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切嗣的心情當真是惆悵至極。


    幾乎在聖杯戰爭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名為言峰綺禮的男人就令衛宮切嗣產生了莫大的危機感。他總覺得,對方仿佛就是自己的宿命之敵。這一想法幾乎一直陪伴著切嗣的戰爭曆程。


    而最近兩天,心事也是諸多不順。


    昨天晚上暗ncer的禦主的行動宣告失敗。精心策劃的方案被對方的強橫實力無情打碎。


    早晨,撤退回艾因茲貝倫宅邸時,他為了迷惑其他組合,將白毛的saber派遣到了冬木市中遊蕩,然而從自己夫人那裏得到的情報讓他的計劃落了空——真正的caster已經大搖大擺的出現並騷擾了騎士王一行人,現在基本上已經暴漏在了各個主從的組合麵前。這樣一來,衛宮切嗣的計劃可以說是夭折在搖籃裏。


    還沒來得及為這個計劃的破產歎息,他便收到了聖堂教會的召集信號。教會作為戰爭的監督者,它發起的號召本來理應被尊重,但是從暗殺者的異常中嗅到了不對勁的切嗣並沒有前去,而僅僅隻是派遣了使魔。根據教會所收集到的情報,真正的caster是被一個變態殺人狂所召喚,兩人狼狽為奸在冬木市中犯下了許許多多的罪惡行徑。監督者言峰璃正以一個令咒為獎品,號召各位共同討伐caster。


    聽到這裏,切嗣反而不禁為自己的計劃破產而高興起來。畢竟萬一自己的後手被當做了替死鬼,那可真是虧大發了。


    暗自僥幸的切嗣試圖用科技手段召回白發英靈,對方精通現代器材這一點可以說讓切嗣省了不少麻煩。然而隨後名為斯雷因的英靈便便完全失去了蹤跡,從清晨的最後一次通話一直到現在接近傍晚都沒有回應。衛宮切嗣不是沒有想過通過令咒找回斯雷因免得讓他被別的從者當成了caster,但是轉念一想,教會的資料已經公布了caster的麵貌長相,自己的從者和他的長相差了十萬八千裏,應該不會被錯認,這才忍住了用令咒召回他的衝動。


    然後,最讓他煩惱的就是另一個從者的問題了。


    “。。。。。。全神貫注追逐caster的master萬萬不會想到他們會從獵人的角色轉變為獵物的角色。”


    “master,你這個人……你究竟想要卑鄙到何種地步?!”打斷他的是騎士王憤怒的斥責,“衛宮切嗣大人,您在侮辱英靈。我是為了避免血流成河,才參加到這場戰爭中來的。爭奪聖杯,不要無謂地流血,把犧牲降到最低,一個人代替千軍萬馬背負著命運的使命,在此競爭……這才是我們servant應作的事情。您為什麽不將參戰的責任交給我?昨夜在襲ncer的master之時也是這樣,走錯一步就釀成了慘劇。我已經ncer約好再戰!您不用使出那麽卑劣的手段——還是說切嗣大人,您是不是不信任身為servant的我呢?”


    真的,看到金發女孩臉上的萬分憤怒、千分不屑與百分不解,衛宮切嗣此刻真的有以手扶額的衝動,並且愈加的控製不住。他隻能以沉默加冰冷的態度回應著從者的質問,並將自己妻子擔心的眼神置若罔聞。


    在自己的計劃中,利用caster的作死行徑,將眼饞令咒而放鬆警惕的地方master直接擊斃,用最快的方式讓敵人退場,不僅高效,而且還可以減少英靈戰鬥所造成的破壞。然而這種計劃到了騎士王的嘴裏,倒是成了卑鄙無恥的代名詞。現在想來,比起古板的騎士王,也許能夠認同自己部分行為、擅長熱武器的名為斯雷因的從者也許和自己相性更佳?


