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拜訪過聞名天下的莫氏門人,親自試演了足以稱雄當世的精良兵器,他居然還能劈頭問出這種問題,我不由感興趣地多看了他一眼。然後在江原帶著探詢的深沉目光下摘掉鬥篷,麵容嚴肅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江原等了一會,見我根本沒有搭理的意思,靜靜道:“為什麽不回答?”


    我懶懶側過身:“無意義的問題,不予回答。”


    江原很不客氣地扳過我身子:“此事攸關你命運,怎麽叫沒有意義?”


    我不得不與他對視,皺了皺眉道:“那你說,我作為府中主簿,並且直接參與了軍機要事,天禦府一敗塗地以後,我是不是能脫掉幹係?你燕王殿下若是□□失敗,我是不是要作為黨羽被一並鏟除?”


    江原聽了輕輕一哼:“你不要信口敷衍。我不相信真到了戰敗的地步,你會安心等著坐牢殺頭!”


    我笑道:“我與殿下同心同德,同進同退,你非但不高興,反而這樣懷疑屬下,怎不令人傷心欲絕。”


    江原嘁道:“相信你,我還沒天真到這種地步。”


    我嘴角一彎:“小臣同樣不天真,若是真的自有打算,怎麽能告訴你?說出來的話殿下還會給我機會麽?”


    江原臉色沉了一沉:“這麽說,你確實別有打算。”


    我鄭重地爬起身,麵帶難色地看他:“本來不忍心打擊你,既然你一定要問,那我就隻好說了。若是殿下一敗塗地,必然無力助我複仇,最好的辦法,就是取了你的人頭獻給北趙皇帝,然後我依靠北趙的力量重新獲得援助。你覺得這計策怎樣?”


    江原點頭:“還不錯。不過你雖然有仇必報,卻好像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我微微一笑:“人心難測,殿下可不要太武斷。”


    江原眼中透著些讓人摸不透的情緒:“有可能,不過這辦法有個漏洞,”說著隨手在我腰間一勾,將我牢牢攬在懷裏,嘴唇貼在我耳根處,語氣似笑非笑,“你不怕我將你反製,乘機對你做些事?那時我可不會手軟了。”


    我用力將他推開,白他一眼:“早想到殿下卑鄙難纏,所以我自然不會傻到真的去做。”


    江原輕輕挑眉:“這麽說還有高招?”


    “算不得高明,既然奈何不了殿下本人,我隻有在你戰敗時逃之夭夭了。”


    “不報仇了?”


    我長歎一聲:“大勢已去,也是無可奈何,隨便找個山頭隱居算了。小臣陪不了你,殿下到時自求多福罷。”


    江原挑釁地看我:“若是我將你看看得牢牢的,令你逃也逃不了呢?”


    我收起原來的神情,切齒將枕頭砸在他身上:“這就是了!我自始至終就是連逃也逃不了!除了被你拖下水,還能怎麽辦!”


    江原沒躲閃,盯著我看了一會,嘴角開始上挑。


    我狐疑地瞪他:“你那表情什麽意思?抽筋了?”


    江原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你的話有道理,雖然幾乎沒一句真話。”說著悠然在我身邊躺下,“將來的事不想也罷,再說也未必會敗麽。”


    不知為何,我隱隱覺得他另有所指,卻習慣性地沒有深究。隻將兩手枕在腦後,衝他揶揄笑道:“兵多糧足,武器精銳,朝野支持,將帥同心,外有南越結盟,內有韓王襄助,常理看來,幾乎可以穩操勝券。可是你非但沒有誌得意滿,還能憂慮到最壞的結果,慎之又慎,謀定而後動,所謂將者戒驕戒躁,真被殿下發揮得淋漓盡致。”


    江原反而斂了笑容,正色道:“我想得多,固然因為父皇的嚴令,使我不得不孤注一擲,還有一個原因卻是害怕失敗。”


    我不由道:“誰不會害怕失敗?明知前路凶險,卻能一往無前,方是英雄本色!什麽都不怕不想的,那是莽夫罷?”


