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祥瑞


    帶著雙兒跟笨笨,提著食盒子躲了莊子上一座山丘上,這地方不錯,有個草棚,還算能遮風,聽雙兒說是夏天莊戶為了看護田地建的,咱躲躲先。


    雙兒勤勞又細心,麻利的給草棚子裏外打掃一遍。


    “廢那心思幹嘛,咱又不在這裏住,就一時躲個清淨而已。”我叼著半拉豬耳朵,一手還提溜著一串紅燒豬下水喂笨笨。


    笨笨乖,坐了我腳邊上,寬闊的身軀熱呼呼的,就和我這麽靠著,倆爪子抓著一截豬下水邊吃邊搖頭晃腦的吧唧嘴。


    “不能這麽說。”雙兒過來給我身上蹭的幾根枯草枝子細細摘下來,又拍打兩下,煞有其事的說:“少爺是下凡的星君,自然不在意這些凡塵俗事,要不要我們幹嘛?所以啊,照顧好少爺是我們應該的本份。”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一遍笑一遍指指自己吃的油嘴:“要星君有我這樣兒的,玉皇大帝都能給氣死!”說完從食盒子裏掏塊豬鼻子肉,塞了嘴裏:“星君都是飛了飄的不食人間煙火,你家少爺我一頓沒肉就能給命要了!”話沒說完,笨笨不幹了,湊了腦袋過來,哼哼唧唧的抱怨,還伸出一隻熊掌劃拉食盒子,那意思是還要吃。


    掏個豬肺塞笨笨嘴裏,一人一熊吃了個其樂融融。


    雙兒抿著嘴兒笑,變戲法一樣掏個酒壺和酒杯出來,淺斟了一杯酒,遞了跟前。


    沒手接,這左手豬肺,右手豬鼻子的,幹脆湊頭伸嘴過去,讓雙兒喂一口,滋溜一口小酒,眯著眼睛品品,那叫一個美——!


    家裏如今是不能待了,自打燒了個紫晶琉璃如意出來以後,這日子就沒太平過。


    自打從老泥金的院子裏出來後,尉遲紅、雙兒、玲兒仨人圍著桌子盯了這如意看,傻樂一宿都不嫌累。開始咱還顯擺的講解,刻的寶瓶圖案,是代表平安,刻的筆錠圖錄,是代表必定,合著如意的名字,討個好口彩,寓意平安如意,必定如意,而彩雲寓意財運啥的,聽的三個人“哦,啊,哇”的『亂』叫,知道的是小爺我在講解,不知道以為小爺我幹點兒啥少兒不宜的呢!後來困了,二半夜的,加上興奮勁兒一過,眼皮直打瞌睡,不理她們,睡了。


    一覺醒來,完了,府裏的人都瘋魔了!


    七彩帳子搭起來了,香燭雲案的擺開了,那個如意被放在上等絲綢墊子上給供了正堂上!


    少爺我就睡一覺的功夫,這麽浩大的工程,誰幹的?太神奇了!


    這兒正傻眼呢,直接被老關叔扒光了扔洗澡桶裏了,硬說要沐浴齋戒,解釋啥都沒用,夫人吩咐了,全府上下都要這麽整!


    洗澡也就算了,居然還要齋戒?!一齋就要齋三天,稀粥饅頭的伺候,別的?抱歉,半點兒油星子都不能有!給命要了,這哭都沒地兒哭去,自找的啊!


    就這樣還不算完,府裏還『亂』糟糟的忙活呢,外麵八卦已經全長安都知道了,這謠言的傳播速度比十月寒風還快!呼啦啦的府裏就被圍上了,身份低的如莊戶啥的,隔著府門外三丈遠探頭往裏張望,望完還磕頭許願啥的,身份高的直接就衝家裏來了,首先是丈人丈母娘和大舅哥大嫂一家,接著老妖精一家,後麵李靖、李世績、李道宗三家幾乎是聯袂而至,再後麵就更熱鬧了,這個王那個公的,說的上話的說不上話的,全往這兒湊。知道了,離過年還遠,大夥兒正無聊呢,有這麽稀奇的事物伴著靈異事件出現了,能不過來看個熱鬧?據說到我莊子上的路都堵了!


