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驚地昂起腦袋,用錯愕的眼神一望,隻見石原夏之戀正如同一尊泥塑的雕像似的站在我身前,正用冰冷的目光俯視著仰在地上的我,表情帶著些許不屑,些許憐憫,可更多的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鄙夷。[]


    我對剛才那一幕還餘驚未平,在費力地喘了幾口大氣、盡量平複了一下劇烈跳動的心跳後,才緩緩地問道:“石原小姐,你剛才說什麽來著?說什麽……什麽‘改造不成功,根本不能被激活’,那是什麽意思啊?”


    石原夏之戀態度已經陡然直下,話音也由剛才的溫柔動聽轉變得極為冷漠:“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萬先生。即便你是屍棄魔轉世,但是由於你的身體改造不成功,因此你發揮不了神之身體的十分之一的功力,所以你再怎麽樣,也隻能是一顆棄子而已。”


    我越聽越糊塗,不禁張口結舌地問道:“你……說的什麽意思啊?我怎麽……怎麽聽不懂?”


    石原夏之戀“哼哼”地冷笑兩聲後又淡漠地說道:“也就是說,你缺乏關鍵的一步改造,所以你也就這樣了。”


    說完,石原夏之戀別過頭去,徑直地往前走去,矮胖子用憐憫的目光望了我一眼,旋即也帶著一幫樂善堂闖入者朝前走去,唯有八爺扶起了我,關切地詢問道:“嘿,海豹小哥,你還好吧?”


    我歎了口氣,對八爺苦澀地說道:“我還成呀,可我就隻能是一顆棄子麽?”


    “別這麽沮喪,”八爺拍拍我的肩膀說道,“說實話,我也發現你目前還沒辦法全部拓展開‘麒麟臂’的神力。”


    八爺頓了頓又勸慰道:“但就現在而言,無論力氣、速度和反應,你已經遠遠地超越了常人,可以說你已經是一個很優秀的改造者了。”


    我自嘲道:“可石原夏之戀要的,不僅僅是優秀而已……”


    八爺“嘿嘿”地幹笑兩聲,又接著安慰我道:“那日本小妞神經兮兮的,做事詭秘乖張,海豹小哥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我點了點頭,正想說幾句自己的看法,忽然從前邊傳來了一陣喧嘩。我抬頭一望,隻見那幫樂善堂闖入者正大呼小叫的,似乎在前方又發現了什麽情況。(.無彈窗廣告)


    這時候八爺發話了:“去看看吧,還能走動嗎?”


    我試著活動一下手腳,然後扭頭對八爺說道:“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我們這就過去瞧瞧吧?”


    “好!”八爺笑眯眯地說了一句,就和我往前邊走去。


    等我和八爺穿越這些石獸雕像,走到這石像路的盡頭時,和剛才樂善堂闖入者一樣,也被眼前所看到的情景所震撼到了:隻見地麵上滿是殘缺不全的屍體,缺胳膊少腿的都算輕的了,身體攔腰折斷的、腦袋不翼而飛的都有,那個場麵血腥無比,整一個簡直就是血池地獄才有的場景。


    我和八爺看得心驚肉跳的,等走到跟前才發現,這些撕裂的屍體都穿著抗戰時期侵華日軍的軍服,身上無一例外的都布滿了劃痕,而且都是被鋒利的爪子所傷的傷痕,這和慘死在升降機上的小個子的傷口,還有那輛撞毀在大岩石上的老式轎車的劃痕極為吻合,完全就可以當場斷定都是同一類型的生物所為。


    可問題馬上就出來了:這該是什麽樣的一種生物呀,才能讓這十幾個接受過嚴格訓練、在侵略戰爭中幾乎所向披靡的日本士兵死得如此慘烈?


    一開始,我和八爺都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因為從衣著和殘骸可以推斷,這些死去的人應該都是侵華戰爭時期的日本士兵,保不齊他們罪惡的手上,就沾滿了無辜中國老百姓的鮮血,那他們以這樣的方式死去也算是死有餘辜。


    但是一想到這橫掃日寇的生物可能還生存、繁衍在這片地下空間的時候,我和八爺又不禁害怕起來,一設想到如果此刻這生物忽然降臨在我們麵前,那我們該做怎麽樣的應對,越想心裏就越發毛。


    可就在這個時候,石原夏之戀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高先生,請到這邊來。”


    “嗯?”八爺應了一句,猶猶豫豫地朝石原夏之戀走去。


    我也緊跟在八爺後邊,隨著八爺走到了石原夏之戀麵前。隻見此刻石原夏之戀正矗立在跟之前那輛老式轎車同一款式的轎車前,麵無表情地問道:“高先生,看看認識不?”


