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貪歡,紈妃不好壓,v002:寧得罪小人,莫得罪燕瑾


    燕瑾剛才避開了蕭天齊的搜索,施了輕功帶著司徒函在皇宮中左拐右拐,輕車熟路的到了一處地下密室。舒愨鵡琻


    密室不大,不過一丈見方,且有些陳舊,顯然有些年頭了,但是看上去倒也打掃得幹淨。在石床對麵的牆上燃有兩盞油燈,可窺見室內全貌。


    室內擺設極其簡單,一張石床,石床上鋪有一張褥子,一隻軟枕擱放在床頭疊得方正的被子上,都是簇新名貴的用品,似乎有人偶爾會在這裏小憩。除此之外,便是一張四方桌,桌上擱置了一副精致的茶具,桌下放著兩把圓凳,再無其他。


    燕瑾嫌惡的掃視了一眼室內,拿掉司徒函在自己胸前亂摸亂捏的不安分小手,袍袖對準石床上一揮,一些幾不可見的塵埃被掃起,緩緩的落於地上,歸於寧靜。


    “熱,好熱!”


    司徒函口中發出似囈語的聲音,剛剛被燕瑾拿掉的手再次攀上他的胸膛,透過他的衣襟伸了進去。手剛觸到他的皮膚,便覺得一股沁涼襲遍全身,讓她不禁叫出聲來:“好舒服。”


    燕瑾看著懷中女子,聽著她軟糯的聲音,不由一陣惡寒。


    此時她整具身子都掛在自己身上,就像一隻無骨的蝦。她一臉媚態,嬌豔若花,臉紅得像是豬肝色,意識混混沌沌,大約自己在幹什麽都不清楚。


    似乎不滿足於一小片肌膚的熨貼,司徒函開始扒拉燕瑾的衣袍。這還不打緊,她一張小臉也跟著貼在他已然裸了一大片的胸膛上,小嘴好巧不巧的印在他胸前凸起的點上。


    “女人,你這是在惹火!”燕瑾聲音暗啞的警告道。


    但是他的警告好像不起作用,絲毫沒能阻止到她的動作。倒是她的行為讓他覺得全身發燙,原本以內力壓製下去的藥性似乎有慢慢複蘇的跡象。


    燕瑾緊走兩步,將她放到石床上,自己也連忙盤腿在石床的一邊坐下,掐了一個決,閉目準備將那即將蘇醒的欲/望給壓製下去。


    哪知,司徒函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從身後纏上他的脖子,小嘴咬上他的耳朵,讓他渾身顫栗,險些破功。


    燕瑾驀地睜開眼睛,反身捧著司徒函的臉,凝著她嬌豔的唇瓣,聲音沙啞的道:“端木幽,這可是你自找的!”


    話落,便覆上自己的唇瓣,在她的嘴上啃噬起來。


    “呃。”


    嘴與嘴的觸碰,讓迷失中的司徒函覺得像是在沙漠中受到陽光強烈炙烤的自己,突然見到了渴求已久的水源,讓她不由得輕吟出聲來。


    燕瑾趁機將自己的舌頭滑進她的口中,吮著她的甘甜,沉浸於她的芬芳與美好中,簡直讓他欲罷不能。


    司徒函雙眼迷蒙的配合著燕瑾,貪婪的吮/吸著,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再次探進了他的衣襟之中,挑弄著他胸前的凸起。


    燕瑾一陣痙/攣,身體似乎已經不受自己控製,微微睜了睜眼,稍稍用力便將司徒函給壓在了身下。


    舌頭緩緩的從她的口中撤出,改為吻她的臉,她的鼻,她的眉眼……細細的、密集的吻撒下,輕柔得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生怕傷了她分毫,溫柔的享受著她的美好。


    過了許久,他的嘴唇才不舍的經由她的臉側,慢慢滑向她的耳畔,也不管她是不是能聽進去,低語道:“幽兒,今兒雖然情況特殊,不是出於你的自願,但是隻要做了我燕瑾的女人,就不許再逃了!將來不管有什麽困難,咱們攜手相抗!”


