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五日中午,日機四架趁陰雨天氣偷偷飛臨鬆山上怒江開戰日本官兵見到自家飛機,全都歡聲雷動忘乎所以,鑽出戰壕和地堡拾取空投物品。


    沒等他們得意完,十幾架盟國飛機便象餓狼般飛來,幾架圍攻日機,另幾架則向鬆山傾瀉著炸彈和燃燒彈。


    被炸得狼狽不堪的日軍重新又鑽進了地堡,望著外麵一架架日本飛機被擊落爆炸,如喪考妣。


    將軍閣下


    感謝今天的空投。全體官兵對手榴彈合掌致意,誓保奮戰中每發必中,傷員共五百零九名。一隻眼,一隻手和一條腿的人也在火線上戰鬥。我軍飛機為空投彈藥進行勇敢低飛,竟為敵人炮火所傷。全體守軍深感痛心,務請今後不必過於冒險。另支那軍最近采取之戰術頗不尋常,無論是戰術隊形,還是攻堅裝備,都與以往有明顯不同,在敵絕對優勢兵力之逐步蠶食下,滾龍坡、大>+依然陷落。卑職所采用偷襲戰術一度延緩了支那軍隊的進攻。此後,由於支那軍加強了防範,火堆整夜不熄,照明彈一刻不停,我軍傷亡增加,卑職為保存有生力量已停止了夜襲。值此危急關頭,臘孟守軍致電師團長並向天皇宣誓決心全體“玉碎”,誓死完成神聖使命。


    臘孟守備隊司令


    金光惠次郎少佐


    七月十四日,攻克大>+美國顧問親自測量計算。為了掩護這個重大的行動,李彌命令炮火天天轟擊山頂,步兵每天佯攻迷惑日軍。工兵分成四班,白天黑夜地挖掘。


    地道是先挖一個平行的直洞,通到子高地的正下方。工兵分成幾班不分晝夜地挖,每天美軍顧問按時來測量距離。十多天後,美軍顧問經過測量。確定已挖到子高地的正下方了,說聲“”。向,成“y”字形朝上挖。之後,美軍顧問認為可以挖炸藥室。於是工兵們就在“y”型的兩個頂端各挖出一個炸藥室,左邊炸藥室放了四噸炸藥,右邊炸藥室放了五噸炸藥,搬運炸藥的時間花了一天一夜。這時據偵察,子高地的日軍已經有了覺察。正在向下挖反擊地道。李彌深恐有變,當即決定次日進行爆破作業。


    1944年81日].;+|手有些抖,他猛吸幾口煙,然後扔掉煙頭。狠狠搖動那架電話機改裝的起爆裝置。


    大地顫動一下。接著又顫動幾下。象地震一樣,掩蔽部的木頭支架嘎吱嘎吱晃動起來。塵土一股一股向下落。子高地有一股濃濃的煙柱竄起來,越來越高,象一個巨大的蘑菇,煙柱足足有一兩百公尺高,停留在半空中,久久不散。這時爆炸的聲音傳了過來,沉悶地象遠方雲層裏打雷。


    中國士兵迅速地向子高峰衝擊,山上的敵人果然都炸懵了,直到榮三團的步兵不費一槍一彈衝上子高地,殘餘地堡的敵人才又拚命打起槍來。


    掩蔽部內地軍官們都非常緊張,一是不知道爆破效果到底如何?二是怕衝上去的士兵再象以往那樣被打下來。


    李彌舉著望遠鏡緊盯著子高地,手有些抖,久久不敢放下。


    “嘀鈴鈴…”通往前線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嚇了李彌一跳。


    參謀長馬上接起電話,聽著前線傳回來的報告,嘴裏不停地“嗯!”“啊!”


