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我不想殺你,你何必造此虐債!”諸葛正我趕來,看到九幽神君的手段,他連忙解釋一句。


    “嘎嘎,不想殺我,也一定會囚禁我!”


    黑氣蔓延方圓數裏, 九幽神君隱沒其中,聽到諸葛正我的話後,他忍不住嘲諷道:“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一直是當婊子,也立牌坊。如今我幫助朱無視遮蔽天機,就算是你們不殺我, 也一定不會讓我自由自在的遊走江湖。既如此, 那就來吧!”


    就在這時, 陸誠也趕到,他站在諸葛正我的身側,看著遠處黑氣過後的場景,不禁驚訝道:“這是?”


    諸葛正我嚴肅道:“他在強行掠奪天地生機,此種方式,比魔道還可恨!”


    看看那荒蕪的大地,陸誠了然。


    魔道修煉,最多就是以人命為資糧,而中原的人口是不少的,魔道又不是想滅世,自然懂得做事留三分的方式。如今九幽神君掠奪天地生機入體,讓這片地區化為荒蕪之地,就算派人修補,也需要數十年才能恢複。


    “這家夥不能留了!”


    諸葛正我說著,右手虛抓, 一杆槍在他的手中憑空出現。


    “捕神大人, 離遠些!”


    對著陸誠叮囑一句, 諸葛正我飛身向前, 手中長槍直刺。


    這是平平無奇的一槍, 同樣也是足可毀天滅地的一槍,至少陸誠在看到這一槍的時候,忍不住顫栗,隨即快速後退。


    諸葛正我直接撲到了黑氣之中,他要抵達這黑氣的中心,為的不是找到九幽神君,而是要把這一槍的威力降到最低。


    因為這是刻意毀天滅地的一槍。


    ‘轟!’


    驚天般的爆炸聲動徹四野,陸誠趕到了二裏地之外,依舊能感覺到雙耳轟鳴,山川震動,他隻看到一抹亮光衝破了黑暗,而在那亮光的中心,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人影,隻是下一瞬間,那個人影就瞬間氣化。


    ‘嘶……’


    陸誠倒吸一口涼氣,這一招,他自愧不如。


    驚豔一槍,當真是驚豔動人, 天地絕色。


    更重要的是這一槍的範圍, 足有裏許大小, 而且陸誠覺得這還不是諸葛正我的全力。


    光芒散去,露出了爆炸中心的諸葛正我,隻見他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別說傷勢,連衣服都沒有絲毫破損。可見他已經把這一招練到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地步。


    “神候,您沒事吧!”陸誠幾個閃爍來到了爆炸的邊緣,看著麵前的慘狀,心中不知該說什麽好。


    原本這山間綠樹成蔭,植被茂盛,本是一片仙山福地,可先遭遇九幽神君,被他直接掠奪生機,化為荒地,接著又享受了諸葛正我的大招,在原本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可謂是寸草不生,刮地三尺。


    “我沒事,重要的是九幽神君伏誅,這才是最主要的。”注意到陸誠的視線,諸葛正我老臉一紅,好在他見多識廣,臉色恢複的也快。


    “神候這一招,當真厲害。”陸誠發自肺腑的感歎道。


    看完這一招,陸誠隻有一個感受。


    這一槍下來,我得死。


    “捕神領悟的那一招,運用陰陽二氣,上限很高,將來不比我這一招差!”


    陸誠道:“神候過獎了!”


    剛才那一招,他也是依靠張三豐的饋贈,這才施展出最基本的招式,想要把這一招向後推演,需要的知識是海量的。


    再說諸葛正我也不是笨蛋,他在前進的時候,諸葛正我也不會原地踏步。


    所以諸葛正我的誇讚,陸誠聽聽就好,暫時別當真。


    “此間事了,我們回京城吧!”諸葛正我眺望遠處紫金山方向,“也許回去的早,還能看一下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決戰。”


    ……


    酒逢知己千杯少,棋逢對手更難求。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不是知己,勝似知己,他們是對手,是劍客。


    劍客是孤獨的,在這一場決戰中,他們兩個的劍道相互印證,相互攀升,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兩個的劍道比起初的時候有了長足的進步。


    隻見周圍劍氣紛飛,劍光呼嘯,整個紫金山都被劍意籠罩。


    兩個人的決戰,看的那些用劍之人如癡如醉,簡直比好色之人遇到了絕世美人還要癡迷。


    和二人的論劍相比,天上的月光也顯得暗澹了三分。


    伴隨著對戰,二人的劍招、劍勢,劍意也在不斷的升華,直至某一個頂點,兩個人分離開來。葉孤城站在東方,西門吹雪站到了西方。


    對峙而立。


    這一刻,兩個人眼神對視,什麽話都不用說,因為他們早已心意相通。


    “天外飛仙!”


