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爺的眉頭動了動,抿了一下嘴唇便開口說道:“好,夠直截了當,那麽我也不做什麽鋪墊,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出我要你來的目的,那就是……”


    “要你鑒定一件寶!”十爺頓了頓,緩緩地說出這句話。<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八爺聽到這句話,略顯驚訝地問道:“什麽?你說的是……你要我,鑒定一件寶?”


    十爺正色地回答道:“沒錯。”


    秋風中八爺兀自“嘿嘿”地幹笑了幾聲,末了才有些蒼涼地對十爺說道:“烏蛇義,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老是喜歡訛我!”


    十爺聽了這句,不動聲色地問道:“老八,此話怎講?”


    八爺歪了歪嘴,不滿地說道:“我說烏蛇義,你這芙寶園的堂主是怎麽當的呀?試問整個武漢三鎮,哪個不知道你芙寶園伍誠義是鑒寶界的大拿,江城橫豎都排第一的泰鬥。這些年,任何一家檔口但凡對手裏的俏貨起爭議的,無論到不到代、品相好否或者是價格高低等疑難雜症,都一致拿過來芙寶園讓你掌眼。可以這麽說吧,你的一句話比什麽都金貴,直接決定了古玩的命運。”


    末了,說得慷慨激昂的八爺還不忘補充說道:“烏蛇義,你說你這麽一個鑒寶界一言九鼎的大人物,還需要我一個擺路邊攤的糟老頭來鑒定啥子呀?這不要我顯眼麽?你說對不,海豹小哥?”


    我聽到最後一句怔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望了八爺一眼,又偷偷瞅了十爺的臉色,嘴巴張了又張,卻始終想不到一句適合的話說出來。


    還好這個時候十爺“哈哈”笑了兩聲又說道:“老八,你這不挖苦我麽?放在四十年前,整個江城鑒寶界有誰不知道你‘高一眼’高老八的威名……”


    十爺的話還沒說完,八爺立刻用粗暴的話語打斷了他:“瞧瞧,你還來,你還來!居然還把我‘高一眼’的外號給搬出來了,哈哈,我早就忘了,全忘了!烏蛇義,我告訴你吧,我隻是武昌街邊一個擺地攤的,哪敢和你相提並論?你要我鑒寶?哎喲喲,放過我這把老骨頭呀,我還要臉的。”


    十爺皺了皺眉頭,看著依舊喋喋不休的八爺,忽然插嘴說道:“老八,你想知道小蘭的獨生子的消息呢?”


    沒想十爺隻是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八爺立刻怔住了,表情變得僵硬不自然,張開的嘴巴也顧不上合攏。[]


    我望著八爺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裏暗自奇道:“咦,怎麽看起來八爺似乎對這個‘小蘭’特別敏感,莫非是他的什麽親人還是……”


    看到八爺這副模樣,十爺嘴角扯起一個輕微的笑容,似乎已經勝券在握,隻見他眉毛動了動,繼續對八爺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要你來,不僅要你來鑒寶,還要你來救人。”


    聽到這句,八爺緩緩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解地問道:“救人?救什麽人?你知道我又不是醫生。”


    十爺眯著眼幽幽地說道:“我需要的醫生,不是要常規地把脈、開藥方和動手術,而是要做一個鑒別……一個特別的鑒別,關係到人命的鑒別。”


    “烏蛇義你就別賣關子了,”八爺跺著腳抗議道,“你直截了當地把話挑明了,省得老子在這猜啞謎!”


    十爺看到終於成功地挑起了八爺的性子,不禁點了點頭,望著八爺說道:“好,那你隨我進來。”


    說罷,也不管八爺和我們站了一庭院的人,扭身往後廳走去。


    八爺望著十爺漸漸遠去的背影,怒罵一句“這老王八就是愛鬧!”,然後扭頭對我大聲叫道:“海豹小哥,跟上!”


    說完,八爺自顧自“噌”、“噌”、“噌”地追著十爺的腳印跑去,一轉眼的功夫就要消失在我的視線裏邊,我急忙朝鐵漢、文苗果和劉喜喜喊了一聲“走!”,接著快步跟了進去。


    穿過芙寶園的大廳,再繞過大廳的後堂,一個不小的後花園立刻出現在我的麵前。讓人驚歎不已的是,我的雙腳剛踏進這個後院中,瞬間便隻覺異香撲鼻。迷離縹緲的香味讓我心頭一顫,不禁暗道此刻已值深秋,照理來說應該是萬物俱籟、蕭瑟肅殺的季節,可這眼前呈現的,竟然是五彩斑斕的一片花海。


    隻見黃色的是清新淡雅的桂花,紅色的是熱情似火的月季,粉色的是嬌俏怡人的海棠,紫色的是嬌貴怡人的蝴蝶蘭,繁花似錦,爭奇鬥豔,還有那穿梭在假山古樹之間的奇草仙藤,愈冷愈蒼翠,牽藤引蔓,累垂可愛。


