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陡然提高嗓音,大聲對我說道:“正是芙寶園舊主人――萬人仰,原名叫加藤大原,是日本人,也是當年蟻令牌的所有者!”


    我幾乎是第一時間驚呼道:“啊!你說那具苗疆黑苗域的鞣屍,是芙寶園舊主人――萬人仰?”


    石堅用力地點了一下,感慨地說道:“沒錯,當年摸金派四大天王――‘鷹犬蟻鼠’四人中,保管鷹令牌的,就是代表日本侵華軍利益的加藤大原,他參與過謀殺我師祖,也是我師父石永青的父親石布貴的陰謀中,實在陰險毒辣!”


    石堅歎了口氣又歎息道:“沒想到‘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這加藤大原百密一疏,還是死在了蟻令牌的所有者手中。(.無彈窗廣告)”


    我聽得有些迷糊,愣了一下又問道:“慢著,你說這加藤大原是鷹令牌所有者,但為什麽死的時候要緊緊握著蟻令牌,而不是握著鷹令牌啊?”


    “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還推理不出來嗎?”石堅翻了翻眼睛反問道。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站在一旁默默無語的孫思賢插嘴說道:“握著蟻令牌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別人,殺他的凶手是誰?”


    “啊!”我驚叫了一聲這才恍然大悟。


    可石堅又朝我笑了一下,再問了一個問題:“海豹,你知道這蟻令牌的主人是誰嗎?”


    我望了望石堅,又望了望地上那具屍體,咬了咬嘴唇忽然反問道:“石大哥,你說蟻令牌的主人我不止認識,而且還見過了無數次?”


    石堅咧嘴笑了一下,回了一個“是”字。


    刹那間,無數人的臉龐從我的腦海之中飛快地過濾著,其中出現了不少值得嫌疑的對象,但是又很快被我否決掉了,但是當我想起了那個人後,我的心髒不禁“咯噔”一下驟響,整個人似乎被一盆冰水從腦袋淋到全身般瑟瑟發抖。


    我遲疑了一下,有些哆嗦地說道:“那個人,是……是王所長麽?”


    “沒錯,就是王必果那老賊!”石堅厲聲喝道,臉上又浮現了那種悲戚的神色。


    聽到石堅這斬釘截鐵的回答,我霎時間感到更冷了,甚至連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但是我還是定了定神,欲蓋彌彰地說道:“我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你和他簽了魔鬼的契約!”石堅一句話就把我噎住了。


    我咬咬牙,倔強地說道:“那又如何?即便我死了,我也不願再做他的殺人工具!”


    石堅盯著我,緩緩地說道:“那好,既然你視死如歸,那就沒有什麽好怕的啦!”


    說完,石堅把手一揮,就提著“海洋王”手電筒朝黝黯的深處走去。(.無彈窗廣告)


    我和孫思賢對視了一番,也默默地跟著石堅朝不知道未來是怎樣的密道深處走去。


    走著走著,前邊忽然廓然開朗,空間一下子變大,“海洋王”手電筒的燈光一下子湮沒在漆黑之中,變得極為慘白。我們三個人不禁四下晃著手裏的“海洋王”手電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掃視著,但最後都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兩側用城磚整齊平鋪的磚牆上。


    我驚奇地發現,這個空間上下左右的距離大概八米左右,都用整整齊齊的城磚砌成,每一塊城磚上都有製造工匠的名字,整體上如同一個弧形的胡同由南向北彎曲伸張,看上去極為陰森肅穆。


    這時候,孫思賢的話語打破了這個空間的寂靜:“各位,這由磚牆構成的通道便是史書記載的通向皇陵的第一條隧道――‘磚隧道’!看來,我們真的沒有走錯路!”


    石堅笑道:“嘿嘿,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就太好了!咱們這就進去瞧瞧!”


    我立刻提醒道:“兩位小心!還記得剛進來那塊恐嚇盜墓者的石碑上的字麽?‘汝敢發朕丘者令絕毋戶’!這朱元璋陰險惡毒,我們可要多加提防,別中了他的道了!”


    “沒錯,”孫思賢點頭讚同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就這樣,我們三個小心翼翼地朝磚隧道的深處進發,躡手躡腳地穿過一個城磚起券的大門,一路倒也平安無事,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又發現了在我們的兩側,赫然出現了兩道東西走向的石牆。


    我們三個人都十分好奇地用“海洋王”手電筒朝兩邊的那些石牆照去。隻見這兩道石牆相隔和磚隧道一樣也是八米,都是用堅硬的麻石砌成,斜著朝西而下,深邃地看到不到盡頭,似乎無窮無盡的模樣。


    孫思賢又向我們解釋道:“這是比‘磚隧道’更高一個級別的‘石隧道’,看來我們離地宮的大門又近了一步啦!”


    石堅用手裏的“海洋王”手電筒朝那彎曲朝下的石隧道探照了幾下,有些憂慮地說道:“孫兄,你說的靠譜不?我這心裏慎得慌,怕不會出生麽幺蛾子吧?”


