻是冰棱一樣又冷又刺人,“出宮?有點事?”哼了一聲,“本宮不知道你有什麽事,但卻知道,你最近隔三差五的守在出雲王府外麵。”


    宇文極眉頭一挑,並不是太吃驚,皇後一向把自己盯得很緊。


    “為什麽?”端木皇後問了一句,又道:“起先本宮以為你看上雲郡主,想和出雲王套近乎,可是後來本宮發現,出雲王對他的小師妹很上心,明擺著就是要留下做自己女人的。”圍著養子打量,言語尖刻犀利質問,“難道你要和出雲王搶女人?!那雲郡主不是絕色,你也是不是那種糊塗性子,那麽是為了什麽?你告訴本宮。”


    宇文極抬眼看她,緩緩道:“情之所鍾,心不由己。”


    “放肆!”端木皇後揚起手,最終那一巴掌卻沒有落在他臉上,而是朝著桌麵狠狠一拍,低聲怒道:“什麽情?你有什麽資格去談情說愛?!你要娶的,是我們端木家的女兒!”略緩了緩,“本宮知道,四房的那個蠢明珠你看不上,本宮也看不上,不過也不要緊,明年……,敏珍就十四歲了。”


    至於端木琴,覬覦姑姑的皇後位置,就該死!


    端木皇後目光微微猙獰,冷哼道:“你是皇子,要想做到那個位置,就別忘了我們羌國的規矩!若是沒了端木家的扶植拱衛,你什麽都不是!”


    “我知道。”宇文極回了一句,轉身告退。


    端木皇後詫異的看著他,看著那個已經長高長大,漸漸褪去青澀,不再受自己掌控的冷麵大皇子,涼涼笑道:“好啊,這是翅膀長硬了。”


    宇文極走得極快,周圍的琉磚璃瓦、飛簷卷翹,暗紅色的長長宮牆,姹紫嫣紅的宮中景色,在身前一一飛快掠過


    。出了鳳儀宮的大門,剛要上車,就見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走了過來,微笑道:“寧王殿下,天氣晴好,何不一起找個地方賞花品茶。”


    “何事?”宇文極這會兒可沒有耐心打機鋒。


    姬暮年避開了身邊宮人,將掌心展開,含笑道:“貧道略通相麵相手之術,不知道寧王殿下可有興趣?”


    宇文極目光一驚,直直看著他掌心裏麵的“沅”字,靜了靜,順勢答道:“好,那就有勞道長,為本王也看一看麵相吧。”


    兩人一起去了一處湖心亭,打開窗戶,完完全全屏蔽別人偷聽的可能。


    “你是何人?”宇文極驚異問道:“為什麽寫那樣一個字?!”


    姬暮年笑了笑,用了自己本來的聲音,淡淡道:“因為我見過阿沅了。”


    宇文極在燕國生活了八年,見了姬暮年無數次,隻是稍怔了怔,便認出了他,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一番,“原來……,是你。”頓了頓,“趙煜派你來的?”


    姬暮年搖頭一笑,“寧王殿下說笑了。”將當初靖惠太子的死說了,“寧王殿下不知道這一則關竅,有所誤會,。”然後又道:“我來是找阿沅的。”


    宇文極一聲冷哼,“你找錯地方了吧?她在出雲王府。”


    “我知道。”姬暮年覺得世事有一種奇妙的荒唐,自己居然會在東羌帝都,和從前的“情敵”一起說話。不過自己還要說一件更荒唐的事,他問:“寧王殿下,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什麽意思?”宇文極聽不明白,皺眉道:“有話直說,別拐來拐去的。”


    “前世裏,你早在九歲那年就被人扼殺沉了井……”


    那一番前世姻緣和糾葛,沁水公主的前世人生軌跡,東羌大皇子不過是個片段,此刻說起來,簡直就像一個荒唐的夢。


    姬暮年緩緩說完了,笑問:“荒唐嗎?”


    “你的意思,我早就應該是一個死人了?


    !”宇文極冷笑道:“果然做了幾天狗屁道長,就成了神棍,連說的話都是不著邊際!”


    姬暮年也不生氣,淡笑道:“你不信,為何不去找阿沅求證一下?”


