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恩眯起眼睛,長長地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冷靜。<strong></strong>


    “你說。”


    “你還記得你之前一直帶在身邊的那個木盒麽?”


    伊澤瑞爾看向裏恩,神色之中露出深深的驚懼。


    裏恩皺眉,微微點頭。那個木盒裏恩的記憶非常深刻,是趙信交給裏恩的。曾經裏恩試圖想要打開木盒,但是那木盒上麵刻畫著非常古老的封印符文,並不是那麽輕鬆就能夠打開的。不僅如此,那木盒之中時時透露著一股非常不詳的氣息,從這股氣息之中,裏恩能夠感受到非常強烈的嗜血的欲、望。


    “我......我不小心打開了那個木盒。”伊澤瑞爾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回想起當時的那一幕,仍舊是心驚肉跳。“那個木盒裏封印著一把非常古老的短劍,劍身血紅,在木盒打開的一瞬間,那種狂暴暴戾的血氣幾乎形成暴風,將周圍的一切都淹沒在血海之中。當時我的實力也隻是現在的一半,雖然不強,但是也不能算弱,但是在那恐怖的血海之中,我隻是感覺到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當時菲奧娜正在房間中,應該是爆發的血海驚動了菲奧娜,然後,菲奧娜就走了出來。那把血劍似乎早就已經認準了菲奧娜,在菲奧娜推開房門的一瞬間,就直接將菲奧娜刺穿了......”


    “你說什麽!”


    裏恩驚慌站起,臉色大變,渾身上下都爆發出洶湧的殺氣。


    伊澤瑞爾微微低頭,抿著嘴唇,低聲道:“菲奧娜沒死,隻是,她似乎已經被那把血劍控製。我能感受到那血劍之中蘊含的不詳氣息,非常的古老。當時我想要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菲奧娜被那血劍一劍刺穿。然而,菲奧娜卻並沒有就那樣死去,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菲奧娜就將那把血劍從自己的體內抽了出來,握在手中的時候,菲奧娜整個人都已經變了。很強,強得可怕,隻有一劍,卻是能夠斬出血海,之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凱特琳,蔚,傑斯他們都在旁邊,而我也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說完,伊澤瑞爾沉默下來,靜靜等著裏恩的發落。


    這件事確實是伊澤瑞爾的責任,如果不是伊澤瑞爾閑著無聊,試圖去打開那個木盒,事情也不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如今菲奧娜下落不明,伊澤瑞爾記憶之中的片段,可以確定菲奧娜已經被那古老的血劍控製。現在菲奧娜的情況根本不容樂觀,即使沒死,卻也已經不再是菲奧娜了。


    然而,伊澤瑞爾想象中的雷霆震怒卻是並沒有發生。空氣就像是死一樣的寂靜。


    微微抬頭,正對上裏恩閃爍著冰冷寒光的眼眸。


    “菲奧娜為了跟隨我,拋棄了自己的家族,拋棄了德瑪西亞......我不怪你,要怪,隻怪我當時沒有想到竟然把那個盒子留在你那裏了。(.好看的小說”裏恩緊緊咬著嘴唇,心中懊悔,痛苦,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縱然是後悔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菲奧娜的家族已經徹底沒落,盡管裏恩一直都沒有得到勞倫特家族的消息,但是勞倫特所做的那些事情,肯定不會得到嘉文三世的饒恕。菲奧娜失去了家族,為了追求劍術,追隨裏恩,毅然離開了德瑪西亞,與裏恩一起浪跡天涯,成為一個苦修的流浪者,而不再是以前那個勞倫特家族的掌上明珠。菲奧娜失去了太多,她曾經的驕傲,她曾經的榮耀,她曾經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夕之間毀於一旦,剩下的,隻有追求極致劍術的決心。


    勞倫特家族的沒落與裏恩有著極大的牽連,如果不是要與裏恩決鬥,也許勞倫特的事情就不會被發現,菲奧娜依舊是那個德瑪西亞勞倫特家族的掌上明珠,而不是曆經風霜磨難的苦女子。


    愧疚,裏恩一直以來,都對菲奧娜保持著一絲愧疚。也正是因為這一絲的愧疚,讓裏恩一直以來都盡可能地在照顧菲奧娜。隻是,卻沒有想到,因為自己不小心遺落的木盒,卻是害了菲奧娜。


