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胭脂一麵看信,一麵聽得莫赤衣在耳畔急聲解釋,半晌才明白他在說什麽,不由喃喃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掐了自己一把,生疼生疼的。


    本來段淑妃有孕以後,皇帝還每天跑去就有點古怪,而且最近段淑妃和陳貴人臉色又不好,緊繃繃的,根本沒有半點被盛寵的喜悅,這就越發奇怪了。眼下再看了這個讓人驚駭的消息,心情大起大落,既然宇文極已經見過阿沅,肯定她沒死,仔細想想,他的猜測還真有幾分可能!但是……


    莫赤衣飛快道:“若是別的地方,我自然會想法子去營救阿沅,可是在後宮,我卻實在使不上勁兒。”急道:“娘娘,那個陳貴人是不是有問題?!”


    薑胭脂看著他滿目期待的眼神,搖了搖頭,“沒有,就是這點奇怪,陳貴人的確是段淑妃身邊的侍女,這個假不了。”


    “沒問題?”莫赤衣眼裏的火苗一下子滅了,又不甘心,“可是宇文極說他確認阿沅還活著,本來是在東羌軍隊裏的,後來被劫持走了。”


    “赤衣,我知道你著急


    。”薑胭脂輕歎道:“我和阿沅是表姐妹,又是從小一起念書長大的,我對她的關心,不比你少,但陳貴人的確沒有問題。”她想了想,“就算阿沅還活在人世,被人劫走,也未必就是皇上下的手啊。退一萬步說,是皇上,他要藏一個人有太多法子,不一定非得偽裝成陳貴人。”


    “總之阿沅還活著,對嗎?”莫赤衣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說了這句以後,神色稍微平緩了一些,分析道:“如果不是皇上劫持的人,那咱們沒法子想;如果是,且真的藏在玲瓏閣呢?不一定是陳貴人,或許是個宮女,是個假太監,這都是有可能的啊!娘娘,你帶人過去搜一下宮,不就都知道了嗎?”


    “那樣不行。”薑胭脂搖頭道:“假如阿沅在裏麵,那麽我一有動靜,裏麵的人就肯定會把她藏起來,什麽都找不到。”


    莫赤衣目光微冷,琢磨了下,“那就想個法子把人逼出來!”


    “你先讓我靜一下。”薑胭脂蹙眉凝思,沉默了好一會兒,“你先回去,這事兒不能辦得急哄哄的。”惹的皇帝疑心就麻煩了,“過幾天,我再讓人通知你。”


    莫赤衣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覺得小不忍亂大謀,隻得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趙煜還是整天往泛秀宮跑,十五才過來鳳棲宮,薑胭脂說起莫赤衣和自家堂妹的婚事,“赤衣是個急性子,前些天還進宮來問,我家堂妹到底長得好不好看,可真是孩子氣。”自己笑了笑,“不過論年紀都不小了,早點成親也好開枝散葉。”


    趙煜哪有心情管這些?不過皇後閑話,隨口應付了一句,“嗯,應該的。”


    薑胭脂又扯到了別的話題上,兩人話不多,收拾完畢便是安寢,次日早起送皇帝去上早朝,一如平常,沒有任何異樣。


    又平平靜靜的過了幾天,薑胭脂才私下叫了大宮女青霜,吩咐道:“找一支好一點的赤金簪子,配一對金耳墜,簪子給段淑妃,耳墜給給陳貴人,就說她們最近伺候聖駕辛苦了。”穩妥起見,還是先確認一下的好,“記住,別起爭執。”


    青霜挑好首飾去了。


    過了一會兒,揣了一肚子氣回來,“段淑妃那邊還好,接了賞,謝了恩。可是玲瓏閣門口有人守著,奴婢說了是娘娘賞賜東西,也不放行,過了一會兒,陳貴人倒是親自出來接東西了


    。”因為不知就裏,抱怨道:“那陳貴人算個什麽東西?段淑妃都沒有她這麽大的臉,還敢讓人攔著皇後娘娘的賞賜,讓人站在門口等著!”


