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林亮發現蕭琳兒暈倒昏迷的一個規律:那就是發生的周期越來越短了,昏迷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那是在蕭琳兒有一次暈倒之後,看到大家都對蕭琳兒的暈倒都覺得習以為常了,林亮突然內心深處產生一種無以名狀的不安,至於為什麽這樣不安,自己卻不太清楚。隻是在一旁幹著急。


    “叔叔,要不咱們把琳兒送到醫院吧?”林亮猶猶豫豫地說道。


    “應該沒啥事兒,這孩子以前受傷,身子太弱了,讓她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就好的……”


    林亮聽大人們這樣說,心裏的那個不安,稍稍地放下了。


    於是,又和小夥伴們出去玩兒了。過了一會兒,按照以前的經驗,估摸著時間,蕭琳兒應該醒來了,林亮又跑到蕭琳兒家,一看,蕭琳兒還沒有清醒!


    不對啊,該清醒了啊,怎麽昏迷的時間長了呀?


    一念至此,林亮的腦海中就像是黑暗的天空突然亮起了閃電,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心頭:昏迷的時間長了?可不是麽,最近蕭琳兒每次暈倒,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不但昏迷的時間長了,發生的周期卻越來越短了……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的不安了!他在為蕭琳兒的病情而不安,在為人們對蕭琳兒病情的忽視而不安!他現在真的非常痛恨自己,為什麽不早一點發現自己這種潛意識裏的不安,早一點兒發現琳兒病情呢?


    “蕭叔叔……”蕭琳兒的爸爸聽到林亮的叫喊,吃了一驚,還以為蕭琳兒發生什麽意外了呢。於是,趕忙來到蕭琳兒的房中。


    可是,當他聽到林亮的話以後,一層冷汗從頭上冒了出來……


    然後,就是一群大人還有一個林亮,抱著昏迷不醒的蕭琳兒一路疾奔,向場部醫院跑去……


    場部醫院的胖醫生看著依然昏迷的蕭琳兒,問道:“老蕭,病人是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麽?”


    “嗯。是的。”蕭琳兒父親答道。


    “是不是發作的越來越頻繁,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


    “是這樣的,當初我們還以為琳兒身子弱,養養就好了……醫生,孩子到底怎麽樣了,你一定要救救孩子呀……”蕭琳兒父親著急道。


    “老蕭啊,你知道,我們場部醫院條件差,尤其缺乏高級醫療設備……因此,孩子到底什麽病症,我說不上來!不過,我建議:你們趕緊到烏魯木齊,到大醫院去治療吧……”


    蕭琳兒父母和林亮一聽,當場徹底的驚呆了。這是多麽嚴重的病症才需要到大城市的醫院去治療啊!


    大家都非常後悔。蕭琳兒父母後悔為什麽沒有在平時發現寶貝女兒的病情變化呢?哎,自己真是粗心大意啊!林亮在後悔,後悔為什沒有早一些發現蕭琳兒的病情呢?如果早一些發現,也許就很快治愈了,就不會發展到非得去大醫院才行的程度!


    大家那個悔呀!


    “就這樣蕭琳兒轉到了烏魯木齊市的大醫院治療。沒有想到,這樣在醫院一住,就是大半年的時間。原先是蕭琳兒的媽媽去了烏魯木齊照顧女兒,後來,為了照顧家庭,蕭叔叔也調到了烏魯木齊工作……”


    月光如水,照在林亮的身上。月光之下,我發現林亮身上有一種奇異的光輝,聖潔的光輝。


    周圍的眾人一片沉默,深深地沉浸在林亮的回憶和訴說中……


    “這個,”我咳嗽了一聲,打破了眾人的沉默,問道:“那麽,蕭琳兒和你是青梅竹馬,又在小的時候救過你,並且因為那次受傷而落下了惡疾,那麽張曉麗……”


