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葵心中大喜,情不自禁地拿起鏈子,就想試刀。[]


    一隻冷如玉的手忽然抓住了鏈子,由於太過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很是猙獰。


    “不許砍!”小侯爺眸子裏跳動著燃燒的怒焰,固執而癲狂。


    “如果我偏要呢?”寧小葵冷笑。


    “你答應過我什麽,我要你立刻兌現!”小侯爺嘶聲道。


    “你……”寧小葵一時語塞。媽蛋,自己種下的因馬上就收果了。


    “把刀還給他,跟我走!”小侯爺咬牙,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直跳。


    寧小葵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然後將刀扔回大祭司,道:“抱歉,我必須跟他走了。”


    人要講信譽,言必行行必果,這是寧小葵的原則。


    大祭司廣袖一拂,窄致的腰身一轉,宛若遊龍,他風姿高雅入座,流魅的嘴角盡顯譏誚神色。“你此去依然是腥風血雨,依然是九死一生,這個男人,他保護得了你嗎?”


    “我為何就護不了她,這一路生死過來,她依然毫發無損,你未曾瞧見嗎?”小侯爺握緊拳頭,臉色發青,身子都開始微微發顫。


    “嗬嗬……”大祭司陰陰一笑,絕色的眸子裏殺機厲烈,“是嗎?若我說今晚,你們將死無葬身之地,你信嗎?”


    小侯爺臉色一白,他知道,他說的絕非假話,隻要他一聲令下,今夜,這月寒城便是他們葬身之所!


    “隻要你放了她,你可以要我的命!”小侯爺咬牙道。


    “你錯了,我從未想過要她的命,我隻想要她的人!”大祭司眉飛如刀,越發笑得風姿妖嬈。


    “你休想!”小侯爺斷然狠戾叫道。


    “你以為你這樣綁著她,她就是你的了,嗬嗬……小侯爺,我忽然發現你好不天真!”大祭司一抹傾世邪魅的眸光睥睨著他,笑得肆意張揚。


    “你住嘴……”小侯爺顫栗著,神色狼狽而蒼白。這一語的確狠狠戳中了他的死穴。


    “她不喜歡你,她不愛你,她心裏隻有妖孽,小侯爺,你威逼強占他人所愛,你好不要臉!”大祭司霜眸電冷,越發字字如匕地捅刀。


    “我不要臉?”小侯爺惡毒嘶笑,“全紅蓼國都知道她月離華是我的女人,我倒是想請問一句大祭司,你圖謀我的女人,你要臉不要臉?!”


    “你的女人?”大祭司殘忍恥笑,“你們的婚姻從一開始便是場荒謬的遊戲……”


    小侯爺驟然截話,清霜傲然一笑,“是,遊戲,但這也是屬於我和她的一場遊戲,我並不記得遊戲裏有你!何況,既然是遊戲,隻要我不退出,它就永遠都不會結束!”


    大祭司眯眼,笑燦若花,但那笑中的絲絲陰寒毒冷瘮人心房,“姬嵐衣,你記住我今日的話,這場遊戲,它很快就要結束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嗬嗬……”在一陣絕冷的笑,溢出漠然旁觀良久的寧小葵的口中,她終於說話了。眉宇鄙夷,眼帶譏誚,冷笑若花,一字一字道:“姐最討厭的是什麽,知道嗎?就是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臭男人,你們以為你們自己是誰呀,我告訴你們,姐有尊嚴有思想,是自由的個體,不是你們封建社會奴顏婢膝的女人,你們誰也別想主宰我的命運!”


    大祭司輕撫下頜,眸光妖冶若狐,櫻唇鮮研似血,“還真是一番驚世駭俗的理論。不過你放心,我從來要的都是你的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寧小葵冷笑。極大的諷刺,跟他合作哪一次她心甘情願過,還不是他拿妖孽的性命做了威脅?


    “不錯,心甘情願。”大祭司目光深邃,直透寧小葵心肺,“所以你現在想離開這裏,我依然不會攔你。”


    “那真要多謝了。”寧小葵皮笑肉不笑道。


    大祭司挑眉,手一動,一塊溫潤如玉的腰牌扔了過來,寧小葵接了。


    手腕一處一緊,小侯爺拉著她轉身便走。


    “你父親的案子有疑點,你知道嗎?”身後的大祭司忽然淡淡道了一句。


    寧小葵霍然轉身。


    “你應該明白,當今世界,要想翻案,也唯有我能幫你。”大祭司眼光流蕩,似笑非笑,一切乾坤在握的幽定。


    寧小葵眸光深沉。他這話是實話,姬家雖是與月家是姻親,但已自身難保,以姬眀柳這樣的老狐狸,他首先要周全的是姬家的利益,他絕不會再趟這趟渾水的。


    “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大祭司飛揚入鬢的眉,幽魅流逸,妖氣橫生,“三天,我會一直在月寒城內等你……”


    手腕處倏然發緊,小侯爺忽然身子發顫,神色如死,直直釘入寧小葵眼底。


    “原來這就是心甘情願。”寧小葵忽然流燦一笑,“不好意思大祭司,我這人有些賤,有些事情還是喜歡自己去做的。”


    “不必急著給我答案。”大祭司一笑,眼波流眄,“三天,它可以有很多的變數的。”


    “她不會找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小侯爺冷冷說著拖著寧小葵便走。


    看著他們遠去的影子,大祭司斜挑氣飛揚入鬢的眉,幽魅流逸,妖氣橫生,喃喃道:“月離華,我再放你一次,隻這一次……”


    兩人再次回到假山後,換上衣服,然後去往城門口.