    薑胭脂起先隻有三分相信,現在已有七、八分了。


    皇帝若是心中沒鬼,怎麽會不讓人進玲瓏閣?且不說陳貴人不算貌美出挑,比不得段淑妃,就算她是皇帝眼裏的寶貝疙瘩,也沒必要攔著不讓人進去,嬪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肯定另有蹊蹺。


    *


    明月皎皎,月華如水,映照出一地蒼穹人間景象。


    趙煜看著剛剛收到的八百裏加急密折,緩緩合上了,輕歎道:“真夠熱鬧的。”


    上麵說,西羌六鎮起義軍大敗朝廷軍,逆軍已經攻到京城,西羌皇室覆滅就在旦夕之間。而外圍,還有還東羌的端木雍容和宇文極,不停向內逼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輪到西羌國內戰火紛飛了。


    可惜燕國才從動亂中平靜下來,不宜大動幹戈。


    趙煜將折子扔到一邊,起身前往泛秀宮,紅塵紛紛擾擾,還好有一處讓心靈棲息的地方。可是妹妹始終有怨恨,難以消弭,仍憑自己百般努力,她依舊怨懟,依舊每次都是冷若冰霜,嗬……,真是固執啊。


    到了玲瓏閣,先問道:“今兒可有什麽事?”


    “皇後娘娘讓人賞賜兩位主子東西。”


    “然後呢?”


    “陳貴人出來接了東西,皇後娘娘的人就走了。”


    趙煜皺眉道:“多事!”但是這也不奇怪,薑胭脂是中宮皇後,賞得寵的嬪妃們一點東西也是情理之中,皇後就得做一個賢良名兒。


    進了內殿,一屋子的燭光映照明亮如晝。


    慕容沅靜靜的坐在窗台跟前,淺金雲紋的繡花上衣,繡紫玉蘭,配蹙金線的玉版腰帶,拖一襲長長尾巴的月白挑銀線裙子。青絲如雲、眉目如畫,嬌怯怯的依在軟枕上麵翻著書,因為長裙掩蓋,看不出腳上鐐銬的異樣,倒真真像是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掩不住的矜貴清麗氣韻


    。


    趙煜很喜歡這樣和回憶一樣的畫麵,靜靜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


    慕容沅聞聲瞧了瞧,見是他,又不聲不響的繼續看書。


    趙煜習慣了她這樣冷麵寡言,也不介意,徑直走了過去。揮退了白嬤嬤等人,在美人榻的另一頭坐下,“阿沅,今天外麵的月亮很好,想不想一起出去看看?”


    慕容沅不理會他。


    趙煜又道:“這麽久了,你的氣還是不消嗎?這個地方才是你的家,你回家了,哥哥陪著你,到底有什麽不好?”


    慕容沅隻覺倒盡了胃口,冷冷道:“你能不說話嗎?”


    趙煜皺了皺眉,卻道:“如果你覺得我不說話,開心一點,那我就不說了。”


    “行了。”慕容沅猛地抬眸看向他,“求你別再假裝好哥哥了,好嗎?現在燕國的江山社稷都是你的,你是九五之尊,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何必跟我過不去?!你把我用鏈子鎖在深宮裏,到底要鎖到什麽時候?!”


    趙煜嘴角微翹,“一輩子。”


    慕容沅心中一片絕望,憤怒的把書砸了過去!


