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未落,便見得一道白衣身影從天而降,清冷的雙眸,絕世的容顏,再加上那渾身散發而出的孤傲氣勢,給人一種致命般的吸引力。


    來人正是顧紫萱。


    “紫萱來遲了,還望各位不要介懷!”


    顧紫萱對著眾人一拱手,語氣冷淡,無喜無悲,眾人紛紛還禮,一番寒暄,這才了解到,原來顧紫萱追蹤著那第一個黑色人影到了一處山崖之下,一番激鬥下來勝負難分,二人修為相差仿佛,況且她又想著將之生擒好逼問情報,每每殺招之下都有留手,故而久攻不下,顧紫萱不得不動用神女峰絕學,一式無雙劍終於將之擊潰,而那人影已是重傷昏迷,這才帶著他循著動靜趕來會合。


    “如此甚好!”


    畢塵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幾個倒是沒有想到留個活口拷問情報,實在是失策呀!幸虧紫萱師妹心思活躍想到此處,不然即便殺了這六個不明身份之人亦是枉然。”


    單文彬上前一步,說道:“既有活口那便早點趕往月穀千溪徑,交於十大太上長老發落。”


    眾人點頭,由畢塵施展封印,將那重傷之人全身修為封印,這才提著他,一齊六人這才禦劍往月穀方向趕去。


    月穀,乃是縹緲山脈與十萬大山相銜接之處的一座山穀,入口及出口非常尖細,中間卻是甚為寬闊,整體呈弧形,從高處看去像極了一枚彎月,因而得名。


    而月穀出口處便是九州與妖域連接的唯一通道——千溪徑。


    千溪徑,一條十分狹窄的幽深山道,不知其深,更不知究竟通向何處,其中更有細小清泉小溪流出,竟有上千之多,千溪徑之名由此得來,那數千小溪經月穀,跨越縹緲山脈這片無窮無盡般的原始叢林,再流進溪穀之中,那溪穀之名也是來源於此。


    此時在那月穀最深處,十道身影盤膝坐於出口之處,俱都閉目低頭不語,呼吸吐納也是氣若遊絲,仿佛將死之人,身上更是落滿許多枯枝草葉灰塵等等汙穢之物,就如同他們這些身影已是在這裏盤膝坐了無盡歲月。


    十道身影便有如十道雕像,他們便是飄渺宮的十大太上長老,同時也是飄渺宮最重要,也是最終的武器,十人俱都將飄渺仙訣修煉到了天境中期第六層,更是渡過三道天劫的恐怖人物,修為當真是通天徹地,放眼整個修真界都是鮮有敵手。


    此時畢塵一行人等施展禦劍之術已經到了月穀入口之處,隻見一股股不過一尺寬大小的清澈溪流緩緩流出,一直流到叢林深處。


    除卻畢塵外,其餘無人俱都是第一次來這月穀,對於那傳聞中的十大太上長老更是隻聞其名,不見其身,相信整個飄渺宮之中,真正見過這十人的也是少之又少。


    畢塵心念一動,已是按下劍光,落到了地麵之上,此處距離月穀出口還很是有一段距離,其餘人等卻是疑惑不解,不懂為何不直接禦劍入穀,但還是跟隨著落到了地麵之上。


    不待眾人詢問,畢塵說道:“此處乃是我飄渺宮十大太上長老坐鎮之地,萬萬不可造次,長老們已經坐鎮此處數百年之久,居功甚偉,為表尊敬,我們還是徒步入穀的好。”


    眾人紛紛點頭,對於那高高在上的傳聞中的人物,自然是心生向往,便由畢塵打頭,一行人徒步進了穀口,不過隻走了十多步,卻聽得一道蒼老聲音忽然在月穀之中想起。


    “此處乃我飄渺宮重地,生人勿進,何人竟敢擅闖此地,速速退去,不然萬劫不複!”


    聲音甚是威嚴飄渺,讓人捉摸不透,回聲震震,在這月穀之中不斷重複往返,地動山搖,隻震的人體內精血暴動,識海更是震蕩不休,似要崩潰一般。


    不過一道聲吼,竟有滅世之威!


    六人急忙拚盡全力運轉飄渺仙心,勉力抗衡那道聲音之中的威壓,那被畢塵抓在手中的黑色人影卻是沒有這般好運,原本重傷昏迷,此時竟被這道吼聲生生震醒,由於全身修為被封印,無力抗衡威壓,隻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一股血柱直飛衝天,竟有十多丈之高,看得古華、慕容妙菡一個哆嗦,隨即便是頭一歪,又是昏迷了過去,隻是此次卻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眼見得即將被一道吼聲活活震死。


    “勞煩慕容師妹稍微給這廝稍加治療,隻要不要馬上死了就好,如今情報尚未問出一點,若是讓他死了,可就前功盡棄了!”


    慕容妙菡吐了吐小舌,俏皮一笑,隻把旁邊徐勵迷得一陣心血澎湃,差點便是一口血噴出,慕容妙菡見他囧狀,掩嘴輕笑,說道:“待師妹使些手段,定然不會讓這廝死得這般輕鬆!”