    葉孤城動了,他的身形不斷拔高,在他的身邊彷佛有仙女伴舞,伴隨著他的高度增加,他的劍也完成了最後的蛻變。


    西門吹雪沒有太多的動作,他隻是拔劍,刺。


    從聲勢上論,從劍招上論,西門吹雪這一招,比葉孤城差了十萬八千裏。可是這一劍卻是西門吹雪如今最好的一劍。


    這一劍樸實無華,像極了他的為人。


    他的人不需要襯托,他的劍也不需要。


    而他用的也是最簡單的一招,這一劍,他不後悔。因為他已經交代好了一切,他的此生早就奉獻給了劍。


    ‘噗嗤!’


    長劍破體,葉孤城笑了,西門吹雪略顯錯愕。


    他看著笑容滿麵的葉孤城,眼神滿是不解。


    最後一劍,他比葉孤城還是差了一些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葉孤城最後那一劍卻要偏開。如果葉孤城的劍不偏,這一次的決戰就是他死,葉孤城重傷。


    “世人都說我是謫仙,可謫仙是什麽,是犯罪的仙人。我是葉孤城,才不是什麽謫仙。這一世我不如你,下一世,我定會再次向你討教的。”


    話畢,葉孤城便閉上了眼睛,倒在了西門吹雪的懷裏。


    場麵一時寂靜,可隨後而來的便是止不住的喧嘩。


    “為什麽,為什麽是葉孤城死啊!”


    “什麽意思,你還想讓西門吹雪死啊!”


    “不是啊大哥,我是想為什麽這兩個人就不能同時活著呢!他們可是我們用劍之人的驕傲啊!”


    “哎,也許是天妒英才吧!”


    這一場戰鬥,最後的一瞬間,也隻有最內層的幾個人能隱約感覺到異常。因為他們都感覺最後勝利的應該是葉孤城,可為什麽葉孤城卻會死?


    他們不懂,卻也不想多說。


    葉孤城死,遺憾他們自然是有些的,可是更多的是對這場戰鬥的回味,還有對西門吹雪的態度轉變。


    很明顯,葉孤城以自己的劍,讓西門吹雪的劍道更上一層樓。如果說之前的他還隻是比在座的人高一線,那麽現在,看著西門吹雪身上高深莫測的劍意,眾人沉默了。


    他們不說話,是為了不想打擾西門吹雪。因為現在的他,正在完成最後的蛻變。


    他就像是浴火重生的鳳凰,經此一役,他破繭重生,實力再次拔高。


    “哎……”


    良久,一聲歎息傳來,木道人等高手剛看到西門吹雪有了動作,準備上前說話,就看到西門吹雪根本不想理會他們,抱著葉孤城的屍首,身形一閃,朝著山下狂奔而去。


    “這是怎麽回事?太高冷了吧!”有先天宗師這樣滴咕一句,便迎來了木道人幾人不滿的目光,嚇得他連忙拱手示意,隨後退到了人群中,躲避這幾人的視線。


    隻是他好像忘了,這些高手哪個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若是這些人真的和他計較,他又怎麽逃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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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荒山、孤墳、一人雙劍。


    山無名,墳無名,人有名。


    姓西門,名吹雪。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陸誠和西門吹雪兩個人站在那裏。


    “誰能想到,葉孤城這樣的高手,最後會葬身於此!”陸誠有些唏噓,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物死亡,更是葬身在這無名荒山,他生出一股如真似幻的錯覺。


    “朝聞道,夕可死矣!”


    諸葛正我撫須而立,看著葉孤城的墳頭,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對於葉孤城來說,能夠死在西門吹雪的手裏,也許是此生最大的幸事吧!”


    陸誠抬頭看看夜空,天上的圓月隱去半邊,天色比剛才昏暗少許。


    “神候,西門吹雪這是突破了吧!”


    生生死死這樣的事情,說起來太過憂鬱,陸誠不想繼續說下去,直接轉變話題。


    諸葛正我略打量西門吹雪一眼,搖搖頭,長歎一聲,“哎,不服老不行啊!一個個年輕人進步飛快,都把我這個老家夥拍在沙灘上了。”


    陸誠默默的翻了翻白眼,諸葛正我剛才的‘驚豔一槍’造成的破壞可還沒涼呢,陸誠可不敢說自己能安然擋下這一招。看看那九幽神君,保命的本事夠厲害了吧!還不是被這一招大範圍攻擊給打的灰飛煙滅,論起保命本事,陸誠自認為趕不上那個老家夥。


    今天若是隻有他自己去追,拿下九幽神君的可能性很小。


    “兩位,我並沒有突破!”也許是陸誠和諸葛正我的話,打擾了西門吹雪的安靜,讓他轉身對著二人強調一句。


    “沒有突破,還在指玄?”諸葛正我奇道。


    西門吹雪微微頷首,“不錯,還在指玄。”


    陸誠問道:“為何不突破?以我看來,你的境界足以突破天象境了吧!”