    趙煜一把接住了,放在一旁,然後悠悠道:“阿沅,你忘了嗎?你七歲那年,從假山上麵滾了下來,是哥哥擋住了你,結果你沒有摔著,反倒把我的手給磕在山子石上,戳破了好大一塊肉。”他輕歎道:“那個時候,我不想讓母妃責備你淘氣,就忍痛回去一直沒說。”笑了笑,“而你偷偷給我敷藥,說我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你九歲的那年夏天,我高燒不退,你在**守了整整三天,親自為我端藥,親自為我嚐試溫度,還哄我,不苦。”他輕笑,“阿沅,你親手端過來的,便是再苦哥哥也得喝下去啊。”


    “你學箭術的第一張弓,就是哥哥親自為你做的……”


    “別說了


    。”慕容沅痛苦的緊皺眉頭,內心煎熬,“求你,別說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不想聽……”親人為什麽要變成仇人?過往的那些關愛要如何安放?父親的血海深仇又要如何安放?她滿心都是難言的苦澀,搖頭道:“哥哥你放過我,放過你,不要再這樣彼此相見怨懟,一起痛苦掙紮了。”


    “阿沅,我不覺得痛苦。”趙煜輕輕握住她的手,“有你在我的身邊,隻覺得滿心都是靜謐安寧,一顆心都安定下來,再也不是空蕩蕩的了。”他輕聲道:“你說,我怎麽會舍得放你走呢。”


    “你這個瘋子!”慕容沅咬牙切齒罵道。


    趙煜緊緊抓住她,不鬆手,“阿沅,別離開我。”


    “皇上!!”有侍衛在外麵焦急的拍門,急聲道:“玲瓏閣後院起火了,還請皇上速速回避!”


    “怎麽會突然起火?!”趙煜臉色陰沉鬆開妹妹,卻顧不得多問,嗆人的煙味兒已經壞飄了進來,一把抓起慕容沅的手,“跟朕走!到外麵院子裏避一避。”


    慕容沅腳上有鏈子,被他一扯,差點摔倒,“啊……”


    趙煜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到了庭院裏,正在詢問起火緣由,就聽見玲瓏閣大門口一片吵鬧,不由越發動怒,喝斥道:“誰在外麵鬧事?!”


    門口有人高聲回道:“是皇後娘娘,聽說泛秀宮這邊著火了,擔心皇上,想要進來看一看……”話音未落,傳來薑胭脂的聲音,“皇上,皇上你有沒有在裏麵?!快點出來啊。”


    這邊剛起火,薑胭脂就知道訊息趕了過來,未免也太巧了!趙煜覺得古怪,一時又摸不到頭緒,正在猜測,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大門居然被人撞開!


    薑胭脂一身正紅色的織錦廣袖大衫,容色端莊,神色凝重站在門口,目光好似光束一般,朝這邊投了過來,“皇上。”她嘴裏這麽喊著,視線卻落在了慕容沅的身上,臉色頓時有些蒼白,像是失去了血色。


    趙煜再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就是傻子了。將懷裏的慕容沅放了下來,徑直朝薑胭脂走過去,然後“啪”的一聲,狠狠一耳光扇在她的臉上,目光陰森,嗬斥道:“自作聰明,滾!給朕滾遠一點兒!”


    薑胭脂被他扇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


    “胭脂!”慕容沅怕她再挨打,心下焦急,偏偏不能跑,隻能盡量快步走,上前抓住了趙煜的胳膊,氣得發抖,“你瘋了?打人做什麽?!”


    趙煜臉色陰森森的,看著薑胭脂,“朕看你是皇後的位置坐膩歪了。”


    薑胭脂頓時臉色一變。


    慕容沅更是吃驚,難不成哥哥還要廢了嫂嫂?想罵他,到底不敢拿著嫂嫂的將來跟他置氣,隻得緩和聲調,“哥哥,你別這樣。”忍下心中的氣,勸他,“我跟胭脂說幾句話就讓她走,好嗎?讓她以後再也不來了。”


    趙煜低頭,看著妹妹小鹿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感受著她對自己的央求,心情漸漸好轉起來,微笑道:“好啊,那你好好跟她說一說。”


    慕容沅在心裏狠狠咬牙,腳下更是不自覺的縮了縮,不想讓嫂嫂看出端倪,隻能盡量做出平常的神色,轉身看向她,“你回去吧。”


