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寧小葵驚奇地發現陽光燦爛,風兒和煦,緊貼的胸膛肌理彈性健美,得得得——身下的馬兒不緊不慢地踱著碎步,一派悠閑自在。(.$>>>棉、花‘糖’小‘說’)


    墨黑如玉的眸對上了她惺忪朦朧的眼,淡淡道了句,“醒了?”


    寧小葵一個激靈,霎時眼清心明,一推姬嵐衣坐起身,怒道:“昨晚是你丫的打……啊——”


    話還沒說完,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掉下馬。


    小侯爺把她撈起來,冷冷道:“不會騎馬就老實呆著。”


    “姬嵐衣,你個暴君!你為什麽要拴著我,我說了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寧小葵罵道。


    心再次刺痛,小侯爺的臉瞬間掛了冰霜,猛然一馬鞭下去,那馬一聲嘶鳴,撒開四蹄疾馳。


    寧小葵哪裏提防他會如此發怒,嚇得尖叫,死命抱住馬脖,隻覺得兩旁的風啊,樹啊,一個個呼嘯而過,心直揪到了嗓子口。


    半頓飯的功夫馬兒依然沒有停的跡象,寧小葵耳鳴目眩,感覺有什麽東西頂在喉嚨口,壓下又頂來,壓下又頂來,終於,最後一下抵不住了,哇——地吐了出來。


    馬兒終於被勒住了。


    小侯爺看著伏在馬背上麵色蒼白,瑟瑟抖嘔吐的寧小葵,心中不忍,情不自禁伸手去拍她的背。


    寧小葵想也沒想,轉身就是一拳。


    出忽意料這一拳小侯爺非但不躲,反而合身迎向她。


    寧小葵一拳擊上他胸膛的時候,身子也被他死死抱住了。


    “你放開我!”寧小葵掙紮。心內有些害怕,又有些莫名,小侯爺以前可從來沒有如此侵犯的動作。


    小侯爺喘息著,死死扣住她,掙紮間兩人呼吸相聞,肌膚相貼,曖昧的灼熱像融化的蜜蠟一般,燙進四肢百骸。


    然後,寧小葵就覺脖子裏一燙,一個吻帶著足以焚燒一切的溫度落下,她渾身一抖,轟然石化。


    “是你招惹了我,讓我焚心煮骨到現在,如今你想抽身離開,這世上如何有這等便宜之事?”耳邊,小侯爺喘息著一字一字道,語氣忿恨而悲楚,其中一縷陰鷙之意執拗纏繞,聽來令人寒栗。


    原來說到底依然還是為著一個男人的尊嚴!一個從前不要的女人,突然愛上了別人,固執地要離開他,他顏麵無存了,何況對方是那樣一枚重要的棋子,於是他喪心病狂了,想要狠狠禁錮住她。(.無彈窗廣告)


    寧小葵從內心深處哼出了一聲奇冷無比的笑,“你終於說真話了。”


    小侯爺一怔,不明白她說的真話是什麽意思。


    “這麽多天來,你救我照顧我,我不是木頭,我心存感激,雖然我知道你的目的不單純。所以我恨不起來你,所以我告訴自己,朋友做不了那至少也別做仇敵了。可是現在不行了……”寧小葵搖了搖頭,眸光越來越冷,冷如高山的雪,寒潭的冰,“你卑鄙地想囚禁我,不僅想讓我做你的棋子,還想做你的玩物,姬嵐衣,這一刻,我忽然覺著你很惡心。”


    小侯爺臉上如被抽了一鞭子,麵容一下失了血色。


    須臾,他突然抖顫著嘶笑起來,“玩物?月離華,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我堂堂侯爺要什麽美貌的女子沒有,我何必要玩弄你這樣一個要色沒色要品沒品還刁蠻任性的賊婆娘!”


    “那你******為什麽親我?”寧小葵如挨了一記耳光,尖叫道。


    “我現在收回了。”小侯爺用力抹了一下嘴唇。


    “姬嵐衣,你個無賴!”


    “彼此彼此,多謝誇獎。”小侯爺一挑眉,眉宇淡冷。


    寧小葵氣得渾身發抖,“從今天開始,我向你宣戰!”


    “你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看我怕是不怕?”小侯爺冷笑。


    “好,你等著。”寧小葵咬牙切齒道著,忽然掙紮著要下馬。


    “做什麽?”


    “姑奶奶不想跟你乘同一匹馬。”


    “不必糾結,買馬的錢你也出了一半。”小侯爺淡淡道。


    呃?寧小葵一摸身上的荷包,擦,果然空了。


    “姬嵐衣,你還我的錢!”寧小葵尖叫著廝打上來。


    才到手還沒捂熱的錢又沒了,又得過上風餐露宿的窮日子,寧小葵要瘋了。


    “駕——”小侯爺一夾馬肚,立即催動馬又跑了起來。


    嚇得寧小葵半路隻得折回,又老實地抱上了馬頭。


    心裏那個恨啊,那個悲催啊,那個心疼啊,感覺錢沒了的事遠比小侯爺罵她更讓她痛哭流涕。


    但事實不得不承認,有了馬,路程果然快了幾倍。


    可是,速度是快了,兩人間的關係卻日漸疏離,同乘幾日,日暮夜宿,日升趕路,餓了啃幹糧,渴了喝冷水,一切如定了時的機器,到點該做什麽了便做什麽,至始至終,兩人都一副傲嬌冷麵沒說一句話。