    “熱,好熱……親我!”


    司徒函剛剛脫離他的親吻便很沒情趣的喊著,一隻手竟然從他的身上抽回,扒拉著自己的衣衫。


    頓時,一抹粉色的繡著荷花的肚兜映入燕瑾眼簾,讓他頓覺氣血上湧。手不自覺的滑到她的脖子下,摸索到套在脖子後的繩結,食指輕輕一勾,那兜著她柔軟的肚兜便鬆了開來。


    想象著肚兜下的惷光,燕瑾的心情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


    此時,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發現了千年帝王墳塚的掘墓者,期待著起開墳塚後會有驚人的財富。


    似乎不願再多想,燕瑾以牙齒扯開遮在她胸前的肚兜,眼前的她尚不成熟,景致雖然不見得傲人,卻也頗有看頭,讓他感到熱血翻滾,幾乎不能自己。


    “抱緊我……親我……”司徒函再一次嬌媚的低喃道。


    她的聲音像是注入了魔力,促使著燕瑾想也不想的一口含上她嬌豔的花蕾,貪婪的吮著,手更是不受控製的去扯著她身上的束縛。少頃,她的身上便不著寸縷。


    眼前玉軀橫陳,讓人血脈噴張。


    吻,再次的落下,撒遍她的每一寸肌膚。


    隻是每吻一處,燕瑾就覺得燥熱難耐,身體不滿的叫囂著,根本不滿足這樣的淺嚐即止。探起身,迅速的除去自己的衣袍,俯身壓了下去。


    “唔唔!”肌膚大麵積的熨帖,讓兩人都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來。聲音中透著渴望,彼此呼喚著想要進一步的深入。


    他灼燙的器官頂在她的腿間,隻要稍稍往前推進,眼前的女子便會成為他的女人,他今生認定的唯一的女人!


    癡迷的看著身下的女子,一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燕瑾雙眼雖是迷離,其中卻不難看出深深的寵溺與愛義:“幽兒,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長大?等著你成為我女人的一天?我心中是如此的渴求你,想要你,可是眼看你即將成為我的女人,我卻有些想要退縮了……畢竟你還太小,讓我不忍染指……”


    司徒函似乎不滿意他的猶豫,嘴唇覆上他胸前凸起,張口就咬了下去。


    “呃……”燕瑾低叫著將自己的凸起從她嘴中解救開來,輕聲的,沒好氣的抱怨道:“端木幽,你是屬狗的嗎?”


    然而疼痛,讓他突然間清醒過來,暗暗責備了自己兩句,飛快的從她身上爬起來,斂去眼中強烈的欲/望,轉身迅速的穿好衣衫,白衣如雪,不沾塵埃,儼然又成了翩翩佳公子一枚。仿佛剛剛那如狼似虎的男子並不是他!


    將自己打點好,燕瑾又開始為司徒函穿上衣袍,看似對眼前的美景視若無睹,殊不知他壓抑得多辛苦。


    被穿戴好的司徒函不安分的又去扯著自己身上的衣衫,燕瑾無奈,讓她盤膝坐在石床上,帶著一絲心疼的點了她的穴道。


    “幽兒,雖然我迫切的想要你成為我的女人,可是你現在還太小,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終是不能夠……”燕瑾說著,在她身後的石床上盤膝坐了下來,掐了一決,真氣便緩緩的自他的周身以及手心吐出。


    待到手心的真氣凝結得越來越濃鬱,燕瑾將手心對著司徒函背上的風門穴與肺俞穴之間,輕柔的覆了上去。


    頓時,一團淡藍色霧氣將他們籠罩在其中,真氣,源源不絕的自他的手心傳遞到她的體內。


    時間仿若靜止,沒有司徒函似囈語般的呢喃,原本還有些曖昧的密室也變得分外的靜謐。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燕瑾收了功,籠罩在二人周圍的淡藍色霧氣慢慢散了開去,露出他一臉疲憊的神態,以及司徒函褪去了潮紅與媚態後,變得恬靜的臉龐。