    宮人們早在皇帝發火時,就遠遠退開。


    薑胭脂哽咽道:“阿沅……”


    “我沒事。”慕容沅朝她微笑,“就是舍不得以前住的舊地方,所以纏著哥哥,和陳貴人擠在一起。”伸展手臂,“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薑胭脂打量著她,看起來的確是好好的,但是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好了,你回去吧。”慕容沅心痛不已,回去吧,別再把你和小玄搭進來,努力撐出微笑,“我是苟且偷生的人,身份不便,就這樣住在玲瓏閣正好。”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胭脂,謝謝你。”


    薑胭脂終於明白哪裏不對勁,----小公主和先帝的感情眾所周知,先帝死了,可以說是間接被皇帝害死的,她肯定是滿心對哥哥的恨,現在卻如此神色平靜,一味的做出和睦親密的樣子。


    不過是……,怕給自己惹事。


    皇帝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又用什麽來轄製她?讓她不得不乖乖聽話。


    慕容沅又道:“我在外麵受了一點腳傷,現在還在養著,等我養好了,再找機會去看你,……和小玄


    。”


    薑胭脂心下明白,她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把自己和兒子給搭進去。


    趙煜冷聲道:“還不走?”又喝斥,“記得管好自個兒的嘴!”


    “阿沅,對不起……”薑胭脂眼中含淚,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救你出去。


    慕容沅卻是微笑,“回去吧,胭脂。”


    *


    “玲瓏閣著火了?”謝琳琅問道。


    “是。”


    “皇後娘娘親自過去了?”


    “是。”謝嬤嬤回道:“不僅過去了,聽說好像還吵鬧了一陣,但是個個嘴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然後皇後娘娘沒呆多久就出來,神色很是不好,皇上一直都沒有出來,還在泛秀宮裏麵。”


    謝琳琅問道:“那段淑妃呢?知不知道情況?”


    “別提了。”謝嬤嬤搖頭,“皇後娘娘剛一過去,就勒令段淑妃和她的人不許出門,估計在屋子裏啥都不清楚。”


    謝琳琅眉頭輕蹙,想起另外一件事,“之前莫赤衣找過皇後娘娘。”


    “沒錯。”


    謝琳琅在心裏揣測著,莫赤衣、薑家、皇後娘娘,以及皇帝最近的古怪,----隱隱覺得藏了什麽秘密,等等,有什麽秘密值得皇後這般冒失?努力的猜著,卻猜不出來,畢竟在她的心裏沁水公主已經死了。但就算猜不出來究竟,也清楚玲瓏閣有秘密,而且是皇帝不肯泄露的秘密,不知是福是禍。


    謝嬤嬤低聲道:“聽說……,皇後娘娘是捂著臉上的鳳輦。”


    “皇上打人了?”謝琳琅驚詫道。


    “多半是。”謝嬤嬤聲音更低,靠近主子,“你說這奇怪不奇怪,皇上居然為了陳貴人,和皇後娘娘起爭執,沒準兒還扇了皇後娘娘一耳光,真是匪夷所思啊


    。要說那陳貴人從前不過是個丫頭,有什麽好的?這裏頭一定還有別的事兒。”


    謝琳琅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沉默了下,“謹言慎行,先靜下來瞧著再說。”


    *


    初冬的陽光清冷而清亮,映得海棠色的窗紗越發通透,極淺極淡極柔,好似一抹春日煙霞籠在上頭。宮人們在旁邊撥弄著暖爐火炭,偶爾發出幾下“呲呲”聲,反襯得寢閣內愈加靜謐,就連窗外的落葉聲都清晰可聞。


    昨兒“火災”一事鬧得不輕,趙煜守了一夜,早朝才從玲瓏閣離去。


    此刻慕容沅拿著一本舊書翻閱,旁邊是白嬤嬤等人伺候,樂鶯和墨玉,一個幫著研墨,一個幫著鋪紙,趙煜不在的時候,還真像是恢複了從前的公主生涯。當然了,得忽略腳上的那幅鐐銬。


    白嬤嬤小心翼翼問道:“公主腳疼嗎?”