    “浩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林亮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以前說過,蕭琳兒對於我來說,是我從小到大的好妹妹、好哥們兒,是我的親人一樣的人。而張曉麗,是我的愛人。”


    “那,能說說那封信是怎麽回事兒嗎?”我說。


    林亮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林亮說道:


    “那是我的選擇……,可能對曉麗來說,有些不公平,但是我不後悔。”


    蕭氏夫婦剛從省城的機場出來,焦急地坐在開往東方市的出租車上。


    “師傅,麻煩你開得再快一些,我女兒生病了,在住院!”蕭子升有些焦急地對司機說道。


    蕭子升自從接到林林亮父親的電話,內心就像響起了一顆炸雷一樣。多年以來,一直不願意麵對地現實,就突然地出現在麵前。他清楚地記得自治區醫院的那位醫學權威對蕭琳兒病情的“宣判”:


    “……病人之所以經常性的昏迷,是因為外傷所致的顱內淤血壓迫腦部神經所致,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會形成腫瘤……因為,病人的病情恰恰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所以……鑒於當前的情況,建議保守治療,要注意讓病人保持愉悅的心情,不要受到刺激,否則會引起病情的反複,而一旦病情反複,後果……”


    醫生的話深深地刺痛了蕭子升。他自責,他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因為他天天忙於工作,結果,卻把自己的女兒的病情給忽視了!他不能原諒自己,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當然,這一切都瞞著他的寶貝女兒。孩子還那麽小,怎麽忍心讓她受到這麽大的打擊呢?每當蕭琳兒外出,老兩口獨自在家的時候,蕭氏夫婦就會從各自沉默地對視中,發現對方是同樣的痛苦和自責。


    因此,自蕭琳兒“病愈”出院後,蕭氏夫婦盡可能的給予她快樂的生活,在夫婦兩人能力範圍之內,蕭琳兒提出的要求,隻要是合理的或者說不太過分的,都會滿足。而蕭琳兒呢,從來是乖乖的,從來不給蕭氏夫婦出任何的無理要求。


    自從出院以後,蕭琳兒一直在父母的精心嗬護下,快樂的成長。而她的身體也從來沒有出現大的毛病,別說昏迷了,近十年來,連小小的感冒都沒有得過。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父母的精心嗬護。這樣一來,隨著女兒的逐漸長大,看著女兒一直在快樂的、健康的成長,多年以前的那個醫學權威的診斷,就被蕭氏夫婦有意無意的忘到九霄雲外了。


    是啊,你看我們的女兒是那樣的快樂,那樣的健康,怎麽會有事兒呢!讓所謂的專家去見鬼吧!


    可是,蕭氏夫婦忽然發現一個現象,即從蕭琳兒離開農x師來到烏魯木齊以來,幾乎一次也沒有提起以前她經常掛在嘴邊的“林亮哥哥”,甚至連她自幼生長的農x師農場都沒有提起過,似乎到烏魯木齊之前的記憶,都已經從她的腦海中抹去了一樣。


    自從有這個發現之後,夫婦二人發現,這幾年來蕭琳兒在他們二人麵前表現是那麽快樂,可這快樂的背後,似乎還有一絲絲的憂傷!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自己的女兒不快樂?


    夫婦二人有這個發現之後,內心十分的著急,可是又不能當麵問自己的女兒,因為女兒自己沒有當麵告訴他們原因,自有女兒的道理,貿然去問,會起到截然相反的效果,反為不美。於是,夫婦二人隻能自己幹著急。


    寶貝女兒,你到底是怎麽了?


    直到有一天,蕭琳兒的媽媽起夜,在路過自己女兒房間的時候,卻傳來女兒時而清楚,時而模糊的喊聲——這孩子在說夢話呢!蕭媽媽靈機一動:這或許是獲知女兒內心隱秘的最佳方法?於是,她躡手躡腳的靠在女兒的房門,終於聽清楚了女兒的夢話聲,讓她大為震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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