    半晌,參謀長用手捂住話筒,興奮地向李彌說道:“軍座,前線報告,鬆山主峰被炸出兩40來米寬、30米深地大坑。全被炸飛了,已經沒有了蹤影。榮三團一營攻破日軍四個地堡,二營攻破三個,三營攻破三個,各部進展順利,正在向縱深推進,榮


    榮一團請令參戰。”


    李彌怔了一下,馬上一揮手,高聲命令道:“準許榮二團、榮一團參戰,命令各部,許進不許退,頂住日軍的反撲,爭取一鼓作氣拿下子高地。”


    掩蔽部內的氣氛這才熱烈起來,衛立煌等中國軍官和美軍顧問開始額手相慶,互致祝賀。


    “這種陣地攻堅法,是罕見的。”一個美軍顧問笑著說道:“華軍在鬆山攻堅後段所使用地戰術戰法必將載入書本,值得包括美軍在內的各國軍隊學習借鑒。特別是華軍士兵們展現出來的英勇精神,更讓我們動容。”


    “戰事還未結束,顧問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衛立煌雖然麵上表示謙虛,可這心裏早就樂開花了。


    吹捧、謙虛了一陣子,衛立煌走到李彌身邊,輕聲說道:“炳仁,再加再勵,第八軍一戰成名就在此時。”


    “司令放心,仗打到這程度,要是再拿不下鬆山,我可是真沒臉兒穿這身軍裝了。”李彌低聲回答道。


    “不要鬆懈。”衛立煌叮囑道:“戰事完畢,我會向委員長給你請功,給第八軍一個響亮地稱號,這以後幾十年地榮譽也就有了。”


    “多謝司令。”李彌喜出望外。


    “華健老弟呢?”衛立煌接著問道:“和老外打交道,還是他比較擅長。”


    “他帶著別動隊抵近觀察。”李彌回答道:“合適地時候要進行滲透作戰,而且對於日軍的夜間偷襲還是他更會布置,更會對付。要是能抓兩個俘虜,攻打鬆山可就更完美了。”


    “日本鬼子頑固得很,你準備好照相了嗎?”衛立煌不放心地問道:“抓住了,照完相,是死是活就不用管他了。”


    “司令放心,我早已經準備停當。”李彌說道,兩個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會心地笑容。


    子高地中心開花,日軍牢不可破的防線被撕開一個大缺口。至少有七八十個日本兵被埋在坑裏,還有十幾個炸成碎片,更重要的是竟然將日軍在主堡壘內囤積的糧食彈藥全部深埋。


    金光少佐困獸猶鬥,親率士兵全力反擊,試圖重新奪回子高地。隻是國軍趁爆炸給日軍造成的混亂和失措,已經登上山頂,險要已失去作用,日軍寡不敵眾,第二天夜裏九時不得不退至鬆山西北角堡壘內死守。


    至此,臘孟守軍已經四麵楚歌,糧食、彈藥、飲水所剩無幾,抵抗也隻是延緩死亡的到來而已。


    芒市。鬆山師團長並轉河邊總司令官。


    將軍閣下:


    從六月一日以來,死守陣地已有兩月有餘,卒因卑職指揮不力,彈藥罄盡,帝國將士大部戰死,現所餘七十三人,無一不帶傷者,所以未能做到支撐全軍攻勢,深感內疚。為此我已下令焚毀軍旗與密碼本,準備全體玉碎殉國。


    承蒙總司令官、師團長閣下長期特別關懷,臘孟守備隊全體不勝感激。今後尚乞對陣亡官兵家屬多加關照。我等將在九泉之下,遙祝大日本皇軍取得最後之勝利。


    臘孟守備隊司令官


    金光惠次郎少佐


    發完電報,金光惠次郎少佐命令砸碎電台,焚毀軍旗,每個活著的日本官兵都默默地注視著這象征末日來臨的黯淡一幕。


    濃重的夜色覆蓋大地,也遮蓋了怒江西岸這塊即將被中國軍隊占領的陣地。天明之後,這裏的一切將不複存在。每個活著的人都將死去,變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或者碎片,然後從大地上消失。遠處山坡上,峽穀裏,到處是一堆堆晃動的篝火,那是成千上萬的國軍在等候天亮的最後一擊。陣地上,白天美軍飛機投擲的凝固汽油彈還在燃燒,山風刮起,送來一陣陣樹木和屍體焦糊的臭味。


    所有的日本軍人都僵立著,來,默默望著司令官手中那麵象征大和民族勝利和征服精神的旗幟被一團鮮豔的火苗無情地吞噬著。


    火光忽明忽暗,映亮士兵們一張張被硝煙熏黑的肮髒的麵孔。他們的表情無比沉重和黯然,雖然也有人流出了悲痛的淚水,但是更多的人卻早已經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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