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本以為自己沒有通過考驗就無法學習桃花島高級武學,但沒想到黃藥師答允了自己。


    細細一思考,蘇沐猜測可能在黃藥師第二次發力的時候自己就已經通過考驗,但是黃藥師卻想要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裏,再次加力試探。


    不管怎麽說,能夠學習桃花島高級武學都是一件好事。


    雖然練武十分辛苦,費心勞力,枯燥乏味,但是人生際遇寥寥無幾,有變成高手的機會,無人願意放棄,些許的困難也隻會成為成功路上的點綴。


    蘇沐心中有些興奮,臉上布滿了欣喜之色,走路也輕快了許多。


    蘇沐打算將這件事情給二師兄說一下,雖然對陳玄風感官不好,心裏總有些芥蒂和疏遠之感。但這段時間陳玄風教授自己十分認真,盡心盡力,毫無保留,以後的事情還未發生,就現在來說,蘇沐對陳玄風十分感激。


    但沒走幾步,蘇沐看到旁邊長廊裏一個兩歲的小女孩慢悠悠的朝前走著,踉踉蹌蹌,身邊沒有大人看管。


    蘇沐連忙走過去,蹲在小女孩身前,拿著手指點了點她粉嘟嘟的小臉,問道:“乖寶,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小女孩是大師兄曲靈風的女兒,今年兩歲,名字叫做曲芊(注),大家都叫她乖寶。


    乖寶抬起頭,看到蘇沐,伸出雙手,奶聲奶氣的喊道:“小師叔。”


    蘇沐捏了捏乖寶的臉頰,伸出手抱起乖寶,笑著問道:“乖寶,你師奶呢?”


    乖寶一點反應沒有,望了望蘇沐,又看了看遠方,最後咬著指甲不說話。


    看到乖寶的樣子,蘇沐無奈的笑了笑。


    乖寶相比於其他同年齡段的嬰孩要笨一些,隻能說一些簡短的詞語,對他人的提問很少回答,反應有些慢。


    但乖寶也是桃花島的小開心果,所有人都很喜歡她,師母馮衡也不例外,往日曲靈風教導師弟師妹們學習武功,就由馮衡負責看管乖寶。


    看到乖寶不回答,蘇沐打算帶她去找師母馮衡。


    師母有自己的書房,裏麵的書籍大多都是詩詞歌賦和演義小說,和黃藥師書房裏全是奇門遁甲風水堪輿之類的書籍不同,馮衡的書房更有書香之氣。


    師母的房門並沒有關閉,半開著門,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馮衡坐在桌子前,柔荑般的玉手托著下巴,有些愣神的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沐看到師母在想事情,沒有打擾她,悄悄推開房門打算把乖寶送進去。


    但是剛剛打開房門,乖寶就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喊道:“師奶。”


    馮衡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轉過頭來,才發現蘇沐也在這裏,她有些意外,問道:“沐風,你怎麽在這裏?有事情嗎?”


    蘇沐指了指乖寶,說道:“馮師母,我在外麵遇到了乖寶,看她一個人在外麵晃蕩,我就把她送過來了。”


    “乖寶出去了?”


    馮衡神情有些擔心,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有些自責的說道:“都怨我,剛才想事情想的出神,把乖寶給忘了,幸虧被沐風你發現,不然磕著絆著就不好了。”


    “師母也會疏忽大意。”蘇沐笑著說道,他也有些好奇,馮衡的心思細致是出了名的,竟然連乖寶跑出去都沒有發現,不知道當時在想什麽。


    蘇沐下意識看向馮衡麵前的桌子,隻見那裏鋪著一張紙,紙上寫著蠅頭小楷,字體勢形巧密,濃纖適宜,如列陣排雲,北雁南飛。


    馮衡的字體很幹淨,但是紙張上卻有一半空白,紙張旁是一支蘸飽了墨的毛筆,架在筆硯之上。


    再聯想到剛才馮衡望著窗外愣神的場麵,看得出來她寫到一半時就陷入了糾結之中。


    蘇沐直接問道:“師母在煩惱什麽?”


    馮衡歎了口氣,說道:“我想往家裏寫一封信,但是寫到一半卻不知道如何寫下去,不,應該說我不知道該不該寫這封信。”


    蘇沐笑著說道:“既然是往家裏寫信,又有什麽該不該寫呢?”


    馮衡看了蘇沐一眼,有些愁苦的說道:“你還小,不知道其中關鍵,怎麽能理解我的苦惱呢?”


