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將書塞進懷裏,越過守門小童時,臉上還掛著遮掩不住的喜悅。


    大表姐陳珂從她住著的小別苑走出來,看見陳立高高興興的從外麵走過來,皺了下眉,“阿立,你最近忙什麽呢?”


    陳立朝著陳珂笑了笑,“東南巷有個老人家怪可憐,無子女,我幫他打水。”


    “打水?”陳珂眉頭鎖的更緊了,她上下打量了下陳立,歎口氣,“阿立,家裏沒有辦法請法師來為你啟蒙,但是冥想的辦法卻一直有。你每天跟著大家一起鍛煉身體,學習一些基本知識,然後冥想,等迪塞爾學院招生時,去測試下自己的潛力,也許會被錄取的。你整日裏去給人打水,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挑水就能得來千金難買的珍品,還有比這性價比更高的工作嗎?


    不過陳立自然不會這樣說。


    迪塞爾學院的考核非常嚴苛,但是對於一些天賦爆表的學生,卻也會被錄取。


    陳立可不相信自己每天冥想一天,能改變天賦。


    沒錢,沒辦法學習魔法的施放,不能變強,就越發的沒錢……


    死循環。


    他知道陳珂倒是好意,也沒有不耐煩,而是笑著回答:“我會努力的,我每天都在努力冥想。”


    陳珂正要開口再說什麽,斜裏小步巷子裏突然走出來兩個人,正是陳璋,和他的小跟班兒陳理。


    陳立皺了皺眉,他最不願意遇到的人。


    當陳璋的視線轉過來,空氣中的溫度瞬間凝結。


    陳立朝著陳珂禮貌的笑著點了點頭,便準備回自己的小別苑休息。


    陳璋卻不想這麽輕易放過陳立,他停下腳步,脖子一歪,冷笑道:“怎麽?從外麵騷了一圈兒知道回來了?”


    陳立視線都沒有在陳璋身上多停留,跟這樣幼稚的無禮少年多廢話,實在沒什麽意義。他連搭理他一句,都懶得。


    陳璋見陳立對他視而不見的態度,更加憤怒,他猛地橫跨一步,擋住了陳立的去路,然後一臉憤然的瞪著陳立,好像是陳立擋住了他的路一樣。


    “有事嗎?”陳立聲音壓的很低,顯示著他的不高興。


    陳璋臉上表情扭了扭,“聽說你這陣子每天跑出去給一個老頭兒挑水?有這力氣,你怎麽不為陳家幹點兒活?陳家白養你這麽長時間,你可一點沒表現出要為家族出力的樣子。怎麽?跑出去外麵瞎盡孝?莫非在外麵認了個野爹?”


    “陳璋!”陳珂本來就有些緊張的站在邊上看著他們,沒敢走,就是擔心他們打起來。此刻聽見陳璋說的話太過分,忍不住出聲叱喝。


    陳璋卻全然不在乎,昂起頭看著陳立猛地扭頭,憤怒的盯著自己的表情。


    陳立拳頭緊攥,看著陳璋的臉,“我們都是陳家的人,你整日裏不好好想想自己的未來怎麽辦,閑的蛋疼管我幹毛?我就是認了個野爹,你也要管他叫大伯。”


    陳璋微微一愣,萬萬沒想到陳立居然會這樣回一句。隨即他麵色大變,“你個小畜生!”說著,便快速揮起一拳,朝著陳立的臉砸了過去。


    沒有鬥氣的情況下,想單靠肉拳和幾套與劍法配套的拳法就揍陳立一頓,這可不容易。


    陳立的精神力和敏銳度,本來就隨著靈魂帶來不少,相比陳璋這個少年,強了不少。加上陳立曾經大劍師的身份,對扛近戰有非常豐厚的經驗。


    陳璋別說打到他,就是近他的身也難。


    陳璋出拳,陳立歪頭後撤步,側身便輕鬆躲避。


    陳璋跨近一步,再出右拳。陳立再次歪頭朝著另一個方向後撤步,再次輕鬆躲過。


    陳璋的速度不慢,可是在陳立眼中,那個動作破綻百出,出拳無力,速度慢,在出拳的動作中夾雜了太多累贅的小動作,手臂腰身和下盤的肌肉都沒能找準著力點,重心偏移,力量散掉了一大半——簡直慘不忍睹。