    為司徒函把了把脈,燕瑾如釋重負的為她解開穴道。


    司徒函先前猶如在熊熊大火裏走了一遭,之後燕瑾以內力為她解毒,混混沌沌中,她整個人如沐浴在春風裏,舒服極了。到得半途,她才漸漸有了意識,自然知道燕瑾並非傳統的方法為她解除身上的藥力。


    慢慢的睜開眼來,掃了一眼密室,對於怎麽來到這裏,以及來到這裏又發生過什麽則完全沒有印象。


    司徒函收回視線,對難掩疲憊的燕瑾由衷的道:“謝謝你!聽聞你久病初愈,如今又長時間耗損內力,沒問題吧?”


    雖然對他寧願耗損內力也不願碰這具身體感到有些耿耿於懷,但她深信,若非他跟這具身體的主人相熟,是不可能願意以耗損內力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方式為自己解毒的!


    燕瑾搖了搖頭,還不及說話,突地嘔出一口血來,打在地板上,猩紅的一灘,看起來觸目驚心。


    “燕瑾!”司徒函見他嘔血,心口沒來由的縮了一下,趕忙從袖中抽出一張絹帕遞給他,然後輕輕撫慰著他的背。


    燕瑾擦去嘴角的血,對她虛弱一笑道:“別擔心,我稍微調息一下就可以了,主要是你沒事!”


    說著,閉目盤膝打起坐來。


    司徒函一動不敢動,保持著一個姿勢一瞬不瞬的望著他俊美如神祗卻過於蒼白的臉,心中感動,眼睛也微微有些濕潤。


    這段日子,不乏有人處心積慮的要她的命,然而他卻不顧一切的護著自己周全,又怎麽讓她不感動?剛剛還因為他寧願耗損內力也不肯碰自己而耿耿於懷的心也釋然了些。


    過了盞茶工夫,燕瑾便收了勢,臉上也恢複了些血色。睜開眼便對上司徒函盛著擔憂的眸子,心中一暖,柔柔笑道:“別擔心,這副身子病了九年,直到去年才好,實在是弱了些,不過我真的不會有事。”


    “我才沒有擔心你!”司徒函對上他的視線,心中又是一顫,別過頭不再看他,嘴硬的道:“隻不過覺得你要是為了給我解毒死了,我心裏會內疚的。”


    “好好好。”燕瑾眉眼裏都是笑意,順著她的話道:“那我現在告訴你,我死不了,你不用內疚的。”


    我還要留著這條命與你相廝相守,我又怎舍得死去?這句話,他放在了心裏,沒敢說出來。


    “死不了最好!”司徒函粗聲說著動了動有些麻木的手腳,微微有些臉紅的問道:“燕瑾,傳聞不是說中了‘合歡散’,除了男女歡好,別無它途可解嗎?為何你能以內力為我解除身上毒素?”


    看見她臉紅的模樣,無疑又讓燕瑾想起了她剛剛一臉媚態,玉軀橫陳在自己眼前的樣子,心神也跟著蕩漾了起來。


    嗚嗚,幽兒,我後悔了,後悔剛剛沒有把你給吃了,怎麽辦?


    “燕瑾?”見他望著自己發愣,司徒函疑惑的喚道。


    “嗯。”燕瑾回過神來,許是做賊心虛,有些不自然的左右望了望,根本不敢直視司徒函的眼睛。磨蹭了半晌才道:“那是因為我修習的內功心法特殊,正好與你修習的內功心法相輔相成,所以才能夠……”


    “等等!”司徒函聽出些苗頭,打斷他的話問道:“這麽說,咱們之前是認識的?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


    他能知道這具身體所練的內功,自然是極熟悉的!雖然早就猜到,但她還是想確認一下。


    燕瑾點頭,有些吃味的道:“我們打小就認識,拜了同一個師父,修習同一宗功夫,你說咱們熟不熟?隻是你傷了腦子失了憶,你記得蕭天齊,記得蕭天宇,記得司徒靜默,記得將軍府的一切……記得許許多多的事情,卻獨獨把我給忘記了!”


