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偷情之路沿著洞中傾斜向下的階梯,盧鴻慢慢地走下去。


    雖然此時正是正午時候,但這處房屋本著前朝傳統模式建造,窗口並不甚大,室內光線不算太好。


    何況洞道幽深,走不幾步,便已經暗黑一片。


    前邊開路的洗硯手中的火把也隻能勉強看出腳下,由於久無人來,雖然通了幾天氣,依然滿是潮悶的氣息。


    這地道一直向斜下方伸去,所幸不算太矮,伸直腰亦能站立。


    四周俱是用磚砌就,由於空氣潮濕,磚麵上都是濕漉漉的。


    又走十幾步,隻覺得四壁越發潮濕,磚麵上都可見凝成的水珠。


    細看腳下洞的兩側牆下,各有一道水溝,顯是當時修建時便考慮到這一情況,為著將牆上滴下的水流引走而修造的。


    如此數十步後,路麵漸漸變得平坦起來,兩旁的溝中已經滿是積水,時不時便有滴噠滴噠的水珠滴落之聲傳來,在這一片幽靜的深洞之中,更顯得清晰可聞。


    現在盧鴻與洗硯已經分不清是向哪一方行走,隻知道是一直向前,又過了許久,才漸漸地向上斜斜行來,估計是快到了地道的另一頭。


    洗硯在前邊,怕盧鴻腳下滑,便伸手扶著盧鴻上前。


    這地道兩人並行略有些狹窄,好在主仆二人身材都不是肥胖的體型,倒也無礙。


    前方依然是黑暗一片,腳下路漸次升高。


    到最後眼前出現了如下來時地台階,這地道終於是到頭了。


    洗硯在後邊舉著火把,盧鴻輕輕地走上台階,到得上來才發現,這出口並不是如入口般由頭上出入,而是在盡頭似有一個暗門擋在麵前。


    盧鴻借著火把之光查看,隻見這暗門應是推拉打開的。


    一側正有一條暗縫。


    隻是都已經被灰塵滿滿塞住。


    因不知出口是何所在,盧鴻也不敢便強行打開。


    他示意洗硯將火把拿到一邊,自己將簪子一點點從門縫上掏挖,不久灰塵剔去,一絲光線透了進來。


    一見這道光線,主樸二人不由同時透了一口氣。


    把眼睛貼在通開的小孔上。


    盧鴻打量了一下外邊的情形,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目光所見,正是自己當時繪的那幅墨竹!這件竹子,乃是前次盧鴻在衡陽公主府上休養時,臨行前所繪。


    上次盧鴻曾在衡陽公主的密室中見到懸於牆上。


    如此說來,這處密道,居然是穿過自己府前大溪,直通到衡陽公主的府裏來了,而且其出口,竟然是直接在衡陽公主地閨室之中。


    盧鴻發了一會呆。


    衡陽公主這處府邸。


    按其規模,應該也是前朝皇族地莊園。


    既然這處秘道通到了這裏來,估計當年了然那位秘密情人的身份。


    也大不尋常呢。


    盧鴻又看了看,此時衡陽公主應該並未在這處密室之中。


    這才轉頭對洗硯示意,主仆二人又順著原路,返了回來。


    出了洞口,盧鴻與洗硯一齊動手。


    將洞口恢複如初。


    這才說道:“洗硯,明日你便著人將這院子整理出來。


    正好前時因為咱們府上修整未竟,我那臥室書房都先混在一齊。


    這次便將這小院子改做我的臥室。


    隻是這間屋中先不要著外人進來,待家具到後再做安排。”


    洗硯滿臉疑惑,適才他雖然未上去觀看,大致也能猜到應該是在左近別人家府第的位置。


    現在公子居然要把臥室搬到這密道房中來,難道難道……洗硯一時浮想聯翩,臉上表情甚是精彩。


    盧鴻見了這小子這份德性,就知道他不定想什麽好事呢,笑著罵道:“一臉鬼笑,想什麽呢!還不快給少爺我辦事去!”洗硯嘻嘻笑著便向外跑去,還一路說道:“少爺放心,小的定然盡心竭力,絕不會誤了少爺的好事。”


    盧鴻隻是搖頭,看洗硯已經跑了出去,自己也便出來,鎖了門離開。


    “恩師大人啊,你說行不行啊?不會燒壞了吧?”上官庭芝滿臉地焦急與擔心,眼中又隱隱的幾分興奮與期待。


    “嗬這個事啊,為師也說不準。


    不過你放心,就算是燒壞了,為師就幫你再做再燒,直到燒成了為止!”盧鴻大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氣概。


    “啊?還做啊。”


    上官庭芝清秀的臉上霎時籠上一層苦色:“我的恩師大人啊,上次做這兩個硯,又淘又搗的,我這腰都累折了,三天沒直起來。


    要再來一次,可真要生生累死了。”


    盧鴻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教育道:“出息!為了討好老婆,就得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精神。


    腰疼了吃點腎寶就全好了。”