    如果這樣的小打小鬧陳立都躲不過,那他不是重生在一具柔弱的身體裏,而是重生在一個殘廢身上一樣了。


    重生時,隨著身體變化,他的身體力量和曾經強大的鬥氣沒有了,他的智商和記憶可沒降低。


    在陳璋左拳探出,不信邪的出了第三拳時,陳立右手突然快速抓住了陳璋的左手腕,隨即快速的以掌化劍,猛地劈在陳璋被捉住的左手腕上。


    “砰!”一聲掌劍猛擊手腕筋骨的悶聲。


    “啊!”陳璋毫無準備之下的一聲低呼。


    陳璋劇痛之下,下意識的便要去拔劍,在陳璋這個階段,鬥氣的使用,還必須借助寶劍才行。且要在劍術口訣之下施展,相當繁複的手法。


    在危機之下,他自然要拔劍對抗。


    在陳立躲開他的第一拳時,他已經微微怔住,之前這小子可躲不過自己的拳頭。三拳兩拳就能將之打趴下。


    當陳璋出第二拳,陳立居然再次躲過時,他已經氣的雙眼瞪圓,心裏默默發誓:這小子要是敢再躲開,他打趴下陳立後,可不是小踹幾腳就了事的了——非狠狠揍到他長記性為止!


    可是第二拳又落空了。


    陳璋出第三拳的時候,已經沒有在動腦子了,純粹蠻力之下,像孩子打架般的段數。當陳立突然反擊時,他腦子一片空白,心裏瞬間便慌了起來。


    手臂突然傳來疼痛的時候,陳璋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眼底一片茫然,手腳慌亂之下,甚至忘記了還擊和應對。


    陳立很失望,一個劍術學徒,居然像個孩子般跟人打架,之前的劍術基本知識,都白學了。


    激發出來的鬥氣,練劍學會的步伐和招式……這一切的學習,除了打架方式和打架邏輯的提升外,更應該去感悟劍意,感悟鬥氣的真意。


    可是陳璋,別說感悟什麽了,學了半天的劍術,能施展低階鬥氣,卻最後連打架都打不贏。


    招式呢?


    步子呢?


    那些穩下盤,調動肌肉和肢體的方式呢?


    手裏沒有了劍,難道這一切就都忘記了?


    廢!


    學再久,也不過是個隻學皮毛的2b貨!


    陳璋的手還沒摸到自己腰間的佩劍,陳立已經一轉手腕,將陳璋的手臂扭在了他身後,隨即自己步子一轉,輕巧的一步站在陳璋身後,然後掌劍一收,一把抽出陳璋的劍,握在了自己手中。


    “啊啊啊——”陳璋以為自己的手臂要被拗斷了……他尖叫間想要回轉身,卻是隨便一動,都覺得手腕手肘疼痛不止。他另一手向後探去想要抓陳立,可是此刻背對著陳立的他,哪裏還有半點掙脫的可能性。


    陳立握著陳璋的長劍,雖然入手覺得很輕,可是對於陳立現在的這具身體來說,卻也駕馭不能。他壓下心底對劍的親昵感,長劍在手裏輕巧一轉,換了個握姿,隨即手腕擺動,輕巧一甩,那長劍便在陳立手裏轉了個劍花,陽光下蕩漾起一圈兒的銀白色漂亮劍光,打了個圈兒後,帶起一條弧線,落在了四米外的地上。


    長劍狠狠插入泥地麵,微微抖動嗡鳴十幾秒鍾之後,才平靜下來。


    陳理和陳珂都愣在一邊,陳立握劍和甩劍的動作都太流暢,就好像這一套動作,他已經練習了千百遍般。


    陳珂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使劍,那時候,他很難將劍舉成齊平的狀態,劍尖總是下垂的,因為這個,被訓了很多次,還被罰過。


    那時候練劍完,覺得能將劍投擲回劍架是很帥的行為,因此也練習了很久甩劍的動作,可是總難將劍丟的很帥很帥。


    可是陳立的這一係列動作,卻做的這麽行雲流水。


    他是第一次拿劍嗎?


    以前從沒見他接觸過劍,整個陳府也沒有多餘的劍給陳立使用。


    難道真的是第一次拿劍?可這處處都充斥著不符合邏輯的意外之感……


    陳理本來想要上前幫助陳璋的,可是陳立的一係列動作,讓他覺得無懈可擊,一直沒有插手的機會。


    此刻看著陳璋的劍被丟出去,他想要邁出去的腳,停在原地,動也沒動。


    一個劍士的劍如果都被卸了,那無疑的,他已經敗了。


    被卸了劍,是比被斷了劍更羞恥的事情,是每一位劍士的精神中,最不能觸犯的點。


    陳璋臉色慘白,看著自己的長劍被投擲出去,整個人都如化石般僵硬,一動不動。他牙關緊咬,雙眼圓瞪,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劍。


    就這樣被卸了劍了?陳立是怎麽做到的?他怎麽想不起來了?


    他覺得呼吸困難,腦內一片空白,手臂的疼痛甚至也被忽略了。一種鋪天蓋地的絕望感奪走了他的意識,他覺得渾身冰冷。


    他還記得爹在給他講解劍意時的話:當你的劍離開你的控製,這時候,你已經死了。


    他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新書求支持,求收藏,求推薦票,求,求,求,拜謝!^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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