    說罷,已是在那人影身上加持了數個法術,將將吊住了一口氣。


    畢塵再稍加平穩心境,便是對著月穀深處大聲喊道:“晚輩畢塵,乃是飄渺宮飄渺峰首座趙滄嵐座下弟子,奉命前來探查數日前的異獸獸潮之事,此前不久,在路上遭遇數人偷襲,我等一眾師兄妹幾番激烈爭鬥才將來犯之人盡數擊敗,尚留有一個活口,便帶來讓諸位太上長老發落。”


    “原來是我飄渺宮門人弟子,那便進來吧!”


    聲音剛落,威壓盡去,眾人隻覺得身上一輕,這才能夠隨意活動手腳,畢塵提著半死不活的黑色人影,當先向著溪穀深處走去,後麵五人緊緊相隨。


    月穀乃是一個狹窄山穀,其內並無什麽獨特景致,便連樹木也是少的可憐,動物身影更是沒有,想必都是讓長老們的威壓嚇跑了,有的隻有兩邊那陡峭的山崖石壁,據說那石壁之上還有月穀上空,已被曆代飄渺宮大能之人下過禁製,觸之者死,隻能從地麵、低空之處沿著那上千道溪流前進。


    雖無別樣景致,但究竟是第一次來,顧紫萱、古華、慕容妙菡三女卻是興奮不已,隻對著那上千小溪連連稱讚不已,仿佛那一股股小溪有什麽獨特之處,其間顧紫萱、古華更是連連指著徐勵,似乎在嘲笑慕容妙菡,而慕容妙菡也是低頭不語,臉上卻是緋紅,連連掐向顧紫萱、古華,是以這一路走來,嗤笑連連,氣氛那是相當活躍。


    聽著美女嗤笑也是件賞心悅目之事,前麵畢塵、單文彬、徐勵雖無交流,眼中之中卻是一眼神情,隻覺得人生樂事莫過如此。


    過得一個時辰,一行六人外加一個即將斷氣的黑衣人,終於是走到了月穀盡頭。


    入眼之處,隻見十個人影麵對著月穀出口盤膝而坐,九人圍繞一人排列,此為十方陣法,乃是很久之前,飄渺宮掌門專程向九大門派之一的天機宮求教得來。


    傳聞天機宮最善陣法之道,九州之地無出其右,其中威力最大的幾個陣法當中就有這十方陣,不過飄渺宮在這千溪徑布下的十方陣乃是由十人共同施展,一人各執一方,其威力更是十數倍於一人所施展。


    此時六人已是小心翼翼,不再嬉笑打鬧,不多久便是到了那十位人影身後十丈之地停了下來。


    “晚輩畢塵——”


    “晚輩單文彬——”


    “晚輩顧紫萱——”


    “晚輩徐勵——”


    “晚輩古華——”


    “晚輩慕容妙菡——”


    “拜見諸位太上長老!”


    六人各自一拜行了一禮,待眾人抬頭依然不見有人回過頭來詢問他們,便如同他們剛剛拜的是十個雕像而已。


    卻是有一道聲音在他們周圍回蕩:“我們十個已是化作這十方陣的陣圖,與這陣勢融為一體,不便起身,便用神念交流便好。”


    “數日前的那場異獸獸潮,我等皆是用神識看到無數山民死於異獸之口,不過維持這十方陣不得輕易離開,隻能隱忍,唉,那一場屠戮,卻是慘了這無數山民!”


    聲音之中包含悲切之意,溢於言表,稍作停頓,那聲音又說道:“隻知道與數日之前,距離月穀五百裏之外的一處山穀之中忽然湧出大量不明黝黑霧氣,沾染無數叢林野獸,那些叢林野獸很短時間之內便是變異,變得異常凶狠嗜殺,且一路北上,一路上凡是遇到的無論是動物還是人類,皆是屠戮殆盡,殘忍非凡。”


    “關於這場異獸獸潮,我等也就隻知道這麽多了,至於那湧出的大量不明黝黑霧氣究竟是什麽,卻是所之不多,你們若是要探查大可去那裏看看。”


    此時顧紫萱出聲說道:“晚輩與這個黑衣人鬥法之時,卻是發現他手腕之上不滿鱗片,應當是妖族無疑!”


    “當真!”


    那聲音忽然一驚,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老十,你用搜魂大法看看這家夥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好!”


    另一道聲音響起,隻見得躺在地上的那個黑衣人忽然憑空漂浮起來,然後一個虛幻手印出現按在了他的頭上,那黑衣人開始不斷抽搐,嘴中更是吐出白沫,似乎承受著巨大痛苦。


    片刻之後,那手印消散,那黑衣人身體開始不斷收縮,最後竟是化作一團黑水,腥臭無比。


    “怎會如此!”


    十長老輕咦一聲,似是不可置信。


    “怎樣,可曾查到什麽?”大長老急切的問道。


    “這人識海之內似乎被下了封印,一旦受到外力探查便會自動崩散,適才我用神魂探查,剛要有所發現,卻是突然間被一股力量生生擊碎,這人竟化作了一團黑水。”


    “可曾看到什麽?”


    “隻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我投射出來,各位兄長大可看看。”


    聲音剛落,卻見到天空之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全身上下都是隱藏在一團黑色霧氣當中,隻露出一雙血紅雙眼,一雙惡魔一般的雙眼。


    隻聽得幾聲驚叫,隻見古華、慕容妙菡已是口吐鮮血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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