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昂此次共帶了一萬二千兵力,其中有三千是騎兵。為了截斷官軍的退路,他讓山紮敖帶了兩千騎兵,兩千步兵到官軍後方攔截,自己這邊還有八千戰士,兵力還在官軍的中軍之上。此時這一千騎兵和七千步兵從山上撲下,頓時給官軍造成了巨大的壓力,一些膽小的官軍士兵,已忍不住雙腿哆嗦起來。


    鐵成鋼的快速反應,還是給官軍爭取了一些時間,盡管在義軍的三輪箭矢下損失了數百士兵,官軍還是在田地裏布成了一些簡單的防禦陣形,能不能抵擋住義軍的衝擊,就看義軍的攻擊能力到底有多強了。


    秦子昂一馬當先,手中鋼槍貫注了十成“太初功”,擋者披靡,所到處人仰馬翻,血肉橫飛,無人能在他手上起過一回合。緊隨其後的是排著整齊隊型的一千騎兵,如滾滾鋼鐵洪流,所到之處,所有生物俱被碾成粉碎。


    一個官軍軍官眼見他就要將一個剛剛部成的防守陣形衝散,急忙策馬上前抵擋,秦子昂大喝一聲,鐵槍當棍,砸向迎麵衝來的敵人。那名軍官眼見鋼槍當頭砸落,大駭下舉槍擋格。“當”的震響中,槍身中斷,貫注十成太初功的鋼槍不僅把對方強壯的身軀砸成兩半,就連奔馳的戰馬也給砸傷,悲嘶聲中,戰馬轟然倒地。


    另一個軍官見他不備,想從背後偷襲,不想秦子昂坐下的風雷是一匹世間僅有的神駒,隻聽風雷一聲嘶鳴,一雙後腿猛力蹬出,那個軍官的兵器還未出手,整個胸堂已被風雷的碩大後蹄蹬得凹陷了下去,一個身子也飛出老遠。


    山鸞秀也殺得非常高興,一把蠻刀上下飛舞,碰上的官兵紛紛倒斃,鮮血濺了她滿頭滿臉,她也毫不在乎。喬精和喬壯護在她的兩側,一錘一劍,接下了從側邊偷襲她的所有官兵的武器。這兩人被秦子昂安排專門在戰場保護她,倒也盡職盡責,沒有讓她有絲毫的顧忌,隻是一味地向前衝殺,三人所過之處,留下一條血巷。


    義軍的步兵們此時也與管軍開始了短兵相接,這些戰士都經過了秦子昂的嚴格訓練,再不是那日長寧城外隻知拚個人勇力的新手,知道了整體作戰的技巧。[]他們五人為一組,或防守,或進攻,進退有序,章法分明,在官軍叢中來回衝殺令官兵難以抵擋。


    戰場上交戰的雙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什麽仁慈可言,你不打倒對方,就會被對方打倒。所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快最狠最簡單最實用的方式打倒你的敵人,而且要不停的殺,直殺到敵人完全心寒膽顫,崩潰敗退為止,這是大軍混戰保命的金科玉律。


    盡管兵力不如對方,又受到突然襲擊,鐵成鋼指揮的官軍卻也不是一觸即潰。他們利用倉促之間布起的陣形,奮力抵抗,間或組織一下反突擊,給義軍造成一定的傷亡。郡府的軍隊畢竟不是各城的軍隊可比。


    官軍的先鋒營卻正在舍生忘死地在廣南橋上進攻東岸花岱的守軍,中軍遇伏的消息已傳到了前麵,這裏的官軍主將知道擊破了前麵的守軍,進入高珙城,部隊還有一線生存的希望,如果被困在河邊,遲早要被義軍消滅。因此,他們的攻勢異常凶猛,成隊成排的士兵輪番攻擊,妄圖打開一個缺口。


    可在著不太寬的橋麵上,能夠使用的兵力畢竟有限,加上義軍的防守又異常嚴密,盡管官軍先鋒營將各種進攻武器都使用上了,各中隊的士兵也輪番衝殺了一個遍,可除了在橋上留下大批的屍體,他們仍是難越雷池一步。