    老關叔滿麵紅光的像是年輕了三十歲,自稱借了自家侯爺的光,沾染了紫晶琉璃寶如意(謠言中的稱呼)仙氣,跑進跑出,招呼這個接待那個忙一天愣是感覺不到疲倦。


    被老關叔傳染的,但凡當天晚上在老泥金院子裏待過的,都自我感覺渾身『毛』孔舒暢,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昂首挺胸,走路都飄了!


    尉遲紅和玲兒也魔障了,把我那天晚上解釋給她們聽的話,一遍一遍的介紹給那些王侯公伯的聽,大夥兒聽完再看,可通透的琉璃它反光啊,何況咱燒的這個還是長條圓柱型跟三棱鏡似的,大太陽下一照,熠熠生輝紫光『亂』『射』,你得有本事看的清楚才行不是。


    看不清楚想『摸』?那可不行,寶貝,隨便讓人『摸』的?沒看尉遲剛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護院挎著腰刀站那兒守著,那眼珠子,跟雷達似的,五尺之內,進來的就自己掂量。


    “仙器,絕對是個仙器,老夫這輩子好東西見的多了,但像這樣寶光四『射』,讓人張不開眼的,還是真是頭一次見。所以,絕對是個仙器!”這是老妖精拍著胸脯給的評語。


    老爺子,您就別摻合了,這香燭嫋嫋,煙熏火燎的,是個人他都張不開眼不是!


    “昨天晚上我就奇怪,這十月天裏,怎麽會打雷?出門就看見樂休莊子這邊兒光芒直衝天際,映的天地一片通明,再之後一道紫光自天而降,瞬閃而逝,之後這天居然就一片清朗了,當時我就估『摸』著樂休怕是又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東西,開始我還擔心,如今看來,大祥瑞啊!是個好小子,不愧是我女婿!”這是尉遲老黑擼著胡子笑眯眯的開始裝文化人了。


    “鄂國公說的不錯,昨兒晚上這雷響的時候,我數了,整整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啊,當時嚇的我差點兒就沒『尿』褲子,後來一道紫光衝天,這雷不僅散了,而且突然滿城馨香,我就知道有大神異啊!”這個……這個不認識,看那一臉猥瑣樣子,就是個拍馬屁的!呸,我就燒個琉璃,跟打雷有屁關係,還滿城馨香呢,小爺我咋就沒聞到呢?


    老爺子們也就侃侃大山,那些老夫人們就更玄了,帶著自家閨女媳『婦』的,圍著就燒香磕頭,還有許願求神的,各個莊嚴寶相一臉虔誠,看著就瘮人!


    這日子沒法過了,你還不能解釋,一解釋就是什麽太過自謙啥的帽子扣下來,眼神兒裏全是咱們門清兒,小子你就別裝了的意思。


    “兄弟,這東西你怎麽就從天上倒騰出來的,這本事也太大了?”程福之個沒眼『色』的還神秘兮兮的問。


    “嗯,倒騰這個是廢功夫,但現在咱門路熟,咋樣,啥時候帶你一個,再倒騰一回?”調侃小爺我是吧,行,調侃不死你的,下次抓你去耍那個大皮鼓子,抓你當苦力,反正你也一身力氣,不用白不用。


    “……,算了!這雷了閃的,哥哥我**凡胎,怕是抗不住。”這小子『摸』著下巴考慮半天,遺憾的衝我搖頭。


    蒼天啊,你下個雷劈死我吧!


    跟這些魔障的人鬧騰一天,第二天一早,抓了雙兒帶著笨笨咱開溜了,再鬧騰下去,少爺我就魔障了!


    出門的時候老關叔還問我幹嘛去,少爺我元氣大傷,找個清淨地方閉關,補元氣去!


    唆使雙兒去村口買個醬燒豬頭,再為笨笨買一套紅燒豬下水,補元氣嘛,沒這些怎麽補。


    還是咱的雙兒好,知道體貼我,居然帶了壺酒出來。


    吃完喝完,打個飽嗝,順手給兩隻手上的油膩抹了笨笨肚皮上。勾引的笨笨低著頭肚皮上直『舔』,氣的雙兒厥著嘴跺腳,然後用手巾給我手擦幹淨了。


    往草棚子裏的草炕上一躺,枕著胳膊,翹個二郎腿,跟坐了邊兒上給笨笨擼『毛』的雙兒聊天。


    “少爺,要不咱們回去吧?府裏來這麽多人,你不在,多失禮啊。”雙兒勸我。


    “不回,該接待的昨天都接待了,今兒沒空,讓老關叔跟夫人接待去。”我撇撇嘴。


    “少爺,昨天我聽那些個大官兒說,您燒的這個如意是大祥瑞,該獻給天子的。”


    呃……這事兒鬧成這樣,怕是雙兒說的有理,可這個是我送尉遲紅的啊?


