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藍月亮情不自禁地高喊一聲。(.$>>>棉、花‘糖’小‘說’)


    藍月亮的話音剛落,鬼小孩硬生生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雙目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此刻正一手揪著飛天蜈蚣的尾巴,一手抓著飛天蜈蚣的頸部,看它那凶狠的架勢,正想要將飛天蜈蚣扯成兩截。


    “加油啊!加油啊!加油啊!”看到局勢又有點起色,我衝著通體血紅的鬼小孩就是一頓狂喊。


    突然間,飛天蜈蚣身上繚繞的黑氣暴漲,幻化為無數張牙舞爪的黑色小蜈蚣,往鬼小孩身上爬去,刹那間用前顎的尖牙咬開鬼小孩的身軀,紛紛從咬開的小洞鑽了進去,即便是蠱物之間的爭奪,場麵也看得我目瞪口呆,很有驚心動魄的味道。


    被黑色小蜈蚣生生鑽入全身的鬼小孩終於抵擋不住這凶險的架勢,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最後“呀!”一聲淒厲無助的慘叫,身上被舌尖血噴到的地方立刻冒出股股白煙,整個人站立不穩,又被飛天蜈蚣壓製到地上。


    我心頭駭道:“這飛天蜈蚣實在太過詭異了吧,怎麽手段如此高超!”


    原本解開荼罪魂眼的封印布條,釋放出荼罪魂眼封印的冤魂能力,我以為形勢會發生逆轉,不料飛天蜈蚣留有後招,驅使小蜈蚣侵襲鬼小孩。此刻鬼小孩被百千蜈蚣附體蝕骨,痛苦萬分,加持的能力一點都施展不開,看得我心疼萬分。


    怎麽說,鬼小孩命運多舛,此刻更是為我而戰,我不能辜負它。但是我真的不懂如何做法,也不懂如何加持,更不懂怎麽幫助鬼小孩重新占據優勢。


    就在我幹著急的時候,鬼小孩帶著一臉的猙獰和痛苦,衝天發出一聲尖銳的怒吼,整個鬥蠱會的圓形高台上似乎都在微微地顫抖。隻見它頂著被黑色小蜈蚣咬得千瘡百孔、殘破不全的身軀,顫悠悠地站立起來,雙手依舊執著地扯著飛天蜈蚣。


    而這回,鬼小孩拉扯的力道更強,而飛天蜈蚣在使出大殺招後,氣力顯得弱了不少,抵抗的力度逐漸也不行了。眼看飛天蜈蚣被越扯越長,已經接近被活生生扯斷的邊緣,勝利在望,我看著鬼小孩那倔強的模樣,心裏又感動又激動,緊緊握住雙拳,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而那邊藍月亮看到這場景,陰沉著臉一言不發。<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忽然她身形一動,“嗖嗖”幾步上前,猛然咬穿自己的舌尖,憋著一口舌尖血對著鬼小孩兜頭吐去!


    鬼小孩一心一意地對付飛天蜈蚣,那料半途會殺出藍月亮?猝不及防被藍鳳凰的舌尖血碰到,慘然悲鳴了一下,“撲通”跌落在高台上,通紅的臉上驟然多出很多黑色的血管,一鼓一鼓地膨脹著,顯得極為痛苦和嚇人。


    “你……你怎麽作弊!”我指著藍月亮大聲叱責道。


    藍月亮抬眼忘了我一下,鮮紅的嘴皮子動了動,卻沒有說出半句,最後在鼻孔中“哼”了一下。


    我這就不滿意了,扭頭望向吳不全,大聲抗議道:“吳長老,你評評理,本來鬥蠱會是蠱物之間的爭奪,怎麽可以由蠱物的主人來偷襲蠱物?”


    吳不全喉結動了動,捋了一下雪白的胡子,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地說道:“事實上,鬥蠱會並沒有規定鬥蠱的形式……”


    “這公平麽?”我衝著吳不全大聲喝道。


    “搞死這血嬰蠱!”


    一聲呐喊聲,從台下圍觀的苗族同胞口中喊出,重重地刺痛了我的耳膜。


    我回過身子,瞪大眼睛望著台下黑壓壓的那些人。


    在這一聲“搞死這血嬰蠱!”之後,台下的苗族同胞互相對視了一下後,心照不宣形成了默契,居然整齊劃一地舉起手臂,異口同聲地喊道:“搞死血嬰蠱,搞死血嬰蠱,搞死血嬰蠱……”


    麵對這一點都不留情麵的呼喊,我心頭徹底涼了。


    眼皮底下的鬼小孩,雖然渾身被蟲咬和血噴燒得糜爛,但依舊倔強地地抵抗著,但它身上的血光,已經極為微弱、黯淡,就像風雨中的油燈火,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被狂風暴雨所吹熄……


    好可憐的鬼小孩。


    和我一樣可憐,雖然倔強地抵抗著,卻要麵對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危險甚至黑手。


    恍惚中,我似乎回到了那些飽嚐艱辛的日子,回到了我未被改造前任人羞辱、唾棄的日子……


    “海豹,你敢不敢從了,那顆渴血嗜鬥、永不言敗的心?”這時候,心中一個聲音突然對我說道。


    “哈!”我再也無法忍受了,暴怒地握起了荼罪魂眼,腳下一蹬,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啊!”一聲痛苦震驚的尖叫,忽然從圓形高台上響起。


