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堂主!”看到這悲情的一幕,黑漢子石堅撕心裂肺地發出一聲呼喊,臉上的男兒淚更是肆意地縱橫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驚悉石永青是用自己的生命交換給我,才讓我在失去草包心的時候保全一口氣,挨到了換上麒麟心的那刻。(.無彈窗廣告)


    我心裏感到莫名的悲慟,看著哭成了一個淚人的石堅,咽了咽喉嚨中的苦澀,開口試著安慰一下石堅:“石大哥,俗話說得好‘人死不能複生’,你……你就節哀順變吧!”


    “你閉嘴,”石堅忽然衝我咆哮道,“都是因為你!”


    我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道:“我知道……石堂主是為我而死的,這份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我答應他,必定會完成他的夙願,替他報殺父之仇,為神龍架奪回公道。”


    石堅聽到我這麽一說,情緒才緩和了下來,但嘴裏仍舊酸楚地說道:“為神龍架奪回公道……嗬嗬,你這個絕命殺手,獨來獨往,怎麽知道我的淒涼和落寞?試問普天之下,神龍架唯一的傳人,此刻隻有我孤零零的一人。”


    我聽出了石堅口中的淒楚和無奈,隻好把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表示安慰。沒想到這時候,石堅“哇”地慘叫了一聲,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差點沒整個人趴在地上。他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又驚又氣的表情,沒好氣地對著我叫道:“你這混蛋,想對最後一個神龍架的後人下手是不是?虧我舊堂主對你有再造之恩,你居然恩將仇報?我真的瞎了狗眼……”


    石堅也是性情中人,罵起來滔滔不絕那可是不堪入耳,我隻好皺著眉頭解釋道:“石大哥對不起,我隻想拍拍你的肩膀安慰一下你,沒想到……沒想到力氣用的大了!”


    石堅一翻白眼又是一頓斥責道:“力氣用大了?開什麽玩笑,我整個身子骨差點沒給你拍散了你知道不?嘿,你現在擁有了‘魔之身體’,身手比之前強了多少倍,你不知道嗎?我希望你學會收放自如,不然很容易給自己惹麻煩的!”


    石堅把我訓得哪個是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到他說完了,我才幽幽地插話道:“石大哥,原來是這樣,我會慢慢控製的。”


    石堅又瞪了我一眼,徑直將不在人世的石永青的遺體輕輕地放在了鎖龍石上,雙手合十拜了一下,扭頭沒好氣地對站在一旁的我喊道:“你得了我們神龍架的好處,我也不能讓你白占這個便宜!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弟了,做什麽都要聽我的,知道不!”


    說完,也不等我答不答應,石堅使出一身的蠻力硬拉著我和他一起跪下,我對石永青老堂主心存感激和愧疚,便“噗通”一下跪下了,響當當地磕了三個響頭,雙手握拳,對著鎖龍石上石永青的遺體鄭重地說道:“石堂主對在下的再造之恩,我這一生絕不敢忘!我定當竭盡所能,完成你老人家未了卻的心願,親手殺掉黃金犬令牌的主人蔣紹水!”


    看到我做出這樣的舉動,石堅嘴裏嘀咕一句“這才差不多”,然後自己在那兀自三跪六叩行了大禮,做完這一係列莊重的儀式後,石堅這才站起來,緩緩地走到了石永青的遺體旁,深情地望了一眼,忽然伸手抓向了石永青的胳膊!


    我不由得吃了一驚:天哪,這石堅想幹什麽啊?


    眾所周知的是,對屍體不敬,這可是極為卑劣的行徑,為常人所不齒,尤其是對自己屍骨未寒的舊堂主下手,那可是欺師滅祖的大不敬。<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但是我看到石堅隻是將穿在石永青身上的紫色大袍輕輕脫下來,神情非常虔誠,動作極輕極柔,沒有存在不敬的意圖,這才放了心。在取下這件紫色大袍後,石堅朝石永青深深地鞠了一躬,伸手從紫色大袍裏掏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正是之前石永青為我進行改造時用來掏心的那一把匕首。


    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我赫然看到石堅臉上掠過一絲詭異的神情,還沒等我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石堅馬上揮動了匕首!


    我驚覺石堅匕首回去的方向,居然是他敬愛的老堂主,死去的石永青!


    銀光乍作,手起刀落,此刻石永青裸露的手臂上一塊顏色暗淡的皮膚,已經被石堅硬生生地剔下,看到這我實在忍不住了,“唰”地站起來,指著臉色陰鬱的石堅便大聲喝斥道:“你這家夥,剛才還口口聲聲對舊堂主有多不舍,沒想到舊堂主屍骨未寒就做出這樣大不敬的逆行,你還有廉恥心嗎?”


    石堅緩緩地把腦袋扭轉過來,用奇怪的眼神望著我,幽幽地說道:“你知道這塊皮膚,意味著什麽嗎?”


    我想都沒想就痛罵道:“意味著你不敬先人,道德淪喪……”


    可我的話隻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我看到這塊原本屬於石永青的皮膚上,居然有一隻活潑靈動的老鼠,隨著皮膚的輕微晃動,就像活的一樣。


    這不是老鼠紋身麽?