    “看夫人的意思,少爺我不管,大不了再燒一個送皇城裏去。”懊惱的說道。


    “瞧您說的,仙器呢,哪兒能說燒就燒啊,燒多了不就跟您之前燒的那些瓷器一樣了。要真這樣,那些大官兒和那些磕頭求願的夫人小姐們的麵子往哪兒擱?”雙兒閃著兩個大眼睛笑了。


    吃驚,一骨碌坐起來……對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完了,完了,我的琉璃生意怕是要泡湯了。虧了,虧大了……


    抓過雙兒的的看著雙兒說道:“雙兒,完了,少爺我這琉璃生意怕是要泡湯了。好大一筆進項呢,就這樣沒了。”


    “沒了就沒了。”雙兒用另一隻手給我腦袋上沾的草摘了:“少爺這麽聰明,再想個別的路子不就行了。”


    “唉……有那麽容易就好咯!”我歎口氣,搖搖頭。歪頭躺了雙兒大腿上,把玩著雙兒的一隻小手,怔怔出神兒。


    雙兒輕輕擼擼我的額頭,倆人就這麽靠著。


    “嗚……”笨笨湊了過來,張嘴打個哈欠,伸頭在我和雙兒身上蹭蹭,然後挨著雙兒的腳蜷起來打瞌睡。


    “哼!”琢磨半天,我突然想明白了:“這琉璃我不燒了,讓老泥金燒,堅決不燒大件兒的,就燒些飾品啥的小件兒,反正能燒的花樣兒多著呢。咱還是走精品路線,用的起,那是身份,用不起的,看著就能肉疼半天。雙兒,你說呢?”


    雙兒側頭想了想,笑道:“是這麽個理兒,少爺燒的,那叫仙器,至於別人燒的,頂多算是個物件。就跟人家寫字畫畫的一樣,有的人寫出來畫出來的,就是千金不換的東西,有的人寫出來的,放了大街上也沒人要。”


    “對,就這麽個意思!”我嗬嗬笑道。


    “還是少爺聰明。”雙兒誇我一句。


    “哪裏,要不是有好雙兒你提醒我,少爺險些就闖禍了!”我仰臉看著雙兒:“你呀,也是少爺我的寶貝兒。”側過身,攔腰給雙兒抱住,臉貼了雙兒小腹上:“也隻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輕鬆自在。”早就想明白了,這麽好的姑娘,誰都別想打注意,還就是我的,現在還年紀小點兒,再大一點兒,我就給雙兒娶了!


    “嗯!隻有跟了少爺在一起,雙兒心裏才踏實,才歡喜。”雙兒像是蚊子哼哼一樣輕輕說道。看不見雙兒的臉『色』,估計肯定是紅的。


    日落西山,帶著雙兒跟笨笨在外麵吃頓好的,府裏的稀粥饅頭,那個也算吃飯?沒敢喝酒,吃飽就行,吃完才溜溜達達的回府了。沒走正門,從邊門進去的,正門大廳裏,一排燈火,少爺我嫌晃眼。


    回了屋裏,尉遲紅正在卸妝。看見我回來,尉遲紅笑道:“夫君這元氣可是補好了?”


    “嗯!吐納二十八個大周天,總算補回來點兒,估計還得補兩天才行。”信口胡謅,抬手給自己倒杯茶,外麵冷,咱暖暖先。


    “哦,要不明兒你給玲兒帶去?換個丫頭應該能多補回來一點兒?”尉遲紅一邊給頭發上的釵子拿下來,一邊說道。


    嗯?!……這話不對啊?


    “這吐納周天的,跟帶哪個丫頭有啥關係,不懂別瞎掰掰。”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今兒家裏又來點兒什麽人啊?”咱得給這話題岔開。


    尉遲紅卸完了妝,走過來直接一指頭戳了我腦門子上,也沒說話,施施然坐了我邊兒上。


    呃……趕緊再倒一杯茶,端給尉遲紅:“夫人,天兒冷,喝口熱茶。忙活一天,累了吧,剛好為夫悟出一套周天按摩**,祛除疲勞有奇效,要不給夫人試試?”