    心中的鬱結讓切嗣點燃了香煙,煙草的口感讓自己的心裏能夠稍微振作一點。


    “……監督者提出的新的戰爭規則該如何應對呢?他不是要我們和caster以外所有的敵人進入休戰的狀態嗎?”愛麗絲菲爾問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然而她是不是向後瞄一眼的動作早已經落在了切嗣的眼裏,而那個地方站著的正是久宇舞彌。


    “。。。”暗自歎了一口氣,切嗣將思緒從個人的情感問題上轉移出來,打起精神分析起了教會和這場戰爭的聯係,“不用理會那個新規則。監督者隻是提供了執行新規定的補償.並沒有製定違反這項新規定的懲罰細則。如果監督者真的要找我們麻煩的話,我們就佯裝不知道這項規定就行了。而且。。。這次戰爭的監督者總覺得令人難以信服。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藏匿了assassin的master。或許他就是跟遠阪一夥兒的。在摸不清楚他的底細之前,就暫且對他持有懷疑的態度好了。”


    身後騎士王的無名之火幾乎已經實質化,那憤怒的眼神燒的衛宮切嗣心神不寧,然而他仍是以冷漠與無視回應著。


    “那麽會就開到這裏吧。我跟愛麗絲菲爾留在城堡之中,為caster的襲擊作準備。舞彌回到城市之中收集情報。有什麽變化就向我匯報吧。”


    收拾好自己的資料,衛宮切嗣緊跟著先一步行動的久宇舞彌離開了座位。出門前,他的身影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跨出了門扉。


    心中的無助和煩悶幾乎要將切嗣淹沒,他強打起精神來想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呼叫對講器,白發的英靈仍然是沒有回應;再看一遍資料?爛熟於心的東西讓切嗣現在看到它就覺得想吐。最終,隻能靠著不停地走動來緩解。


    說實話,切嗣總覺得自己的心中有著一個聲音在呼喚著他,他叫道“不要在管什麽聖杯戰爭了!也不要再管什麽金發的騎士王、白發的英靈了!快!就現在!就趁現在!帶著愛麗絲和舞彌,殺回艾因茲貝倫救出女兒,一家人躲在這個艾因茲貝倫鞭長莫及的遠東,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切嗣從來沒有覺得這種臨陣逃脫的話聽起來是那麽誘人,那麽動聽。


    然後就是另一個聲音了。他隻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五個字。


    “你的夢想呢?”


    。。。是啊,我終究無法拋棄它。我想要拯救所有的人,想要拯救世界,想要世界再也沒有犧牲,想要人們不必再做那種兩男的選擇。


    兩個聲音在切嗣的腦海中交戰,擾的他心神不寧,以至於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也沒能聽見。


    “。。。切嗣。”


    愛妻略顯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切嗣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不是因為覺察到了她的存在,而是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會跟上來罷了。


    而她,不負所望,真的跟上來了。


    一時間,第一個聲音幾乎是占滿了切嗣的腦子。


    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麵,切嗣在妻子驚訝的喊聲中摟住了她。


    “如果此時此刻我決定要拋開一切,逃離這裏的話——愛麗絲,你會跟我一起離開嗎?”


    “伊莉雅……那個孩子還留在城堡之中,怎麽辦呢?”切嗣感覺懷中的人兒心髒漏跳了一拍。


    “我們返回城堡,把她帶出來。所有阻擋我們的人,格殺勿論。從此以後——我會為了我們一家人付出所有的一切。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和伊莉雅。”


    白發的美麗婦人思考良久,戳破了切嗣虛偽的心聲:“——你在說謊。那是不可能的。衛宮切嗣,你是不可能逃走的。”


    終究,最了解自己的人,親手打破了自己的幻想嗎?


    切嗣無助的癱倒在妻子的懷中,訴說著一切自己的恐懼,愛麗絲菲爾也竭盡自己所能,將所有的一切可以安慰的話講給自己脆弱的丈夫。可惜的是,現在是處於聖杯戰爭中,兩人的互訴衷腸被警報無情的打擾了。


    “——已經來了嗎?幸好在舞彌出發之前到來了。現在我們可以迎頭痛擊了——愛麗絲,準備好可以眺望遠方的水晶球。”剛剛的脆弱男孩轉瞬即逝,冷血的魔術師殺手已經歸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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