    “對不起。”司徒函有些心虛。


    她很想告訴他,自己不是失了憶,而是這具身體已經換了個靈魂,她,根本不是他所認識的司徒函啊!然而,這種借屍還魂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告訴他。或許等到哪日她有了膽量,她會讓他知道。


    “不對啊!”似乎想到了什麽,司徒函猶疑的問道:“聽聞你十年來也不曾出過府,我也是自小就呆在將軍府,在李氏的眼皮子底下,我又要如何拜師?又如何與你認識?”


    “你這一摔還真是把我忘得徹底!不但如此,你連最疼你的師父也給忘記了!”


    司徒函原以為自己隻是不記得最近一年內所發生的事,哪知並不是這樣!


    燕瑾嗔怨的睃了她一眼道:“咱們師父是得道高人,小小的將軍府又怎能難得到他?至於我嘛,在外人麵前我雖然十年沒出府,實際上我大多數時間都是住在外麵的,如今安王府中的那位,不過是我的影子而已!”


    司徒函聽聞他跟自己是師兄妹,對他再無之前害怕與他相視的尷尬。心想他既然啟用替身,自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現在他竟然大張旗鼓的住在南越的驛館,不由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如此明目張膽的到南越來,就不怕傳回東臨國去,對你或者對你那影子不利?”


    “還算你有點良心,知道擔心我!”燕瑾伸手彈了下她的腦門道:“我來南越還不是為你!哪知你起初似乎還有些怕與我相處,我在你心目中是洪水猛獸不成?”


    司徒函聽他說是為了自己才來南越,也不計較他彈自己。捂著些微發疼的腦門,瞪眼不解的問道:“你說你是為我才來的南越?”


    “若不是為你,又有誰能讓我不顧身體吃不消,馬不停蹄的趕來?”燕瑾嗔怨的瞪了她一眼:“我本來在楓華穀養身體,哪知有消息傳來,說你傷了腦子昏迷不醒。於是我便以東臨安王的身份來到南越。若非我來得及時,在你醒來的頭晚趁著無人,給你施了針,你怕是早就命赴黃泉了!”


    原來是他趕來為司徒函施了針,自己才得以在司徒函的身體中醒過來,這樣說來,他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燕瑾說著,話語中突地帶著些鄙夷:“你說你為人有多失敗,傷了那麽重,除了司徒靜默派了身邊的人守在你的院外,以防李氏母女再度害你,一整晚竟是連個守夜的人也沒有!”


    “不能說我為人太失敗,隻能怪我看在有個那麽疼我的爹份上不想與李氏她們計較。”我相信這一定是死去的司徒函內心的想法。不過現在嘛,我是寄宿在司徒函身體中的南陵,任何想要這具身體性命的人,我都不會讓她好過!


    “這倒是。”燕瑾微笑著點頭道:“你從前的性子就是太淡了,什麽事都不願去跟人計較,所以才讓李氏母女越發的肆無忌憚!不過如今撿回一條命,總算是讓你變了性子。”話落在心中補充道:我更喜歡現在的你!


    原來這具身體的原主跟自己還有這樣的相似之處!司徒函聽他一說,乍然想到自己的前世。


    前世的她何嚐不是太過淡然,不喜與人計較?但是現在,她必須惜命,在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情況下,隻能讓自己變得強勢起來!


    “燕瑾,雖然這些天你幫了我很多,但是我還是有些看不透你。”司徒函想到前世的背叛,想到生命的脆弱,直白的問道:“你告訴我,你可是值得我信任的人?”


    燕瑾聽到她這話,微微一愣。轉而凝著司徒函,神情認真的道:“幽兒,這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害你,背叛你,但請你相信,隻有我燕瑾不會!”


    司徒函心神一漾,這話為何如此熟悉?仿佛在哪裏聽過?


    細細回想,卻原來是前世那人在新婚夜也對自己說過!