    這佳木蘢蔥,奇花燦灼的場麵一時間讓我們這些外來戶感歎不已,鐵漢甚至已經樂嗬樂嗬地掏出了iphone6手機,在那“哢擦”、“哢擦”地拍起照片來。我眉頭一簇,連忙喝斥一句,阻止了他的不雅行為,就在這時候我瞄到了八爺頭也不回地進入後花園石徑盡頭的一個古雅寧靜的月洞。


    這月洞看起來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是典型的明清風格,我生怕再逗留久了,還真的要在這芙寶園中迷路。想到這我連忙快進數步,穿過了月洞,沒想到一下子看到一處殘破的屋宇,而八爺和十爺就駐立在這屋宇前邊。


    看到這處屋宇,我“咦”一聲發出驚歎,因為對比起這富麗典雅的芙寶園的其他建築,這屋宇實在過於凋敗。隻見這屋宇大門緊閉,不僅牆角雜草叢生,屋簷結滿蛛網,窗台和門前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唯有幾個淺淺的腳印出現在上邊,說明近來曾經有人進過這荒廢已久的屋宇之中。


    我正感到奇怪的時候,我的耳畔忽然傳來了文苗果輕微的聲音:“英雄哥,英雄哥,你有沒有感到……”


    我愣了一下,回頭隨口問了一句:“果果,什麽事呀?”


    此刻隻見文苗果用手指頭捏住自己的鼻子,皺著眉頭對我說道:“英雄哥,你沒有聞到一股……一股臭味麽?”


    我聽了文苗果無端端說出的這一句,心頭也是一動,順著風使勁用鼻子嗅了兩下,果然聞到了掩映在花香之中的一股難聞之味。這味道說不出的怪異,有點像臭雞蛋的味道,也有點像死老鼠的腐臭,但是我也說不準是什麽味道。當我皺著眉頭環顧一下四周的時候,包括文苗果、鐵漢和劉喜喜,都給了我一個困惑的表情。


    此刻我和鐵漢、文苗果、劉喜喜都隻好站在八爺和十爺的身後,靜靜地望著神色凝重的他倆,期待他倆給我們一個答案,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而又沉悶起來。就在這個當兒,八爺率先開口了:“烏蛇義,你這又是整哪出戲呀?”


    “老八你就別調侃我了,”十爺歎了口氣說道,“我哪裏有心思耍你。”


    “量你也沒這能耐,”八爺撇撇嘴又說道,“怎麽裏邊傳出來一股臭味,屋子裏有死人麽?”


    十爺喉結動了動,輕輕地說道:“算是吧……”


    一聽這句,屏氣凝神待在一旁的我們幾個不禁都暗自吃了一驚!


    這屋宇裏邊,居然有個死人?


    這奇怪的臭味,就是死人發出來的麽?


    十爺把一個死人放在這間破房裏邊,所欲何為?


    諸多疑問盤旋在我的腦海之中,我不禁豎起了耳朵,聚精會神地聽著八爺和十爺之間的對話。


    這時候,我聽到八爺有些不屑地嚷嚷道:“還說什麽沒有心思耍我,這擺明就是想忽悠我嘛……”


    隻見十爺苦笑一下,用有些幹澀的聲音問道:“我怎麽又忽悠你了?”


    八爺“嘿嘿”地幹笑幾聲說道:“烏蛇義,死人就是死人,活人就是活人,哪裏有‘算是吧’之理?”


    十爺歎了口氣道:“老八,你是有所不知啊,裏邊的那個人和死人沒有什麽區別!”


    八爺不以為然地說道:“既然是重病之人,那恕我不能奉陪了,你也知道我不是醫生!”


    十爺抿了抿嘴唇,陡然把音量提高了幾倍說道:“那如果是小蘭的兒子,伍思廣呢?”


    “什麽,”八爺驚愕地叫道,“裏邊的準死人,是小蘭的兒子,伍思廣?”


    十爺沉重地點了點頭,哀怨地說道:“沒錯,正是伍思廣!”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八爺的身子似乎晃了晃。


    在短暫的一陣沉默後,八爺摘下了臉上的那副特大號空軍蛤蟆鏡,慢慢地把它折疊好,納到自己胸前的衣兜中,忽然開口說道:“先開鎖,讓我進去瞧瞧再說!”


    聽到八爺這句話,十爺終於舒了一口氣,高興地應了一個字:“好!”


    說罷,十爺快步走到眼前這座破敗的屋宇前邊,利索地掏出一把鑰匙,“哢擦”一下打開大門上的那把大鎖。可當十爺“吱歪”一聲推開大門的時候,一股臭不可遏的味道,夾雜著腐朽沉悶的氣息霎時間湧了出來。我隻感到鼻子一酸,熏得後退了一步,眼淚都差點掉下來。站在我身旁的鐵漢、文苗果和劉喜喜更是不約而同地捂住了鼻子,臉上都帶著一副厭惡無比的神色。


    但是惡臭中,八爺一聲不吭地邁步往破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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