    尉遲紅『揉』『揉』肩膀,晃晃脖子,居然哢哢帶響兒的。然後笑笑說道:“這麽神奇的**,為妻可消受不了,雙兒那丫頭身子骨柔軟,怕是還能消受。”


    這話沒法接,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沒事兒又拿什麽狗屁周天的扯蛋幹嘛。


    “嗬嗬,咳嗯,嗬嗬,夫人說哪裏話,這個……對了,這琉璃為夫怕是不能再燒了,否則這事兒沒法收場,但我也考慮好了,讓老泥金燒,而且不再燒大件兒了,燒些配飾文房啥的,到也又是一條財路。夫人你看這生意咱拉大舅哥一起做如何?”


    “哼!”尉遲紅哼了一聲,嚇的我一縮脖兒。


    “夫君說的有理,你這一出手的又是紫氣衝天,又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動靜兒太大。燒個一件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剩下的叫老泥金弄吧。他沒夫君的靈氣,燒出來的東西最多也就算個玩物。”尉遲紅想了想,接著說道:“雖說這紫金琉璃寶如意是夫君燒了送我的,但眼下看來,這麽大的祥瑞,咱家也收納不了,除了天家府第,怕是天下也沒哪家能納了這祥瑞的。所以,夫君還是上個折子吧,咱們自己獻上去總比接了暗示再送功勞大些。”


    籲——心裏長出一口氣,總算換個話題了。


    想了想,搖搖頭:“這東西不能由我獻。我剛從安西都護府裏回來,太平日子沒過幾天呢,這要再獻個什麽祥瑞,不是趕著讓皇城裏那位想起我麽?所以,就算要獻,還得勞煩夫人獻一趟,直接送上河苑,就說祝皇後身體安康,萬事如意。反正獻上河苑跟獻了皇城裏一樣,誰都說不出個錯出來。夫人你看如何?”


    尉遲紅點點頭:“夫君說的有理,倒是我考慮不周了。那夫君看什麽時候獻上去合適?”


    “周有鳳來朝,瑞及天而繞桐三軋,這鳳凰落梧桐還三天呢,過了明天再獻吧。”我笑笑道。


    “也好,那我還能再看一天。”尉遲紅戀戀不舍的說道。


    呃……算了,這話咱不接了。


    晚上熄燈,正想睡覺呢,尉遲紅的身子貼了過來。


    “夫君送我這麽個寶物,還沒來得及謝謝夫君呢。”尉遲紅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熱氣,夾著淡淡的體香,吹在耳朵根上,熱在了心裏。


    一手給尉遲紅腰攬住,一手就不由自主的開始在她腰間遊走。


    “你我夫妻,說哪門子謝的話。”輕輕在她兩瓣紅唇上吻一下。


    “嗯……不謝,你的手……在幹什麽?”尉遲紅咬著下唇呢喃道。


    “嗬嗬,這手現在不歸我管。”嘿嘿笑著,從尉遲紅的小衣裏伸了進去,大,柔軟中確帶著堅挺,難以一手掌握啊!


    “不……不歸你管……那誰管……”


    “嘿嘿,我也不知道!”吻住尉遲紅的雙唇,直接把被她貝齒**的柔軟嘴唇解放出來,一手探了她脖子下麵,把係在一起的帶子開了,哈哈,豁然開朗啊!


    摟著懷裏如同貓咪一般的尉遲紅,感受著如絲般光滑的肌膚,低頭在她還殘留著汗漬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夫君今天怕是沒補進什麽元氣吧?”尉遲紅吃吃笑了。


    “什麽意思?”直接在她的翹『臀』上『揉』一把:“元氣多著呢,要不然夫人再給測試一下?”


    “那夫君明天還有力氣出去補?”尉遲紅用指甲在我胸口刮啊刮的。


    突然明白了尉遲紅的意思,怒了,還帶這樣的?


    “妖精!”一翻身又給尉遲紅壓了下麵:“今兒定要你看看為夫降妖伏魔的手段!”


    連番惡戰,第二天尉遲紅容光煥發起身後,我直接在屋裏睡了整整一天,呃,不對,俺這是練睡夢羅漢拳補元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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