    慕容沅淡淡道:“不疼,習慣了。”反倒問了樂鶯一句,“你的舊傷還犯嗎?要是雨天骨頭疼了,我幫你看看。”歎了口氣,“也不讓我用針,還是回頭叫太醫過來吧。”


    趙煜防自己防的緊,任何尖銳物品都不允許碰。就像現在,門口站著的那兩個宮女一直盯著裏麵,一眼不錯,生怕出半點岔子,再往外麵,還有好些武功高強的侍衛,包括當初背棄自己的“夜”,以及被迫低頭的另外三個。


    慕容沅一聲輕嘲,自己現在就像那籠中鳥一般,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隻有看看書、寫寫字,稍微能夠讓自己輕鬆些,提筆落下,卻不知道該寫點什麽,從前那個在玲瓏閣寫字的嬌寵公主,已經不在了。


    後院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屋裏眾人正在奇怪,就聽見院子裏有侍衛吆喝起來,“什麽人?!膽子到底不小,居然敢藏在這兒……”


    “阿沅,阿沅!你在不在裏麵?!”


    一個焦急萬分的聲音,熟悉,久違,親切,慕容沅聽得一呆,手裏的筆掉到紙上都不知道,摔出一片墨汁。片刻後醒神,趕忙往後門而去,被兩個宮女攔住,“公主你不能去,還不知道是什麽歹人呢


    。”


    慕容沅腳上有鏈子逃不走,但是對付兩個宮女綽綽有餘,一掌擊暈一個,另外一個摔在地上,朝著白嬤嬤喝斥,“把後門打開!”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後門的侍衛們攔住去路,卻擋不住視線。


    那邊被人抓住的莫赤衣在拚命掙紮,看到她時,突然僵住了,像是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似的,張大了嘴,半晌才失聲道:“臭丫頭,真的是你……,不枉我在假山裏麵熬了一夜,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


    慕容沅聽了隻覺得心酸,看著他,忍了又忍,方才忍住眼中的淚意,一步一步走下台階,傷感的笑了笑,“你還是這麽莽撞,怎麽能跟小賊一樣翻牆進來呢。”他一定是趁著昨夜混亂,藏了起來,不,是和薑胭脂一起設計的吧。


    正說著話,外麵又是“嘩啦啦”一大群侍衛湧了進來。


    慕容沅懶得理會,倒是仔仔細細打量起莫赤衣。這家夥身量似乎更高了一些,身板兒似乎更厚一些,有那麽一絲男人樣兒了。


    莫赤衣的激動還沒有消失,連聲道:“阿沅,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想上前一步,侍衛們卻壓著他不許亂動,掙紮了兩下,又問:“你回來了,怎麽也不打一聲招呼?是不是皇上攔著你……”


    “莫赤衣!!”趙煜聞訊飛快趕來,沉了臉,“什麽話你都敢說!什麽地方你都敢亂闖!後宮是你一個大男人來的地方嗎?小命要不要了?!”


    莫赤衣不以為意,輕嘲道:“我怕死呢?當年我就要跟阿沅一起戰死的,多活了幾年,今兒再見一麵才死,也挺好的。”


    趙煜臉色難看的好似一片烏雲,冷笑道:“想死還不容易,朕成全你!”


    慕容沅不想讓莫赤衣吃虧,低聲斥了一句,“行了,你別嘴欠。”轉身看向哥哥,“他就是這麽一個莽莽撞撞的性子,你別跟他計較。我跟他說幾句,就讓他走。”


    趙煜冷冷道:“外男擅闖後宮,就是死罪!”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地圖修改了一下,改成戰役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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