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多大了,還聽不得實話”,二嬸搖頭。(.無彈窗廣告)


    衛嫻想了想突然笑道:“我可真有些可憐我那未來的姐夫了,他若是敢欺負大姐,豈不是要被打的跪地求饒?”


    二嬸瞪了她一眼道:“誰會打自家男人,虧你想的出來。”


    “那趙家也不怎麽地,隻要他不出什麽幺蛾子,想來也是不會挨打的”,衛嫻抿著唇壞笑。


    “哎,你還說她,你也不小了,這將來還不知道能說個什麽人家,好的人家瞧不上咱,差的咱家瞧不上;你大姐不管怎麽樣,她娘親已然給她定下了,雖然不是什麽頂好的門第,但是好歹她未來的婆婆是她娘親的密友,這都已經比別人少受一道氣了”,二嬸有感而發。


    “娘,說什麽呢!”衛嫻有些不好意思。


    “你還不懂,這婆婆可是每個兒媳婦的一道坎”,天下婆媳是一家,要討婆婆歡心吧,累;不討婆婆歡心吧,更累。


    “娘,我回房了!”衛嫻起身便走。


    於是衛溱徹底出了名,本來繼母就在外麵散布她一身鄉野鄙性、不服管教的流言,現下京中大部分人都覺得差不多是這樣。


    連公主都知道賞菊大會當天發生的事情了,聽說連李尋都被衛家小姐打了,心中更是奇怪。她叫來小兒子道:“景亭,你們沒事做什麽要拿人家小姑娘試刀啊,若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好?”


    “娘,兒子交待李尋悠著點呢!”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的,他總是心裏有事似的,將衛溱丟給他的錢袋裏的錢都倒出來,他拿著那錢袋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也不知道這錢袋是不是衛溱親手縫的。


    後來他實在坐不住了,又叫人去打聽衛溱的底細,現下消息還沒打聽來。當天衛溱走前瞧了他們一眼,他本也不甚在意,後來想想,那一眼還挺有意思的,既不是生氣,也不是不屑,感覺有一種我惹不起躲得起的味道,越想越是。


    無論外麵怎麽議論,衛溱還是衛溱。其實現在外麵說她是鄉下丫頭,粗魯粗俗,她還巴不得呢,最好她的未婚夫家聽說傳言,來衛家退親,大大的好事。


    她一如既往地做著自己愛做的事,默默尋找著發家致富的門路。現今商品社會已然發展的比較成熟了,無論是壟斷還是非壟斷的行業,都已經沒有她認為可以囤積居奇的機會了。(.棉、花‘糖’小‘說’)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無論商品社會發展到什麽程度,與吃穿住行相關的產業一定是必不可少的。她坐在書桌前細細推敲,有什麽東西是人的生活不可或缺、或者可以提高生活質量,且又是可以在市場上占住先機的。


    元姚送茶進來,正好衛溱起身去上廁所,元姚在主子麵前一向是隨便慣了,這下可好,一杯茶全潑在地上,她忙牢騷道:“哎呀,小姐,你怎麽突然起身了,看這茶把地上都弄濕了,好一會兒才能幹呢!”


    衛溱瞪了她一眼道:“你進來也不說一聲,我正想事兒呢,沒注意。”


    “小姐想什麽呢?看這地上,可別踩了!”因衛家並非大富大貴,所以衛溱房中也沒有鋪設地毯,正是普通人家的泥地,這茶潑在地上,可不就是要小心些別踩了。


    衛溱歎了口氣,繞過茶水打濕的地方去解決三急問題。


    等她回來見元姚拿塊抹布正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沾水,不免又懷念起前世的木地板了。她又歎了口氣,突然靈機一動,木地板!還有瓷磚,這個在現在可是都沒有的,如果能生產出來,一定是能打開銷路吧。想到這裏,她有些小激動,好些日子以來沒有頭緒的感覺頓時消失,她坐在書桌前埋頭想這地板在這異世銷售的可行性,越想越覺大有可為。


    沈方正好有個瓷器廠,這地板反正也是瓷的,去問問他好不好做出來!如果可以,她可以和沈方一起做這個生意!


    說幹就幹,衛溱匆匆往沈家而去。結果方姨說沈方去了饌玉樓跟人談事,下午才能回來。衛溱隻好等,方姨從沈嘉慧那裏得知她身上有功夫,就不停地問她以前在鄉下的事,後來沈嘉慧也加入了狂轟亂炸的行列,衛溱心中有事,不欲與她們東扯西拉,起身笑道:“不行,我等不得了,我去饌玉樓找沈叔。”


    “唉呀,這都到飯點兒了,吃了再去不行嗎?”方姨在後麵連連呼叫,衛溱急急跑了。


    來到饌玉樓,夥計說沈老板在二樓雅間,衛溱直接就衝上樓去了。韓緒一行狗友也在二樓吃飯,他正好瞧見衛溱從門口過去,起身就追出來,衛溱正好走到沈方的雅間門口,隻聽得有人在身後嚷嚷:“哎,阿溱小姐!”


    她一回頭,原來是韓緒,衝他擠了個笑,也不想搭理,看到沈方正坐在房中瞧著她,身邊還坐著一個濃眉冷峻的年輕男子,於是輕聲道:“沈叔。”


    沈方正想叫她進來,隻聽外麵一男子帶著調笑叫道:“哎,女壯士,幹嘛不理人呀,一起吃個飯吧?”