    這個世間,誓言最是美麗,可到頭來抵不過人心難測!


    她從燕瑾對司徒函的舉止與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對她有那麽一絲情義,但是楊澈又何嚐不是深情款款的望著自己說出同一番話的?現如今司徒函已死,承繼她身體的是南陵,前世被夫君一杯鴆酒送入黃泉,落得身首異處的南陵啊!


    這一世,她還敢相信嗎?還該相信嗎?還能相信嗎?


    所幸,她並不是一個不知感恩的人,對於燕瑾為自己做的,她會銘記於心!並且作為朋友,她可以為他兩肋插刀,但是感情的事,她不想再談!而且拋開男女之間的關係,燕瑾不管是身份還是身手,都會是她複仇路上最大的助力!


    她一定會把握住任何一個機會和人,不為自己,隻為那一群與自己齊頭並進五載的驍勇騎!


    等等,他剛剛喚的是“幽兒”!


    司徒函不明白自己為何聽到他嘴裏親昵的喚著這個名字會有些失落,但這似乎不重要。


    “幽兒是誰?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本不想問,卻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燕瑾親昵的點了下她的額頭道:“傻瓜,幽兒不就是你囉!”


    “是我?”司徒函不解。


    “對!”燕瑾凝視著她道:“你本名叫做端木幽,是東臨恭王府端木老王爺唯一的嫡孫女。這次你受傷,我便傳書給了他,昨晚我收到他的傳書,委托我將你接回去,認祖歸宗,這也是我來南越的另一個目的!”


    “恭王府!”司徒函咋舌。


    她知道,東臨有三位世襲外姓王爺,恭王端木氏、禹王蔡氏和平王羅氏,其中以恭王為尊!聽聞每代恭王手中都會傳下來一枚聖龍令,如果東臨君王不作為,可以憑令調派三十萬兵馬誅殺君王!


    “嗯。”燕瑾點頭問道:“你可願跟我回東臨?”


    “我如今沒了內力,在南越每走一步都是步步驚心,我自然是願意離開這裏的!”司徒函想也不想的道。


    能離開南越這個吃人的地方再好不過,而且東臨國更加強大,對自己發展勢力,為將來報仇做準備也是極好的!可是她有些糊塗了,既然她的身份如此高貴,既然端木老王爺知道有自己這個孫女存在,為何會放任自己寄宿在他人籬下,受盡欺淩?


    似乎看出司徒函的疑惑,燕瑾道:“幽兒,你別怪端木老王爺,其實他也是我傳書回去才知道你這個孫女存在的!”


    “哪有爺爺不知道自己孫女存在的?”司徒函以為燕瑾在為那端木老頭開脫,顯然不相信,咄咄逼人的道:“好吧,就算他不知道,我的父母難道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存在?他們怎麽就狠心將我扔給別人?難道堂堂恭王府還養不起我這小女子?還是說我生得討厭,讓他們棄如敝履?既然如此,現在又何必要與我相認?”


    她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恨意,似乎是為死去的司徒函感到悲憤。


    “其實端木老王爺是個可憐的人!”


    麵對司徒函的咄咄逼人與妄自菲薄,燕瑾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忙道:“他一生隻娶了恭王妃,恭王妃生你爹時難產死了。端木老王爺愛王妃至深,連皇上賜婚都誓死不從,也就是說老王爺一生就你爹一個孩子。”


    一生隻得一個女人,這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羨慕不已的事啊!恭王妃雖然死得早,但她何其幸運,遇到一個對她忠貞不二,一心一意的男人?!


    對於這樣的端木老王爺,她剛剛升起的那一絲微弱的恨意被扼殺在了萌芽中!


    司徒函望著燕瑾不語,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並未見過你爹,許多事情,也是聽來的。”燕瑾道:“你爹從小就生得漂亮不輸女子,待到十六歲時,更是風流倜儻,瀟灑俊逸,又是文武全才,是當時京中女子爭相追求的對象。隻是你爹根本不喜那些官家女子,為了躲避他們,偷偷跑了出去。隔了兩年回來,身邊多了個容貌普通的女子,那人便是你的娘。不過他們成親半年便離開了京城,從此杳無音信。有人說是你爹外出時結了仇家,你爹娘遇到仇家尋仇,雙雙遇難了。端木老王爺壯年白發,真真是可憐可歎!”