    馮衡在一年前遇見黃藥師,二人一見傾心兩情相悅,馮衡不顧家中反對,和黃藥師私奔浪跡天下,離開之前家中父母大聲怒罵,‘離開了就不要再回來,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現在一年過去,馮衡想念自己父母兄弟姐妹,不敢回家見他們,想寫一封信詢問父母近況,卻也有些猶豫不定。


    馮衡覺得蘇沐還小,無法理解自己感受。


    但蘇沐卻很明白馮衡的感受,前世他大學畢業,推了父母安排的縣城工作,一個人走南闖北,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但連著一兩年,蘇沐做的都是最底層的工作,服務員,刷盤子,保安。


    那兩年時間,他生活很艱難,但卻沒有向家中開口索要一分,反而因為自己混的不好,覺得沒有麵子,很少往家裏打電話,連續兩年過年都沒有回家。


    蘇沐並不覺得那兩年生活對自己的人生沒有幫助,那段時光也是人生中極為寶貴的經曆。


    但是如果因為覺得自己違背了父母為自己選擇的道路,父母就會疏遠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些可笑。


    歸根結底是放不下麵子。


    馮衡並不後悔和黃藥師的私奔,但顧及自己曾經所作所為,現在讓她提筆寫下一封家書,就有些困難了。


    蘇沐沒有說些大道理去勸解馮衡,她是個聰明人,道理明白,但卻因為是自己的事情很難看開。


    但蘇沐也有自己的做法,他無需遮掩,隻需要將內心的情感表達出來就好了:“馮師母,若是我可以向父母寫信,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麽,我都會將心中想法寫出來寄給他們的。”


    蘇沐的父母在另一個世界,即使寫信也無法送到,所以有時閑下來以後,想起那個世界的父母家人親朋好友,隻有殘存在腦海裏不斷遺忘的記憶和聲音,還有心底無法割舍的思念之情。


    蘇沐的話很直白,馮衡聽了以後反而若有所思。


    她在和蘇沐這些天的相處中,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答案,但是卻猜測他的家人已經不在了。


    此刻聽到蘇沐說這話,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小題大做。


    比起父母家人不在自己身邊,一生一世再也無法見到親人的那些人,自己以前和父母的間隙又算得了什麽?


    畢竟是血肉至親,又有什麽放不下麵子的?


    想到這裏,馮衡心中釋然,將這個冰雪聰明女子難住的問題就這麽簡單解決。


    但是她沒有立即動筆,而是揉了揉蘇沐的腦袋,憐愛的說道:“沐風,以後你就把姐姐當成你的親人吧。”


    蘇沐點點腦袋,露出一抹真摯的笑容,說道:“師母已經是我的親人了。”


    馮衡聽到蘇沐的話,抿著嘴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說道:“你以後還是別叫我師母了,叫我姐姐吧。”


    蘇沐撓了撓頭說道:“那樣師父會責罵我的。”


    馮衡忍俊不禁,輕輕笑了出來,說道:“放心,他責罵你我幫你出麵。”


    蘇沐這才咧開嘴笑了起來,說道:“好,姐姐。”


    蘇沐在馮衡這裏聊了一會兒天,看馮衡還有事情,便告辭離開,為她關上了房門。


    走出房間以後,蘇沐抬頭看了下天,天空陰雲密布,見不得一絲陽光。


    此時已經到了深冬時節,寒風冷冽,寒意噬骨,蘇沐身上穿著薄薄的棉衣,一陣風刮過之後,就凍得瑟瑟發抖。


    不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很有成效,幼小的身軀已經有了些許肌肉,他輕輕墊腳奔跑,身上漸漸產生了熱意,便不覺得冷了。


    蘇沐找到二師兄陳玄風,還沒說話,陳玄風就問道:“師父答允你了?”


    蘇沐點點頭,說道:“師弟僥幸通過師父考驗。”


    陳玄風搖頭歎息,說道:“你這小子還真是個天才,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幹什麽呢。”


    陳玄風看向蘇沐的目光,有羨慕有佩服還有著淡淡的嫉妒。


    但二人畢竟是師兄弟,陳玄風看到師弟如此出色,心裏也為之高興。


    蘇沐則想起什麽,忽然問道:“師兄,您覺得明日選擇武功時,我應該選擇哪一門武學?”


    可供自己選擇的有落英神劍,蘭花拂穴手,靈鼇步三門武功,蘇沐自己對這幾門武功都不甚了解,


    這三門武功各有所長,劍法,點穴之法,步法。


    若是有落英神劍掌和旋風掃葉腿,自己會毫不猶豫選擇。


    但如果僅僅是這三門武功,蘇沐就有些猶豫不定,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武功,學習這些還不如去偷九陰真經。


    陳玄風聽到蘇沐詢問,略一沉吟,輕聲說道:“若是你學習蘭花拂穴手,我可以把玉簫劍法與你所學武功交換,但你不得跟師父說。”


    蘇沐心中一動,覺得陳玄風這家夥,很有想法。


    那就這麽辦。


    (原著中傻姑是沒有名字的,新版梅超風回憶稱其為乖寶,後來除了黃藥師就再也沒有知道她名字的人出場,哪怕黃蓉也不會知道。但她確確實實要有個名字,我就自作主張,寫了個曲芊。但是這個名字基本不會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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