    江原笑:“就像那個狼崽子裴潛?”


    “不用你對我挑的人指手畫腳。”我撐起半個身子,“裴潛的能力,我心中有數!”


    “是麽?”江原笑得十分不屑,伸手將我拉回枕上,“說到這個,你要不要改天親自去驗證一下?順便看看軍中的訓練情況。”


    “當然要去!”我立刻接話,又冷冷看他一眼,“還說不是挖我牆角?當著裴潛說他是可造之材,背後貶得一無是處。”


    江原仍是那般不屑:“他有什麽值得我費心的?如此激勵誇獎都沒見起色,怕是連你身邊的一個護衛也做不了。”


    “閉嘴,我敢說不出五年,裴潛定能成為棟梁之才。”


    “但願如此。”江原翻過身。


    “別碰我。”我一把卸掉他有意無意摟過來的手臂,背過身去。


    “嗯。”江原口裏應著,卻又立刻環到我胸前,仿佛漫不經心道,“就這樣可好?”


    我掙脫不得,隻能冷聲警告:“放開!”


    江原輕聲一笑,手卻往下移了幾分:“你若是心無旁騖,又為什麽計較這個?還是說你止不住心動神搖,所以怕我觸碰?”


    我冷冷道:“我心裏卻沒什麽,隻怕殿下心思歪在別處,止不住自己心神搖晃。”


    江原語氣輕佻:“我便是止不住又如何?大不了請你陪我一夜銷-魂。”


    我怒急反而冷笑:“可以,不過先準備好你的人頭當本錢。”


    江原輕笑:“若真的拿我人頭相抵,那不如多做幾次,反正也是死麽。”動作卻沒停,忽然撫摸到我身下,“嘴裏說得凶,你這裏這樣又算什麽?”


    我惱憤不已,以往怎麽也說不出口的話順嘴溜了出來:“正常反應,怎樣?這樣亂挑亂撥,木頭也會受不了。滾開!”


    江原卻沒滾,反而將我抱緊了些。我感覺到他貼著我後背的肩頭在微微聳動,怒道:“你笑什麽?”


    “我以為……”江原止住笑,停了停才道,“沒什麽……既已如此,做了罷,這樣不難受麽?”


    我逮住機會狠踹一腳,從他懷裏擺脫出來,麵色陰沉地準備往車下跳。


    江原忙伸手將我拉住,狡黠笑道:“別這樣,說笑而已。”


    可恨!我兩手扒在車窗上,回頭瞥他一眼:“江原,我臉皮不如你,內力不如你,若要認真計較,又會顯得氣量狹小。可是,總有一天我恢複內力,絕饒不了你。”


    江原直起身,默默看了我一會,忽然道:“你這樣不累麽?”


    我一時不知何意,呆了呆:“什麽?”


    江原伸手搭在我肩上,另一隻手卻捏住我頭上發簪,輕輕一抽,長發立時散落腰際。


    “你?”我驚愕地抬手挽住頭發,江原已捧住我的臉吻了上來。沒有停留,沒有喘息的機會,急雨般落下,颶風般掃蕩,頃刻間天翻地覆。我的思想在混沌中亂成一團,怎麽也抓不住近在咫尺的那絲理智,兩手在空中亂抓了一陣,卻用力抱住了江原的後背。


    江原同樣用力抱緊我,卻沒有更多的動作,隻是反反複複纏攪,直攪得我呼吸粗重,臉頰火熱,視野一片朦朧。這時,他突然停下,用一種說不清的眼神看我,聲音很輕,卻一字字傳來:“淩悅,你為什麽連自己都騙?”