    上官庭芝不明白腎寶是什麽,隻是也不敢多問,隻得一臉苦色地遠遠看著窯邊忙碌的匠人,心中暗念孔聖人啊,快保佑學生吧。


    原來今日,是上官庭芝所製澄泥硯出窯。


    除了上官庭芝親手做的兩方仿瓦當澄泥外,盧鴻也順手做了幾件,一同入窯。


    這邊還沒出窯呢,忽然聞得身後人聲喧嘩,二人回頭時,卻見一大堆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


    隻見閆立本、褚行毅以及盧齊盧平一同過來,老遠見了盧鴻便齊聲問候。


    盧鴻心中驚訝,見過後問閆立本道:“閆大人,不知今日怎麽諸位一齊跑到這窯場來了?”閆立本道:“聞知公子新創泥硯今日出窯,我等自然要前來觀摹了。


    隻是立本也心中不明,公子這泥硯與陶硯、瓷硯有何區別麽,為何單以泥名之?”盧鴻心下奇怪,口中說道:“確實略有分別,一會大人便可知曉。


    隻是諸位如何得知今日燒作泥硯的。


    莫非是庭芝你……”上官庭芝見盧鴻看向自己,連連搖頭道:“自然不是了。


    我這幾天和泥累得半死,哪有精神再說這些?”閆立本還沒說話,隻聽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道:“哈哈,緊趕慢趕,可算是趕上了吧。


    盧公子不要著急,在下幫你出窯來了!”盧鴻急回頭時,隻見遠遠跑來正是褚遂良,李治也同時行來,一眾侍衛宮女後邊緊緊跟隨。


    天,燒塊硯台,至於這麽大的排場麽。


    盧鴻連忙迎上幾步,先見過李治,再與褚遂良見禮,之後看著李治道:“先時臣還心中疑惑,不知閆大人等如何得知此事。


    看來是太子殿下代為宣揚了,真讓盧鴻不知說什麽是好啊。”


    李治好象全沒聽說盧鴻話中地意思,絕無不好意思的神情,點頭說道:“正是。


    庶子大人又創新硯,乃我大唐藝壇佳話。


    李治身為弟子,自然要廣為宣傳,竭力宏揚了。


    師尊不必言謝,一會得了新硯,有事弟子服其勞,李治自然會代師先行試過。”


    褚遂良、閆立本等均大急,一個個上前道:“太子千金之體,磨墨試硯的事,便不要親自動手了,還是我等服其勞吧。”


    盧鴻咳嗽了一聲,說道:“這製硯之事啊,還真少不了諸位大人、諸位兄弟。


    不然太子殿下,褚大人,閆大人,諸位,今日燒硯乃為庭芝贈美,咱們總不便奪人所愛吧?明日在下家中再開場麵,請諸位同製硯坯,再燒一窯如何?”上官庭芝開始滿麵惶急,待聽了盧鴻這話,不由大聲叫好,更將盧鴻講的泥人典故述將出來,一時場中諸人連聲道是,約定明日便到盧鴻府上,共製新硯,卻沒注意到上官庭芝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邊才商量罷了共同製硯之事,那一邊地窯工已經開始出窯了。


    雖然熄火時間早過,但初開時還是熱氣逼人,眾人隻得遠遠等著。


    過了些時候,才見署令帶著幾位工匠,搬著燒就地硯台過來。


    這署令性趙,本名叫會。


    因為滿臉的大胡子,眾人皆叫他趙胡子,若說燒窯造器,本也是一等一地高手。


    隻是為人不善交往,年紀不小還是小小署令。


    隻見這趙胡子自己手中也拿了一件小硯台,一邊走一邊口中還念念有詞,直到近前來,才發現褚遂良、李治等人,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拜見。


    這時眾人接過這幾件澄泥硯,細細看時,不由讚不絕口。


    這澄泥硯雖然是以泥燒就,但其質地堅細潤潔,竟然不減上等硯石。


    更有一項妙處,因為其中摻了不同的東西,顏色亦是各不相同。


    或紅或黃,或青或紫,色彩炫爛,美不勝收。


    上官庭芝兩方硯分別燒成了蟹殼青和鱔肚黃,雖然手藝略生嫩些,但那硯質確是極佳,引得眾人交口稱讚。


    一旁的趙胡子也是心癢難忍,見盧鴻為人和氣,也不顧身分有別,過來施禮道:“小人在這中尚署有年,確是未曾見過盧大人燒得這等奇物。


    隻不知其中有何關竅,小人不敢妄求大人秘技,隻願能指點一二,便感恩不盡了。”


    一邊眾人聞了,有幾人便皺起了眉頭。


    盧鴻卻不以為忤,微微笑道:“趙署令若感興趣,在下還要燒些東西,明日便請到鄙府一同觀摹便是。


    早聞說署令於陶瓷燒造極有必得,正好一並交流。”


    趙胡子聞言大喜,滿臉的胡子高興得都要翹了起來,連聲說道多謝,歡天喜地的先去忙他的活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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