    很快,邊關越來越近了。一路上荒涼廣漠,人煙稀少,有時候半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官兵倒是時不時出沒,騎著馬,耀武揚威,蝗蟲一樣過境,隊伍後麵時不時拉著各色各樣的雜物,雞鴨牛羊布匹糧食,一看就是搶劫百姓的,甚至有一次,姬寧二人還看見了兩個搶來的,被捆在馬上哭哭啼啼的婦人。


    想不到紅蓼國兵將竟是如此德性,軍紀鬆垮,作威作福,怪不得這些年總吃敗戰。


    要不是小侯爺攔著,義憤填膺的寧小葵就要跑出去揍人了。


    這天日暮,兩人來到了一個村子。


    入村時,發現這村子斷垣殘壁,空蕩無人,僅有的百姓都是些老弱病殘,一見陌生人都如驚弓之鳥,急急閉門,更別說可以借宿了。


    連連碰壁後,終於,一對善心的老夫妻接納了二人。


    問起二人這是要去哪,小侯爺答道去邊關找人。老夫妻聽了直搖頭,奉勸道趕緊回去,最近邊關局勢緊張,說不定有一場戰要打,而且官兵又時常騷擾村莊,抓壯丁去修防禦工事,人生安全很難保證。說到這,老夫妻淚水漣漣,說兩個兒子就是被官兵抓走的,二十多天了是死是活都沒個音訊。


    又見寧小葵長得一副清秀可人模樣,老婦拿了一套兒子的舊衣要她換上,說官兵都是狼,但凡長得漂亮的女子都有被擄去糟蹋的危險,扮個男子或許要好很多。


    一番話聽得寧小葵怒不可遏,拍桌子大罵官兵不是人,朝廷是吃幹飯的,嚇得老夫妻急忙擺手示意她噤聲。


    而相反小侯爺卻是沉斂如水,默然無語,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晚飯是簡單的白粥和醬菜,但寧小葵卻吃得很香,這些天她嚼幹糧嚼得都要吐了,現在能吃上熱和的食物無疑是美味了,呼啦啦,一下喝了兩大碗。


    入睡時,老婦照著蠟燭引著二人去了從前兒子的臥房。寧小葵老大不客氣,爬上床四肢攤開呈大字型攤開,完全就不給小侯爺一席之地。小侯爺冷笑一聲懶得理她,取了被褥,鋪在地上自睡了。


    寧小葵等了半天他也沒有上來搶床的意思,不禁有些無聊,打著哈欠,很快迷迷糊糊睡去。


    睡到半夜,哐哐哐就聽見砸門聲,須臾間,就有老夫妻哀嚎和官兵怒叱的聲音。


    寧小葵一咕嚕爬起,與黑暗中小侯爺隱怒的眸對了一眼。


    “嗚嗚……官爺,這家裏就隻有我們這兩把老骨頭了,實在是沒有可征的男丁了……”


    “去你媽的,滿嘴謊言,我問你,這院裏的馬誰的,我不信你們這兩個老東西能騎馬!給我搜!”


    “哎呀,官爺,別,那隻是兩位投宿的客人……”老漢急忙來攔。


    官兵大怒,一聲皮鞭噬肉的可怖之聲,老漢慘叫起來。


    寧小葵哪裏還能坐得住,怒火萬丈衝至門外,大喝一聲,“住手!”


    “喲,這屋裏果然藏著人呐,唔,還不賴,兩個挺嫩口的貨色。兄弟們,綁起來!”官兵隊長皮笑肉不笑,用馬鞭一指二人,命令道。


    “切,敢綁我,不揍得你們滿地找牙你們都不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寧小葵捋袖子就要開揍。


    小侯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你不是想去邊關,想去軍營打探你爹的消息嗎,他們倒正好可以帶你去。”


    寧小葵一怔,尼瑪,她怎麽沒想到呢。


    正說著,幾個官兵圍了上來。兩人掙紮著叫罵著演戲。


    官兵將他們捆綁住,牽著上路。


    那對老夫妻滿麵愧對的神色,倚門悲憫相送。


    兩人被推推搡搡間又遇上了一隊官兵,也是縛著幾個壯丁,一見麵互相打屁說笑,然後將壯丁匯攏,押著往北走。


    徒步走了半宿,在又累又渴間,天亮了,官兵終於在下一個村子休整。


    看起來這個村子是壯丁的中轉站,一路上進進出出的都是官兵,時不時押著幾個壯丁經過。


    鞭笞吆喝,姬寧二人夾雜在一臉麻木哀戚的壯丁叢中,被趕進了一個大院子。


    才踏進院子,就聽見官兵劈劈啪啪掄鞭子抽人的聲音,邊抽邊咒罵,“讓你小子跑,老子打不死你!”


    “來啊來啊,使勁抽,老子哼一聲就****養的。”一個聲音鐵骨錚錚,毫不示弱叫道。


    嗞——渾身一個電流通過,寧小葵霎時顫栗了一下,尼瑪,這不是光頭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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