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離開之後,畫麵突然變得有些冷寂,阿東正準備走過去問問,這兩個人是如何心有靈犀,默契成這個樣子的。誰知,他剛剛邁開步子,一個身影光速的打開車門,上車,然後,箭一般開了出去。


    好在停車場的車子並不很多,否則,阿東真擔心這樣不要命的車技會釀成一場事故。


    他歎了口氣,又走向另一邊:“上次見麵太匆忙了,沒來得及敘敘舊,你怎麽樣,這麽晚過來是看病啊還是看人呢?”說著,順手從兜裏摸出香煙,抽出兩根並將其中一根遞給唐坦。


    煙霧繚繞之際,唐坦緩緩開口:“你呢?”


    阿東笑了笑,輕輕的吸了一口煙說道:“看病。”


    唐坦眨了眨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白色的煙霧下,擋住了他裝滿心事的眼眸。


    “是嗎?我也是,不過跟你的病不同,我的是心病,不好治。”


    “確實,畢竟心病還得心藥醫。”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靠在車門旁邊,一口又一口將尼古丁吞進身體,說著一句又一句沒有營養的話,也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些幹巴巴的詞語意味著什麽。


    曾經的他們,是戰友,是兄弟,是睡在上下鋪的親密關係,可現在,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隻能說,當兩個人身處不同的圈子時,不要說普通的聊天,就是在一起簡單的對視和呼吸,都顯得顧慮重重。


    而一旦有了顧慮,便再也回不到從前。


    不是不在乎,也並非不重要,隻是單方麵的不想牽連。


    有些路不能回頭,且夜晚很長,沒有路燈。


    ···


    阿金永遠都忘不了那晚,當她無意中發現那一排芒果樹終於冒出新枝芽的時候,有一雙手海底撈月般將她騰空架起,並強行拉進了車裏。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味,熟悉的一切,可唯獨讓她崩潰的,是他陌生的霸道和野蠻。


    “放我下去!”阿金從來沒有這麽生氣,再加上彭磊手臂緊緊的箍著她,她一再的反抗,導致臉頰漲的通紅。


    多日以來,不,幾個月以來,他一直在努力,每時每分每秒,不停的想忘記她,卻越來越忘不了,她所有留存在他腦海裏的畫麵,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他的思念,他壓抑的思念,他隱忍的情感,和不能說出來的那些話,都變成此刻再也壓製不住的急迫。


    原來,時間越久,記憶越清晰;分離越久,越知道自己要什麽。


    所以,她越想逃離,他越想抓緊一點。


    “彭磊,放我下去!”幾乎是憤怒到極點,阿金纖細的手腕已經被勒出一條紅色的血痕,可眼前的男子依然沒有一點放開她的意思。


    突然,一股重力襲來,他手掌握住她的脖頸,冰涼的嘴唇遏住了她的怒火。


    那一刻,她反抗的動作停了下來,巨大的悲痛從心底迸發出來。


    冰涼的眼淚浸濕了他的鼻尖,心裏像被什麽刺紮了一下,他慢慢的放開她,看著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和阿金顫抖的嘴唇,心疼至極。


    “對不起,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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