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呢,即使你真的不是我們老大,可是這幾個月來你講義氣夠哥們,真心誠意地為兄弟們著想,不是老大勝似老大,而且酒量那麽好,武藝也不錯,這些兄弟們都看在眼裏,他們從心底裏愛戴你,不想對你好也不行呢。<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一番話說得寧小葵感動之餘又慚愧連連。她哪有他說的那麽好。不過兄弟們既然真心誠意這麽待她,還有什麽好說的,帶領大家發家致富才是最好的回報!


    “現在山寨的存糧怎麽樣?”


    “沒有了,隻夠明天一頓早飯的。”光頭兩手一攤無奈道。


    “沒關係,咱明天就開工,山賊嘛,天地萬物任我所取,豈會被一張嘴所累。”豪氣地拍著他的肩膀大聲說著,又恢複從前那個信心滿滿的寧小葵。


    生活總要繼續,悲傷和喜悅隻是一種選擇,她寧小葵才不是那種哭哭啼啼自怨自艾的小女人呢。


    第二天吃過早飯,寧小葵在忠義廳開會。


    聽取了兄弟們匯報的情況,寧小葵分析出山寨不景氣的幾個原因。第一,群龍無首,弟兄們軍心不定,人心渙散。第二,光頭管教不嚴,沒有規矩,平時也不操練,十分懶散。第三,分工不明確,很多人人浮於事。


    當即立斷,寧小葵立法三章。第一,每天要操練,第二,立規矩,嚴格規章製度。第三明確責任。衝鋒前線的,記賬入庫的,抓生產紀律的,管後勤工作的,一一分工明確。


    很快,一整頓,散沙便擰成了一股繩。


    首次伏擊告捷,雖然也隻是十取二三,但這一票也足夠弟兄們半個月吃的了。有了錢,寧小葵又派人下山買了點雞鴨牛羊魚苗和菜種等,開始生產補給。一開始,兄弟們自由慣了,哪裏受得了種田勞動的苦,寧小葵就不顧腿疾以身作則帶頭勞作,同時賞罰分明,勤勞的獎懶惰的罰,半個月下來,弟兄們服服帖帖,一個個都是生產好手。


    於是胭脂山就出現這樣一副場景:操練場上英姿威武,阡陌之間勤勞耕作,不遠處房屋連綿起伏,炊煙嫋嫋,間或雞犬相鳴,牛羊酬唱,好一派祥和的田園生活。


    緊接著寧小葵又承諾,過幾個月打好經濟基礎了,就允許弟兄們把家人接來,再幫光棍兄弟們解決個人問題,爭取打造一個和諧平和的自然村落,再不要過那刀頭上舔血的日子了。(.好看的小說


    當然,山賊畢竟是山賊,山賊根子裏的野性和賊性注定他們不可能一下子變良民安分種田的。寧小葵深知物極必反,壓迫太緊了便有反抗的道理,每過一個星期便讓兄弟們下山“活動筋骨”。憋了一個星期的兄弟們每到這一天時,一個個如狼般嗷嗷叫,渾身使不完的力氣,爭先恐後俘獲戰利品。


    期間又遇到了一股子流竄賊匪,看中胭脂山的地理環境,又知道大當家的是個女的,便有心前來搶地盤。結果在寧小葵的帶領下,將鞭炮綁在十幾頭牛身上,點燃後受驚牛群橫衝直下,狀如千軍萬馬,兄弟們趁機殺下,一鼓作氣,把幾十個流匪殺得哭爹喊媽,屁滾尿流,再不敢靠近胭脂山半步。於是,寧小葵越發深得人心。兄弟們都認為,跟著老大,閑了種種田,累了放放羊,骨頭癢了打打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過得是逍遙又自在,給個神仙做也不換。


    生活安定而富有意義,隻是,寧小葵的心總有一道傷痕勒住,一扯就會疼。


    妖孽沒有找到,根據她的描繪請人繪畫了妖孽的像,光頭不斷派人尋找並拜托江湖上各路朋友留意,然而依然石沉大海,沒有一點消息。仿佛妖孽像變成了氣泡的人魚,消失得無影無蹤,抑或是一道春夢,劃過心尖,還沒來得及感受它悸動心靈的美好時,它就消散如雲。


    但是沒有好消息便也沒有壞消息。


    寧小葵固執地相信,妖孽隻是迷路了,或者失憶了,抑或是心有苦衷,但不管怎樣,他是活著的。也許某一天清晨她醒來,會發現他就趴在床頭看她,然後溫柔一笑,“離華兒,我回來了,你想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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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羈押房。


    姬丞相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上上下下逡巡在月殊華身上。


    月殊華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拜斂,“公公。”


    “回去吧。”姬丞相淡淡道。


    “我,我不能回去。”月殊華低聲道,“很快便要升堂審案,我,我是原告,也是人證,缺席不得。”


    “嘿嘿……”姬丞相忽然一陣森冷的笑,令人背脊發涼,“月殊華,你告狀想置於你姐姐死地,老夫理解。但老夫要告訴你,月離華,老夫要保她。”


    “為什麽,公公,那個賤人是殺人犯,她殺了我的母親啊!”月殊華眼淚倏然滾落,嘶喊道。


    “殺人犯?”姬丞相目光如刃直插她的肺腑,“難道你就不是?”