    這個老鼠紋身,和黃金鼠令牌上的圖案簡直一模一樣。


    我失聲尖叫道:“這不就是石永青舊堂主手臂上的紋身麽?你要它幹什麽啊?”


    石堅淒涼地對我歎了口氣,慢慢地說道:“這是每一代舊堂主駕鶴西去,都要遺留下來的信物,每一個接任的新堂主,都要在自己右臂割開這樣大小的皮膚,再移植上這塊老鼠紋身皮膚,以表示對先人的追思和尊重!”


    聽到這我才恍然大悟,但很快便從石堅剛才那一段訴說中體味到一些什麽,馬上瞪大眼睛追問道:“等等,你剛才說的是……每一個接任的新堂主?”


    石堅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那還有假?我是最後一個神龍架的傳人,應該也隻能由我來接任神龍架的新堂主了。難道,你也想當麽?”


    石堅立刻用右手把那塊兀自滲著汙血的老鼠紋身皮膚遞到我的麵前,做出了一個“你行你來”的架勢。


    猝不及防的我鼻子一下子嗅到了那惡心的腐血味,馬上擺著手大聲地推辭道:“石堅……哦不石堂主,你誤會了,我絕無這個意思!對於你接任新堂主這件事,我可是百分之一百舉雙手讚成。”


    石堅又白了我一眼,這才作罷,拿匕首朝自己的手臂比劃了一下,突然眼都不眨一下地便從自己右臂割下一大塊血淋淋的皮膚,然後直接就將那塊有老鼠紋身的皮膚貼了上去,又從懷裏掏出一小瓶藥粉撒了上去,全程一聲不吭,半個“疼”字都沒哼出來。


    一旁的我看得心驚肉跳,心裏暗道這個石堅雖然大大咧咧的粗人一個,但也是錚錚鐵骨的漢子一枚,就衝他對石永青老堂主的仁義,這個朋友就值得交。


    石堅辦妥了這個詭秘的身份移交手續後,恭敬地將從自己右臂剝落的那塊皮膚用雙手捧著,小心翼翼地貼到石永青手臂原先被剔開的位置上,接著跪下來“咚”、“咚”、“咚”地一連磕了三個響頭,才悠悠地站起來,臉上又不自覺地帶著悲戚的神色。


    我抿了抿嘴唇,對石堅說道:“石堅,你就不要再悲傷了,還有大仇未報呢。”


    石堅歎道:“沒錯,但眼下我也是迷惘啊!你說舊堂主就這麽突然去了,我也是毫無準備,說起來真叫人蛋疼。”


    “淡定淡定,”我勸慰道,“不是還有我嘛。”


    沒想到石堅一點都不留情麵地說道:“如果靠你,我看夠嗆!別的不說,舊堂主好意給你換心救你一命,你還大吵大鬧的,一點腦子都不用!我說你就一‘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色,如果沒有本大爺來運籌帷幄指點迷津,估計你連仇人的影子都舔不到。”


    我氣得一跺腳叫道:“你也太小看人啦!不是說我已經是完整的身體,可以發揮威力了嗎?殺個人報個仇有什麽難的,你現在就告訴我那個什麽水的門牌號,我這就取他狗命為石老堂主祭奠!”


    石堅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要是知道他在哪裏,還要你來****啊?我早就將他碎屍萬段了。”


    我苦道:“那怎麽辦?”


    石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自顧自地穿上了那身紫色大袍,在整理完著裝、梳理好思路後,才緩緩對我說道:“實際上,說到這個黃金犬令牌的主人蔣紹水,就要說到一個七十年前驚天的神秘大行動。”


    “七十年前的神秘大行動?”我不禁驚呼道。


    石堅點點頭又接著說道:“沒錯,這個行動極為神秘,我也隻是略知一二。我隻知道這個行動雖然要求嚴格保密,但是因為整個行動難度登天,任務極為龐大,不免牽扯到各個極為隱蔽的地下組織和各路精英。但好在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作為推手,這行動得以堅定不移地執行著。而我們神龍架,還有你之前所在的x力量研究所,甚至獄宗會和魂迷界,都卷入這個神秘行動的漩渦之中。而這個蔣紹水,就是這個漩渦中心人物。”


    聽到這,我才清楚地意識到,我所要麵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而是一個可能是我之前從沒碰到過的厲害角色,絕非用蠻力就可以打倒的對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氣,對石堅問道:“那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石堅皺了皺眉頭突然狡黠地說道:“你這小子別想套我的話,我還沒想好呢!不過你的契約還在我手上,你還是乖乖聽我的吧,不然有你受的,嘿嘿。”


    我一拍大腿暗道,哎喲我差點都把這事給忘了,這時候石堅毫不客氣地吆喝道:“快,給舊堂主再磕兩個響頭!”


    我一聽這話心裏就來氣,這不擺明的威脅嘛。


    但我深知契約的厲害,隻好忍氣吞聲地朝石永青的遺體磕了三個響頭,心裏暗自對自己說道,畢竟石老堂主也是因我而死,磕多幾個響頭也是應該的。


    “很好,”石堅壞笑道。


    就在我準備反唇相譏的時候,石堅忽然壓低聲線說道:“現在,去把門外那三個人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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