    還沒等台下的圍觀者反應過來,一隻白皙的手臂,帶著噴湧而出的鮮血,“哐”一聲跌落在高台之上。


    這隻手臂上的手指,還如同蠕動般的蚯蚓似的一曲一張著,似乎和她的主人一般,感到極為突然和不甘心。


    我指著此刻臉色白如宣紙的藍月亮,冷冷地說道:“我所做的,誰也阻止不了,即便是你使出詭計,即便是整個世界都幫你,都無濟於事,因為我是‘絕命’——海豹。”


    藍月亮張大了嘴巴,原本白皙靚麗的麵容不知道是因為痛苦還是驚恐,顯得格外的猙獰。


    而她的右肩,隻有光禿禿的一小截,還不斷朝外邊噴著鮮血。


    藍月亮終於醒悟過來,地上的那段殘臂,居然是她的!


    我“咻”一下,將蘸滿藍月亮鮮血的荼罪魂眼對準了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吳不全,帶著無比淩厲的煞氣冷道:“天若阻我,我將破天。地若阻我,我必碎地。此話雖狂,但能做到。”


    “你,你,你……”吳不全也極為震驚,一連說出好幾個“你”,但絕不敢再說出第二個字。


    因為從他驚惶的雙眼中,我深知他此刻懼怕的,是我手中帶血的荼罪魂眼。


    “嗚……”


    這個時候,我居然聽到,無數悲鳴匯成的一個“嗚”字。


    還沒等我意識到怎麽回事,荼罪魂眼刀刃上冒出了無數黑煙。隨著無數縹緲的黑煙如絲如縷地從荼罪魂眼上飄散開來,並嫋嫋升上半空,我欣喜地看到鬼小孩身上的紅光又重新漲開。


    我心頭一動,衝著被死死壓在地上的鬼小孩大吼道:“站起來!”


    聽到這句,鬼小孩雙眼一瞪,咬著牙,居然倔強地一寸一寸地站了起來。


    我冷冷地下了一道命令:“嘿,弄死那條討厭的東西。”


    我一聲令下,鬼小孩立馬雙手握住飛天蜈蚣的尾巴,張口怒喝一聲,猛地一用力,整條飛天蜈蚣,帶著貴小孩琵琶骨上的血肉,被硬生生地從身上扯出來!


    鬼小孩怒睜雙眼,沒有等飛天蜈蚣掙脫,在眾人的雙目之下,一張口,居然“咕嚕”地把飛天蜈蚣吞下肚子。


    藍月亮眼看著自己心愛的蠱物飛天蜈蚣,就這樣被鬼小孩一口吞掉,“啊!”地慘叫一聲,整個身子開始劇烈地顫抖,胸口不停地起伏。不知道是因為被我砍掉一臂失血過多,還是失去飛天蜈蚣急火攻心,隻見她兩眼一翻,像一截爛木頭似的直挺挺地往後方一倒,直接昏迷了過去。


    看到藍月亮當場昏厥過去,台下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不約而同地用驚惶的雙眼望著我,仿佛我不是一個正常人,而是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鬼。


    “誰敢不服!”我用荼罪魂眼指著倒在地上、右臂還兀自流血不止的藍月亮暴喝道。


    一片沉默。


    “誰敢不服!”我扭頭衝著台下嘶吼道。


    台下噤若寒蟬。


    “誰敢不服!”我用荼罪魂眼指著吳不全的胸口大叫道。


    吳不全戰栗了一下,雙目的眼神閃爍個不停,最後還是放棄了和我的對視。


    “很好,很好,你們服就好……”我訥訥地說道,轉身朝鬼小孩招了一下手。


    抬眼望去,此刻鬼小孩也是遍體鱗傷,可他那倔強的神情依舊掛在臉上,在看到我朝它打了一下手勢之後,它點了點頭,嘴巴嚼了嚼,舌頭動了一下,忽然“呸”一聲吐出飛天蜈蚣前顎的一隻獠牙,帶著蘸滿殷紅的鮮血和黑色的膿液,不偏不倚地掉到藍月亮的臉上。


    我嘴角扯出一個微笑,看出鬼小孩雖然狠勁十足,但還是童心未泯。


    鬼小孩發泄完對藍月亮和飛天蜈蚣的怨恨後,幽幽地飄了起來,忽地回頭狠狠瞪了吳不全一眼,才慢慢飛回到我手中的荼罪魂眼邊,“嗖”一下鑽入那顆鬼眼血精石裏,刹那間就消失在我的麵前。


    “好孩子……”我一邊微微地笑道,一邊將有金黃色咒封的紅布條裹回刀柄處。


    就在我一圈一圈裹回紅布條的時候,荼罪魂眼不斷朝外擴散的妖異黑氣慢慢變淡、消散,最終歸於無形。


    俗話說得好: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既然鬼小孩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為我贏下鬥蠱會的最後勝利,我絕對不能辜負它。


    所以,我必須拿下“蠱魁”,不僅是遵循王所長下達的命令,而且是為了出胸口的一口惡氣。


    當然,我不能像鬼小孩那樣肆無忌憚地朝別人臉上吐口水,於是我走到吳不全麵前,對呆立在原地的吳不全冷冷地問道:“吳長老,你現在是不是該宣布,誰是鬥蠱會的‘蠱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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