    還真是個可憐的老人家!司徒函心中喟歎,嘴上問道:“既然雙親已死,憑什麽認定我就是他的孫女?”


    “兩個月前,師父他老人家仙逝。”燕瑾繼續道:“臨終前他交給我半枚玉佩,那玉佩雖然不完整,但是可以瞧出是端木王府的物什。他告訴我,你乃是端木老王爺的嫡孫女。他說凡事不勉強,你已經長大成人,要不要回去,由你自己決定。如今那半枚玉佩我已經派人送給了端木老王爺,隻等你拿著另外半枚玉佩回去便能相認!師父還說,他是受人所托才收你為徒,至於是受何人所托,他老人家還沒有說出口便咽氣了。”


    司徒函再次聽得咋舌,但是心中卻極為平靜,唯一遺憾的是那個傳授她功夫的人不但被她忘記,並且連他臨終也沒有送上一程。


    “師父他老人家是壽終正寢,你不必難過。”


    司徒函無語望天,很想問一句:燕瑾,你丫是屬蛔蟲的嗎?


    隻是前兩天她才將自己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根本沒有見過什麽玉佩,便道:“我身邊沒有半枚玉佩啊!”


    燕瑾想也不想的道:“或許司徒大將軍會知道。”


    “拋開退婚的事不談,看來我很有必要去一趟邊關了!”司徒函點頭道:“你說你從楓華穀來,那你可認識風吟?”


    燕瑾乜斜著她道:“雲家、風家、蒼家、文家、沐家、盧家、卓家以及元家,八大世家以雲家為首,你說我這個雲家少主會不認識風家的繼承人嗎?”


    司徒函這次是真正驚呆了,瞠著一雙大眼不敢置信的望著燕瑾。


    八大世家,存世兩百餘年,比現世的幾家皇朝存在的時間都久!縱是隱世百餘年,也是一個不可小覷的存在,她何曾想到燕瑾還有這樣一個顯赫的身份?


    “你這身份,怕是連你父皇都不知道吧?”司徒函問道。如果說他的父皇知道,怕是早就借他的手,將八大世家攬進自己的囊中了!


    燕瑾聽到“你父皇”幾字,眼中閃過一抹恨意,雖是稍縱即逝,司徒函還是精準的捕捉到了。


    司徒函連忙補充道:“你放心,我口風一向很緊。”


    燕瑾莞爾,對她認真的道:“誠如我讓你相信我一般,我同樣相信這個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傷害我,背叛我,但是你絕對不會!”


    他似乎比她自己還要相信自己!雖然她從來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過這樣的信任,真心讓她覺得感動。


    司徒函亦神情認真的道:“燕瑾,我不喜歡隨隨便便發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隻要你能做到對我不背叛,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分毫!”


    畢竟,那樣的背叛,一次就夠了!


    “我堅信不移!”


    兩人相視一笑,從彼此的眼中讀出了惺惺相惜的味道。


    “對了,你之前說知道有人設計你,並且還不止一人?!”司徒函挑眉問道。


    “蕭衍與蕭凝煙!”燕瑾恢複了一貫淡然的語氣道:“我不知道蕭衍出於什麽原因,一心想要將蕭凝煙與我捆綁在一起。他要對我下‘合歡散’的事,我在兩天前便知道了。”


    司徒函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道:“既然你知道,幹嘛還讓自己中招了?”


    燕瑾挑眉道:“他在飯菜酒水裏都下了,難道我不吃不喝,惹他懷疑嗎?”


    司徒函想到什麽,忽地跳下床,揪著燕瑾的衣襟,惡狠狠的問道:“你明知道飯菜中都有毒,為何不阻止我食用,還讓我也跟著中毒?”