    大祭司的腰牌的確可以暢通無阻,他們很快出了月寒城。


    城外月色如華,星光璀璨,有流螢漫天飛舞,蹁躚惹草,明滅幽然。


    小侯爺便站在這絕美的夜色裏靜靜看著寧小葵。


    臉上的血汙已拭淨,依然是光風霽月的一張清顏,他看著她,眸光複雜而意味難明。


    有風吹來,寧小葵青絲飛舞,有一縷發絲婉轉搖曳,遮擋住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識地伸手。


    有人先她一步,輕輕將發絲別在她的耳後。


    寧小葵身子一僵,抬頭看那雙清雋深邃的眸,然而下一秒卻落入一個如鬆蘭般清鬱的懷抱。


    “你沒有跟他去,我真的很開心。”他輕聲道著,清淺的氣息拂過她裸露的脖子,她雞皮疙瘩直起,立即掙紮。


    “****,你敢吃我老大豆腐,吃我一拳!”路邊亂草叢中忽然蹦出一人來,照著小侯爺就是一拳。


    小侯爺身子一閃,看清來人,夜色裏那人頭皮發光,胡子拉碴的,可不就是光頭。


    一擊不中,光頭哇呀著繼續瘋狂進攻。


    “二當家的,別鬧了。”寧小葵喝道。


    “老大,這小白臉真不是好人,我怕你上他的當!”光頭跺腳道。


    “行了。你怎麽在這?”


    “我關心老大安危,一直等在城外,謝天謝地,你終於平安回來了。”光頭舒了口氣道。


    寧小葵心生一股暖流,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老大,去哪?”


    “我們還回營帳。”寧小葵道。


    “老大,是不是事情不順利?”光頭忍不住問道。


    寧小葵點點頭,“我們還得尋找機會。”


    三人躲過士兵看守,又回到壯丁宿營地,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悄無聲息躺了下來。然而,就在他們剛躺下,一雙眼睛睜了開來,精光一掃,複又合上。


    第二日又在吆喝聲中起身。吃過早飯,四人開始搬石頭推車。由於昨夜睡得少,寧小葵困倦至極,幹活不由自主地就慢頓下來。


    惡煞的監工見了,立即一鞭子抽來,“在磨蹭什麽,給我好好幹活。”


    凶狠的鞭子正待掃過寧小葵肩背時,不知怎的就抽不動,一抬眼,一雙清冷迥徹的眸就直透他的眼底。


    監工身子一顫,心說這什麽眼神啊,怎不由自主地讓人發冷呢?但麵上卻色厲內荏罵道:“怎麽,臭小子,想造反那?”


    “就造反了,怎麽著?”光頭將手中的石頭狠狠往地上一砸,橫眉暴目道。


    “哎哎,爺消氣,爺消氣,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吃多了撐得。哎,你,你,你,還不趕緊的,不想吃飯啦!”娃娃臉少年急忙救場,滿臉堆笑著一邊撣著監工身上的灰,一邊嗬斥另外三人。


    寧小葵一使眼色,光頭砸了砸嘴,心有不甘地又幹起活來。小侯爺垂睫斂目,亦抱起一塊大石頭往推車上放。


    “哼,算你們識相,都給老子小心點,再鬧什麽幺蛾子,老子皮鞭可不是吃素的。”監工罵罵咧咧去了。


    “多謝。”寧小葵向少年道謝,說實話,今天若鬧起來,恐怕這工地上他們就呆不得了。


    少年摸了摸後腦勺,燦爛一笑,“沒事啦。咦……”一看方才光頭砸碎的石頭,不禁詫異地蹲下身去,抓起一塊碎石翻看。


    “這什麽石頭,怎麽像個餅子一樣,裏心全是酥的?”寧小葵亦蹲身下去細看,皺眉道著。


    “媽的,這不是偷工減料,以次充好嗎?這樣修起來的防禦工程能經得起敵人的攻擊嗎?”光頭罵道。


    “可前兩天的石頭很結實的沒問題的呀。”少年疑惑道。


    “他們是把好的砌在外麵,這些爛酥的砌在裏麵,這樣就誰也發現不了。”小侯爺眯起眼,望著遠處正在修砌的甕城,冷冷道。


    寧小葵的臉沉了下來,“我要去告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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