    西門吹雪澹然道:“之前是沒有領悟,而今卻發現,天象境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對我來說,此生有劍足以。”


    澹然的表情,說出了讓陸誠認為最裝逼的話。


    這句話他是這樣理解的。


    ‘天象境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在我西門吹雪的劍前,你們都是弟弟!’


    “以劍道論,整個江湖能與你相提並論的,不過一掌之數。而能夠與你比肩的,怕是絕無僅有了吧!”諸葛正我忍不住感歎道。


    這個江湖,練劍的人多如繁星,可真正能稱得上劍客的人,卻千不足一。在這些人中,不說能達到西門吹雪這種境界,就算是能有他這樣對劍真誠的人,也不超過百人。


    大多數人都把劍當做兵器,或者當做夥伴,唯有西門吹雪把劍當成了生命,當成了信仰。


    “神候謬讚了!”


    對於諸葛正我的誇獎,西門吹雪澹然處之。“可惜二位不練劍,若二位是劍客,那西門的劍道不孤!”


    這家夥想要比劍?


    陸誠和諸葛正我對視一眼,同樣感覺到對方的無奈。


    若說戰鬥,諸葛正我身經百戰,陸誠也是經曆了不少殺伐。可像西門吹雪這樣把論劍當成喜好的,他們兩個還真趕不上。


    “咳咳!”


    發覺氣氛有些冷場,諸葛正我連忙轉變話題,“西門莊主,如今天下紛亂,各地高手層出不窮,朝廷治理各地已顯疲態,不知西門莊主願不願意與朝廷合作,維護天下治安!”


    西門吹雪沉默,就在諸葛正我以為他說的話被對方無視的時候,那西門吹雪開口了。


    “怎麽合作?”


    “簡單!”諸葛正我笑嗬嗬的解釋,“聽說西門莊主經常居家,所以在萬梅山莊附近的大奸大惡之徒,能否請西門莊主幫忙解決一下?”


    西門吹雪沉吟片刻,道:“第一,證據確鑿,第二,大宗師境界下,我不會出手。”


    如今西門吹雪得到了葉孤城的饋贈,實力突飛猛進,他在閉關修煉之後,也需要找高手來熟悉自己的境界。而如今江湖上的高手大多是有背景在身,西門吹雪想要與這些比鬥,對方若是不願意,他也不好強求。而那些違犯朝廷法律或者被朝廷通緝的家夥就好說了,有了這樣的背景在,西門吹雪用這些人練劍,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他又怎麽會拒絕。


    “可以,西門莊主高義!”諸葛正我拱手一禮,目送西門吹雪離開。


    而在西門吹雪離開之後,陸誠才開口道:“神候,好謀算啊!”


    “什麽謀算,捕神大人再說什麽?”諸惡正我有些不解的對著陸誠說到,看他的樣子,好像是真的迷惑陸誠為什麽這樣說。


    對此,陸誠隻能默默翻了翻白眼,沒有繼續說。


    既然諸葛正我要裝傻,他直接拆穿,總歸是有些不好。再者諸葛正我的算計,也算是幫六扇門分擔了一些壓力,陸誠高興還來不及呢!


    至於諸葛正我的算計在哪裏,便是在西門吹雪答應的事情上。而諸葛正我的目的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把西門吹雪拉攏到朝廷陣營上,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他想做,也會十分困難,更有可能遭到西門吹雪的反感。


    所以諸葛正我用的手段,是屬於春風化雨,潛移默化的細致功夫。


    以諸葛正我的眼力不難看出西門吹雪的劍是殺劍,而他讓西門吹雪殺江湖上的大奸大惡之輩,不單單是想讓西門吹雪幫助朝廷,這些事情,四大名捕可以做,陸誠也能出手。


    他之所以把這事情交給西門吹雪,便是想用這些人培養西門吹雪的正義之心,時間一長,西門吹雪多多少少會因為懲奸除惡而有些許改變。


    這些變化不需要太多,隻需要一點點,一點點即可。


    而除了讓西門吹雪改變之外,還有就是這樣可以對外造成西門吹雪與朝廷合作的景象。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諸葛正我的算計,都堪稱無可挑剔。


    “時間不早了,捕神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諸葛正我眺望遠方,“明天可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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