    我頹然將全身倚在車壁上,按住胸口,慢慢下滑,心裏似乎通了底,軟弱得沒有一絲力氣。垂下眼眸,卻無力撥開擋住視線的層層發絲,咬咬牙,用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你上了我罷,這樣,我就不會對你有好感了。”


    轔轔作響的車輪聲似乎消失了,周圍突然變得靜寂無比,我隻聽見自己細碎的呼吸聲,伴著胸口傳來的沉重心跳,一下一下,縮得越來越緊。


    江原一動不動地靠在車窗邊,初升的陽光漸漸透進來,一縷微光照亮了他輪廓分明的俊朗臉龐。可他隻是一直看著我,始終沒有出聲。


    我咬住下唇,半閉了閉眼,輕聲道:“怎麽不動手,你不是一直想的麽?”


    江原還是那般靠在窗邊,表情異常平靜,同樣低聲回我:“你不是一直反抗的麽?不妨繼續下去。”


    我睜開眼看他,淺淺談淡地笑了:“繼續,騙誰呢?讓你像看戲一樣,看我自己騙自己?”


    江原深黑色的眸子不易察覺地閃動了一下,好像被什麽東西刺了眼。他轉頭看向窗外,聲調平板得有些刻意:“我以為即使被我察覺,你也會抵死不承認,然後繼續與我周旋到底。”


    “我也這麽以為過,可是卻越來越不自信。”我輕吸一口氣,有些自嘲地低笑,“不承認又怎樣?你已經都知道了。最可笑的是……我怎麽也找不到恨你的理由,甚至還不斷覺得你對我好……”


    江原手臂抬起,似乎想伸手抓住什麽,卻又有些遲疑。手指停留在半空,許久,輕歎一聲,在我額前落下,緩緩摩挲著我的頭發,低聲道:“用你真實的感覺麵對我,有這樣難受麽?”


    我偏過臉,盡力避開他的視線:“不知道,可能覺得無法接受,比過去以為你拿我當玩物更難接受。”晃了晃頭,躲過他類似寵溺孩子般的輕撫,怔怔地看著某處,“我犯糊塗了,怎麽對你說這些……”


    江原盯著我問:“後悔了?”


    我又晃晃頭,抬手扶住前額,卻不小心對上他明顯曖昧的眼神,略微呆了呆,隻說了一個“我……”,身體忽然失去平衡。剛弄清怎麽回事,已被江原拉進了懷裏。我急忙抬頭,溫熱的雙唇恰在這時覆上來,他掰起我的臉,舌尖滑過微張的齒間,開始深深糾纏。


    我不由微微喘息,回手抓緊了他的手臂。江原托起我不住下滑的身子,在他胸前抱住,輕吮我脖根處。我全身猛地一僵:“別……別碰!”


    “嗯?”


    我閉上眼:“你……繼續……”


    江原吻著吻著,便將我放倒。我緊閉著眼,全身緊繃,耳中忽然聽見他低道:“淩悅,你睜開眼。”


    “不。”


    “別弄得像上刑場。”


    “少廢話。”


    “看著我,你不親眼看著,怎麽能消除對我的好感?”


    我睜開眼,發現江原的臉距離我麵前不到半尺,眸子晶亮,眼角彎彎。心裏一沉:“我這般好笑?”


    江原輕搖了下頭,伸手拉開了我的衣物,修長的指尖碰到我胸口肌膚,微微有些發涼,我不覺輕顫了一下。江原手指輕滑進來,黑色夜行衣隨之褪落身側,再過一會,脊背一陣涼意,我半裸了上身被他重新抱住。江原在我腰背間輕按,趁我一挺身將下裳脫落,我渾身一抖,隻覺一陣寒氣襲來,全身暴露在清冷的空氣中,臉上卻火辣辣地燒起來。


    我閉緊了眼,也摸索著去解江原的衣帶,卻被他抓住手腕:“不用你忙。”


    我牙關緊顫,權當作沒聽見,甩開他的手,繼續解。剛拉開他的上衣,又被捉住,江原聲音有些低沉:“我說了,不用你。”


    我動作一滯,心裏隱隱泛上些不好的預感,還沒作出反應,身子向後仰倒,江原將我推倒在被褥上。他一隻手勾住我的腰,不住親吻我的臉頰,半露的胸膛緊貼在我胸口上,柔韌而滑膩。我躺在他身下,僵硬得像塊木板。