    孫思賢頓了一下說道:“其實嘛,我也覺得這會靜得讓人有些心驚肉跳的,就像暴風驟雨即將來臨之前的黑暗一般。”


    我聽到這話,立刻鼓氣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都來到這了,哪有打退堂鼓之理?照我說,大夥小心點,齊心協力朝地宮進發就對了。”


    “嗯!”石堅朝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又朝石隧道的深處小心翼翼地走去。


    我們三個人的站位形成一個三角形,石堅在前帶路,我和孫思賢分居左右,慢慢朝裏邊走去,我發現,這石隧道沒有潮濕的跡象,反而非常幹燥,表麵上的石英質小顆粒還在“海洋王”手電筒的照射下不斷反光,我心裏暗道可能是因為現在是冬天比較幹燥的緣故吧。


    這段石隧道把我們走得心如鹿撞,好不容易走到了盡頭的一個石門外,還好沒有出現什麽意外的狀況,但是我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都被我們麵前出現的一道橫貫南北、由金磚砌成的大牆所震撼住了。


    我看到眼前這道金光閃閃的磚牆,心裏也是震驚無比,不禁細細打量起來。


    隻見這道大牆高約九米,十分厚實,牆基是由五層石條鋪成的,石基上一塊塊的磚的表麵金光閃閃,牆體的上方還有黃色的琉璃瓦簷,顯得金碧輝煌,氣勢磅礴。


    這時候,石堅不禁驚呼道:“孫兄,你瞧這牆,怎麽修的比皇帝老兒住的皇宮還漂亮啊?”


    孫思賢認真地說道:“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叫做‘金剛牆’,懂不?你看看這架勢還有這金牆的厚實程度,像不像一個粗獷壯實的金剛大力士,把守著地下玄宮的大門,不給外人闖入,打擾朱元璋的清夢?”


    聽孫思賢這麽一說,我立刻問道:“孫兄,按照你這麽說來,這道牆的後邊,就是明孝陵的地宮啦?”


    孫思賢一邊用“海洋王”手電筒照射著,一邊對我們分析道:“按照我們守陵人代代相傳的口述,這明孝陵的地宮裏邊,有磚門、石門和金門共計‘三重門’。我們穿過了磚隧道、石隧道,來到了這個金剛牆,那就證明傳說是對的了。”


    石堅有些不以為然地問道:“既然對了,那該怎麽辦?”


    “走過去,從金剛門進去唄。”孫思賢說完便一揮手,招呼我們朝前去。


    我立刻用“海洋王”手電筒往前探照,發現就在前頭不遠處,正有一個紫金色的門券,在幽暗之中顯得十分詭秘邪魅。看著這個紫金門券我感到一股無比的壓抑之情,籠罩著我的全身,讓我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但是孫思賢和石堅已經朝這個紫金門券走出了很遠,我隻好咬咬牙,朝他們兩個的背影追去。


    等我追上他們兩個的時候,我看到孫思賢和石堅已經站在那個紫金色的門券前,不住地用“海洋王”手電筒掃射,臉上都是驚歎和欣喜的表情。我馬上湊過去,對他們說道:“喂,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怪怪的?”


    “當然啦!”石堅頭也不回地歎道:“終於找到了地宮的入口,這種感覺既興奮又震撼呐!”


    孫思賢也是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對我滔滔不絕地說道:“海豹你來得正好,快看!你看看這,你看看這,對,就是這個‘圭’形的紫金門券,上窄下寬的,看到沒?隻要打開了這個紫金門券的門,我們就可以進入地宮了!”


    “你確定嗎?”我有些擔憂地問道。


    孫思賢毫不猶豫地叫道:“那當然!”


    “嘿嘿還廢話啥呀,”石堅一邊掀起衣袖一邊說道,“還不趕緊弄開這石門進地宮去!”


    “且慢!”孫思賢一把就把石堅拉了回來。


    石堅困惑地問孫思賢:“又怎麽了?”


    “別急啊,儀式可不能沒有!”孫思賢說完,便把“海洋王”手電筒叼在嘴巴裏,“唰”一下打開了黑色背包,從裏邊拿出了一捆香和一瓶“瀘州老窖”白酒。


    隻見孫思賢在我和石堅服役的目光中自顧自地點燃了三根香,用雙手捧著舉過了頭頂,接著朝這個紫金門券一連鞠了三個躬,然後插在地上,再開了那瓶“瀘州老窖”白酒,在這個紫金門券前來來回回地灑了好幾遍,直到把這瓶白酒倒到一滴不剩的時候,才對我們說道:“儀式完畢,可以開工啦!對了,記得戴上防毒麵罩再幹活啊,小心毒氣!”


    “文化人就是麻煩!”石堅小聲朝我嘀咕了一句,但還是順從地戴上了防毒麵罩,然後試探著用手推向這個紫金門券的大門。


    可讓我們三個人意想不到的是,這看上去厚重無比的石門,居然被石堅這樣輕輕一推,便“轟”一聲從中間裂開了,用力過度的石堅猝不及防,一下子便從那中間打開的門縫跌了進去,十分狼狽地撲倒在地上,即便隔著防毒麵罩,我都可能猜到他現在的表情是多麽難看了。


    還好這道石門沒有設置傳說中的什麽暗弩、陷阱之類的機關,我和孫思賢隻聽到石堅“哎喲”、“哎喲”的叫喚,此外都是一片死寂。


    我連忙側身進了金剛門,扶起了地上的石堅,安慰道:“石大哥,辛苦你了,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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