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飯菜的白薇走了進來,說道,“少主,池弦夜三天之內讓‘玉’兒姑娘背下《琴樂》,明顯就是在刁難。[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訪問:.。少主就這樣聽之任之?”


    “弦夜所做的布置,並無差錯。想要在半個月之內學完基礎琴藝,本來就是件很艱難的事情。”慕容昭語氣淡然。


    白薇擱下飯菜,繼續說道,“自從您回到曲幽琴院之後,每天都有無數人來拜見。今天還有位真奇怪,硬要說是‘玉’兒姑娘的朋友。”


    北翎‘玉’正從樓上下來,立即說道,“是不是叫做蘇哲文?”


    “好像……就是叫這名字。沒想到還真是‘玉’兒姑娘的朋友。”白薇抬起頭看著北翎‘玉’,驚訝道,“‘玉’兒姑娘怎麽下來了?”


    北翎‘玉’此時已經取下了麵具,素淨的臉上看不出其他表情,盯著白薇手中的飯菜說道,“我聽說,這裏的飯菜都是醉‘吟’樓的大廚做好了統一送過來的。錯過這頓,我就要餓一天了。”


    明明是很平淡的陳述語氣,卻讓人聽著就覺得心酸。想她堂堂北原聖‘女’,竟然落得連吃飯都這麽寒磣的處境。


    錦瑟皺著小臉道,“主子,您若是愛吃什麽,奴婢這就出去給您買。”


    “別說我了,就連你現在也出不去。”北翎‘玉’坐在飯桌前,說道,“你現在可是旁聽,也就是學藝的弟子,不能出去。”


    錦瑟跺了跺腳,“早知道奴婢寧肯不當這旁聽弟子。”


    “聽說曲幽琴院一個旁聽弟子的位置都是千兩黃金,咱們這是賺大了。”北翎‘玉’安慰道。


    慕容昭淡淡補充,“琴院很嚴格,不能攜帶食物。這是為了‘完不成任務罰不吃飯’這一條處罰,能夠落到實處。”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曾經被罰不準吃飯?”北翎‘玉’突然抬起頭,一臉揶揄的看著慕容昭。


    慕容昭坐在飯桌前,淡然說道,“你覺得呢?”


    北翎‘玉’聳聳肩,埋頭專心吃飯。他這樣的百年奇才,自然是不會被罰。說起來,池弦夜沒有說她考試不過關就罰她三天不準吃飯,也還算是比較“溫柔”?


    不知是慕容昭覺得一個人在竹樓中左手跟右手下棋略顯無聊,還是真的看在蘇哲文是北翎‘玉’朋友的份上,他同意了跟蘇哲文見一麵。<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而且蘇哲文還得到他的允許,可以在最近這段時間自由出入瀟瀟軒。


    對於這一些事情,北翎‘玉’則根本不知情。因為她現在的全部心神都在如何三天之內將整本《琴樂》背下。


    背書最快的辦法就是先誦讀一遍,理解其中的含義。然後抄書,能夠快速記憶。


    北翎‘玉’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將兩本厚厚的《琴樂》讀完,但是這其中有很多地方還不明白。這倒不是北翎‘玉’文言水平低了,而是她對於樂理和琴藝這方麵所知甚少,錦瑟雖然是琴師出身,但以前也沒有機會能夠看《琴樂》,自然是不明所以。


    北翎‘玉’捧著書下樓打算詢問慕容昭,就看見他和蘇哲文坐在竹榻上正在下棋。


    “蘇公子,你什麽時候來的?”北翎‘玉’詫異道。


    蘇哲文看見北翎‘玉’眼神一亮,立即起身走到北翎‘玉’麵前,關切道,“我已經來了一個時辰了。不過司墨公子說你在樓上學習,所以就沒有打擾。聽說你竟然能夠有福氣進曲幽琴院,這可是大好事啊,恭喜恭喜。我看,這種大喜事一定要在醉‘吟’樓擺一桌酒慶祝慶祝!”


    北翎‘玉’不由苦笑,大喜事?不過她戴著麵具,這般苦笑他人也看不見。


    “謝謝蘇公子,不過我現在是閉關修藝,在學成之前,都不能離開曲幽琴院。”


    蘇哲文恍然,“這樣啊,那可就可惜了。我還說過幾日就是琴州城一年一度的相琴節,還想邀你一起遊玩。”


    “相琴節?那是什麽節日?”北翎‘玉’疑‘惑’道。


    蘇哲文在琴州城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這幾日有呂少言這個地頭蛇作陪,自然是將這些都‘摸’得‘門’清,晃了晃‘玉’扇說道,“古有伯樂相馬,今有琴師相琴。據說很久以前,琴州城有一位琴師走在路上,在他經過的時候,路邊出售的一架古琴竟然自己響了一下。那琴師低頭一看,就相中了這古琴。這就是琴州城數百年前最出名的琴師鳳凰和她的鳳凰琴的故事。後來就有了這個相琴節的活動。”


    “相琴節是由琴州官府和曲幽琴院合辦,在那一天,街道上會有很多斫琴大師將他們製作好的琴拿來出售,那場景,據說是每年琴州城最熱鬧的時候。很多外地人都會提前好幾個月出發,就等這一天。而且為了增加相琴節的吸引力,曲幽琴院每年都會擺出一架古琴,為它尋找名主。凡是能夠得到曲幽琴院認可的人,都可以免費得到那把古琴。所謂琴師相琴,古琴也要自己選擇琴師。”


    北翎‘玉’雙眼一亮,竟然還會有這麽有意思的事情。


    “當初司墨大家有一把綠萼琴,就是在相琴節的時候尋到的。”蘇哲文又道。


    北翎‘玉’目光不由向慕容昭望去,卻見他的表情平淡,淡淡道,“你不在樓上背書,下來有何事?”


