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雖然有十日的時間,但也要加速破案。[]-79-


    北翎‘玉’點了點頭,“那你們在外麵小心,我去牢房和譚香再溝通溝通。既然是人為,也許他會對你們下手,萬事小心!”


    “最好是忍不住對我下手,就讓我領略下這是什麽手段。”慕容昭冷冷一笑,拳心握緊,手掌中的青‘花’瓷杯頓時變成碎片。


    慕容昭和白薇出去調查,北翎‘玉’則再一次來到縣衙大牢。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過來,譚香這麽好的線索,北翎‘玉’怎麽會放過?但是之前來過兩次,第一次譚香呆呆流淚,好像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看不見。


    第二次的時候情緒好一些了,隻是一問跟命案有關的事情就會像得了失心瘋一樣陷入癲狂,胡言‘亂’語。


    但這時候北翎‘玉’不得不再來第三次。這個‘女’人親曆兩次血案,她一定是案子的關鍵。


    昏暗的牢房之中,譚香被單獨關在一間。簡陋的牢房之中,地上隻有些幹草。雖然是大半夜,但是譚香並沒有睡覺。她窩在牢房的牆角,還穿著那日的嫁衣,雙手抱膝。


    本來應該換囚服的,但是譚香情緒‘激’動,眾人也就沒有勉強,她似乎對這身嫁衣有很深的感情。


    北翎‘玉’也覺得她很可憐,一個‘女’人,在大婚之日遭遇了如此血案。一次就已經夠讓人刻骨銘心,更何況她還經曆了兩次。也難怪會變成這樣,沒有瘋已經是很堅強了。


    北翎‘玉’命官差打開了牢房的鎖,徑直走到‘女’子麵前。


    她穿著一襲嫁衣,但是臉‘色’蒼白,頭上的發飾也不知在什麽時候‘弄’丟了,青絲散‘亂’。嫁衣上有著不少灰塵鞋印和血汙,髒兮兮的,但是她卻固執的穿在身上。


    北翎‘玉’不打算一來就問血案的事情,免得這‘女’子情緒‘激’動,還需要循序漸進。


    “譚香,你怎麽還沒睡覺?”北翎‘玉’蹲在譚香麵前,問道。


    譚香抬起頭看著北翎‘玉’,她本來生的貌美如‘花’,隻不過因為挨打臉上有一塊烏青,但是也難掩她的天生麗質。


    “我閉上眼睛就會看見五郎,看見三少爺,看見那些死去的人,我不敢睡。”


    譚香並不像那些頑固的犯人不配合,對於北翎‘玉’的問題老老實實答道。


    北翎‘玉’看著這個被惡夢折磨的‘女’子,多了一絲同情,“聽說你們家是做香料的,我對香料也很感興趣,能不能說來聽聽?”


    北翎‘玉’特意撿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開始循序漸進審問之法。(.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譚香不知道為什麽這位大人會問這種問題,但是她也知道這是審訊,而且製香本來就是她所擅長的,立即就開始講起了製香的種種。


    中原之人愛用香料,常常佩戴香囊,或者是用香薰衣衫,還有沐浴用的香油,熏屋子用的檀香等等,很是講究。因此香料鋪子也就應運而生。


    譚家是調香世家,不管是香囊還是香薰香油都有涉及。而且還有祖傳的調香手法,能夠配製出一些旁人做不出的香料,因此在幽城的生意很好。


    譚香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她調香很有天賦,所以也經常回去香料鋪子給爹爹打打下手。


    “……我們家的香料生意,一直都是幽城最好的,而我也很喜歡調香,經常會去鋪子裏調香。也就是那一天,有個錦衣公子闖了進來,我正端著一盆剛剛曬好的香粉,一時失手,手中的香粉就撒了公子滿身。他似乎是要發怒,但是看見我之後臉上的怒氣就變成了笑意。我執意要跟他洗衣服,他便脫下外衫,卻問我是誰家小‘女’。”譚香說著,臉上漸漸出現一抹懷念之‘色’。


    那就是這個本來天真爛漫‘女’子的初戀。


    在一個午後,闖進來的富家公子,被香粉撒了滿身,卻對這良家‘女’鍾了情,不僅沒有怪罪,反而更加殷勤。


    跟齊斌說的一樣,可惜了這麽好的一段姻緣。


    說到這裏,譚香就停了下來,跟以往一樣,隻要涉及到齊泰,涉及到易家五郎,她就會再也說不下去。


    畢竟讓她經曆過這樣災難的人去回憶當初的種種,也確實是一種折磨。


    北翎‘玉’也沒有‘逼’問,反而是說道,“今天幽城百姓們群情‘激’奮,要將你火祭,你可聽說?”


