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很快便忘了明帝的事,她如今忙著跟兩位嬤嬤學才藝,每日的課程都排得滿滿的。<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因父親是大將軍,蘇瀾想了想,幹脆每日清晨早早起來,纏著青魚要學武。蘇溪便給她排了時間,單數日跟孫嬤嬤學畫,雙數日跟錢嬤嬤學棋,每日清晨都練些拳腳功夫,再去用早膳。


    初夏將至,空氣中難免帶上一絲悶熱。蘇瀾戴著一頂自製的大草帽,靜靜地坐在湖邊垂釣。


    孫嬤嬤說,學畫之人,講究一個靜字,蘇瀾太過鬧騰,尚需修身養性。於是蘇瀾每日拎著小桶,跟著孫嬤嬤屁顛屁顛地來到湖邊垂釣。


    將軍府已經連著吃了好幾日的魚宴,蘇北險些要抄家夥將孫嬤嬤暴打一頓。好在蘇瀾及時攔了下來。


    孫嬤嬤此番做派,無非是不滿自己竟然被指派來教導蘇瀾,心中有怨罷了。前主做的孽,她接受了這具身軀,也是無可奈何。好在孫嬤嬤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也漸漸發覺蘇瀾與傳言中多有不同。


    雖算不上知書達理,但貴在進退有度,又吃得了苦頭,頗有靈性。竟是比宮中的主子還要好教導幾分。


    如此一來,蘇瀾也總算擺脫了每日日垂釣吃魚的日子,換成每隔兩日垂釣一次,算是入門了。


    蘇瀾第一幅作品是一部四格連環畫,一條歡快的肥鯉魚,貪嘴咬了垂釣人的魚餌,被做成了一碟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魚,吃進了一個白嫩嫩的小娃娃的嘴裏。


    其中當屬糖醋魚畫得最是出色,孫嬤嬤哭笑不得。倒是來探訪的錢嬤嬤險些笑掉了大牙。


    錢嬤嬤精明算計,總道棋盤即人生,若要贏,便要走一步看十步,步步為營。蘇瀾對這位老嬤嬤極為崇拜,下棋的同時也學了不少算計人的手段。嬤嬤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單純的兔子遲早會被人給吞了。


    蘇瀾深以為然,不負錢嬤嬤所望成了一個小狐狸,攪得將軍府的下人幾乎見著她就要繞道。


    今日本不是垂釣日,奈何孫嬤嬤說她畫了些不務正業的東西,該受罰。<strong>.</strong>孫嬤嬤的懲罰便是她今日又得來釣魚。錢嬤嬤閑來無事,也跟著來了。


    兩位老嬤嬤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些往事,三個丫鬟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著晚膳的菜色。


    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湖泊碧波蕩漾,泛起圈圈漣漪。時光大好,眼看又一條大肥魚就要咬鉤,一聲尖叫打破寧靜。


    “啊!元鳩!”


    聲音之熟悉,蘇瀾仔細回憶了一番,終於想起被自己遺忘腦後的齊夢琪來。


    前些日子因國安寺之事被罰了抄《女戒》,這才多了幾天,又開始作死了。蘇瀾重新換了餌料,並不打算理這檔子破事。梨香耐不住,一溜煙兒不見了人影。


    錢嬤嬤小眼眯了眯,似是不經意般問道:“郡主怎不去瞧瞧?”


    蘇瀾熟練地將魚竿摔出去,幹淨利落。“嬤嬤不是說不可惹事生非嗎?我與齊夢琪素來不和,去了豈非惹禍上身?好奇心害死貓。”


    孫嬤嬤讚許地點頭。


    錢嬤嬤卻道:“可惜你今日也免不了惹一身腥。”


    蘇瀾不解:“嬤嬤何出此言?”


    錢嬤嬤笑而不語,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蘇瀾按捺下心中的好奇,一心一意地垂釣。


    不過一會兒,梨香便急匆匆地跑了回來,眉飛色舞地給眾人描述她看到的情形。


    原是齊夢琪與老安遠侯家的元鳩起了爭執,那元鳩自幼生長在軍營中,最不擅的便是耍嘴皮子,一怒之下,便對齊夢琪動了手。


    老安遠侯戎馬一生,跟隨先帝征戰四方,立下汗馬功勞。許是殺孽太重,老安遠侯的獨子成親不久便得了重病,不久便去了,留下一個懷孕的媳婦,孩子出生後,媳婦也隨了兒子去了。老安遠侯年輕時死了夫人,人到中年又痛失愛子,京中便有傳言老安遠侯命硬,克親。老安遠侯約摸是煩了,帶著不足一歲的孫女回了北邊的軍營,如今也過了十年有餘了。


    想來是那姑娘如今長大了,回來尋一門好親事吧。


    蘇瀾將草帽往下壓了壓,便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向她這邊走來,其間夾雜著珠釵碰撞敲擊的叮咚聲。