    剛才北翎‘玉’下樓之後,自從看見麵前這個男子開始,就直接把自己的存在給忽略掉了。這種感覺,讓慕容昭心裏莫名有一絲不太痛快。


    北翎‘玉’反應過來,顧不得跟蘇哲文敘舊,連忙捧著《琴樂》走到慕容昭麵前,“這裏有幾處不太明白,能給我講解一下嗎?”


    “七弦樂理,是指七弦琴……”慕容昭垂下眉眼掃了一眼,清冷的聲音在竹樓中響起。


    北翎‘玉’認真聆聽,時不時點點頭。


    旁邊的蘇哲文就這樣被華麗麗遺忘了。不過能夠跟自家崇拜對象待在一個屋子裏,這家夥就很高興了,哪管自己是不是被遺忘了。自顧自搬了個凳子坐在旁邊聽著,雖然完全聽不懂,但也覺得司墨好厲害。不愧是天下第一琴師!


    深夜,月上中天,竹樓二層的一處房間之中依舊是燈火通明。錦瑟已經被北翎‘玉’打發去睡覺了,現在這房間中就隻剩下她一個人挑燈苦讀。


    這兩天北翎‘玉’已經將《琴樂》上下兩冊所有不懂的地方都找慕容昭‘弄’清楚了。如今旁人都幫不了她,她隻能靠自己背下來。


    油燈搖曳,北翎‘玉’坐在書桌之前,照著《琴樂》一筆一劃抄寫。抄書素來都是背書最快的方法,而且也不渝會在大半夜打擾旁人睡眠。


    明天就是考試之日。北翎‘玉’已經將《琴樂》上冊抄下,如今下冊也快抄完。但是她並不是過目不忘之人,遠遠達不到抄一遍就能將其背下的地步。這樣厚厚猶如字典的兩本書籍,至少也需要一個月才能完全掌握。別人最少都學了半年,如今隻給北翎‘玉’三天的時間,確實是強人所難。


    北翎‘玉’擱下筆,‘揉’了‘揉’泛酸的手腕,隨手端起旁邊的苦茶喝了一口,提神。低下頭看著自己抄寫的《琴樂》,北翎‘玉’仔細回憶了一下,隻對某些知識記了個大概,更多的知識卻是記不下。


    輕歎了口氣,北翎‘玉’沒有放棄繼續提起筆,蘸了蘸墨水,尚未落筆,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難道是錦瑟看自己大半夜沒睡過來催促?北翎‘玉’起身打開‘門’。但是‘門’外的人卻讓北翎‘玉’驚訝,竟然是慕容昭。


    這家夥隻有在她需要幫忙釋義《琴樂》的時候才會出現,平時就跟蘇哲文兩人下棋,或者外出和那些人寫詞作詩撫琴談情,可是好一番瀟灑。這個時候怎麽會想起自己?


    麵上疑‘惑’,北翎‘玉’卻什麽都沒說,隻是淡淡看著慕容昭。


    “已經三更天了,你打算明日考場睡覺?”慕容昭站在北翎‘玉’‘門’前,一手指著‘門’外的月‘色’,另外一隻手背在身後。


    北翎‘玉’讓身請他進來,臉上的倦容掩飾不住,“我打算臨陣磨槍。”


    “你今晚沒有吃飯。”慕容昭環視著北翎‘玉’的房間。其他照舊,就是那書桌之上,堆著厚厚的一大遝紙,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墨‘色’小楷,整個房間都充斥著淡淡的墨香。


    北翎‘玉’這才想起自己今天抄書太過入神忘了吃飯,被眼前這人一提醒,倒是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忙忘了,沒事,反正快天亮……”


    北翎‘玉’話音未落,眼前這人卻從身後拿出一個食盒擱在桌子上。簡單的檀木食盒,掩不住的‘誘’人飯菜香味。


    “你……給我留的?”北翎‘玉’訝然。


    慕容昭徑直走到北翎‘玉’的書桌前,拿起她抄寫的《琴樂》觀看,淡淡應了一聲。


    沒有客氣,北翎‘玉’打開食盒,‘色’香味俱全的兩菜一湯,一大碗白瑩瑩的糯米飯,沒想到她北翎‘玉’有朝一日還會為了一碗飯而高興。


    書桌旁的慕容昭本隻是隨意一看,但是眼神落在那娟秀規正的小楷裏,頓時微微一愣。書法各有不同,更多人偏愛狂草行書,抑或那些或清瘦或粗狂的各種顏體柳體,很少有人喜歡這種正正規規的官方正楷。


    像這種正楷字,一般隻有那些專‘門’從事抄書販書之人為了讓買書的顧客可以看清書中的內容,才會專‘門’練這種字體。因為它非常正規嚴謹,略顯呆板,一般隻有孩童啟‘蒙’的時候會練一練,之後就會更換字體。


    慕容昭除了見過翰林院那些編纂史書的老學究用正楷,就隻見過一個人。而且她的正楷,端端正正,自有一番大家之氣。慕容昭曾經問過她為什麽不練一‘門’飄逸骨勁的字體,那‘女’子竟然不以為然告訴他抄書多不方便,看書的人稍有不慎就會看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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