    “民‘女’雖然被關在這裏,但是也聽差大哥說過這件事情。更知道司墨大人定下了十日破案的期限,民‘女’感‘激’司墨大人的救命之恩,但是民‘女’本就是不祥之人,還請司墨大人將我火祭,平息地母娘娘的怨怒,不要再牽連無辜的幽城百姓。”譚香突然跪下來,淚眼盈盈道。


    北翎‘玉’沒想到這‘女’子竟然覺得幽城死這麽多人是因為她自己。難怪她毫不反抗,難怪她什麽都不肯說,原來她隻想一死平息一切。


    “你怎麽就知道幽城的命案是因為你,不說之前,就說現在你被關在大牢裏,怎麽能夠出去害人。難道你還會分身術不成?”北翎‘玉’微微挑眉。


    譚香抬起頭看著北翎‘玉’,眼神中有一絲茫然,“如果不是因為我,為什麽三少爺會死,齊家遭了災。為什麽五郎會死,易家、譚家還有幽城許多人家都死了人。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為什麽會在我的大婚之日出事。一定是因為我,一定是因為我不詳,因為我有罪,所以上蒼要懲罰我。”


    “如果你有罪,請問一下你從出生開始到現在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是殺過人還是放過火?這世上那麽多的殺人犯搶劫犯都沒被老天怪罪,上蒼為什麽要把罪責給無辜的你?”北翎‘玉’一連串的反問,讓譚香徹底啞了語。


    她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錯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上蒼毀了她兩次婚典,但是所有人都說她不詳,都說她是妖‘女’,所以她應該就是妖‘女’吧。


    更何況,她還有一張這麽美麗的臉,更加符合了妖‘女’的標準。


    北翎‘玉’蹲下身將她扶了起來,“譚香,上蒼不會將罪罰降給無辜的百姓。就算你真的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幽城的百姓就該跟你陪葬嗎?這根本就不是天災,而是**。”


    譚香一臉茫然,“**?”


    “剛才我跟你說司墨定下的十日之約,不是想讓你對他感‘激’戴德,他也不需要這些東西。我隻是想告訴你,司墨和我都不相信鬼神之說,所以才會堅持查案。不管這案子有多麽艱難,我們都在堅持。而十日之約的風聲剛剛傳出去,那個幕後黑手果然有了行動,今夜死的人是之前的數倍,就是為了‘逼’迫司墨收手,就是為了讓司墨趕緊結案,就是想將我們嚇走。”北翎‘玉’淡淡說道。


    譚香不可置信,驚訝道,“大人……你……你的意思是說,幽城的這麽多人,三少爺,五郎,還有那些死去大人,這……這不是怨鬼複仇,這都是人為的?”


    北翎‘玉’肯定的點了點頭,“對。這就是人為的。如果你想給齊家、易家、譚家還有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報仇,就請好好配合我的調查。讓他們能夠在黃泉之下瞑目!”


    譚香顯然沒想到這幾百口人是被謀殺的,一時間情緒接受不了,整個人都呆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整個人都陷入一陣歇斯底裏。


    北翎‘玉’沒有催促譚香,就讓她一個人發泄情緒。等譚香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北翎‘玉’發現譚香現在看起來雖然更加虛弱,但是整個人的‘精’神都比之前好。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不管是誰被蓋上“妖‘女’”“罪人”這種名頭,不休說別人的態度,自己的心理壓力肯定很大。


    更何況她的前後兩任夫君都死了,似乎就是在佐證這種說法。幽城的兩次災禍,都是從她成親開始。


    老實說,就連北翎‘玉’自己都不能肯定這‘女’人跟幽城命案沒有關係。畢竟每次她都是幸存者,不過今晚突然驟增的死亡人數,不僅讓那幕後黑手‘露’出馬腳,也少部分減輕了譚香的可能‘性’。


    “大人,您請問吧。如果真的是民‘女’不詳,給三少爺五郎和死去的百姓們賠命,民‘女’自願被火祭。但是如果真的是有幕後黑手,譚香一定要抓出這個毀了民‘女’一生的人!”譚香握緊了拳頭,咬牙道。


    北翎‘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勸慰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幽城命案的凶手。咱們一個個問題來,你是兩次血案的幸存者,就先從三年前的齊家成親案說起吧。”


    “我……我對不起三少爺。”一提起這個,譚香眼眶頓時泛起了眼淚。


    北翎‘玉’安慰道,“在來這兒之前,我去找過齊斌。他說不怪你,你也是個可憐人。”


    “大少爺竟然不怪我。”譚香擦了擦眼眶溢出的眼淚,哽咽道,“大少爺和三少爺都是好人。三年前事發之後,他們都說齊家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是報應。但是民‘女’不這麽想……”


    時光倒撥回三年前。


    譚香和齊泰的相處非常順利,這其中雖然有齊老爺和齊斌的推‘波’助瀾,但最主要的一點,還是因為齊泰竟然也對製香很感興趣。


    他們兩人因一捧香粉結緣,齊泰被眼前這個良家‘女’的容貌驚‘豔’。但是譚香再漂亮,齊泰這樣的大少爺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見過,還不會因為見了一麵就非要娶這個‘女’人。


    譚香將洗好的衣服還給齊泰。他們在香料鋪子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早早被齊泰身邊的小廝告訴了齊老爺,齊老爺調查了譚香的背景之後覺得這‘女’人是個良家子,這才有了齊斌之後的種種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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