    緊緊握起的拳頭,指甲已經陷入肉中,流出鮮血,裏恩卻不自知。


    旁邊的娑娜和阿狸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菲奧娜這個名字娑娜是知道的,畢竟她曾經也是在德瑪西亞生活了許久的人。勞倫特家族的決鬥劍術在整個德瑪西亞的貴族之中都是享有極大的名譽,但是卻忽然沒落了。娑娜曾經也有一些意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強盛到了極點的家族竟然會突然沒落。但是,看現在的樣子,娑娜已經大概猜到勞倫特家族的沒落與菲奧娜小姐的失蹤,都與裏恩有著說不清楚的關係。


    “裏恩......我,你還是打我一頓吧!”


    伊澤瑞爾看著滿臉懊惱的裏恩,忽然站起來,抓住裏恩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打過去。


    裏恩一驚,猝不及防之中,已經是一巴掌打在伊澤瑞爾的臉上。清晰的五道指印出現在伊澤瑞爾白皙的臉上,原本英俊的外表,此時帶著一絲沮喪,帶著一些狼狽。然而,被打了的伊澤瑞爾卻是苦笑起來,緩緩道:“我知道你不願意怪我,但是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凱特琳和蔚一直都在尋找菲奧娜的下落,但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任何的消息。這段時間以來,這件事一直都是我心中的煎熬,現在說出來了,輕鬆了一些,但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隻是更難受。不如你直接痛快地打我一頓,至少,可以讓我不用這麽難受,太煎熬了......”


    伊澤瑞爾鼻子一酸,竟是差點哭了出來,偽裝的鎮定與神采都已經消失,這張英俊的臉上,滿是疲憊。


    裏恩微微搖頭歎氣,他又何嚐不知道這種煎熬的難受。就如裏恩現在的感覺一樣,焦慮不安,心中總是無法平靜下來。輕輕地伸手拍了拍伊澤瑞爾的肩膀,沒有說話,隻是轉身走出軍帳。


    伊澤瑞爾愕然,追上裏恩,“喂,你,你去哪?”


    “那個木盒裏麵封印的東西,我必須要問清楚。”


    裏恩臉色嚴峻,每一步走出,身上的氣息都冰冷了一些。身後伊澤瑞爾,阿狸和娑娜亦步亦趨地跟著,都有些擔憂,不知道裏恩到底要去做什麽。然而,裏恩的腳步卻是沒有任何的停留,直接穿越重重軍帳,身上冰冷的氣息與淡淡彌漫的殺氣讓周圍的戰士都驚駭,不敢靠近。


    待得裏恩走過之後,竊竊私語才響起來,都在猜測裏恩究竟怎麽了。


    軍帳的中間,那屬於蓋倫和嘉文四世的巨大軍帳中,帳門忽然被一股狂風吹開,隨即兩道人影慘呼一聲,直接摔了進來,正是負責守衛的軍士。緊接著,裏恩托著想要阻攔他的阿狸和娑娜,大步走了進來。


    蓋倫和嘉文四世還在研究沙盤戰術,忽然飛進來的人影差點砸中沙盤,讓兩人都是一驚。見到是裏恩強行突破進來,蓋倫和嘉文四世都有些意外,但是轉念一想,卻也釋然了。也許是阿狸和娑娜將自己拜托她們的事情告訴了裏恩,裏恩也是為了瑞文才生氣的。不過,這種情況蓋倫和嘉文四世早就已經大概猜到會發生了,也沒有意外,隻是無奈歎氣一聲。


    “趙信在哪?!”


    裏恩環視一圈,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一雙銳利的眼眸逼視著麵前的兩人,聲音冷冽,目光如電。


    蓋倫正欲解釋,聽到裏恩的話,頓時愣住了。


    “信叔?”


    嘉文四世皺眉,愕然,不知道為什麽裏恩竟然會是來找趙信的。


    “趙信在哪?!”


    裏恩沒有理會嘉文四世和蓋倫的愕然,身上氣勢猛地爆發出來,掀起一陣狂風呼嘯,整個軍帳都在翻滾,東西被吹落大片。寒意冷汗之中,裏恩腳下的土地竟是緩緩結冰,藍色的魔法能量蕩漾開來,溫度驟然變得寒冷無比。狂風如刀似劍,將這最中心的軍帳撕裂出無數的裂口。


    蓋倫和嘉文四世一驚,迎麵而來的劍光蘊含著鋒銳之氣,就算是他們,也有些承受不住。


    “不用發火了,我在這。”


    聲音響起,一點寒光陡然射來,將裏恩身上冰冷的劍氣直接撕碎,寒風驟然停止呼嘯,軍帳這才回歸正常。


    趙信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裏恩的麵前,背對著蓋倫和趙信。


    “信叔......”