    “誰會知道你不坐在司徒靜月那邊,硬是坐到我身邊來呢?”燕瑾無辜極了:“怕是連蕭衍也沒想到呢!”


    “呃,這倒也是。”司徒函點頭。


    “我想著我就辛苦一下給你運功逼毒就可以了,所以也就沒有阻止。”燕瑾瞅著她還抓在自己衣襟上的手道:“你倒好,有你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司徒函連忙放開他的衣襟,訕訕的問道:“那我可曾在你麵前有過失態的舉動?”


    燕瑾趕忙擺手道:“沒有,絕對沒有,我一進密室就點了你的穴道,你想動都動不了,又怎麽會有失態的舉動呢?”


    打死他都不會承認自己看著她一臉媚態的樣子,險些把持不住把她給就地正法了!否則以她現在的個性,自己一定死得很難堪!


    見她將信將疑,燕瑾又討好的道:“不過你放心,他對我下藥,我也沒讓他討得了好!我讓我的人易容成為他斟酒的內侍,同樣給他的酒中也下了‘合歡散’,也算是為你報仇了。”


    “原來他中的‘合歡散’是你下的!”司徒函想想蕭衍心存害人之心,反而被燕瑾擺一道也是活該,不過他後宮佳麗三千,又哪裏缺女人了?撇撇嘴,有些不屑的道:“他一個老疙瘩,宮中女人成群,隨便拉一個就解毒了,這算哪門子報仇啊?”


    “嗬嗬,這你就不懂了!”燕瑾笑道:“我好歹也是東臨的皇子,南越依附東臨,他對我做下下藥這種下三濫的事,又怎敢聲張讓我知曉呢?但是我若沒有事先知情中了套,那我就是活該,不得不迎娶蕭凝煙了!”


    她就知道蕭衍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隨和!


    燕瑾稍頓又續道:“我算準了他不敢找妃嬪,特意讓手下的人給他弄了兩名女子送到他的床上……”


    “打住!”司徒函打斷他的話道:“你缺心眼啊?給他下藥還送倆人去給他解藥?”


    燕瑾很受傷的道:“我就是缺心眼呢,為了你,把你姐姐司徒靜嫻跟李丞相的女兒給弄去了,你說說,這算不算為你報仇啊?”


    “嘎?!”


    司徒函瞠目結舌,半晌才樂道:“哈哈,燕瑾,你怎麽能這麽黑心呢?司徒靜嫻心心念念的是嫁給蕭天齊,李婉清處心積慮要我的命也是為了讓司徒靜嫻能夠嫁給蕭天齊,如今她被你這樣送給了蕭衍,肯定要嘔死了。好吧,她險些讓我丟了性命,得到這樣的結果也算是咎由自取,可那李月兒跟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何以把她也弄去了?”


    “蕭天齊一心想要與你解除婚約,一來是覺得你配不上他,會讓他沒麵子;二來嘛,他與李月兒早就勾搭成殲!”燕瑾挑眉問道:“如果李月兒肚中有了蕭天齊的孩子,你可覺得解氣?”


    “嘎嘎?!”司徒函再次瞠目:“燕瑾,你是東臨的皇子好吧?為何對南越的事如此了解?”


    我不是對南越的事了解,而是隻對與你有關的事上心!任何想要害你侮辱你的人,我都會毫不手軟的還擊會去!燕瑾淡淡一笑,並未回答她的問題,隻問道:“我問你,你可解氣?”


    “解氣,太解氣了!”司徒函想了想,撫著自己的下巴,像是問燕瑾,又像是自語:“懷有蕭天齊孩子的女人如今成了他父皇的女人,將來他的孩子是該叫他父親呢還是該叫他大哥?還有我那大姐,現在論輩分,蕭天齊應該叫她一聲姨娘了吧?你說說,我今後是該叫蕭衍姨父還是姐夫?”


    麵對司徒函連番問題,燕瑾但笑不語。


    司徒函一臉崇拜的望向他道:“燕瑾,我能說你真的很黑心嗎?”