    江原緩緩下移,我更加緊張,顫聲道:“停……”話未說完,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他的手放開又握緊,我全身已不受控製地在江原懷裏顫動,手指更是抖得握不住任何東西,隻徒勞地抵在他身上。


    眼簾微啟,明知道江原的眉眼就在麵前,望出去卻像蒙了一層輕霧,迷迷茫茫,又像隔了萬重煙雲,遙不可及。我努力望著他,朦朦朧朧想到一些事情,模糊覺得我哪裏錯了,卻又在這無力控製的反應操縱下,無法想得更多。


    恍惚間,身子一輕,我抬眼看見車外金光耀眼,無法形容的感覺潮水般湧起,又漸漸退去。有什麽傾瀉而出,全身像被抽空了一般,本來便有些失力的身體更加疲軟,江原及時將我抱住,拾起身下的中衣裹在我身上。我任他抱著,沒有動彈,隻是仰麵看著車窗裏一角天空,直到聽見他低聲喚我。


    我緩緩看他一眼,咬唇道:“為什麽?”


    江原低聲道:“你以為對我有了好感之後,還會像以前一樣覺得我是羞辱玩弄你麽?”


    “我問你為什麽!”


    “你想想自己剛才的反應,如果做過之後,你還是沒法恨我呢?”


    我停了許久沒說話,最後道:“這是我的事。”


    江原表情平靜:“對,你的事,既然是你的事,我為什麽要幫你?你以為我要的隻是你的身體麽?”


    我不由變了臉色:“江原,你存心耍我。”


    江原皺了皺眉,卻又朝我一笑:“淩悅,我承認你大多時候很聰明,可是有時候又特別傻。你之前的躲避,是從內心裏怕自己情-欲難禁,而不是因為討厭我,可這個改變你自己卻不知道。你對我有好感,隻會更喜歡與我接觸,又怎麽能因此斷了念頭?”


    我十分想否認,出口時卻隻是將原先的話又問了一遍:“既然你這麽確定,為何又不敢做?”


    “我不是不敢。” 江原微動了下唇角,似乎是想笑,表情做出來之後,卻像帶了抹無奈。他為我拉攏中衣,係好衣帶,又伸手攏了攏我的頭發,低聲道:“因為你還不懂。”


    我怔怔看他,想不出話來回應,過了一會,才輕笑道:“既然這樣,有什麽辦法。反正我一直都是這樣,自以為清醒,其實比誰都失敗,總是這樣。”


    “不是這樣,”江原立刻道,“你隻是把很多東西看得太重了,如果試著放下,許多事都會不一樣。”


    我笑:“是麽?”慢慢坐起身,勉強裝作若無其事,“快到了,我還是先從偏門進去,這樣被人看見成何體統?”


    江原說:“不用。”看我一眼,突然緊緊將我抱住,急促地低聲道:“淩悅,你答應我,以後心裏的事不要再瞞我,不要逃避,就這樣坦坦率率與我相處。南越的事你可以放在心底,我不幹涉你,也不會利用你。暫且忘了各自的身世背景,不管我們以後怎樣,從現在試著接受我,可以麽?”


    我有些緩不過神,靜靜聽著,搖了下頭,又點頭,再搖頭。


    江原扣住我雙肩晃了幾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我仰頭看他:“嗯。”


    “你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我蹙眉想了想:“我是男人……”


    “我也是,那又怎樣?”


    我遲疑地望他:“這樣,合適麽?從沒想過對男人……”


    “哪裏不合適?”江原的語氣帶了些挑釁,“怕了,不敢麵對我,又想縮回你的烏龜殼裏躲著?”


    “沒有!”


    “那麽是不相信我?”