    “沒你們的事,你們先出去。希瓦娜那個孩子來了,她的脾氣有點燥,你們出去攔住她。不要讓人進來打擾我們,我有話要和裏恩閣下說。”


    趙信微微回頭,目光閃爍著冰冷,銳利的目光如槍鋒利,比起裏恩的氣勢來說要弱了不少,但是鋒銳更盛,讓蓋倫和嘉文四世不敢反抗,隻能是乖乖點頭,走出軍帳。


    不多時,軍帳外麵傳來希瓦娜怒吼的聲音,似乎是在怒斥裏恩,然而,軍帳中的幾人卻是根本沒有理會外麵的糟亂。


    裏恩目光冰冷,寒光凜凜,身上氣息冰冷,隨著蕩漾的藍色魔法能量散開。清風冰寒,帶著令人無法承受的冰冷,腳下所站的地麵已經被凝作凍土,清風環繞之中,帶著一道道鋒銳的劍光,以裏恩為中心,周圍的地麵都被撕裂一道道溝壑。身旁的阿狸和娑娜都驚呼後退,連伊澤瑞爾也是有些承受不住這冰冷凜冽,後退兩步。


    寒風漸漸平息,隻留下冰冷,整個軍帳都似乎已經被凍結散發著凜冽的寒意。外麵感受到波動的戰士們都是連連後退,靠近一些的,甚至都已經被凍傷,寒霧嫋嫋,將整個軍帳都籠罩起來。那憑空呼嘯的劍意,就算是希瓦娜那暴躁的性子,都是駭然後退,收斂了下來。


    蓋倫眉頭一皺,有些擔憂。


    “不知道信叔和裏恩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看裏恩的樣子,似乎非常生氣。”


    “我也不知道,信叔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他和裏恩之間有什麽糾葛。算了,我想信信叔會處理好的,先讓人群散了吧,這麽圍著這裏,要是諾克薩斯忽然突襲,都來不及反應。”


    嘉文四世一歎,轉身喝退眾軍,隻留下他和蓋倫還有希瓦娜在軍帳外等待。


    “那個木盒,到底怎麽回事?”


    裏恩聲音冰冷,帶著淩烈的殺意。右手已經搭在腰間的納什之牙上,如果趙信的回答讓裏恩不滿意,沒有人會不懷疑裏恩下一秒就會出劍,殺了眼前這個鎮定的中年男人。


    趙信看了一眼裏恩搭在納什之牙上的手,隻是一眼,隨即收回目光,始終平靜。


    “那個木盒,並不是我要交給你的。”


    劍光陡然一閃,裏恩眉頭一沉,納什之牙瞬間劃過一道冰冷的寒光刺向趙信。然而,趙信卻並沒有閃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樣,納什之牙停在趙信的喉嚨前,鋒銳的氣息甚至已經將趙信的皮膚撕裂,流出一絲鮮血。


    “什麽意思?”


    “是一個奇怪的男人,要挾了嘉文三世陛下,讓我們把那個木盒交給你的。至於那個男人的來曆,以及那個木盒的來曆,我們也不知道,隻是能夠感覺到那木盒之中帶著非常不詳的氣息。”


    趙信一歎,手指輕拂,將停在自己喉嚨前的納什之牙彈開。


    裏恩並沒有繼續指著趙信,收回納什之牙,插在腰間,一雙眼眸驚疑不定,閃爍著道道冰冷的寒光。


    “穿著白西裝的男人?”


    “你知道?”


    趙信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一絲驚恐。“那個男人很強,強得可怕,他手中一根木棍,隻用了一招,就讓我重傷倒地,沒有任何能夠反抗的能力。索性,他不是為了殺我們,隻是將那個木盒丟下,讓陛下轉交給你,並且交代下來,除非是木盒已經打開,否則不能告訴你那個木盒是他留下的。我所知道的就這麽多,如果你還有怨氣的話,在下奉陪,隻是希望閣下不再怨恨陛下。”


    裏恩沉默。


    又是他,那個穿著白西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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