    “什麽?”月姝華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姬丞相忽然鬼魅般嘶嘶一笑,“姝華,那一晚楚玉在你肩上咬的一口,夜深人靜冤鬼叢生之時,你可曾感到那噬心蝕骨般的痛。”


    “啊……”月姝華驚叫一聲,一張頓時麵無人色,一下跌坐在地,渾身抖如撒康。


    “想在姬府中殺人而全身而退的,至今還沒有人做得到呢!”姬丞相冷冷一笑,厭棄的眼神如刀,“想不到你這樣一個弱質女流,心倒是相當得狠,我從前小看你了。”


    “那公公為,為什麽……”月姝華抬起慘白的臉,哆哆嗦嗦地問。


    “為什麽不揭穿你是不是,為什麽不告訴嵐衣,為什麽不將你送官法辦?嘿嘿,死一個青樓女子算得了什麽,更何況,抓人把柄以之威脅是老夫最最擅長的。”姬丞相摸著胡子露出狐狸般微笑。


    “公公讓我撤狀是嗎?”月姝華瞬間明白,慘笑著一字一字道。


    “你還算聰明。”


    “為什麽,為什麽,公公要這麽幫這個賤人。”月姝華爬行幾步,一把抓住姬丞相的衣擺,泣血嘶叫,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她到死也不願瞑目,這個賤人她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會來保護她,連從前對她恨之入骨的小侯爺也幡然改變,現在又加上一個老謀深算一雙毒眼能看穿一切的公公,這到底為什麽?


    “人都是有價值的,嘿嘿,月離華她遠遠比你有價值的多。”姬丞相毫不留情道著,一下拂去她抓著衣擺的手,又殘忍道,“老夫在外麵等你,你若想通了,就出來。若不願出來,那到時人頭落地先要死的就是你了。”


    “不,不要……”月姝華猝然心驚,恐懼如潮水一下漲滿了她的眼睛,跌打滾爬又再次死死揪住姬丞相的袍子,“我跟公公回家,我跟公公回家。”


    月姝華不是笨人,她雖不明白姬明柳為什麽要保護月離華,但他勢大滔天,心狠手辣。她太明白不過,他說要保月離華便真的能保住月離華,他說要她死便真的可以讓她悄無聲息地死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她必須保全一條性命才可以報仇。


    月離華,賤人,我先讓你滋潤地活上一段時間,但總有一天,我會送你上斷頭台的,我發誓!


    天氣越來越熱,驕陽似火的太陽炙烤著大地,沒有一絲風,稠乎乎的空氣好像都凝住了。


    姬丞相站在陰涼處看著坐在柳樹下一遍遍吹著葉笛的兒子,淒清而寂寥的身影像心田上一道深重的溝渠。他歎了口氣,這個兒子,真的一點也不像他,自從那個丫頭走了,他像變了個人似的,表麵上生活依然一如往昔,工作,練武,去重建的府邸處監工,但心卻被毒蟲咬了一口,毒素一點一點在蔓延,已有開始潰爛的趨勢。


    “我知道你那日為什麽放走了她,月姝華撤狀了,可以把她找回來了。”姬丞相淡淡地對著那道身影道。


    笛聲隻是停頓了一下,依然繼續著。


    “我的話你聽到沒有。”姬丞相有些慍怒。


    笛聲終於停止,小侯爺沒有轉身,看著陽光下波光粼粼的碧波,語聲淡如風,薄如雲,“我不會去找她的。”


    “為什麽?”


    “有些時候誤會可以解開,但有些傷痕不可磨滅。”灼亮的光暈打在他俊逸的五官,依然照不開他深邃暗鎖的眉眼,他輕輕道著,然後緩緩轉身,柳樹上知了輕狂叫著,陽光一地的斑駁,姬丞相覺那道清瘦的身影那般輕淡的,如隱沒在水墨畫中的淡如煙雲的一抹,眨眼間就可以消散。


    “相爺,相爺,太後急詔,要您即刻進宮。”急衝衝而來的張風雷,一語驚破了他的心緒。


    “何事?”他蹙眉問道。


    “好像邊關出事了。”


    “馬上給我備車馬。”臉色一變,他急忙吩咐道。


    “好。”


    急奔進宮時,議事殿上臉色鐵青的太後和一臉睡意朦朧的小皇帝已在座了。一旁大臣個個麵色凝重竊竊私語。一見他進來齊刷刷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


    他心中立即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果然入殿還沒來得及施禮,太後已將一封邊關急報一言不發扔給他。


    他展開一看,頓然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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