    “承蒙誇獎!”燕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司徒函白了他一眼道:“說說蕭凝煙又是為何要對你下藥的。”


    “咳咳,她的目的其實與蕭衍是一致的,隻是她不知道蕭衍早就有了對我下藥的準備。”燕瑾道:“她猜到我因為身體的原因不會飲酒,於是就在茶水裏下了藥。雖然你之前喝的酒裏已然是下了藥的,隻是她並不知,見你居然也喝了茶水,就起了歹毒心思。”


    司徒函不解的問道:“我隻是對她說話不甚客氣了些,她對我有何歹毒心思?”話落便了悟的道:“我知道了,她心儀於你,見你與我親近,所以有心想害我!難怪宴會結束後,她放下身段極力邀請我去她的明珠閣,心思如此歹毒,真正是其心可誅!”


    燕瑾眸中有著讚賞,又問:“那你可知她想要把你交給誰?”


    “誰?”司徒函有些嫌惡的道:“別告訴我是蕭天齊!”


    “還真是蕭天齊!”燕瑾一副你猜對了的樣子。


    司徒函瞪眼:“為何是他?”


    “因為你那一曲《廣陵散》讓他動了心!蕭凝煙看出了他的心思,兩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隻不過到頭來你被我帶走,讓他們的心思落了空。”燕瑾眉目淡然的道。


    他這幾天好些次解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司徒函心中真心感激他。若非有他,她就算不死也要脫幾層皮了!


    “幽兒,不用感動,你隻要記得,燕瑾就算是傷害自己,也不會害你就好!”燕瑾逗趣道。


    “嗬。”司徒函被他的表情逗笑,愉快的點了點頭。


    她發現,今晚的燕瑾,表情豐富多樣,與在旁人麵前時判若兩人,這應該才是他真正的心性吧?!


    見司徒函笑了,燕瑾心情大好的道:“還有更讓你解氣的!”


    “還有?”


    今兒自己被圍擊險些喪命,後來又中了“合歡散”,雖然都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但是心中對那些想要對自己行不軌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恨意的,如今聽聞他們被燕瑾整得這麽慘,她怎能不高興?


    “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司徒函再次瞅了瞅這個地方,問道:“對了,這是哪裏?”


    “李婉清寢殿下麵的密室。”燕瑾雲淡風輕的道。


    沒有最震驚,隻有更震驚!


    皇宮存世百餘年,地下有幾個密室沒什麽奇怪的,但是一個人運功的時候是最脆弱的!燕瑾竟然膽子大得在李婉清的寢殿下麵為自己運功解毒,若是被她撞見,那他們兩個的小命特定都得玩完!再不然燕瑾也會落得個走火入魔的下場!


    司徒函不可思議的睥睨著燕瑾,有些後怕的拍拍心口道:“你膽子真大!”


    “嗬嗬,不是我膽子大。”燕瑾若有所指的道:“是她根本就不省人事,哪裏顧得了我們?”


    “你把她怎麽了?”司徒函直覺是燕瑾幹了什麽好事把他們給困住了。


    燕瑾輕描淡寫的道:“不過是給他們下了些*藥,讓他們昏睡幾個時辰而已。”


    司徒函不解:“他們?”


    “禁軍統領趙攀與她……”燕瑾表情有些不自在,隱晦的道:“似乎是老朋友了!”


    司徒函稍稍惡寒了一下,大約猜到燕瑾的用意,心中頓時拔涼拔涼的。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表麵越是看起來溫和無害的人,心腸越是黑的!自己以後與他相處一定要小心謹慎些,得罪幾個小人不要緊,千萬別得罪他才好!


    不過從他做下的這幾件事來看,運籌帷幄,將什麽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魄力,她是打心裏佩服不已。


    燕瑾將司徒函剛剛給自己擦血汙的絹帕偷偷的塞進袖中,緩緩起身道:“時間大約差不多了,我們該上去看好戲了。”


    司徒函揚眉。


    看戲嘛,她最愛了!何況還是幾個對自己心存不良的人唱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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