    衛溱扭頭燦爛一笑道:“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小公爺聽到衛溱的聲音,也知道她來了這饌玉樓,有心喊她一起吃飯,於是忙對韓緒道:“叫她過來!”


    韓緒一聽,忙又對著衛溱道:“你來打我呀!我請你吃飯。”


    衛溱聞言一樂:“我還真是頭一回見到你這種討打的人,賤海無邊,回頭是岸,且饒你一回。”


    韓緒聽了個半懂不懂,忙回頭小聲問道:“什麽劍海無邊?”


    吳巨達嘿嘿笑了兩聲道:“她在罵你犯賤!”


    “嘿!”韓緒吸了口氣又對衛溱叫嚷道:“可不帶你這樣啊,我好心請你吃飯,你不領情也便罷了,怎麽還罵人呢!”


    “我沒罵人呐!”衛溱心裏直笑,臉上卻擺出一副好無辜的受傷表情。


    “你剛才可不就是罵人!”韓緒理直氣壯。


    衛溱故意伸著脖子到處看了看道:“人呢,哪兒來的人呀,我看怪獸倒是有一隻!”


    韓緒一噎,他也不是頭一回在衛溱這裏吃癟,隻能對著她幹瞪眼兒。衛溱見他無言以對,對著她伸著舌頭扮了個鬼臉,氣得他扭頭就進去了。見他老實了,衛溱這才進了沈方這雅間。


    她剛才說的話、做的動作讓房中的沈方和另一男子瞧的一清二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未來夫婿趙牟是也。


    “阿溱,你跟誰鬥嘴呢?”想起她剛才所作所為,沈方隻覺好笑。


    衛溱對著趙牟點了點頭道:“你好。”趙牟微怔,忙含笑衝她也點了點頭。


    “沈叔,我有事找你,方姨說你在這兒,我便尋來了,沒想到你這兒有客人,沒打擾你們吧?”衛溱有些抱歉。


    “不打緊,這是趙家七少爺;七少爺,這是衛家大小姐,叫沈某一聲叔”,沈方給雙方介紹。


    衛溱第一回見人家,也不知道這個趙七是她未婚夫,於是規規矩矩地道:“七少爺。”


    趙牟卻是早認得她了,隻是不知其名,剛才見她與別人磨嘴皮子時人家叫她“阿溱小姐”,這才知道她全名叫衛溱,想起市井有關她的傳言,當下心中忍著笑道:“久仰衛小姐大名。”


    “久仰大名”不過是社交場合的一句客氣話,所以衛溱也並沒當回事兒,殊不知人家趙牟可是誠心實意說的一句肺腑之言。


    “還沒吃飯吧?找我什麽事兒?”沈方心想這阿溱定是有了什麽好想法,所以這才迫不及待地追他到饌玉樓。


    “是有事兒,晚些再跟沈叔說吧”,當著外人的麵,衛溱可不想多說。


    趙牟如今近看衛溱,越發覺得她麵熟,特別是那雙眼睛,總感覺似曾相識,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坊間流言說這個衛家大小姐在鄉下長大,粗鄙不堪,可依他看來,這衛小姐不僅沒有鄉野之氣,反而靈動活潑又可愛,可見傳言並當不得真。


    那邊韓緒氣鼓鼓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道:“又被那丫頭給消遣了!”


    吳巨達悶笑兩聲道:“你可真沒用!”


    “你有用!有本事你把她叫進來!”韓緒氣壞了。


    小公爺放下手中筷子對吳巨達道:“你去把她叫過來。”


    吳巨達被點名,當下也是一噎,韓緒一拍巴掌樂道:“韓兄膽識過人,咱們都不及你,這艱巨的任務也隻能交給你了,去呀,不去是王八!”


    “你才王八呢,去就去!”吳巨達也知道衛溱吃軟不吃硬,隻要他態度好一點,再好一點,不信叫不來她。


    吳巨達起身出門,待到了沈方這邊,一進門便揖了一下,規規矩矩地道:“沈老板有禮了,對不住,打擾各位用餐了。小公爺有請阿溱小姐說兩句話,特讓吳某來請阿溱小姐過去。”


    沈方受寵若驚。誰不知道這吳巨達是吳大人的嫡幼子,在家是吳夫人的眼珠子,在外又與小公爺形影不離,乃是眾人惹不起的人物之一,平日他與小公爺一起,京城貴胄能得他青眼的少之又少,如今對著他這麽個商戶彬彬有禮,可真是讓人吃不消。當下忙起身拱手道:“吳少爺客氣了。”


    衛溱也被他這一手整得目瞪口呆,等回過神來,她連忙道:“吳少爺有禮了,俗話說的好,可管天可管地,管不著人家吃飯和喘氣,您請回吧,沒瞧見人家正吃飯呢嗎?”她打定主意不再跟那群人攪和了,惹不起。


    吳巨達一愣,忙上前站到衛溱身後道:“小的伺候阿溱小姐用飯。”


    媽呀,雞皮疙瘩掉一地,衛溱扭頭看他一副“你不去,我不走,纏死你”的架勢無奈道:“哎呀,別這樣,節操掉了一地,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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