    蘇瀾心中暗道一聲糟糕,果真如錢嬤嬤所想,麻煩找來了。


    “喲,這不是安陽郡主嗎?”齊夢琪人未至聲先至,聽得蘇瀾一陣煩躁。


    總有那麽些人,哪怕吃了不少教訓還是不長記性。


    “頭上蓋著個這麽醜的東西糊弄誰呢?莫不是安陽郡主又做了什麽虧心事無顏見人不成?也是,誰不知道整個京城,最是惹是生非的便是安陽郡主了。”齊夢琪撫了撫耳邊的珠釵,語氣中盡是嘲諷不屑。


    蘇瀾從帽簷下瞥她一眼,見她發髻微亂,衣物上留有折痕,裙擺處更是沾上了少許泥土。想來是看到了梨香,來不及整理儀容便急著上門找茬了。


    蘇瀾將視線收回,顯然不想搭理她了。


    齊夢琪雖不敢對蘇瀾動手,但心中又著實氣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了醜,自認為身份高貴的她怎能容忍,偏偏還被死對頭的丫鬟看了笑話。


    可氣!實在可氣!


    她惡狠狠地瞪了蘇瀾一臉。剛要出言挑釁,餘光掃到梨香正捂著嘴無聲地偷笑,當即揚起手來便要扇她一耳光,一隻白嫩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人生生攔住。


    來人長了一張極可愛的娃娃臉,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清秀的眉毛因生氣而緊擰著。


    “元鳩,又是你!”齊夢琪失聲尖叫。


    蘇瀾終於掀開草帽,慢吞吞地站起身來,走到齊夢琪麵前,笑得極溫柔。


    “表姐的《女戒》看來是抄完了,也不知道記住了多少,安陽實在好奇得很哪。”蘇瀾柔柔地說道,齊夢琪被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安陽郡主安好。”元鳩甩開齊夢琪的手,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蘇瀾虛扶一把,眼中似乎帶了別樣的光亮,笑道:“元姐姐不必多禮,你我年紀相當,管這些虛禮作甚。”


    元鳩將頭轉向一邊,並沒有答蘇瀾的話。她回京不久,但對這安陽郡主的威名也是聽說過的,雖說蘇瀾看著不像傳言中囂張妄為,但還是小心為妙。


    蘇瀾挑眉,也沒有過於追究元鳩的態度,對著齊夢琪說道:“表姐方才可是要打安陽的丫鬟不成?梨香可是個規矩的,從不亂咬人,表姐莫要打錯了才是。”


    意思是她亂咬人不成?齊夢琪氣歪了臉。


    “梨香,方才為何不躲?”蘇瀾緩緩問道。


    梨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道:“回郡主,梨香就怕被人反咬一口,壞了郡主名聲。”


    好個嘴刁的丫鬟。嘴巴與她主子一樣毒。


    齊夢琪身側的大丫鬟嗬斥出聲:“郡主的丫鬟真是好口才,這不是在壞我家小姐名聲嗎?”


    蘇瀾懶懶地睨她一眼,朝青魚開口道:“拿下,出言不遜,打。”


    青魚麵無表情地上前,隨手甩了那丫鬟兩巴掌,直打得她雙頰紅腫,狼狽不已。


    蘇瀾高抬下巴,端莊大氣,語氣微涼:“一個下人也敢對本郡主出言不遜,賢王府真是好能耐。”


    那丫鬟以手捂臉,死死地瞪著蘇瀾,眼睛如淬了毒一般。


    “把她的眼珠子給本郡主扣下來。”蘇瀾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頭,頭也不抬的說道。


    齊夢琪一把將丫鬟扯到身後,手指蘇瀾,高聲喝道:“你敢!”那兩巴掌仿佛啪啪打到了她臉上一般,讓她又羞又惱,恨不得打回去。


    但是她不能,以皇上對蘇瀾的疼愛,她若是動了手,便不止抄《女戒》那麽簡單了,說不得連手都不能要了。


    “表姐的腦子看來不太好使啊,怎麽總是不長記性呢?衝動可不是件好事,看,這張小臉,就是下場。”蘇瀾捏緊丫鬟的下巴,用力地抬起,嘖嘖惋惜,“多好的一張臉,不過一張臉換一條命,倒也值了。畢竟汙蔑皇族,可是死罪。本郡主今日放你一馬,他日見著本郡主,繞著道走也就是了。”


    後麵的話雖是對著丫鬟說的,但任誰都聽得出來是在警告齊夢琪。


    齊夢琪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隻能色厲內荏地放狠話:“安陽,你給我等著!”


    蘇瀾看著她雄赳赳而來,又灰溜溜地走,心中不可謂不痛快。淡笑著揮揮小手帕,對著齊夢琪的背影說道:“本郡主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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