    宇文極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對方,他那麽篤定,那麽認真,仿佛說的全是事實,居然還要自己去找她對質!心思轉了轉,冷笑,“阿沅隻會以為我是瘋了。”


    姬暮年搖搖頭,“有機會,寧王殿下再問吧。”然後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沒有阿沅的庇護,你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你的命……,拜她所賜。”


    宇文極沒有反駁,前世今生雖然不信,但當初自己若是八歲那年就回國,肯定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的!那時候,端木皇後剛剛入宮正盼著生兒子,自己多麽礙眼,對於其他嬪妃和皇子們來說,也一樣擋了位置。


    不由微微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姬暮年問道:“淳於化的事你知道了吧?”見他點頭,繼續道:“別人跟淳於化沒有大仇,也沒那個能耐,能夠讓他一個大活人消,失應該是端木雍容的手段。端木雍容替阿沅報了殺父之仇,之前還救過她的命,以你對阿沅的了解,你猜……,她還能再拒絕端木雍容嗎?”


    宇文極目光一跳,抿了嘴。


    “你可以當我是小人之心,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姬暮年的目光好似秋天一抹宏光,清冷悠遠,“不是說端木雍容這個人不好,但他心思遠大,為人強勢,阿沅和他在一起,隻有聽他的話,才會有舒心的日子過。”看了看宇文極,“如果是和你在一起的話,就完全不一樣了。”


    宇文極先聽著還像那麽回事,後來不由失笑,“你是說,你來成全我和阿沅?”嘲笑意味越發濃厚,一連串的反問,“不是自稱是阿沅前世的丈夫嗎?今生居然拱手把‘妻子’讓人?是要一心一意修道去了?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覺得可笑就可笑吧。”姬暮年神色淡淡的,平靜道:“亂世裏,我這樣的人注定是護不住她的,而她……,也並不願意和我遠走高飛。我有很多對不起她的地方,剩下殘生,母親病故,自己遠離故土不能回,也沒有什麽可期盼的。隻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她,算是彌補和償還她吧。”


    “嗬……”宇文極輕笑,“那道長打算怎麽彌補?怎麽樣讓她離開端木雍容,然後回到我的身邊,讓我好好照顧,再寬解道長前世今生的愧疚之情呢


    。”


    “剛剛得了密報。”姬暮年清瘦如竹,又穿了道袍,很有幾分竹林之士的雲淡風輕氣度,連聲音都是輕飄飄,“就在十天前,西羌的隴右六鎮貴族暴發動亂,已然一起擁兵反了,這個消息下午就會傳開。”


    “當真?!”宇文極著實吃了一驚。


    這可不是一個小消息了,西羌動亂,燕國不定,東羌又是內亂不安,天下的局勢隻怕要變,----不由想到端木雍容,此人已有人主之象,一旦他割據稱霸,阿沅就更加會成為他的囊中物了。


    “我要向父皇請命領兵出戰!”他堅定道。


    “很好。”姬暮年微笑,“倒是省了我許多口舌。”然後搖了搖羽扇,“隻要寧王殿下能夠保住性命,立下軍功,手上擁有一支可以控製京畿的軍隊。”時光陡然變得緩慢起來,他的話,像是漂浮在了空氣裏,“姬某就助寧王殿下一次,成就大業!”


    “你在說夢話,還是笑話?”宇文極看著他冷笑。


    “都不是。”姬暮年輕輕搖頭,俯身過去附耳低語了幾句,然後直起身,看著對方震驚不已的目光,笑容深刻道:“寧王殿下,是不是也覺得有賭一把的希望呢。”


    宇文極的心“咚咚”響動宛若春雷,讓他震動不已,----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自己的仇人豈不是……?!像是有人扼住了脖子,呼吸艱難。


    “所以說,姬某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的。”姬暮年悠然笑了起來,這一刻,隱隱又是那個燕國姬家出身的貴族公子,氣度從容悠閑,“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和法子,你說對嗎?寧王殿下。”


    宇文極臉上的神色再不斷變化,風雲莫測不定。


    姬暮年微笑補了一句,“當然了,前提是寧王殿下還能夠活著回來,手上必須有一支控製京畿的隊伍,這二者缺一不可。”他優雅起身,走到了涼亭的門口,“萬分之一的希望,也是希望,要不要失之交臂,寧王殿下可得仔細想清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東羌的這一卷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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