    在官軍的後方,山紮敖帶領的部隊也投入了戰鬥。在命令一千步兵擺下防守陣形,確保不放過一個後退的官兵後,山紮敖帶著兩千騎兵衝入了敵陣中。這兩千騎兵都是跟隨他到處搶劫的盜賊團成員,指揮起來如臂使指,異常順手。山紮敖手中的巨斧是重武器,每一擊貫足了十成勁力,大開大斫,橫掃一大片,擋者無不被劈成兩半,輕者斷手斷腳。他原本就力大招沉,近來又修煉了秦子昂教的天魔氣,力量更見增大。此時他試著將天魔氣灌注斧中,頓時覺得斧頭變輕了許多,殺傷力卻增加了不少。他不禁大喜過望,一柄巨斧上下反飛,寒光所到處,血肉橫飛,無人可擋,如劈波斬浪,血肉橫飛,慘嚎聲不絕。


    大軍混戰中,沒有什麽花招可言,比的是速度,力量,秦子昂手中鋼槍刺,挑,砸,打,掃,全是硬碰硬,貫注十成太初功的鋼槍無人能擋,阻擋在他前麵的敵人,不是給挑飛,砸倒,就是兵器折斷震飛,他的一身盔甲已被敵人的血染成了紅色。


    在官軍的陣中殺了一個來回,秦子昂駐馬觀看,見官軍隊伍雖然已大部潰散,但仍有一些士兵在一個魁梧的軍官指揮下保持這防守的陣形,奮力抵抗。秦子昂不由讚賞地點了點頭,這個官軍統領倒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戰局發展到如此地步還能鎮定指揮,隻可惜無論他如何努力,已是回天無力了。


    “命令各部,一百人隊為單位,對敵人實施分割殲滅,所有的騎逼宮跟隨我,攻擊敵軍主將。”下達完命令,秦子昂一磕風雷,一馬當先向官軍的主將所在地衝去,身後的騎兵也蜂擁跟上。


    一個短暫地衝刺,秦子昂帶著騎兵已到了鐵成鋼的陣形跟前。手中的一杆鋼槍如同一隻怒龍出海般,擋者披靡,隻一衝錯,倒下了一大批敵人。


    挑飛一個敵人,秦子昂長槍一振,震飛了兩杆刺來的長槍,左右跟進的兩個騎兵將領已把那兩人挑飛,順勢砸倒了幾個蜂湧衝來的官軍士兵。以他們三人為首的騎兵瞬間在官軍的陣形中間殺開一條血路,直衝鐵成鋼的身前。


    鐵成鋼所率的人馬本已趕了三十來裏路,有些疲憊,加上兵力在義軍之下,又突受打擊,士氣已落,如何是養精蓄銳,兵力在他之上的義軍的對手。任他如何神勇,拚命的砍殺敵人,聚集在身邊的部下越來越少,混戰中,他手中的斬馬刀接連劈翻了幾個敵人,突覺身子一震,左肋劇痛傳來,一柄長槍已深深刺入體內。


    抬眼望時,隻見一名年輕的義軍將領,騎在一匹神駿的戰馬之上,身材魁梧,雙目如矩,掌中一柄鵝卵粗細的鋼槍,閃著森森寒光,槍頭插在自己的左肋中。那將領見他抬眼相望,眼中露出吝惜的光芒,隨即歎息一聲,回手抽槍。鐵成鋼“嗯”的痛哼聲中,手中斬馬刀已無力握住,失手跌落,整個人翻落馬背。跌落馬背的瞬間,他看到一支鐵騎如劈波斬浪般壓入自己的步兵陣中。


    主將既死,官軍頓時沒有了鬥誌,一些士兵開始放下兵器投降,另外一些士兵雖然仍想頑強抵抗,可很快就被義軍凶猛進攻的浪潮淹沒。


    官軍中軍在秦子昂和山紮敖所帶人馬的圍攻之下,無有一人逃脫,先鋒營見花岱的防守嚴密,前進無望,反身欲與中軍會合,也一頭撞入了義軍的包圍圈中,最後除戰死的外,餘部皆降。