    我和八爺抬眼往老式轎車望去,隻見這輛老式轎車和之前撞毀在大岩石上的那輛如出一轍,應該是同一批次的軍用高級汽車,隻不過和前邊那輛遍布劃痕不同,這輛老式轎車隻有一處五爪抓痕,從車頂劃過擋風玻璃,直達發動機蓋板,深得連防彈玻璃都給抓花了,更別提那些外殼的鐵皮。


    可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和前邊那輛空無一人的情況不同,這一輛老式轎車的駕駛座中,赫然坐著一個人!


    我有些驚訝地打量了一下,車裏的這個人早已死去,已經成了一具脫水的幹屍。這具幹屍身穿日軍製服,目眥盡裂,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一個鴕鳥蛋,表情極為恐慌驚懼,儼然就是一副活活被嚇死的模樣。我猜測,這個人肯定被不明生物偷襲了一下,然後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恐懼,結果給活活嚇死在車裏邊。


    可就在這個時候,八爺忽然用顫抖的聲音叫道:“老六,你這混賬東西,原來你躲在這裏呀……”


    我聽到八爺這句話,不免有些困惑地問道:“老六?八爺,你說這個人就是老六?”


    可八爺還沒吭聲,石原夏之戀就接過了話茬:“沒錯,這個人就是陸小煌,也就是當年武漢三鎮裏邊,響當當的芙寶園‘陸捌拾’之一的老六――陸小煌。”


    八爺蒼涼地大笑道:“‘陸捌拾’?哈哈,好一個‘陸捌拾’,石原小姐是在你的那本樂善堂圖譜裏邊得知這些陳年軼事吧?沒錯,陸就是老六陸小煌,捌就是我老八高老八,拾就是老十伍誠義。是,這個嚇死在小轎車裏邊的就是最沒膽量的老六,化成灰我都認得他這副尖嘴猴腮的模樣!”


    八爺頓了頓,又狠狠地怒罵道:“該!死得好!”


    石原夏之戀皮笑肉不笑地“嗬嗬”笑了兩聲,然後用嘲諷般的語氣1對八爺說道:“高先生,陸先生為理想死在這裏,也算是死得其所。而且再怎麽說,也是你的拜把子好兄弟,你就不要再說一些不敬死人的言語了。”


    “我呸,”八爺忽然怒氣衝衝地說道,“老六認賊作父,當年日軍占領武漢的時候,老早就做了漢奸,還幹起了幫日軍搜刮瓷器字畫的勾當,為江城古董界所不齒。抗戰勝利後,我就沒見過他的影子,還道他去日本做他的順民去了,沒想到死在了這裏!嘿嘿,真的是報應呀!”


    八爺越說越氣,忽地“哐”地一聲扯開了車門,一把將嚇死在駕駛座的老六陸小煌扯下地,狠狠地吐了一口腥臭的濃痰在陸小煌幹癟可怖的臉上。


    “高先生,你想要辱屍麽?”石原夏之戀冷眼望著八爺淡淡地說道。


    聽到石原夏之戀這句,八爺“哼”了一聲才作罷,但臉上依舊一副悻悻的不解氣模樣。


    看到這一切我皺了皺眉頭,耐心地分析道:“八爺,六爺雖然一時行差踏錯,但是終究受到了懲罰,你也不要太過憤懣。當下我們都看到了這死了一地的人,可致使這些人死去的‘那東西’還沒出現,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快些完成任務為宜。若是待會‘那東西’出現了,恐怕……”


    我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可大家望著地麵上的那些殘破不全的屍首,接下的話完全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萬先生說得沒錯,”石原夏之戀點點頭說道,“趁‘那東西’還沒過來,我們還是快些往下走吧!”


    說完,石原夏之戀一馬當先地從一地的死屍堆中往前行走,矮胖子見狀立刻朝身後大聲吆喝幾句,把兀自還愣在原地的那些樂善堂闖入者罵醒,指揮這幫人馬快速跟上石原夏之戀的身後。看得出來,樂善堂這幫人的確訓練有素,隊形排得井然有序,一副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不禁思考著一個問題:麵對“那東西”,七十年前的日本侵略者毫無招架之力,橫屍此地,慘不忍睹;眼前這幫裝備了現代化器械,又有前人新學的結晶――樂善堂圖譜作為提示的樂善堂闖入者,會有一絲勝算麽?


    想到這,我不禁又昂起腦袋,眺望了一下走在隊伍最前頭的石原夏之戀,心道此行勝負手,恐怕就要決定於這樂善堂的幕後大老板吧!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驚奇地發現我們這一大幫人又發出一聲騷動,那些走在我們身邊的那些樂善堂闖入者無不雙手合十,念念有詞,掛滿了一臉的虔誠和崇拜。看到這個情形,我暗自奇道:“怎麽這些家夥突然變得如此怪異?”


    可身旁的八爺忽然對我喊道:“快看前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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