    “我沒說。”


    江原眯起眼:“隻不過讓你坦率一些,卻猶豫得像個婦道人家。”


    我冷下臉:“我答應你,但你行為不要太過分。”


    江原輕輕一笑:“好,你隻記得不要食言。”他放開我,將那件厚鬥篷裹在我身上,“今天不要回弘文館了,直接跟我回寢殿。”


    “憑什麽?”


    江原食指在我下巴上一刮,笑道:“眼神迷離,臉紅得像胭脂,你怎麽回去?我寢殿前有直通門外的甬道,可以將車一路趕到門前。”


    我臉上立刻燒起一片火,又不好發作,哼了一聲,兜頭拱進棉被裏。


    車子搖搖晃晃,渾身疲倦不堪,不久我便開始迷迷糊糊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王府,隻模糊覺得有人將我抱起,後來的事就一點都不記得了。


    再醒來時我躺在一間臥室裏,室內漆黑,隻在窗欞透進些許光亮,勉強可以辨認出房中擺設。竟然又天黑了!我坐起身,卻立刻凍得一陣激靈,這才發現渾身光溜溜空無一物。我愣了一刻,縮回去,突然覺得十分不對勁。我居然不是枕在枕頭上,而是……


    慢慢往旁邊瞄了一眼,忍不住青筋暴起:“你怎麽在這裏!”


    江原半眯著睡眼,伸手把錦被拉到我肩上:“躺好,別著涼。”順手把我攬進他懷裏,輕薄的絲絹裏衣在我身上輕磨來去。


    我抽了抽嘴角,用力推他:“滾開!”


    江原懶懶道:“這是我的床。”


    “那我怎麽在這裏!”我昏了頭,問出一個傻問題。


    江原笑出聲:“當然是我抱你來的。”


    我壓住怒氣,撿緊要的問:“我的衣服呢?”


    “洗完澡後讓人一塊拿去洗了。”江原口氣隨意。


    “洗澡?”我大驚,“我怎麽不記得?”


    江原一笑:“你累得睡著了,我將你從車上抱進來,順便點了一支甜香催你安睡。”


    我嘴唇抖動:“我睡著了,那澡是誰洗的?”


    “我把你放在床上,越看越忍不住,就又給你脫了,結果弄得你身上到處都是,隻好幫你洗幹淨。嗯……”他假裝思考一下,“洗過之後發現抱起來感覺更好,沒舍得給你穿衣服。”


    我麵紅耳赤,顫聲道:“你你你……禽獸!”


    江原異常邪氣地一笑:“你還說我,卻不知道自己的反應怎樣銷-魂,叫得我差點沒了理智。”


    “……”我把指甲掐進手心裏,覺得腦門在不斷充-血。


    “不用不好意思,反正剛碰過,再碰一下又何妨?”江原單手勾在我腰間,將下巴蹭到我肩上,“而且我也不是禽獸,因為怕你承受不住,都忍住沒有進去,隻是在外麵……當時我握著你的腰想,這麽細,要是進去了會不會折斷?”


    “你你你閉嘴!”我全身發顫,吼了一聲坐起身,“給我衣服,我要走!”


    江原詫異:“夜深人靜,各殿都閉了院門,你哪裏去?”


    “去哪裏也不呆在這裏!”


    “你又怕了。”


    “我沒有怕!”


    “你早上剛說要接受我。”


    “你也答應了不會過分!”


    “我過分了麽?”


    “你!”我氣直了眼,胡亂扒開被子,四處找衣服。


    誰知剛爬出被子就被江原拖回來,我賭氣般掙開,他更用力地將我抱住,低聲道:“你執意要走,我就隻好將你點昏了,要是一個忍不住……”


    我伸出去的手臂硬硬僵住:“卑鄙!”


    江原輕笑著將我抱回懷裏,若無其事道:“你不是要看士兵操練麽?明日命他們演習戰陣之法,我正可帶你過去。”


    我裝作沒聽見,臉朝牆壁,不一會鼾聲大作。


    江原悠悠然在我身後抱怨:“自己睡了一天,半夜攪得人不得安寧,最後竟敢比我還早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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