    簡單地打掃完戰場,秦子昂對山紮敖說道:“你帶兩千戰士,換上官軍的盔甲,裝成敗兵的樣子,將宜川城門誑開,並扼守住,我隨後帶大軍跟進,一舉奪下宜川城。”


    山紮敖道:“是,我立即布置前往。”風風火火地去了。


    已是夜半時分,宜川城的城牆之上卻仍是燈火通明,剛剛換崗的哨兵雖然還沒有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可也不敢絲毫放鬆警惕,一邊打著嗬欠,一邊在城牆上來回地走動,注視著城內外的一切。因為上鋒傳下命令來,大部隊已經調往前方,城裏的兵力不多,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防止意外的情況發生,否則定必軍法從事。


    一個哨兵的一個嗬欠還未打完,忽然發現城外遠遠地亮起一點火星,他頓時閉上嘴,搖著身邊另一個哨兵的手臂,說道:“你看,那是什麽?”


    那個哨兵抬眼望去,隻見火星逐步移近,變成了一條長長的火線。他趕緊說道:“你快去報告長官,有大批人馬向本城來了。”


    先前的那個哨兵點了點頭,一溜煙地跑下了城牆。第二個哨兵則緊張地注視著火線靠近的方向。


    過不多久,城東麵已傳來淩亂的馬蹄聲和士兵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裏,聲音特別的震耳。再過片刻,一支隊伍的影子進入了哨兵的視線。哨兵發現他們分明是一支敗兵,一個個垂頭喪氣,盔甲破損,渾身都是鮮血,連戰士最倚重的兵器也拖到在地。在隊伍的中間,有兩匹馬並排走著,兩馬之間,掛著一個馬兜,兜裏躺著一個人。由於是夜裏,雖然隊伍的火把不少,哨兵還是看不清楚那個人的模樣,但從四周嚴嚴實實圍著的戰士來看,他顯然是一個將領。


    隊伍來到城門口,一個軍官上前喊道:“快開城門,我門是鐵將軍的手下,在前麵中了義軍的埋伏,敗退了下來,義軍正在後麵追趕,快放我們進去。”


    哨兵說道:“大人,對不起,我不能當家,請你等一下,我們已經向上級報告去了。”


    軍官怒道:“媽的,都什麽時候了,還報告個屁,等你慢慢報告來,義軍早就追上來了。”


    哨兵說道:“大人息怒,這事小人真的不能做主,您還是等一等吧,我想我們的上司很快就會到的。”


    軍官罵道:“狗屁!老子在前方打了一天仗,又累又餓,到了這裏卻進不了城。告訴你,鐵將軍負了重傷,如今就躺在這裏,若是耽擱了他的傷勢,當心你的狗命!”


    哨兵吃了一驚,說道:“鐵將軍也在那裏?”


    軍官道:“廢話,你沒有看見那邊躺著的不就是鐵將軍嗎?”


    哨兵正不知如何是好,背後一個聲音接口道:“你是誰,我似乎沒有見過你?”哨兵轉頭一看,卻是一個千夫長到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軍官說道:“你不認得我嗎?那你認不認得鐵將軍的親兵?”他說完將身邊的一個士兵拉到身前來,並命人舉起一支火把。


    那個士兵喊道:“將軍大人,我們確實是鐵將軍的手下,今天白天在廣南河邊中了義軍的埋伏,部隊都打散了,鐵將軍也負了重傷,正等著回城救治。”


    千夫長見他確實是鐵成鋼的一名親兵,懷疑之心去了幾分,問道:“鐵將軍的傷勢怎麽樣,能不能說話?”


    軍官說道:“廢話,鐵將軍若是能說話,我們還在這裏與你羅嗦什麽!”


    千夫長不為所動,說道:“那你將鐵將軍的令牌拿出來看看,另外將鐵將軍抬到前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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